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风驿渡口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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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延恩跟着那几个前来调查他的人到了警局。
“你认识叶文婧吗？”一个负责笔供的人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这番话。
“认识。”
在听到沐延恩说出的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后，那个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们很熟？”
“还好。”
“那你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吗？”
“知道。”沐延恩顿了顿又说，“是你们刚刚告诉我的。”
“那就是说先前你并不知道她失踪的情况，这么说你和这件事无关。”做笔供的人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沐延恩。
沐延恩点了点头。
那个人又简单地问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
“我可以走了吗？”沐延恩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人。
对方扫了一下自己记录的笔供，然后看了眼沐延恩说：“你可以走了，不过随时等候我们调查。”
沐延恩走出警局时候对着半空嘘了一口气，他嘴里似乎有隔夜生姜滋生出的奇怪味道。
很让人不能理解的一段遭遇，沐延恩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空去想那么多，“叶文婧真的出事了吗？她究竟是怎么了。”这个问题反复在沐延恩的脑海盘旋着。
“延恩，警察找你干什么？难道叶雯婧失踪真的和你有关？”刚回到宿舍舍友就七嘴八舌地问着沐延恩，他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早在校园里传得人尽皆知，其它宿舍也有人来看热闹。
沐延恩没有在意，“那件事情我也不清楚。”
室友们听了沐延恩的话之后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彼此。
沐延恩再也没有理会他们。
宿舍的窗玻璃上有个拳掌大小的纹印，那纹印就像是蛛网一样弥散着。
透过那层破碎的玻璃纹沐延恩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模糊，而在弥漫着水雾的窗玻璃之外沐延恩又看到了那白色的阁楼。
沐延恩并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何会涌出那种怪诞的想法，他就是毫无缘由地觉得那栋楼很奇怪。
女生宿舍在距离男宿舍不远的地方，不过两栋楼之间有高耸的墙阻隔着。
“或许叶雯婧室友知道的更多。”沐延恩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叶雯婧和沐延恩确实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当沐延恩出现在女生宿舍楼前让宿管阿姨叫下几个叶文婧的室友时候，她们反而很开心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室友走失了的难过，还真是塑料闺蜜！
沐延恩不顾那些女生近乎花痴的目光，他开门见山地问：“你们知道叶文婧失踪前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
“没有，和平常差不多。”一个心直口快的女生先开了口。
沐延恩还想问些什么，有个女生却率先说“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帮不上什么忙的、就交给警察处理吧。”
于是沐延恩闭上了嘴，“谢了。”他说出这两个字后起身打算离开。
“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呗。”一个女生用有些讨好的语气说。
沐延恩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提出这种要求，沐延恩压抑住自己内心那生出的愤怒。
“其实，他都不知道叶文婧的关系有多乱，平常还和社会上的人接触。”沐延恩听到背后那几个女生低声议论着，他心头一紧。
虽然那几个女生说话声音很低沉，可却像是一记耳光抽在沐延恩的脸上。“关系混乱？和社会上的人有关系？”看似清纯美丽的叶文婧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不堪？沐延恩难以相信。
沐延恩整个人的情绪都是混乱的，他需要把自己的思绪梳理清楚。
本能一样的冲动使得沐延恩这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乎叶文婧的，虽然他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受，可此刻却是那样真实。
独自安静待了一段时间后，有一闪而过的念头从沐延恩心头掠过——他想要到那栋白色的阁楼里去看看。
