黑岩网 > 病弱白月光(快穿) > 83、第三个世界21

83、第三个世界21

推荐阅读:永生之狱全能卡王往生之灵萨诺亚舰娘领域不说再见的梦顶级教练之执教林书豪游戏降临异世界网游三国之无双逍遥梦路狩魔领主

黑岩网 www.heiyanbook.com,最快更新病弱白月光(快穿)最新章节!

    21

    此刻, 书铺堂中, 两位紫衣官员皆已起身,请号的士子都一一散去,他们因此也得了空闲。

    “今日真是劳烦温相公了, 若说这请号之事并非过大, 让我们这些人来了便是了。”体态圆润者,缓声道。

    “科举之事, 选拔英才, 自是分内之事。”出厅堂, 直面天边一角射入的晨光。

    赵志成在其身后,踱步慢行,双手轻扬。听闻面前的人说此话,正打算说些什么宽慰的话, 突听身前背影微微一颤,稳定问道。

    “据说, 之前省试排定名字出了不少争论是吗?”

    赵志成笑了笑, 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你我也都做过主考官, 皆知前三甲的案卷皆是上上等,分出对错名次不过是看依据的评判而已。第一者吴光中, 诗赋论皆是上佳, 挑不出什么过错,第二名杜文翰,诗昂然慷慨, 颇有先人之风,第三名萧灵隐,策论尤为出彩,言之有物,洋洋洒洒,乃奇论也。高学士作为主考官时,密封选卷排名次时,见此论,大惊,惜其才,欲擢其为省试第一。”

    “哦,原来还有这般事情。”温如成边走边答道。

    “可不是吗?那论却是做的不错,加之诗赋也好,大多数人也是欣赏其才。可惜,林侍郎坚决不肯,直言取士当重诗赋,萧灵隐虽是奇论,但未免失了妥当,失了中和之气,不应擢为第一。”

    “那最后就选了吴光中。”温如成停步,袖摆微微后扬。

    “既是北地士子,在朝中自然更受欢迎。”赵志成轻叹了口气。

    “赵大人,我记得当年你是吉州秋试第一,后来又选为省试第三吧。”

    “哦,呵呵。已是多年的事情了,若不是大人你说起,我都不曾记得了。”

    “吉州可真是个出读书人的好地方,今年的榜上又有不少吉州人士。”温如成笑了笑,道。

    “我们南地,或许除会应试外别无它用,大多士子重视科举,不过是以此谋得一个出身前程罢了。”

    “如今朝廷,南北各占一半。比之当年,朝中士子尽北地,已是让人大为宽慰了。科举教化之事,利民利国。为谋前程而读书,也未尝不可。你我又不是那些北地高门大户出身,如今有这般成就,都是当年长辈缩衣节食,勤俭持家,存下银钱供我等求学所致。通宵达旦,彻夜苦读,哪个读书人没经历过,既然比不得高门大户,自然更是负担重重,你也应是理解谋取前程之事的。”温如成缓缓劝慰道。

    “愚懂,但亦可悲。当年,我等求学,尚有一番意气。可如今呢?承平已久,早已失了锋芒,词臣阿谀奉承,欺瞒媚上,像那个北地吴光中,出身河中吴氏,吴家宝楼,藏书万卷,谁人不知。想他坐拥宝山,见识不凡,偏偏做的些什么诗赋,竟全然一片雕琢粉饰,全无贤人之风范,这样的士子,还能夺得第一,可晓得如今朝中人大多如何想得。当我大晋立国之初,帝王提拔寒门子弟,硬生生擢落朝中宰辅,高门之子弟。可如今呢?这朝廷,这江山,这百姓,又有多少人还在意……”赵志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直至毫无声响。

    “呵呵,温相公就不必在意愚所言,不过荒唐话,禁不起谈说推敲。”隔了一会,赵志成抬头,轻笑,又道:“家中妻女还在等愚,愚先行一步。”

