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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试了好几次想要摆脱梦境无果,不禁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真实感如此强烈的梦境,有点毛骨悚然。
“陛下,可以开始了吗?”
嬷嬷含着笑的嗓音再次响起。
苏绾收敛了情绪偏头看她,佯装淡定,“可以了。”
嬷嬷笑了笑,抬脚往寝宫一侧的屏风走去,“陛下请随老奴去更衣。”
苏绾瞟了眼仿佛蜡像的赵珩,生无可恋。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脑子也清醒得很,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绕过屏风,嬷嬷脸上的笑容淡去,看她的眼神复杂莫名,依稀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和绝望?
苏绾被她看得一怔,谁知她竟逾矩靠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公主殿下,尚书大人和太师送来的人都不可信,他们把你推上皇位,是为了给不足三岁的四皇子铺路。
待一年后四皇子满了三岁,你便得让位,皇后娘娘这一遭真真是白死了。”
嬷嬷说着,眼里滚下泪来,苍老的面容如死灰一般。
她的话清晰却又不会被旁人听去,裹着老人家特有的古怪气息拂过苏绾耳畔。
苏绾僵了一瞬,又懂了。
在这个梦境里,她和皇后都很惨。
身边无人可用,连敬事房的嬷嬷都派上用场了。
而且,她在掌权的尚书和太师眼中,始终是个公主,是给弟弟铺路的石子。
皇后可能是她的亲娘?为了让她登基,不惜以命相搏,可惜还是做了无用功。
难怪兵部尚书给她的面首,总管称之为驸马而不是别的称呼。
她没怎么看史书,看得最多的便是用来下饭的古装剧。
女帝的老公似乎不是这个称呼?具体什么她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驸马。
“老奴受皇后娘娘所托,今日能把话带到日后死也无憾了,公主你要快些长大看清那些人的狼子野心,保住性命。”
嬷嬷再次抹泪,下一瞬却拔高声调战战兢兢的说,“陛下若是不愿意更衣,那便罢了,老奴僭越。”
苏绾张了张嘴,瞬间秒懂她的用意,也拔高声调,“滚!
朕乃一国之君无需你这奴才多手多脚。”
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含泪退下,“陛下早些歇息,老奴这就滚。”
苏绾:“……”
嬷嬷,你这也太戏精了吧?
嬷嬷很快开门退了出去,门外响起几声不高不低的交谈,总管似乎很开心的模样。
等着外边的动静歇了,苏绾从屏风后出去,负手打量被绑在柱子上的赵珩。
这梦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一直捆着他好像不大好?万一被困在这梦境里,明日一早总管进来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也不用等明天早上,总管就在外边听墙根呢。
苏绾有点为难。
洞房花烛夜唱独角戏,难度系数略高?
寝宫安静下去,门外的脚步声隐约变得清晰,眼前的男人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跟她像是处在不同的世界。
苏绾暗暗咬牙,抬脚过去解开红绸,尔后拽着赵珩将他拖到龙床前,用力一推。
赵珩倒进龙床,墨色的眼眸闪了闪,速度快到苏绾来不及捕捉。
苏绾放下帷幔,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
她背过身,低头脱下身上的龙袍往地上一扔,又脱了鞋履丢出去,故意发出很大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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