沐延恩觉得那栋楼肯定会有蹊跷，这种直觉愈发强烈。
操场后的那栋白色的楼其实是在校外，它一直都很突兀、只是以前沐延恩都没有关注。
这段时间沐延恩暗自观察那里之后发现它深更半夜常常亮着灯，而且有影绰的人影在里晃动。
凡事不同寻常必有妖！
白天。
沐延恩到了那白色的楼边，他发现楼阁是栋弃置的建筑，有经久失修的破落在墙上留下了痕迹。
楼层并不是那种特别高耸的建筑，不过也有五层、外面的门是敞开的。
沐延恩顺着还是普通阶梯式的楼梯往上爬着，前两层中空荡荡的、空气中甚至有弥漫的水泥灰，有几处房间的门半掩着。
很审慎的沐延恩把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并无异常。
他继而朝着三楼去着，在他还在楼梯上的时候似乎就听到了异常的声音、他的心莫名跳了起来。
沐延恩犹豫了一下，他在那楼道间待了片刻后毅然决定继续往上。
三楼。
上面的布局和周围前两层无异，不过这上面的几个房间门竟都是紧闭。
沐延恩小心翼翼，他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没有人，于是他的动作利索了起来、原本的束缚感几乎尽失了。
在每扇门上沐延恩都叩击一下，前两扇所发出的只不过是闷空的声音，等到第三扇门的时候沐延恩听到的声音是厚沉的。
他顿了一顿，然后试着朝后退了两步，这门里很可能有人。
只是犹疑了半天，沐延恩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勇气他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赫然出现在沐延恩面前的是叶雯婧，她被根绳索拴在了椅子上。
这屋里并没有第二个人，沐延恩确定安全后他开始帮叶雯婧解开绳索。
“我们赶紧走！”沐延恩搀扶着叶雯婧朝外去着。
当到了校园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沐延恩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不要报警！”叶雯婧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气力居然一把夺过了沐延恩的手机。
沐延恩看着叶雯婧的，他想到“她关系混乱得很”这句话，沐延恩眼睛眨了一下、他答应了叶雯婧。
“手机还给我。”
听着沐延恩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叶雯婧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不要报警，不然我就要倒霉了！”叶雯婧跟沐延恩说这话的时候竟带着央求的意味。
沐延恩看着叶雯婧，“怎么说？”
“我欠那些人钱，不过都是他们坑我的。”叶雯婧几乎失语，她的声音是哽咽着的。
沐延恩若有所思，“你说的是套路贷？”沐延恩不是没有听过这回事，他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差不多。”叶雯婧显得泪眼婆娑。
沐延恩看了看叶雯婧，“那我们就更要报警了。”
“不要，别！”叶雯婧好像还有难言之隐。
沐延恩也看出来了，“那是谁控制了你？”沐延恩紧紧盯着叶雯婧，他觉得叶雯婧也许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那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一个纹身的小混混。”叶雯婧被沐延恩盯得有些心慌意乱。
沐延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那个他前段时间遇到的在夜里打架的小混混。
“哦。”沐延恩把目光从叶雯婧局促不安的脸上挪开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叶文婧的眼睛里划过了一缕欣喜的火花，“我打算想办法把钱还完，那群威胁我的人就会放过我了。”
听着叶雯婧痴人说梦一样的话沐延恩不禁哑然失笑，他想不到如此一个美丽动人的女生竟这般头脑简单。
“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直到把你榨干榨净、甚至要你的命！”沐延恩不是在危言耸听。
叶雯婧知道沐延恩不是故意恐吓她，她也知道先前自己说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她沉默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件黑色风衣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正好在两人面前停了脚步、沐延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学校里的那个混混。
“你竟然擅自逃出来了，你想干嘛！”那个人冲着叶雯婧颐指气使。
沐延恩再反观叶雯婧，她居然是畏缩惧怕的一副样子。
一切显而易见了，就是那个控制叶雯婧的家伙。
“你不知道自己是犯法的吗？”沐延恩义正辞严地呵斥着那个人。
而那个小混混显然不是吓大的，他瞪了沐延恩一眼，“哪来的多管闲事的野狗！”
沐延恩倒不会被一句谩骂的话就给吓到。“我们走！”他转而对叶雯婧说。
叶雯婧却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直接跟在他后面，而是待在原地踌躇着、沐延恩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你的照片和身份证都在我们手上，信不信我们把事情捅给你父母和朋友，让你身败名裂！”那个混混说出了这句狠话威胁着叶雯婧。