    “愚担不起君这“相公”之称,愚不及你多矣。”温如成身子微弯了几分,转身而叹。

    赵志成只笑着道:“相公二词,君自是担当的起。像愚,也不过口中说说罢了,怎能比的上温公之行,两党之争,比前些年,已是温和尤甚,朝中人士,也多收敛。若无君在,若无君与于相公摒弃前嫌,恐怕这朝中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模样。”

    “愚便先行一步了。”赵志成牵过手中之马,利落上马,缓缓踱步。

    衣襟飘飘,随风而动。晨光微熹,一马一人,人影渐长。

    “愚怎担当得起,愚也不过是在尽力弥合。只是终究不成气候呀。”温如成缓步慢行,书铺外的家中护卫紧随其身后,又有一贴身小奴牵了一头白马在身后。

    赵志成,赵中丞,果然还是像从前那般骨子依旧清高自守。

    当年,文才优长,本应为御试一甲,赐进士及第,却偏偏言辞不善,加之出生南地,被当时的首辅不喜,被硬生生移到了二甲名列,只能得进士出身。

    南方下国人不宜多士。这便是当时之情景。

    这位御史中丞早些年为官时犹恨豪门大户,欺凌民众。在外为官时,廉洁贤明,颇得民心,后得朝中重官看待,入京,慢慢迁升为至今。只是,入了京城后,这位大人入了御史台,倒是不像以前那些长官们以一己之私,肆意报复。

    反而是多做实事,不太发表什么偏倚意见。

    到底这人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心中仍留了几分志气骨气。

    新旧之分,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站在上方,真的就看清所有吗?

    国之存亡,真的就无关紧要吗?

    温如成遥遥远望,微微一叹。

    不过,我要去做,我还是会去尽我所能,尽我余生之力,去做。

    大晋,决不能毁于愚之手,毁于愚之朝。

    每动一分,便是利刃刺身,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那又如何,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于真不愿,愚愿。

    若愚败,愚死,当有人继愚之志向,如当年我继承愚师范公之志,则愚至死而无悔矣。

    “试题已发,诸生可作答。”中官传声道。

    集英殿中,殿廊之上,设有诸席,幔布隔绝。

    众考生早已坐定,待中官传声,皆将席上御试题眷录于卷头草纸,又将御试题装入席上备好的黄纱袋子,系在脖子上,以免御试题被污损,失了恭敬,不被收卷人接受。

    萧子瑜小心誊写,后细看试题。

    诗赋论各一,皆是帝王所属意。

    和气致祥诗,房心为明堂赋,积善成德论,果然还是从从前一般无二。

    心下暗暗一安,只是,自己最好要怎么做呢?

    如从前那般,还是……

    思忖半刻,忽得一笑,方才执笔。

    卷纸由内臣统一收卷后,殿内士子由宫中内侍带领,出东华门。

    大道旁,几个士子聚在一起,皆是澜衫,缓步慢行,颇有几分闲情逸致,遂谈论起来。

    “薛兄,你可知省试第一的吴兄?”

    “哦,河中吴氏,怕是人人皆知吧!”薛采慢悠悠答道。

    “想到他家的藏,我就恨不得一观,得几番痛快。”

    “待你入了崇文阁,天下藏书皆可一观。”薛采挥了挥手,笑着道。

    “薛兄说的极是,只是,愚怕是没这个指望。崇文阁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如今众人皆争夺一官一差,我年岁已大,才学却无多少。你看前面那几人,都是年轻的士子。”出声者指了指。

    薛采顺势而望,陷入沉默。

    酒楼旁站着几人,其中一人,白底澜衫,端正如林间竹,潇洒如林间风,只见其身影,便给人一股难以忘怀的气质。

    “最右边那位便是省试第三的萧子瑜,据说是川地横山先生的弟子。可真是年轻,还未加冠,便已世人皆知。”

    “其容也,非常人所能及也。可真是让人羡慕。当年,不就是有士子因为容貌上佳,殿试上便被点为探花吗?”

    耳边传来几声感叹,薛采也应了声,“确实仪状秀伟,举止端重。”

    “薛兄,你知道吗?其实他也和你差不多……灵州□□时,其父母在任……”

    薛采愣了愣,默然。

    “当年灵州之乱,可真是让人……你我都年纪不小了,幸好这次已经过了省试。殿试名次就算低些,也好过被擢落。三年一次,这是第四次了。唉!”

