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国家忍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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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宴会，或者说一场大戏，就在各方势力的各怀鬼胎中落幕。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句话，果然是很形象的形容。
既然明知道日足的打算，那么，宁次和辉月就只能代替日足先与纲手众人通个气什么的。既然这场宴会中雷之国使团造成了这样好的局面，那么木叶接下来对雷之国的进一步打击，就必须要放到日程之上了。虽然木叶发动战争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国家之间的争斗，又岂止是在战场！
推开眼前的门，辉月当前进入，然后在门边，就像每一次她陪同日足前来一样，低头恭谨地站住，准备在宁次进门之后关上他身后的门。
而宁次平静地进门，气度沉凝，仿佛已经参加了无数次这样的高层会晤一样。
看到跟随辉月进门的竟然是宁次，包括纲手在内的所有上层都愣了一下。宁次沉默地躬身行了一礼，并没有对此解释什么。
——既然日足决定让宁次代替他来参加高层会晤，那么就是想要给宁次日后的发展铺一点路。而对此，无论是宁次还是辉月都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无论如何，与高层多接触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请，日向大人。”静音上前一步，引导着宁次的行动。
辉月对静音的态度毫无意外，她的称呼倒是恰到好处。“日向大人”而不是“宁次大人”，从中就可以看出静音的不凡之处——在这个场合，宁次代表的是日向一族，而不是日向宁次一个人。纲手一直把静音带在身边，不管初衷是为了什么，但是跟在纲手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总要学到一点什么才是。
宁次坐在了日足平日里的位置，而辉月站在他身后半步，以一种护卫的姿态，自然而然。
辉月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心中波澜大起，原因是，鹿丸竟然在场。——不是作为随侍站在鹿久或者是纲手的身后，而是作为一个拥有自己席位的人物，以中忍之身，坐在了最末的位置！！！
发生这样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在于，鹿丸以他自己的努力，以他自己的身份，得到了高层的认同！
没有谁比辉月更能明白木叶高层的顽固，能够打动他们，承认鹿丸的地位，并且接受他在这样重要的决策场合旁听——没错，坐在最末位置的鹿丸，目前只能旁听——就可以想象鹿丸的出色和他的努力程度。
可是，辉月没有看他一眼。
无论鹿丸怎么样，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已经成功地在云隐村和雷之国大名之间种下不合的因素，如果雷之国大名能够减少云隐村的军备，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雷影也不是傻瓜，必然会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做出一定的弥补，比如点出这是木叶的阴谋之类的事情。”纲手开门见山地说出了在宴会结束之后高层们在这里聚集的理由，“虽然说我们的期望，未必可以达成。但是，就算雷影成功地对此做出弥补，无论如何，云忍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对雷之国大名尊严的一种挑衅。雷之国大名必须要对此做出反应，而雷之国大名就算是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他也得眼睁睁地跳下去，否则，身为大名的威信和尊严，就会受到损伤。”
纲手环视一周，目光睿智而犀利。
“动手杀死雷之国在正使的佐藤，他的家族是云隐村的大族，与雷影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而杀死佐藤的绘里子，来自于雷影的家族。那么，为了应对雷之国大名的怒火，云忍村必须要对佐藤家族或者是绘里子的家族进行打击。而这两个大族也必然不会束手，或者是互相推卸责任，或者是双方团结起来，应对这样不利的局面。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云隐村内部的各势力，都必然会乱上一阵子。
而与此同时，雷之国所作出的反应，无论是什么，都足够让云隐村无暇他顾，绊住云隐村的手脚并且给予云隐村打击的目的就已经达到。而我们，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给云隐村一个实质意义上的教训。”
辉月垂目站在宁次的身后，看到宁次的身形没有半分波动，一如刚刚一般的沉稳，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众人正在议论的也不是与他有杀父之仇的雷之国和云隐村。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可是一举一动，已经足够不让任何人小看了日向一族。
“这一代的雷之国大名，我在游历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也算有眼光有才能，但是心胸方面却并不宽广。再加上这一次被佐藤杀死的正使，是他某位夫人的弟弟，恐怕云忍村的麻烦不会太小。