叶雯婧就像被人在后脑勺重重击打了一下，霎时变得面色苍白。
“跟我走！”那个混混又说话了，叶雯婧听完竟然挪了挪自己的脚，她似乎动摇了。
“清醒点！”沐延恩露出了少有的愤怒，他呵斥着叶雯婧。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校园的径道上，他们的影子也被这略显寒冷季节的那抹残光拖曳得很长。
沐延恩跟着那几个前来调查他的人到了警局。
“你认识叶文婧吗？”一个负责笔供的人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这番话。
“认识。”
在听到沐延恩说出的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后，那个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们很熟？”
“还好。”
“那你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吗？”
“知道。”沐延恩顿了顿又说，“是你们刚刚告诉我的。”
“那就是说先前你并不知道她失踪的情况，这么说你和这件事无关。”做笔供的人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沐延恩。
沐延恩点了点头。
那个人又简单地问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
“我可以走了吗？”沐延恩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那个人。
对方扫了一下自己记录的笔供，然后看了眼沐延恩说：“你可以走了，不过随时等候我们调查。”
沐延恩走出警局时候对着半空嘘了一口气，他嘴里似乎有隔夜生姜滋生出的奇怪味道。
很让人不能理解的一段遭遇，沐延恩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空去想那么多，“叶文婧真的出事了吗？她究竟是怎么了。”这个问题反复在沐延恩的脑海盘旋着。
“延恩，警察找你干什么？难道叶雯婧失踪真的和你有关？”刚回到宿舍舍友就七嘴八舌地问着沐延恩，他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早在校园里传得人尽皆知，其它宿舍也有人来看热闹。
沐延恩没有在意，“那件事情我也不清楚。”
室友们听了沐延恩的话之后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彼此。
沐延恩再也没有理会他们。
宿舍的窗玻璃上有个拳掌大小的纹印，那纹印就像是蛛网一样弥散着。
透过那层破碎的玻璃纹沐延恩看到的只有无尽的模糊，而在弥漫着水雾的窗玻璃之外沐延恩又看到了那白色的阁楼。
沐延恩并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何会涌出那种怪诞的想法，他就是毫无缘由地觉得那栋楼很奇怪。
女生宿舍在距离男宿舍不远的地方，不过两栋楼之间有高耸的墙阻隔着。
“或许叶雯婧室友知道的更多。”沐延恩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叶雯婧和沐延恩确实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系。
当沐延恩出现在女生宿舍楼前让宿管阿姨叫下几个叶文婧的室友时候，她们反而很开心的样子、根本就看不出室友走失了的难过，还真是塑料闺蜜！
沐延恩不顾那些女生近乎花痴的目光，他开门见山地问：“你们知道叶文婧失踪前有什么异常的行为吗？”
“没有，和平常差不多。”一个心直口快的女生先开了口。
沐延恩还想问些什么，有个女生却率先说“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帮不上什么忙的、就交给警察处理吧。”
于是沐延恩闭上了嘴，“谢了。”他说出这两个字后起身打算离开。
“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呗。”一个女生用有些讨好的语气说。
沐延恩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对方还提出这种要求，沐延恩压抑住自己内心那生出的愤怒。
“其实，他都不知道叶文婧的关系有多乱，平常还和社会上的人接触。”沐延恩听到背后那几个女生低声议论着，他心头一紧。
虽然那几个女生说话声音很低沉，可却像是一记耳光抽在沐延恩的脸上。“关系混乱？和社会上的人有关系？”看似清纯美丽的叶文婧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不堪？沐延恩难以相信。
沐延恩整个人的情绪都是混乱的，他需要把自己的思绪梳理清楚。
本能一样的冲动使得沐延恩这一瞬间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乎叶文婧的，虽然他以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受，可此刻却是那样真实。
独自安静待了一段时间后，有一闪而过的念头从沐延恩心头掠过——他想要到那栋白色的阁楼里去看看。
沐延恩觉得那栋楼肯定会有蹊跷，这种直觉愈发强烈。
操场后的那栋白色的楼其实是在校外，它一直都很突兀、只是以前沐延恩都没有关注。
这段时间沐延恩暗自观察那里之后发现它深更半夜常常亮着灯，而且有影绰的人影在里晃动。
凡事不同寻常必有妖！
白天。
