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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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伊濛心情不佳，柔柔这几天一直静静陪在伊濛身边。
她时常想起之前和木子在一起的时光。
有时候，会莫名出神，发呆。
甚至会尝试给木子微信发信息，纵使知道不会有回复。
木子真的走了。
伊濛想到此处，便抑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濛濛姐姐……”
伊濛看了眼担忧的柔柔：“柔柔，来，让姐姐抱抱你。”
似乎只有拥抱的紧实感，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特案组正值案件收尾，工作繁杂。
陈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敲响伊濛办公室的门。
“哥哥。”柔柔轻声喊道。
陈木面容柔和：“柔柔今天也在啊。”
“这小丫头担心我想不开，天天陪着我。”伊濛说：“柔柔放心，姐姐没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她愣了下：“这句话……从前木子也说过。”
陈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像伊濛和木子这种多年好友，不止有友情，还有亲情。
痛失亲人的感觉，陈木最了解。
当年陈舟去世，陈木一度也陷入自我怀疑和负能量的漩涡中。
无比懊恼没有保护好妹妹陈舟，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犯罪分子。
“陈木，我好后悔，为什么那天我在路上磨蹭着去买了个冰淇淋。”
伊濛：“你说，如果我能快点儿去殡仪馆，后面结局会不会不同？”
陈木知道说这话不合时宜，但还是解释了句：“吕明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木子。”
“陈木，你信吗？”
“我不信。”
陈木缓缓开口：“证据链完整，吕明也已交代犯罪事实，过不了多久，吕明的审判结果也会出来。”
“行刑之前，吕明想再看一眼木子。”
伊濛反应较大：“不可能，让他死了这条心。”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伊濛不会让吕明和木子有半分交集。
起初，伊濛还真被吕明花言巧语打动，以为他对木子是真心。
所谓真心，便是如此吗？
“走吧，我带你和柔柔出去吃饭。”
伊濛拿起包包，跟着陈木出了门。
三人去了那家水煮鱼店。
许久没来，店内装修风格都发生了一些转变。
服务员认出伊濛和陈木。
“又重新装修了吗？”
“对啊，自上次那事儿过后，老板觉得不吉利，就又重新装修了一遍。”
伊濛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柔柔跟伊濛并排。
考虑到柔柔口味，饭菜基本点的都是柔柔爱吃的。
陈木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工作室，现在和万和互娱是挂靠关系吗？”
“不是。”
伊濛说：“吕明被抓后，颖姐联系过我，商定原先合作合同作废，将抽调到我工作室的人也全部召回了。”
“现在我的工作室还有我本人，和万和互娱，都没有任何关系，颖姐也没要违约金。”
陈木讶异：“周颖这是在保护你？”
“看样子是的。”
当下，任何跟万和互娱沾上边的，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伊濛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她的工作室，一直都在特案组眼皮底下，和万和互娱的利益往来也都是公开透明的。
不过周颖主动联系伊濛的时候，伊濛倒也没推脱。
“万和互娱现在什么情况？”
伊濛：“颖姐脸色反正不太好。”
“解约的话，违约金很多吗？”
伊濛点点头：“挺多的。”
不止伊濛，公司旗下，凡是主动提出解约的签约艺人网红，周颖都同意了，但违约金一分不少。
吕明出事，万和互娱表面上与往常一样，实则元气大伤。
“颖姐私下跟我暗示过，可能以后不会再从事传媒行业了。”
行业规则陈木不太懂，但伊濛作为万和互娱吸金能力最强的网红，公司都舍得主动解约，着实让人意外。
伊濛说：“其实颖姐对我一直都还可以。”
基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伊濛不这样认为：“未必啊，不是很多人都乐于助人，朋友间的付出也是不一样的。”
陈木抿唇：“在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象征性的施以援手很正常，一旦触碰自身利益，第一选择绝对是自己。”
“可是，我现在不就触碰了颖姐的利益，主动跟我提解约，意味着在我身上投的钱都打水漂了。”
陈木问：“你还是很相信周颖的，是吗？”
伊濛喃喃：“我……”
“周颖姐姐挺好的呀。”柔柔开口。
陈木看向柔柔。