    “说什么丧气话,失第有什么可怕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考个两三次,怎知道自己的真本事。走,喝酒去。”

    听到这话,薛采也笑了。

    他已年近三十,家有仅有一妻二女。

    如今这个年纪,中举,已是众人羡慕。

    省试第八,殿试只要发挥正常,二甲进士出身,岂不是皆大欢喜。

    至于其他的,薛采眨了眨眼,望着前面的几人,面上浮现笑容。

    才学天赋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有多少年纪轻轻的才子,一蹶不振,沉寂一世。又有多少人,努力奋上,大器晚成。

    全凭个人缘法。

    ……

    “这便是选出的前五甲。”两日后,殿上帝王手持名次表,微微一叹。

    “河中吴光中,徐州薛采,楚州杜文瀚,柳州萧灵隐,齐洲赵天朗。”

    依旧是南地士人较少,北地士人较多。

    “诸生试卷可呈上来。”永平帝轻轻道。

    左右近侍弯腰低头呈上眷录试卷。

    帝王细细看了首张的,微微点头,文采上佳,御诗确实写的很是不错。

    翻了几页,细细看来,便觉头微微一刺痛,身形恍惚了几分,便放下试卷,抚着头道:“算了,便念吧。”

    近侍手持试卷,声音悦耳,颇带情致。

    待念到一论开头,气若如虹,肆意汪洋,御座上的帝王稳了稳身子,细细听了起来。

    念毕后,帝王问道:“此乃何人之论?”

    “乃柳州萧灵隐之作。”

    帝王起身,踱步,转身又道:“且将试卷呈上。”

    坐下,观卷,久之,复又问道:“此乃二甲第一吗?”

    “陛下,名次皆是林制浩和天章阁钱待制所详定。”

    “此卷应为前三……”帝王顿首,又问道:“你可知此士子的来历?”

    “据说是川蜀之地徐道远之徒,年十九,父母……皆亡。”

    “徐道远,我记得当初是范纯唯一监考的那年,被录为二甲第一。呵,他的弟子,还真是年轻。对了,他父母为何而逝?”

    内侍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身子也颤了颤。

    “据说灵州□□时,其母随同父上任,遂失父母。……”

    “灵州之乱……”帝王低了低身子,有些萎缩起来,身影也模糊了几分。

    “可真是年轻,不过,才学确实惊人。”片刻后,叹气道。

    “宴儿,也过了加冠之年了。这宫中,该是时候好好办一场了。”

    帝王回眸,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呀。

    一转眼,便又是三年过去了。范相,徐道远,于真,温如成,当年的旧人又还剩下几分?

    恐怕再过几年,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灵州,灵州,哪里还有什么灵州,早已是他人之国土。

    “柳州萧灵隐!”御案前的于真微微皱眉,望着卷子,念道。

    “柳州萧灵隐!”卜人立于案台西面,复出声道。

    “柳州萧灵隐!”阶下卫士,凡六七人皆齐其声,传名而呼之。

    廷下的众士子中,尚无一人出列,萧灵隐一愣,又听着卫士们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出列。

    回答了籍贯和父名后,随从卫士,进入廷下,按照甲第入列站立。

    传胪,又称绕殿雷。

    听着唱名赐第之声,看着自己身边本无一人,慢慢站满,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殿试第一,可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这便是那老鬼的实力吗?

    铭章,我可真是可悲。

    我必须依赖他,因为我不会的还是太多太多了。

    手拿绿罗公服,淡黄绢衫,外加一条淡黄绢带,萧灵隐笑了笑,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立刻将身上的白底澜衫脱去,换上绿袍。

    对面一人,和他一样,也是拿着公服,面容肃然,丝毫不带笑意。

    萧灵隐却隐隐记起这人是谁,殿试二甲第一。

    杜文瀚,可真是个好名字。

    眼前一花,脚步虚虚,无数画面从眼前穿过。

    当年书店相识,一见生缘,互为交好。

    出京为官时,折柳相送,外放时寄信劝慰,回朝后不喜其举动,相见生厌,怒而辞官归隐,临死前更是遗诗痛骂。

    这便是他曾经的好友杜青郎!