那么，我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在云隐村和雷之国大名之间制造裂痕，务必要让云隐村得到一个教训。虽然此时并不困难，但是也需要谨慎行事，而这需要一个对于雷之国形势极为熟悉的负责人赶赴雷之国负责此事。”
辉月仍然眼帘低垂，当做是没有看见纲手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的确，辉月是这一次行动最适合的人。
不说辉月长期掌管日向一族的情报系统而对各国形势极度熟悉，也不说辉月曾经在暗部身居高位对木叶的情况也极熟悉，更不提她常年身居高位冷静自持处世谨慎，只是单纯地看日向一族和雷之国的梁子，就足够辉月尽心尽力的给云隐村下绊子了。
可是辉月不愿意。
并不长久的沉默，纲手想必已经明白了辉月的态度，于是继续问道：“那么诸位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数个提案立刻被众位高层提出来，人选五花八门，从暗部的某位分队长到某位精英上忍，甚至包括了辉月。
但是宁次和辉月一直沉默不发一言。
这样的态度，就已经告诉了纲手辉月的拒绝。
最终负责此事，被定为是暗部的某个队长。
辉月一直无声地站在宁次身后，不曾抬头。
直到会议结束，宁次和辉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宁次是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高层会议，多听多看少说总是对的。而辉月，却不是因为她此时所处的侍从地位，而是为了通过以日向一族的代表——宁次为主的姿态，表达她自己的态度，也就是拒绝。
所以在众人散去之后，宁次和辉月在走廊上被三代火影拦住。
三代仍然是一样的瘦小，虽然不过是一个月没有见面，可是此时站在宁次和辉月面前的他，仿佛已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连皱纹都更深了几分。
辉月仍然无视于此，只是在宁次躬身行礼道“三代大人”的时候，跟在宁次的身后无声地躬身行礼而已。
“辉月，你——”三代上前一步，“仍然，仍然觉得——”
他哽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难道说，要问辉月仍然觉得怨恨，怨恨他对日向一族和辉月的阴谋吗？这不是他处于这样的地位应该说出的话，很多事情，比如内部的很多斗争，虽然大家都明白，可是说出来，总是不妥的。
而辉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三代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明白你要说的东西，也明白你的立场。并且我也明白，在那个时候，牺牲掉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毕竟木叶不需要一个势力扩展太大的日向一族，特别是在火影即将更换的关键时刻，这我都知道。而且，这也不怪你，你已经做出了，你所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将牺牲减小到了最少。”辉月不管宁次僵硬住的身形，继续面无表情地吐出自己想说的东西。
——让宁次见到真正的残酷，是必须的事情。
“——甚至，其实在当时的战场上，你本来给我的命令，是只有追杀大蛇丸的吧？”辉月终于有所动作，却是慢慢地低下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么，除非我真的杀了大蛇丸并且活着回来，否则，我要么因为要尽力完成任务死在大蛇丸的手里，要么，就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处死——毕竟我那个时候，还是暗部的一员。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最成功的，是不是？”
三代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这就是他原本的打算，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呢？
“我应该谢谢你吗？”辉月握紧拳头，仍然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表情，“我应该谢谢你当时的一时心软吗？你是冒着夺回暗部势力计划失败的危险，也要留下我的性命的，我全都明白，然后，我应该为此对你感恩吗？”
辉月说道这里，几乎是强忍着自己的激动了，可是突然一怔，竟然是宁次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的手，很紧很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辉月慢慢地放松自己握得生疼的手，连情绪一并放松下来。不去看三代夹杂着愧疚的眼神，也不肯抬头，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第一次有的，泪光。
“初代火影曾经说过，二代火影也曾说过，当然，三代火影您也曾经说过：‘木叶的同胞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村子里的人相信我，我也相信大家，这就是火影。’——身为火影，自然而然地拥有一种责任，这种责任就是——爱护这个村子，保护相信你的人。这也是你的信念吧？”辉月放松了语气，却仍然认真。