柔柔大着胆子为周颖辩解：“周颖姐姐人很好，对我和濛濛姐姐都很好，我喜欢她。”
陈木顿觉女生之间没来由的喜欢真是愁人。
见说不通，索性不再多说。
“周颖没找你打听吕明吗？”
伊濛疑惑：“不该找我吧……”
“再说，虽然杀死木子的是吕明，但颖姐是吕明表姐，我可以把两个人不混为一谈，但颖姐如果找我问吕明的事，我知道也不想说。”
陈木：“尝尝水煮鱼吧，看看味道是不是跟之前一样。”
“同一家店，又没有换厨师，味道还能有变化不成？”
陈木：“……”
伊濛察觉到自己有些噎人：“抱歉。”
“没事，我理解。”
周颖正在加紧时间处理公司事务。
本来打算连夜逃出国，意外得知自己被限制出入境。
周颖想联系下季哥，却一直联系不上。
公司的事一团乱，吕明又被抓，季哥直接玩起失踪，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被限制人身自由，周颖脑袋都要大了。
多年心血，辛苦创建的万和互娱，一夕之间从A市龙头到人人避之不及。
就连以往关系亲近的好友客户，也纷纷撇清关系，生怕沾染上。
人间冷暖，周颖也算尝了个遍。
吕明被抓一事，对于周颖来说很突然。
她与吕明本是命运共同体，连王磊都被供出来，周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说起来，王磊和吕明的事儿，周颖知道的也不比警察早多少。
“喂，是张律师吗？麻烦过来一趟，我有事情需要麻烦你。”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
张律师：“周总，你是想为吕明做减刑辩护吗？”
“恕我直言，吕明身上不止一条人命，可能做了也是无用功。”
周颖说：“我想让你帮我进去传个话。”
“小明的事情有多严重我很清楚，相信他也很清楚，听说他已经都招了，辩护与否已经用处不大。”
张律师表示了然：“周总想让我传什么话？”
张律师进入拘留所和吕明面对面时，心里仍然有些打鼓。
吕明和张律师见过好几次，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自家表姐的御用律师。
“表姐还好吗？她有话让你带给我吗？”
张律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周总问你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吕明一怔，似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给木子父母一些补偿。”
“补偿？”
吕明：“把原话告诉表姐就行，她会明白的。”
张律师深深地看了眼吕明：“吕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
张律师：“周总希望你能好好的。”
吕明轻轻一笑：“以后怕是再也不用表姐操心了。”
“小明。”张律师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以帮你的。”
吕明拒绝道：“不必，你帮表姐就好。”
从拘留所出来，张律师上了周颖的车。
张律师擦了擦额间的汗珠：“他说，给木子父母一些补偿。”
周颖红唇墨镜，漫不经心地瞥了张律师一眼：“你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里面太热。”
“木子父母？”周颖总觉得这个人名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伊濛好友木子。
吕明……木子……
周颖自嘲地说：“看来是我最近关心我家表弟太少了。”
张律师也得知更多案件细节，吕明是因为失手杀死木子，从殡仪馆逃窜过程中被警方抓获。
现在又请求周颖对木子父母进行补偿，不知是何心理。
“小明还说什么了？”
张律师：“别的没说什么，噢对，还有一句，以后怕是再也不用表姐操心了。”
周颖黑色墨镜下不知藏着何种眼神，良久，她嚼了下口中的口香糖：“我送你？”
“好的，麻烦了。”
路上。
张律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颖：“小颖。”
“叫我周总。”
张律师：“你我之间，私下里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周颖轻蔑地笑：“张大飞，你以为我落魄了就会跟你在一起吗？”
“我没有奢求你能跟我在一起。”张律师真挚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周颖满不在意：“担心小明的事会对我有影响？”
张律师目光灼灼：“你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吧？”
“我跟你说，不能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如果曾经做过，那就快点儿去自首，我会替你做辩护的。”
前方红灯。
“是吗？”周颖勾唇一笑，看向张律师：“如果我杀过人呢？”
张律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种事不好开玩笑的。”
