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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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淑噗嗤一笑：“还摘星星呢！”
两人嬉闹一阵，常九思看天色不早，便告辞回家，又嘱咐陈淑晚上去常家吃饭。
常九思一路好心情回了家，正到家门口，看着停了几辆马车，还有人在卸货。
“呀！是父亲回来了。”常九思哼着小曲一路到了正房，刚到正房门口，陈夫人和父亲常伟正在说话。
常九思进屋笑着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一路安好吗？”
常伟放下茶盏，上下打量着女儿，看她面色微红，知道必定是刚回，笑道：“我都好，你这是去了哪里刚回来？”
“女儿刚从舅母家回来呢。”
常伟摸摸女儿的小脑袋：“爹给你带了礼物，等会让人送到你房里去。”
陈氏道：“九思，你去舅舅家给说了吗？”
“都说了。”常九思起身，“爹，你先梳洗休息会，女儿等会在来。”
常九思笑着跑出来，信步回到自己房间，陈氏身边的大丫鬟金珠送东西过来。
这是父亲带回来给她的礼物。金珠笑道：“老爷说这是余杭那边时兴的首饰花样。”
常九思挑了一对翡翠手镯在光线下反复细看，笑着叫自己的丫鬟花朝把镯子收起来：“腊月十三是表姐生辰，把这个留着到时候送给她。”
常九思把玩着一组陶瓷的十二生肖摆件，做的圆滚滚的憨态可掬，自己实在喜欢，看了好一会道：“把这个收起来，明天给文音吧。”又自己写了签子交给花朝放在对应的盒子里。
又挑了一套十二花仙的梳篦出来，吩咐道：“这个留着送给陈家的表小姐吧。”
剩下的常九思吩咐花朝都收起来，常九思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去了正院，还未到就听见弟弟常思义的笑声。
正要进去就见着舅舅陈完和妻子孙夫人带着儿子陈文和女儿陈淑到了常家。
常九思忙上去请安：“舅舅，你们来啦。”说着一起进了正院，陈淑请了安就拉着常九思到一边说悄悄话，把一个包袱交给了她：“这是你的生辰礼物，你下午见过啦，快去换给我看。”
常九思一笑：“那你跟我一起去，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拉陈淑要走，陈文过来交给她一个木盒，道：“表妹，这个是送你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图个新鲜。”
陈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荷花莲藕的水注，莲藕上还蹲着一只青蛙。常九思笑着接过盒子道谢：“多谢表哥，这个很有趣，我很喜欢。”
陈文嗯了一声，就看着常九思和陈淑跑了，心中怅然。正巧丫鬟来请入席，因人数有点多，分了男女两桌。陈文坐下听着父亲和姑父常伟说话。
常伟是常家二房，大房常宏从军驻防边关，其家眷也都住在宣城郡老家，和二房毗邻而居。
不一会常宏的妻子蔡氏带着儿子常思明也过来了。
陈氏拉着蔡氏和孙氏道：“原本九思小孩家家的，不该劳动你们来，不过是想着亲戚们找个时机一起热闹热闹，又正好老爷回来。”
蔡氏问道：“九思这丫头去哪了？”
陈氏道：“跟淑儿一起呢，也不知道他们叽咕什么。”
“姑姑，你又背后说我们什么呢。”陈淑嗔道。陈淑拉着常九思出来，常九思换上了陈淑做的那套衣服，靛青色坦领上襦，胭脂红荷花团纹下裙，眉间一朵红色华胜。
陈文见了不觉酥倒，又忽然想到长辈在旁边忙转过去。蔡氏把常九思牵过来，上下打量着，啧啧称赞：“果然好看。”又道：“淑姐的手艺越发好了，这衣裳也好看。”
孙氏笑道：“这衣裳我看你前后也做了两三个月了，想起来就扎几针，原来是给九思的。”
常思明拿了一本书递给常九思，道：“我知道你喜欢看书，这本《山川异域》我在书店淘的，我看了讲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
常九思拿着书翻阅几篇，果然有趣，连连道谢：“多谢大哥。”忙叫花朝收起来放到房间里去。
常思明坐在陈文旁边，看着常九思叹道：“时间可真快，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思妹的时候，才那么点小。”
陈文正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附和道：“是呀，九思小时候跟小猫一样，那时候姑姑还怕养不活呢。”
众人说笑着排了座次用餐，常九思吃着自己最爱吃的鸭掌，一面听陈淑说道：“我听说龚太守家的大小姐要定亲了呢。”
“定谁家啊？”
“宣城郡监御史刘大人夫人娘家的侄子。”陈淑说道，“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嘛？”
不等常九思问，陈淑直接说道：“昨天我让人出去买线，正好碰到龚夫人和刘夫人去打首饰，丫鬟不小心听到了。”
“刘夫人的二姐嫁的是扬州刺史家的五房。”陈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常九思略略思索一番，道：“哦，怪不得每次刘二姑娘那么神气，连龚大姑娘都让她呢。”
