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五章 风影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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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月对我爱罗不能置信的表情恍如不觉。
这是一种说话的策略，让别人认真思考她的话的策略。先给我爱罗一个刺激，好让他认真地听取辉月接下来所说的话并且认真思考，这是让自己的话引起别人重视的一种方法，也就是传说中的当头一棒。
“你以为，你是因为什么才会独自一个人战斗的？说砂忍村在木叶崩溃计划中战斗力损失太大，这是真的，可是砂忍村至于连一个能够出来与你一起战斗的人都没有吗？堂堂的砂忍村，至于让风影独自一人战斗至力竭吗？说迫不得已，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所谓的迫不得已，是袖手旁观的理由吗？难道你就看不到，这个世界暗地里的东西吗？马基和手鞠，就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如何应对那些其他势力的话吗？”
辉月的话，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质问了。按照两个人目前一个身为风影，一个不过是木叶警备部队副长的地位来说，更是逾越本分。可是我爱罗视辉月为友，现在又是在私下里，倒是不在意这些。
就像辉月能知道我爱罗想说什么一样，我爱罗也能够明白辉月想说的话，然后他下意识地辩解。
“那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认可我… …”可是这句话，我爱罗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够了我爱罗，你明明全都明白的。”辉月挑开了我爱罗不愿意说出来的东西，他是被他全心全意地保护着的人们舍弃了。也许民众为了他的回归而高兴，可是有些人，却是愿意他直接死在外面的。
——就算我爱罗以前一直被作为武器来使用，平时也不与别人接触，对这样的事情接受的很不容易。可是他接任风影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在其位而谋其政，他不可能是从前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了。
而就是因为他已经懂得，懂得他是被自己全心全意所保护着的人们背叛了，所以他才承受不了这样的伤痛。他觉得很委屈，然后也许是因为鸣人的鼓励，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他想要改变这样的事情。
然后我爱罗沉默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在的情况，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在思考，除了这些，他在思考很多东西。
然而，没有结论。
他心乱如麻。
“我爱罗，你知道身为上位者，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下位者会心甘情愿地服从上位者的领导吗？”辉月铁了心的要让我爱罗清醒清醒，“你以为，身为风影，单纯的拥有强大的武力和愿意为了村子牺牲奉献的精神，就可以了吗？”
我爱罗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不是小孩子了，他能够明白辉月所说的话。可是，他仍然不明白身为风影，除了保护村子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职责。
——因为他过去的凶名，无论是马基还是手鞠，都不太敢教导他什么。而他多年来，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他不懂得风影的职责，到底是什么。他甚至以为，只要他努力，就一定可以获得认可。
他还是个孩子，足够天真。
“上位者要做的事情就是维护下位者的利益，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依附于村子，让他们感觉到，一旦离开村子就会一无所有，然后甘愿为村子奉献一切。”
辉月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我爱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觉得，辉月眼中看到的世界，也许和他看到的，一直都不一样。
难道不是他努力了就可以得到认可的吗？难道，他为村子舍生忘死，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民众可能因为你的精神和坚持而转来支持你，就像今天你所看到的一样，砂忍村的居民们，会因为你保护了村子而真心地为了你的归来欢呼，他们可以说，是真心拥戴你的人，你是真的，用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他们的认可。
可是，真正掌握着砂忍村的力量的人们，并不会因为这些就认可你，也绝不会因为你的牺牲奉献就放开已经到手的权力和可能得到的利益。”