周颖故意说道：“上一个坐我车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这种事真的不好开玩笑的。”张律师义正言辞地说完，紧接着又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随着车门一声响，张律师火速下了车。
周颖扯唇骂道：“怂货。”
由于伊濛心情不佳，柔柔这几天一直静静陪在伊濛身边。
她时常想起之前和木子在一起的时光。
有时候，会莫名出神，发呆。
甚至会尝试给木子微信发信息，纵使知道不会有回复。
木子真的走了。
伊濛想到此处，便抑制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濛濛姐姐……”
伊濛看了眼担忧的柔柔：“柔柔，来，让姐姐抱抱你。”
似乎只有拥抱的紧实感，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
特案组正值案件收尾，工作繁杂。
陈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敲响伊濛办公室的门。
“哥哥。”柔柔轻声喊道。
陈木面容柔和：“柔柔今天也在啊。”
“这小丫头担心我想不开，天天陪着我。”伊濛说：“柔柔放心，姐姐没那么脆弱。”
话音刚落，她愣了下：“这句话……从前木子也说过。”
陈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像伊濛和木子这种多年好友，不止有友情，还有亲情。
痛失亲人的感觉，陈木最了解。
当年陈舟去世，陈木一度也陷入自我怀疑和负能量的漩涡中。
无比懊恼没有保护好妹妹陈舟，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犯罪分子。
“陈木，我好后悔，为什么那天我在路上磨蹭着去买了个冰淇淋。”
伊濛：“你说，如果我能快点儿去殡仪馆，后面结局会不会不同？”
陈木知道说这话不合时宜，但还是解释了句：“吕明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木子。”
“陈木，你信吗？”
“我不信。”
陈木缓缓开口：“证据链完整，吕明也已交代犯罪事实，过不了多久，吕明的审判结果也会出来。”
“行刑之前，吕明想再看一眼木子。”
伊濛反应较大：“不可能，让他死了这条心。”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伊濛不会让吕明和木子有半分交集。
起初，伊濛还真被吕明花言巧语打动，以为他对木子是真心。
所谓真心，便是如此吗？
“走吧，我带你和柔柔出去吃饭。”
伊濛拿起包包，跟着陈木出了门。
三人去了那家水煮鱼店。
许久没来，店内装修风格都发生了一些转变。
服务员认出伊濛和陈木。
“又重新装修了吗？”
“对啊，自上次那事儿过后，老板觉得不吉利，就又重新装修了一遍。”
伊濛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柔柔跟伊濛并排。
考虑到柔柔口味，饭菜基本点的都是柔柔爱吃的。
陈木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工作室，现在和万和互娱是挂靠关系吗？”
“不是。”
伊濛说：“吕明被抓后，颖姐联系过我，商定原先合作合同作废，将抽调到我工作室的人也全部召回了。”
“现在我的工作室还有我本人，和万和互娱，都没有任何关系，颖姐也没要违约金。”
陈木讶异：“周颖这是在保护你？”
“看样子是的。”
当下，任何跟万和互娱沾上边的，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伊濛倒是没想那么多，毕竟她的工作室，一直都在特案组眼皮底下，和万和互娱的利益往来也都是公开透明的。
不过周颖主动联系伊濛的时候，伊濛倒也没推脱。
“万和互娱现在什么情况？”
伊濛：“颖姐脸色反正不太好。”
“解约的话，违约金很多吗？”
伊濛点点头：“挺多的。”
不止伊濛，公司旗下，凡是主动提出解约的签约艺人网红，周颖都同意了，但违约金一分不少。
吕明出事，万和互娱表面上与往常一样，实则元气大伤。
“颖姐私下跟我暗示过，可能以后不会再从事传媒行业了。”
行业规则陈木不太懂，但伊濛作为万和互娱吸金能力最强的网红，公司都舍得主动解约，着实让人意外。
伊濛说：“其实颖姐对我一直都还可以。”
基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伊濛不这样认为：“未必啊，不是很多人都乐于助人，朋友间的付出也是不一样的。”
陈木抿唇：“在不触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象征性的施以援手很正常，一旦触碰自身利益，第一选择绝对是自己。”
“可是，我现在不就触碰了颖姐的利益，主动跟我提解约，意味着在我身上投的钱都打水漂了。”
陈木问：“你还是很相信周颖的，是吗？”
伊濛喃喃：“我……”
“周颖姐姐挺好的呀。”柔柔开口。
陈木看向柔柔。
柔柔大着胆子为周颖辩解：“周颖姐姐人很好，对我和濛濛姐姐都很好，我喜欢她。”
陈木顿觉女生之间没来由的喜欢真是愁人。
见说不通，索性不再多说。
“周颖没找你打听吕明吗？”
伊濛疑惑：“不该找我吧……”