三代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辉月要说的话，却仍然只是无声地点头。
“那么我呢？”辉月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我难道不是曾经全心全意的信任过你的部下吗？”
三代哑口无言。
无论有再多的理由，无论他当时如何不情愿，无论他是否在其中心软了，无论他当时的做法对于稳定局势有多么大的作用。
他牺牲了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的辉月，这是事实。
无可辩驳。
三代的目的，辉月明白。不过是为了他当时的作为，道歉，或者是解释，如此而已，可是辉月不想听。
辉月什么都明白，甚至如果她也处于和三代相同的立场上，她的决定不会和三代有任何不同——甚至在下命令的时候，辉月都不会心软地加上最后一句“若是无法杀死他，也没有关系，回来复命即可”——辉月在最后几乎就是靠着这句话，虽然离开暗部并且失去一切地位，但是保住了性命——牺牲就是牺牲了，在牺牲别人的时候心软，其实是不智的，那很有可能在最后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可是辉月作为被牺牲的那一个，仍然觉得被伤害了。
被伤害了觉得难过，那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力。
辉月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停留。宁次依然沉默着，不发一言。
他们谁也没有看见，在他们离开之后，三代的表情，竟然满是欣慰。
三代转向一个方向：“奈良家的小子，你出来吧。”
鹿丸从墙角处出来，一手放在脑后，有点困扰的样子。包括辉月在内，除了宁次，谁都知道鹿丸刚才就在那里，而鹿丸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在，只是对于辉月和三代来说，鹿丸是否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谈话是在场的，无论是宁次还是鹿丸，都不是多嘴的人。
“鹿丸，你看到了吧，小辉月她，这样真好。”
“什么？”鹿丸惊讶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三代。
“你不知道吧，鹿丸，如果是以前的辉月，一定会在见到我的时候说些‘三代大人有什么吩咐’或者是‘如果三代大人没有事情，属下就告辞了’之类的官面话。她从来就不反抗，也从来都不屈服。可是，她如今竟然能够说出真正想说的话做出自己的反抗，并且对于被牺牲这种事情觉得不满。这说明她，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所谓的‘影子’了。”
三代慢慢地离开，而鹿丸留在原地。
远处飘来三代的一句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努力到底有没有用处，但是，我很高兴，她能够有这样的转变。”
这一场宴会，或者说一场大戏，就在各方势力的各怀鬼胎中落幕。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句话，果然是很形象的形容。
既然明知道日足的打算，那么，宁次和辉月就只能代替日足先与纲手众人通个气什么的。既然这场宴会中雷之国使团造成了这样好的局面，那么木叶接下来对雷之国的进一步打击，就必须要放到日程之上了。虽然木叶发动战争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国家之间的争斗，又岂止是在战场！
推开眼前的门，辉月当前进入，然后在门边，就像每一次她陪同日足前来一样，低头恭谨地站住，准备在宁次进门之后关上他身后的门。
而宁次平静地进门，气度沉凝，仿佛已经参加了无数次这样的高层会晤一样。
看到跟随辉月进门的竟然是宁次，包括纲手在内的所有上层都愣了一下。宁次沉默地躬身行了一礼，并没有对此解释什么。
——既然日足决定让宁次代替他来参加高层会晤，那么就是想要给宁次日后的发展铺一点路。而对此，无论是宁次还是辉月都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无论如何，与高层多接触一点，总是有好处的。
“请，日向大人。”静音上前一步，引导着宁次的行动。
辉月对静音的态度毫无意外，她的称呼倒是恰到好处。“日向大人”而不是“宁次大人”，从中就可以看出静音的不凡之处——在这个场合，宁次代表的是日向一族，而不是日向宁次一个人。纲手一直把静音带在身边，不管初衷是为了什么，但是跟在纲手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总要学到一点什么才是。
宁次坐在了日足平日里的位置，而辉月站在他身后半步，以一种护卫的姿态，自然而然。
辉月虽然表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心中波澜大起，原因是，鹿丸竟然在场。——不是作为随侍站在鹿久或者是纲手的身后，而是作为一个拥有自己席位的人物，以中忍之身，坐在了最末的位置！！！
发生这样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在于，鹿丸以他自己的努力，以他自己的身份，得到了高层的认同！
没有谁比辉月更能明白木叶高层的顽固，能够打动他们，承认鹿丸的地位，并且接受他在这样重要的决策场合旁听——没错，坐在最末位置的鹿丸，目前只能旁听——就可以想象鹿丸的出色和他的努力程度。
可是，辉月没有看他一眼。