沐延恩到了那白色的楼边，他发现楼阁是栋弃置的建筑，有经久失修的破落在墙上留下了痕迹。
楼层并不是那种特别高耸的建筑，不过也有五层、外面的门是敞开的。
沐延恩顺着还是普通阶梯式的楼梯往上爬着，前两层中空荡荡的、空气中甚至有弥漫的水泥灰，有几处房间的门半掩着。
很审慎的沐延恩把每一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并无异常。
他继而朝着三楼去着，在他还在楼梯上的时候似乎就听到了异常的声音、他的心莫名跳了起来。
沐延恩犹豫了一下，他在那楼道间待了片刻后毅然决定继续往上。
三楼。
上面的布局和周围前两层无异，不过这上面的几个房间门竟都是紧闭。
沐延恩小心翼翼，他看了看周围、确定这里没有人，于是他的动作利索了起来、原本的束缚感几乎尽失了。
在每扇门上沐延恩都叩击一下，前两扇所发出的只不过是闷空的声音，等到第三扇门的时候沐延恩听到的声音是厚沉的。
他顿了一顿，然后试着朝后退了两步，这门里很可能有人。
只是犹疑了半天，沐延恩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勇气他一脚踹开了那扇门。
赫然出现在沐延恩面前的是叶雯婧，她被根绳索拴在了椅子上。
这屋里并没有第二个人，沐延恩确定安全后他开始帮叶雯婧解开绳索。
“我们赶紧走！”沐延恩搀扶着叶雯婧朝外去着。
当到了校园确定没有后顾之忧，沐延恩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不要报警！”叶雯婧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气力居然一把夺过了沐延恩的手机。
沐延恩看着叶雯婧的，他想到“她关系混乱得很”这句话，沐延恩眼睛眨了一下、他答应了叶雯婧。
“手机还给我。”
听着沐延恩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叶雯婧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不要报警，不然我就要倒霉了！”叶雯婧跟沐延恩说这话的时候竟带着央求的意味。
沐延恩看着叶雯婧，“怎么说？”
“我欠那些人钱，不过都是他们坑我的。”叶雯婧几乎失语，她的声音是哽咽着的。
沐延恩若有所思，“你说的是套路贷？”沐延恩不是没有听过这回事，他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身上。
“差不多。”叶雯婧显得泪眼婆娑。
沐延恩看了看叶雯婧，“那我们就更要报警了。”
“不要，别！”叶雯婧好像还有难言之隐。
沐延恩也看出来了，“那是谁控制了你？”沐延恩紧紧盯着叶雯婧，他觉得叶雯婧也许不会跟自己说实话。
“那个人就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是一个纹身的小混混。”叶雯婧被沐延恩盯得有些心慌意乱。
沐延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到了那个他前段时间遇到的在夜里打架的小混混。
“哦。”沐延恩把目光从叶雯婧局促不安的脸上挪开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叶文婧的眼睛里划过了一缕欣喜的火花，“我打算想办法把钱还完，那群威胁我的人就会放过我了。”
听着叶雯婧痴人说梦一样的话沐延恩不禁哑然失笑，他想不到如此一个美丽动人的女生竟这般头脑简单。
“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直到把你榨干榨净、甚至要你的命！”沐延恩不是在危言耸听。
叶雯婧知道沐延恩不是故意恐吓她，她也知道先前自己说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她沉默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件黑色风衣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正好在两人面前停了脚步、沐延恩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学校里的那个混混。
“你竟然擅自逃出来了，你想干嘛！”那个人冲着叶雯婧颐指气使。
沐延恩再反观叶雯婧，她居然是畏缩惧怕的一副样子。
一切显而易见了，就是那个控制叶雯婧的家伙。
“你不知道自己是犯法的吗？”沐延恩义正辞严地呵斥着那个人。
而那个小混混显然不是吓大的，他瞪了沐延恩一眼，“哪来的多管闲事的野狗！”
沐延恩倒不会被一句谩骂的话就给吓到。“我们走！”他转而对叶雯婧说。
叶雯婧却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直接跟在他后面，而是待在原地踌躇着、沐延恩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你的照片和身份证都在我们手上，信不信我们把事情捅给你父母和朋友，让你身败名裂！”那个混混说出了这句狠话威胁着叶雯婧。
叶雯婧就像被人在后脑勺重重击打了一下，霎时变得面色苍白。
“跟我走！”那个混混又说话了，叶雯婧听完竟然挪了挪自己的脚，她似乎动摇了。
“清醒点！”沐延恩露出了少有的愤怒，他呵斥着叶雯婧。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校园的径道上，他们的影子也被这略显寒冷季节的那抹残光拖曳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