“再说，虽然杀死木子的是吕明，但颖姐是吕明表姐，我可以把两个人不混为一谈，但颖姐如果找我问吕明的事，我知道也不想说。”
陈木：“尝尝水煮鱼吧，看看味道是不是跟之前一样。”
“同一家店，又没有换厨师，味道还能有变化不成？”
陈木：“……”
伊濛察觉到自己有些噎人：“抱歉。”
“没事，我理解。”
周颖正在加紧时间处理公司事务。
本来打算连夜逃出国，意外得知自己被限制出入境。
周颖想联系下季哥，却一直联系不上。
公司的事一团乱，吕明又被抓，季哥直接玩起失踪，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被限制人身自由，周颖脑袋都要大了。
多年心血，辛苦创建的万和互娱，一夕之间从A市龙头到人人避之不及。
就连以往关系亲近的好友客户，也纷纷撇清关系，生怕沾染上。
人间冷暖，周颖也算尝了个遍。
吕明被抓一事，对于周颖来说很突然。
她与吕明本是命运共同体，连王磊都被供出来，周颖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说起来，王磊和吕明的事儿，周颖知道的也不比警察早多少。
“喂，是张律师吗？麻烦过来一趟，我有事情需要麻烦你。”
“好的，我在办公室等你。”
张律师：“周总，你是想为吕明做减刑辩护吗？”
“恕我直言，吕明身上不止一条人命，可能做了也是无用功。”
周颖说：“我想让你帮我进去传个话。”
“小明的事情有多严重我很清楚，相信他也很清楚，听说他已经都招了，辩护与否已经用处不大。”
张律师表示了然：“周总想让我传什么话？”
张律师进入拘留所和吕明面对面时，心里仍然有些打鼓。
吕明和张律师见过好几次，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自家表姐的御用律师。
“表姐还好吗？她有话让你带给我吗？”
张律师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周总问你有没有未了的心愿。”
吕明一怔，似是明白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
“给木子父母一些补偿。”
“补偿？”
吕明：“把原话告诉表姐就行，她会明白的。”
张律师深深地看了眼吕明：“吕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
张律师：“周总希望你能好好的。”
吕明轻轻一笑：“以后怕是再也不用表姐操心了。”
“小明。”张律师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以帮你的。”
吕明拒绝道：“不必，你帮表姐就好。”
从拘留所出来，张律师上了周颖的车。
张律师擦了擦额间的汗珠：“他说，给木子父母一些补偿。”
周颖红唇墨镜，漫不经心地瞥了张律师一眼：“你紧张什么？”
“没有紧张，里面太热。”
“木子父母？”周颖总觉得这个人名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伊濛好友木子。
吕明……木子……
周颖自嘲地说：“看来是我最近关心我家表弟太少了。”
张律师也得知更多案件细节，吕明是因为失手杀死木子，从殡仪馆逃窜过程中被警方抓获。
现在又请求周颖对木子父母进行补偿，不知是何心理。
“小明还说什么了？”
张律师：“别的没说什么，噢对，还有一句，以后怕是再也不用表姐操心了。”
周颖黑色墨镜下不知藏着何种眼神，良久，她嚼了下口中的口香糖：“我送你？”
“好的，麻烦了。”
路上。
张律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颖：“小颖。”
“叫我周总。”
张律师：“你我之间，私下里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周颖轻蔑地笑：“张大飞，你以为我落魄了就会跟你在一起吗？”
“我没有奢求你能跟我在一起。”张律师真挚地说：“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周颖满不在意：“担心小明的事会对我有影响？”
张律师目光灼灼：“你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情吧？”
“我跟你说，不能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如果曾经做过，那就快点儿去自首，我会替你做辩护的。”
前方红灯。
“是吗？”周颖勾唇一笑，看向张律师：“如果我杀过人呢？”
张律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种事不好开玩笑的。”
周颖故意说道：“上一个坐我车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这种事真的不好开玩笑的。”张律师义正言辞地说完，紧接着又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随着车门一声响，张律师火速下了车。
周颖扯唇骂道：“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