    静立片刻后,萧灵隐嘴角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残存了几分苦涩。

    为何,又为何给这样的记忆去让我看。

    老鬼,你便是见不得我欢喜片刻,是吗?

    不是凭借自己得来的名次,本就让人可悲可叹了。

    萧子瑜在一旁默默鄙视,傻小子,你还有的学呢?哼!瞎想些什么,我写的可就是你写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依旧不愿意承认吗?

    至于这份记忆,我给你,是想让你明白你走的这条路,不可能所有人都会支持你,你爱的人,也许并不能在一起,你依旧不懂吗?

    那人所思所想,萧子瑜忖度后,依旧有几分黯淡。

    “萧灵隐,我告诉你。”

    萧灵隐停步,脑中那人言论斩钉截铁,毫无顾忌,带着一种执着,肯定,让他心上一惊。

    “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也不管他是如何想的,我只知道,我想要得到的,我一定会拿到手……”

    殿外,周围人多是雇好马车,而正门处,几人牵着三匹白马仍在等待。

    “状元郎,可以上马了。”一侯着的卫士牵着马道。

    “萧兄,上吧!”沈飞笑道,推了一把萧灵隐。

    “琼林宴,还在等着我们呢?”

    转身回望,榜眼吴光中神色颇深,心有傲气,探花薛采则是浮着笑意。

    三人纷纷上马,之前早已换好新衣,绿罗公服,头戴簪花,跨马而奔,神采飞扬。

    风随人动,遥望当年,杏花纷纷,笑点朱唇,只言片语,皆被掩盖。

    雨沾寒意,隐露泪光,手持油伞,俯身而拭。

    恰恰一般天然自在风流,晕在眉角间。

    “怎么,今日公事忙完了?”那人盈盈笑声,传入耳尖。

    萧灵隐回过神来,看向屋外之人。

    风清神秀,玉骨天成。

    一袭少见的黄衫,映衬着青青竹叶,明亮干净。

    “看你,神思不定,难不成刚刚是做了什么美梦不成。”何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是想到,当年科举之事,后来回京时又去见你,正好你在亭内躲雨,我便撑着伞去寻你……”

    萧灵隐低了低头,隐隐笑道。

    “你回京……嗯,可真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捉住身前人手,看着修长的右小指骨上淡淡的疤印,心疼万分,突然就连话也说不出什么了。

    那年遇刺,他犹在京外,哪里知道些什么,隔了十余天,才依稀从朋友的信中得知,他伤的很重,休养了不知多少时候,才捡回了一条命。

    从此,也便落下了病根,每到天寒地冻时,浑身无力,身躯更是如寒冰刺骨。

    除了怪自己,又能怪谁呢?

    若不是自己希望他去争这个皇位,恐怕也不会多出如此多的事情。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错了太多太多。

    或许这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怕总是往往相反的。

    他后来说,选择是他自己做的,赖不得别人。

    他又说,自己就是瞎操心,尽做些糊涂事。

    萧灵隐也不辩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在那安宁的阳光下,拿着手中的书,看到合意处,嘴角微扬。

    此时此刻,若能停驻,那该多好。

    只想轻悄悄地把他留住,暗暗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却,永远都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前一章,有点意识流,大概就是主角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记起自己的曾经,他在不断的反问自己。

    梦醒后,记忆却丢了。

    接下来可能还有比较多的感情戏➕日常互动(·̩̩̩̩_·̩̩̩̩)剧情什么的,可能被我丢了

本站推荐:沈听雪容战末世重生之绝对独宠霍爷的小野猫奶凶奶萌穿越者纵横动漫世界神豪:失败万倍补偿快穿之大佬他有病德萨罗人鱼众神降临重生迷死摄政王我可能玩了假的游戏

病弱白月光(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黑岩网只为原作者千里孤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千里孤鸿并收藏病弱白月光(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