辉月还是先安慰了我爱罗一下，他的努力，并不是毫无作用，然后把后面的那些话说的很慢很慢，给我爱罗留出了足够的思考的时间。
“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诚然，在村子面临危机的时候就应该抛弃性命也要保护好这个村子，你做的很好。如果木叶遇到这样的危机，我也会这么做。对村子的心，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是，身为风影，除了这些，你还必须做到很多。”
辉月说到这里，我爱罗已经抛开了思绪，认认真真地听着辉月所说的话。
“站在上位的人为了领导跟随他的人们，必须表现出足以让人信服的力量来，这一点，你也做的很好。你的强大，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砂忍村的一盏明灯一样。然后因为你一直以来的努力，村子里的人们已经不会因为你的强大而害怕你，转而把恐惧转成安心。他们知道，这样强大的你，是在保护他们。
然后，你需要争取的，就是真正执掌了砂忍村的力量的人们的支持。你必须要让他们看到，你能带领他们取得更大的利益。这样，你就能够安抚住一些人了。他们虽然未必会立刻转而支持你，可是他们，却至少会按兵不动。”
辉月仍然先给了我爱罗一点信心，然后才近乎赤裸裸地点出了“利益才是关键”这件事，她怕我爱罗仓促间不能接受她所说的话。
如果我爱罗能明白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然后，就是雷霆手段了。你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如果不服从你的领导，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身为上位者必须要拥有的决断。德，是你所应该拥有的品质，可是在这之外，你必须要使用武力让心存不轨者不敢造次。
还有，就是所谓的分而化之。
你是风影，在砂忍村中有很多人的利益都与你相悖，因此以利动之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你却必须让他们服从你。可是在他们团结一致的时候，你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就算你可以控制住他们，也会引起混乱，这对你不利，也对村子不利。
可是，如果你看到了他们利益不一致的地方，然后用利益让他们的联合出现裂痕，就是你大有可为的时候到了。这样的技巧虽然不简单，却是上位者必须知道的东西。我想，你的风影生涯中，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这些技巧。”
辉月略微停顿，整理思路。
然后我爱罗迟疑地问道：“可是我到底应该先拉拢哪些人，打压哪些人？”
辉月怔住，嗤笑道：“这种事情，你在问谁？我是木叶警备队副长，不是砂忍村警备部队副长，你不明白吗？”
我是木叶的人，而你是砂忍，你觉得，我会诚心诚意地帮助你吗？这就是辉月的潜台词。
可是我爱罗不为所动：“你是想要帮我，我知道。”
他信任她。
辉月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这样单纯的信任，是她这样的人永远也没有办法拥有的。
她早就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发生了很多时候，让她早就不能信任。是从当年三代轻而易举地将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的辉月放弃之后吗？
不是，是更早。
是自从辉月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之后。
自从她知道“一切的根本，都只是利益而已。”这句话的时候。早在她在影卫的训练中，在背后杀死了那个全心全意地信任她的同伴的时候。
然后辉月长长地叹息一声，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砂忍村的势力分布，并不是我能够知晓的，但是，我想，目光短浅者，是绝对不可以放任的。在整个村子出现危机的时候还在内耗，这是最要不得的。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去问马基，手鞠，勘九郎，甚至是其他风影顾问。”
“风影顾问… …放任我一个人战斗的人，不就是这些顾问吗？这些人，就是你说的目光短浅的人吧？”我爱罗倒是把辉月的话听了进去。
“那不一样。”辉月随手扯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放在手指间玩弄起来，“不可能整个砂忍村都这样，不可能每个上位者都目光短浅。我想，有一些人是真正的不顾村子只顾私利，可是，还有一些人，恐怕是对你不放心吧。”
“对我不放心？”我爱罗疑问道。
“对，就是对你不放心，风影很多时候承担着整个村子的重量。我爱罗，你自己也知道你在村民们的眼里，曾经是什么样的形象。曾经杀戮无辜的人，就算已经能够控制，可是别人的疑心，却是不容易被打消的。长者们虽然很多时候都显得冷酷陈腐，可是，他们需要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承担整个村子的重量，他们必须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你自己，当做是砂忍村的影。他们不能拿整个砂忍村的前途冒险。