无论鹿丸怎么样，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已经成功地在云隐村和雷之国大名之间种下不合的因素，如果雷之国大名能够减少云隐村的军备，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雷影也不是傻瓜，必然会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做出一定的弥补，比如点出这是木叶的阴谋之类的事情。”纲手开门见山地说出了在宴会结束之后高层们在这里聚集的理由，“虽然说我们的期望，未必可以达成。但是，就算雷影成功地对此做出弥补，无论如何，云忍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对雷之国大名尊严的一种挑衅。雷之国大名必须要对此做出反应，而雷之国大名就算是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他也得眼睁睁地跳下去，否则，身为大名的威信和尊严，就会受到损伤。”
纲手环视一周，目光睿智而犀利。
“动手杀死雷之国在正使的佐藤，他的家族是云隐村的大族，与雷影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而杀死佐藤的绘里子，来自于雷影的家族。那么，为了应对雷之国大名的怒火，云忍村必须要对佐藤家族或者是绘里子的家族进行打击。而这两个大族也必然不会束手，或者是互相推卸责任，或者是双方团结起来，应对这样不利的局面。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处理这件事，云隐村内部的各势力，都必然会乱上一阵子。
而与此同时，雷之国所作出的反应，无论是什么，都足够让云隐村无暇他顾，绊住云隐村的手脚并且给予云隐村打击的目的就已经达到。而我们，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给云隐村一个实质意义上的教训。”
辉月垂目站在宁次的身后，看到宁次的身形没有半分波动，一如刚刚一般的沉稳，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众人正在议论的也不是与他有杀父之仇的雷之国和云隐村。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可是一举一动，已经足够不让任何人小看了日向一族。
“这一代的雷之国大名，我在游历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也算有眼光有才能，但是心胸方面却并不宽广。再加上这一次被佐藤杀死的正使，是他某位夫人的弟弟，恐怕云忍村的麻烦不会太小。
那么，我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在云隐村和雷之国大名之间制造裂痕，务必要让云隐村得到一个教训。虽然此时并不困难，但是也需要谨慎行事，而这需要一个对于雷之国形势极为熟悉的负责人赶赴雷之国负责此事。”
辉月仍然眼帘低垂，当做是没有看见纲手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的确，辉月是这一次行动最适合的人。
不说辉月长期掌管日向一族的情报系统而对各国形势极度熟悉，也不说辉月曾经在暗部身居高位对木叶的情况也极熟悉，更不提她常年身居高位冷静自持处世谨慎，只是单纯地看日向一族和雷之国的梁子，就足够辉月尽心尽力的给云隐村下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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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长久的沉默，纲手想必已经明白了辉月的态度，于是继续问道：“那么诸位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数个提案立刻被众位高层提出来，人选五花八门，从暗部的某位分队长到某位精英上忍，甚至包括了辉月。
但是宁次和辉月一直沉默不发一言。
这样的态度，就已经告诉了纲手辉月的拒绝。
最终负责此事，被定为是暗部的某个队长。
辉月一直无声地站在宁次身后，不曾抬头。
直到会议结束，宁次和辉月都没有说一句话。宁次是因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高层会议，多听多看少说总是对的。而辉月，却不是因为她此时所处的侍从地位，而是为了通过以日向一族的代表——宁次为主的姿态，表达她自己的态度，也就是拒绝。
所以在众人散去之后，宁次和辉月在走廊上被三代火影拦住。
三代仍然是一样的瘦小，虽然不过是一个月没有见面，可是此时站在宁次和辉月面前的他，仿佛已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连皱纹都更深了几分。
辉月仍然无视于此，只是在宁次躬身行礼道“三代大人”的时候，跟在宁次的身后无声地躬身行礼而已。
“辉月，你——”三代上前一步，“仍然，仍然觉得——”
他哽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说下去。难道说，要问辉月仍然觉得怨恨，怨恨他对日向一族和辉月的阴谋吗？这不是他处于这样的地位应该说出的话，很多事情，比如内部的很多斗争，虽然大家都明白，可是说出来，总是不妥的。
而辉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三代大人，你的意思，我明白。”