那天的袖手旁观，可能有一部分人仅仅是在考验你。而有一些人，却是真的不顾大局，想要你死。而到底哪些是心存不轨，哪些是为了考验你的资格，我不知道。”
辉月解释了一下，同时也是用这样的事实告诉我爱罗，世界就是这样。就算做出决定的时候是为了好的目的，可是在实现这个目的的过程中，不可能没有牺牲。
我爱罗突然觉得很乱，连辉月都觉得这些事，真是太麻烦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需要你自己来分析，这只能依靠你自己。但是你需要注意，所谓顾问，他们的职责就是辅助你，他们必须要分析某一次行动可能会造成的全部后果，然后你的职责，就是要在行动的同时，运用权力或者依靠谋划来尽量避免不利的结果。但是如果是不可为，你也要做出决定。你要注意的，仅仅是效率，如何更有效率地牺牲，是一门学问。而他们同时也必须提醒领导者避免非理智的行为和决定。而你，应该选择性地听从，然后，就算不听从，你也必须思考，没有谁能够做到十全十美。这是身为领导者所应该做到的东西。”
“如果风影的顾问们能够做到这些，并且能够有最起码的大局观，你就应该容忍他们的存在，在限度之内，甚至还要放任他们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行为。我听说过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你要做的，就是驾驭好这些各怀心思的上位者。
用利益来把他们捆绑在你身后的车上，然后用雷霆手段来震慑不轨者。这就是你应该做到的全部事情。把一个村子整合在一起，是你身为风影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就算有内耗，也必须要控制在一定限度之内，超出者，必不能赦。
我知道这很困难，可是我爱罗，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的。你只要记得，如果需要雷霆手段，就不要犹豫。承担起这个村子重量的，不仅仅是风影，在你的背后，还有很多人都和你站在一起。”
辉月温和地安抚我爱罗，今天说的这些，恐怕真的超出了他的思考限度。
可是身为风影，他必须明白这些东西。
看得太清楚当然不好，可是，如果因为看得不清而轻易被人利用然后轻易舍弃，就太悲哀了。
辉月离开那个屋顶，让我爱罗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她最后对我爱罗说的一句话是：“我爱罗，你记住，你是风影。”
转过街角，辉月看到了手鞠。
手鞠猛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眼中带泪。
她没有道谢。
辉月笑容温和，和她站在一起，看向我爱罗所在屋顶的方向，有风把我爱罗的衣襟吹起，猎猎作响。
风影啊… …
回到驻地，一夜无话。
阿凯知道辉月去做什么了，可是辉月如今想要做什么，并没有其他人置喙余地。她向来是可以独立作出决断的人。就算从职位上，阿凯也没有插手她做的事情的道理。
然后，他们在砂忍的千恩万谢中离开。
说真的，因为这一次的救援任务，砂忍和木叶的同盟，比传统意义上的同盟更紧密了。
虽然国家的同盟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可是就算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人还是拥有感情的吧？就算是再老于世故汲汲于利的人们，也会拥有感情的吧？
辉月对我爱罗不能置信的表情恍如不觉。
这是一种说话的策略，让别人认真思考她的话的策略。先给我爱罗一个刺激，好让他认真地听取辉月接下来所说的话并且认真思考，这是让自己的话引起别人重视的一种方法，也就是传说中的当头一棒。
“你以为，你是因为什么才会独自一个人战斗的？说砂忍村在木叶崩溃计划中战斗力损失太大，这是真的，可是砂忍村至于连一个能够出来与你一起战斗的人都没有吗？堂堂的砂忍村，至于让风影独自一人战斗至力竭吗？说迫不得已，这种话你自己相信吗？所谓的迫不得已，是袖手旁观的理由吗？难道你就看不到，这个世界暗地里的东西吗？马基和手鞠，就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如何应对那些其他势力的话吗？”
辉月的话，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质问了。按照两个人目前一个身为风影，一个不过是木叶警备部队副长的地位来说，更是逾越本分。可是我爱罗视辉月为友，现在又是在私下里，倒是不在意这些。
就像辉月能知道我爱罗想说什么一样，我爱罗也能够明白辉月想说的话，然后他下意识地辩解。
“那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认可我… …”可是这句话，我爱罗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够了我爱罗，你明明全都明白的。”辉月挑开了我爱罗不愿意说出来的东西，他是被他全心全意地保护着的人们舍弃了。也许民众为了他的回归而高兴，可是有些人，却是愿意他直接死在外面的。
——就算我爱罗以前一直被作为武器来使用，平时也不与别人接触，对这样的事情接受的很不容易。可是他接任风影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在其位而谋其政，他不可能是从前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了。