“我明白你要说的东西，也明白你的立场。并且我也明白，在那个时候，牺牲掉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毕竟木叶不需要一个势力扩展太大的日向一族，特别是在火影即将更换的关键时刻，这我都知道。而且，这也不怪你，你已经做出了，你所能够做到的最大的努力，将牺牲减小到了最少。”辉月不管宁次僵硬住的身形，继续面无表情地吐出自己想说的东西。
——让宁次见到真正的残酷，是必须的事情。
“——甚至，其实在当时的战场上，你本来给我的命令，是只有追杀大蛇丸的吧？”辉月终于有所动作，却是慢慢地低下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么，除非我真的杀了大蛇丸并且活着回来，否则，我要么因为要尽力完成任务死在大蛇丸的手里，要么，就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处死——毕竟我那个时候，还是暗部的一员。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最成功的，是不是？”
三代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是啊，这就是他原本的打算，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呢？
“我应该谢谢你吗？”辉月握紧拳头，仍然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表情，“我应该谢谢你当时的一时心软吗？你是冒着夺回暗部势力计划失败的危险，也要留下我的性命的，我全都明白，然后，我应该为此对你感恩吗？”
辉月说道这里，几乎是强忍着自己的激动了，可是突然一怔，竟然是宁次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她的手，很紧很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辉月慢慢地放松自己握得生疼的手，连情绪一并放松下来。不去看三代夹杂着愧疚的眼神，也不肯抬头，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第一次有的，泪光。
“初代火影曾经说过，二代火影也曾说过，当然，三代火影您也曾经说过：‘木叶的同胞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村子里的人相信我，我也相信大家，这就是火影。’——身为火影，自然而然地拥有一种责任，这种责任就是——爱护这个村子，保护相信你的人。这也是你的信念吧？”辉月放松了语气，却仍然认真。
三代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到辉月要说的话，却仍然只是无声地点头。
“那么我呢？”辉月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我难道不是曾经全心全意的信任过你的部下吗？”
三代哑口无言。
无论有再多的理由，无论他当时如何不情愿，无论他是否在其中心软了，无论他当时的做法对于稳定局势有多么大的作用。
他牺牲了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的辉月，这是事实。
无可辩驳。
三代的目的，辉月明白。不过是为了他当时的作为，道歉，或者是解释，如此而已，可是辉月不想听。
辉月什么都明白，甚至如果她也处于和三代相同的立场上，她的决定不会和三代有任何不同——甚至在下命令的时候，辉月都不会心软地加上最后一句“若是无法杀死他，也没有关系，回来复命即可”——辉月在最后几乎就是靠着这句话，虽然离开暗部并且失去一切地位，但是保住了性命——牺牲就是牺牲了，在牺牲别人的时候心软，其实是不智的，那很有可能在最后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可是辉月作为被牺牲的那一个，仍然觉得被伤害了。
被伤害了觉得难过，那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权力。
辉月继续往前走，没有再停留。宁次依然沉默着，不发一言。
他们谁也没有看见，在他们离开之后，三代的表情，竟然满是欣慰。
三代转向一个方向：“奈良家的小子，你出来吧。”
鹿丸从墙角处出来，一手放在脑后，有点困扰的样子。包括辉月在内，除了宁次，谁都知道鹿丸刚才就在那里，而鹿丸也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在，只是对于辉月和三代来说，鹿丸是否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谈话是在场的，无论是宁次还是鹿丸，都不是多嘴的人。
“鹿丸，你看到了吧，小辉月她，这样真好。”
“什么？”鹿丸惊讶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三代。
“你不知道吧，鹿丸，如果是以前的辉月，一定会在见到我的时候说些‘三代大人有什么吩咐’或者是‘如果三代大人没有事情，属下就告辞了’之类的官面话。她从来就不反抗，也从来都不屈服。可是，她如今竟然能够说出真正想说的话做出自己的反抗，并且对于被牺牲这种事情觉得不满。这说明她，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所谓的‘影子’了。”
三代慢慢地离开，而鹿丸留在原地。
远处飘来三代的一句话：“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努力到底有没有用处，但是，我很高兴，她能够有这样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