而就是因为他已经懂得，懂得他是被自己全心全意所保护着的人们背叛了，所以他才承受不了这样的伤痛。他觉得很委屈，然后也许是因为鸣人的鼓励，他不想再这么下去，他想要改变这样的事情。
然后我爱罗沉默下来。
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现在的情况，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在思考，除了这些，他在思考很多东西。
然而，没有结论。
他心乱如麻。
“我爱罗，你知道身为上位者，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吗？你知道，为什么下位者会心甘情愿地服从上位者的领导吗？”辉月铁了心的要让我爱罗清醒清醒，“你以为，身为风影，单纯的拥有强大的武力和愿意为了村子牺牲奉献的精神，就可以了吗？”
我爱罗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他不是小孩子了，他能够明白辉月所说的话。可是，他仍然不明白身为风影，除了保护村子之外，还有什么样的职责。
——因为他过去的凶名，无论是马基还是手鞠，都不太敢教导他什么。而他多年来，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他不懂得风影的职责，到底是什么。他甚至以为，只要他努力，就一定可以获得认可。
他还是个孩子，足够天真。
“上位者要做的事情就是维护下位者的利益，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依附于村子，让他们感觉到，一旦离开村子就会一无所有，然后甘愿为村子奉献一切。”
辉月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我爱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突然觉得，辉月眼中看到的世界，也许和他看到的，一直都不一样。
难道不是他努力了就可以得到认可的吗？难道，他为村子舍生忘死，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民众可能因为你的精神和坚持而转来支持你，就像今天你所看到的一样，砂忍村的居民们，会因为你保护了村子而真心地为了你的归来欢呼，他们可以说，是真心拥戴你的人，你是真的，用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他们的认可。
可是，真正掌握着砂忍村的力量的人们，并不会因为这些就认可你，也绝不会因为你的牺牲奉献就放开已经到手的权力和可能得到的利益。”
辉月还是先安慰了我爱罗一下，他的努力，并不是毫无作用，然后把后面的那些话说的很慢很慢，给我爱罗留出了足够的思考的时间。
“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诚然，在村子面临危机的时候就应该抛弃性命也要保护好这个村子，你做的很好。如果木叶遇到这样的危机，我也会这么做。对村子的心，我们都是一样的。可是，身为风影，除了这些，你还必须做到很多。”
辉月说到这里，我爱罗已经抛开了思绪，认认真真地听着辉月所说的话。
“站在上位的人为了领导跟随他的人们，必须表现出足以让人信服的力量来，这一点，你也做的很好。你的强大，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砂忍村的一盏明灯一样。然后因为你一直以来的努力，村子里的人们已经不会因为你的强大而害怕你，转而把恐惧转成安心。他们知道，这样强大的你，是在保护他们。
然后，你需要争取的，就是真正执掌了砂忍村的力量的人们的支持。你必须要让他们看到，你能带领他们取得更大的利益。这样，你就能够安抚住一些人了。他们虽然未必会立刻转而支持你，可是他们，却至少会按兵不动。”
辉月仍然先给了我爱罗一点信心，然后才近乎赤裸裸地点出了“利益才是关键”这件事，她怕我爱罗仓促间不能接受她所说的话。
如果我爱罗能明白这个，就已经足够了。
“然后，就是雷霆手段了。你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如果不服从你的领导，就只有死路一条。这就是身为上位者必须要拥有的决断。德，是你所应该拥有的品质，可是在这之外，你必须要使用武力让心存不轨者不敢造次。
还有，就是所谓的分而化之。
你是风影，在砂忍村中有很多人的利益都与你相悖，因此以利动之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你却必须让他们服从你。可是在他们团结一致的时候，你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就算你可以控制住他们，也会引起混乱，这对你不利，也对村子不利。
可是，如果你看到了他们利益不一致的地方，然后用利益让他们的联合出现裂痕，就是你大有可为的时候到了。这样的技巧虽然不简单，却是上位者必须知道的东西。我想，你的风影生涯中，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这些技巧。”
辉月略微停顿，整理思路。
然后我爱罗迟疑地问道：“可是我到底应该先拉拢哪些人，打压哪些人？”
辉月怔住，嗤笑道：“这种事情，你在问谁？我是木叶警备队副长，不是砂忍村警备部队副长，你不明白吗？”
我是木叶的人，而你是砂忍，你觉得，我会诚心诚意地帮助你吗？这就是辉月的潜台词。
可是我爱罗不为所动：“你是想要帮我，我知道。”
他信任她。
辉月突然觉得有点感动。
这样单纯的信任，是她这样的人永远也没有办法拥有的。
她早就失去了信任的能力。
发生了很多时候，让她早就不能信任。是从当年三代轻而易举地将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的辉月放弃之后吗？
不是，是更早。
是自从辉月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之后。
自从她知道“一切的根本，都只是利益而已。”这句话的时候。早在她在影卫的训练中，在背后杀死了那个全心全意地信任她的同伴的时候。
然后辉月长长地叹息一声，还是开口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砂忍村的势力分布，并不是我能够知晓的，但是，我想，目光短浅者，是绝对不可以放任的。在整个村子出现危机的时候还在内耗，这是最要不得的。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去问马基，手鞠，勘九郎，甚至是其他风影顾问。”
“风影顾问… …放任我一个人战斗的人，不就是这些顾问吗？这些人，就是你说的目光短浅的人吧？”我爱罗倒是把辉月的话听了进去。
“那不一样。”辉月随手扯了一缕自己的头发，放在手指间玩弄起来，“不可能整个砂忍村都这样，不可能每个上位者都目光短浅。我想，有一些人是真正的不顾村子只顾私利，可是，还有一些人，恐怕是对你不放心吧。”
“对我不放心？”我爱罗疑问道。
“对，就是对你不放心，风影很多时候承担着整个村子的重量。我爱罗，你自己也知道你在村民们的眼里，曾经是什么样的形象。曾经杀戮无辜的人，就算已经能够控制，可是别人的疑心，却是不容易被打消的。长者们虽然很多时候都显得冷酷陈腐，可是，他们需要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承担整个村子的重量，他们必须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把你自己，当做是砂忍村的影。他们不能拿整个砂忍村的前途冒险。
那天的袖手旁观，可能有一部分人仅仅是在考验你。而有一些人，却是真的不顾大局，想要你死。而到底哪些是心存不轨，哪些是为了考验你的资格，我不知道。”
辉月解释了一下，同时也是用这样的事实告诉我爱罗，世界就是这样。就算做出决定的时候是为了好的目的，可是在实现这个目的的过程中，不可能没有牺牲。
我爱罗突然觉得很乱，连辉月都觉得这些事，真是太麻烦了。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需要你自己来分析，这只能依靠你自己。但是你需要注意，所谓顾问，他们的职责就是辅助你，他们必须要分析某一次行动可能会造成的全部后果，然后你的职责，就是要在行动的同时，运用权力或者依靠谋划来尽量避免不利的结果。但是如果是不可为，你也要做出决定。你要注意的，仅仅是效率，如何更有效率地牺牲，是一门学问。而他们同时也必须提醒领导者避免非理智的行为和决定。而你，应该选择性地听从，然后，就算不听从，你也必须思考，没有谁能够做到十全十美。这是身为领导者所应该做到的东西。”
“如果风影的顾问们能够做到这些，并且能够有最起码的大局观，你就应该容忍他们的存在，在限度之内，甚至还要放任他们为自己争取利益的行为。我听说过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你要做的，就是驾驭好这些各怀心思的上位者。
用利益来把他们捆绑在你身后的车上，然后用雷霆手段来震慑不轨者。这就是你应该做到的全部事情。把一个村子整合在一起，是你身为风影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就算有内耗，也必须要控制在一定限度之内，超出者，必不能赦。
我知道这很困难，可是我爱罗，我知道你一定能够做到的。你只要记得，如果需要雷霆手段，就不要犹豫。承担起这个村子重量的，不仅仅是风影，在你的背后，还有很多人都和你站在一起。”
辉月温和地安抚我爱罗，今天说的这些，恐怕真的超出了他的思考限度。
可是身为风影，他必须明白这些东西。
看得太清楚当然不好，可是，如果因为看得不清而轻易被人利用然后轻易舍弃，就太悲哀了。
辉月离开那个屋顶，让我爱罗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她最后对我爱罗说的一句话是：“我爱罗，你记住，你是风影。”
转过街角，辉月看到了手鞠。
手鞠猛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眼中带泪。
她没有道谢。
辉月笑容温和，和她站在一起，看向我爱罗所在屋顶的方向，有风把我爱罗的衣襟吹起，猎猎作响。
风影啊… …
回到驻地，一夜无话。
阿凯知道辉月去做什么了，可是辉月如今想要做什么，并没有其他人置喙余地。她向来是可以独立作出决断的人。就算从职位上，阿凯也没有插手她做的事情的道理。
然后，他们在砂忍的千恩万谢中离开。
说真的，因为这一次的救援任务，砂忍和木叶的同盟，比传统意义上的同盟更紧密了。
虽然国家的同盟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可是就算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人还是拥有感情的吧？就算是再老于世故汲汲于利的人们，也会拥有感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