常九思叹道：“那这样的话，监御史和太守自成一派，王大人作为郡丞，辅助太守，以后岂不是更艰难了。”
陈淑也叹起气来：“王大人还是挺好的，除非龚大人自己想换位置，不然王大人永远也做不了太守了。”
想到这，两人也不再说话，吃过饭，蔡氏等人皆各自回家去了，常九思先跟父母请了安，陈氏喝了一些酒，脸红红的，仍笑着嘱咐常九思早点休息。
常思忠和常思义也一起告退，兄弟俩住在东厢，常九思摸摸弟弟常思义的头，道：“回去早点睡觉，不许吵哥哥知道没有。”
又对常思忠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读书呢。”
“姐姐也早点休息。”常思忠说道。
第二日用了早饭，常九思跟陈氏请过安就去了王府，王文音早早的等着了，一见了常九思便迎上来，笑道：“九思，你可来了。”
又看到花朝手上拿着东西，惊喜道：“九思，你还给我带了东西吗？”
“昨天我父亲回来，带了一些余杭当地好玩的东西，我就挑了一个送你。”
常九思先去给王夫人请安，王夫人和陈氏一般年纪，虽然常家行商，但常宏是武将，也算是官宦之家。但最喜欢还是常九思性格样貌都出挑，和自己女儿又是同岁，于是笑道：“跟文音好好玩着，我叫人给你们准备了点心。”
王文音笑道：“多谢母亲。”说完就和常九思先到闺房，打开礼物。
常九思道：“这个是余杭本地的，叫梳篦，平时梳妆直接插在头上就行。”
王文音收起来，笑道：“多谢你想着我。我们去花园里玩吧。”
王府花园中了几棵樱花树，此时樱花临水盛开，落英缤纷。
王文音叫人把点心拿到樱花树下摆着，两人对面坐下，常九思问道：“之前不是说去双镜湖边樱洲玩么，怎么改了？”
王文音道：“我爹说最近流民有点多，不让我出去，所以只能委屈你在我家里看看樱花了。”
“原来是这个，没事，明年樱花开了咱们再去是一样的。”常九思安慰道。
王文音憋了嘴道：“本来是跟蔡家姐姐他们约了起诗社的，现在也不能作诗玩了。”王文音叹了口气：“这几日我父亲回来都是愁眉苦脸的，我也不敢惹他生气。”
“是为了流民的事情吗？”常九思问。
“是呀。”王文音左手撑着脸，“你不知道，这两天流民越来越多，甚至在路边抢劫路人的都有。今天一大早，我还没醒呢，就听到有人吵，后来问我娘才知道昨天有流民砸了县里大户的门，直接进去抢粮食了，郡府里派人召我爹。”
常九思听的倒吸一口气：“这么吓人吗？我昨天跟我娘去莲花寺上香，回来的路上也遇到了那些流民抢过路的米商。”
“那郡府里怎么不管管呢？”常九思好奇的问道。
王文音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太守大人不放在心上，他只管自己的政绩好看，我爹愁的都长白头发了。”
“哎呀，我跟你说，幸好这次我爹不让我出门了，不然咱们去了双镜湖那边，还要见到龚大小姐他们那副嘴脸，我都觉得烦。”
常九思闻言一笑：“那也没办法，那今日我们暂且不想他们了。”
说的王文音也高兴起来，又提议道：“那我们放风筝吧。上次我表兄和我哥哥他们做了几个风筝，我都留着呢。”
又叫丫鬟拿了一个燕子风筝和一个蝴蝶风筝，常九思道：“院子里小了，只怕飞不起来呢。”
王文音拿了蝴蝶风筝边跑边放线，只见风筝摇摇晃晃飞上了天，飞了没一会风筝就慢慢跌了下来，王文音忙收线，常九思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帮着缠线。
“今天的风太小了，一会有一会没的。”常九思笑道，“等会来风了，我们再试试。”
王文音拿着风筝只满院子跑，感受着有没有风来，忽然起了一阵风，常九思忙帮她举着风筝，等她说“放”才把风筝松开，果然风筝迎着风慢慢飞上了天。
常九思拍手笑道：“这个风来的及时，你看着收点线，线紧一点比较好，万一等会没风了不好收。”
过了一会，果然风力渐小，常九思忙收风筝线，王文音左手遮荫看着天上风筝直直坠下，急得拼命扯线，最后来不及收线，风筝掉到了府外。
王文音气的把线一扔：“放个风筝也这么不顺心，气死我了。”
常九思慢慢把线缠起来，缠到后面发现扯不动了，笑道：“你叫个小厮出去找一下看看掉在哪里了，我这里线扯不动了。”
王文音叫了个丫鬟出去，又自己拿剪刀把风筝线剪了。
常九思安慰着她说：“你也别丧气了，清明的时候我们出去踏青好了，端午节还有赛龙舟呢。”
王文音知她不过安慰自己，叹道：“我就是最近很烦，你说人长大了怎么这么多烦心事呢。”
“龚玉如定亲了你知道吗？”王文音唉了一长声：“我发现我娘好像也在给我相看人家了，感觉真烦，我想到要去别人家我就烦。”
说着王文音面露沮丧，常九思取笑道：“你怕什么，伯父在这里，难道还有人能欺负得了你吗？”又拧了一下王文音腮边，“等你见了你的小女婿，只怕你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呢。”
王文音听这话不好意思笑了，忽然外面跑进来几个丫鬟婆子，脸色慌张。
“夫人请二位小姐赶快到院子里去，外面流民冲进来了。”一个婆子喘气道。
常九思和王文音连忙叫人收了东西，突然从墙外飞进来一个石头，只是扔的不远落在墙边，王文音吓了一跳，两人赶紧快步前往前院。
王夫人早叫人把大门拴上，家丁拿了棍棒守在门口，常九思心急道：“完了，不知道书院有没有事，思忠和思义肯定吓坏了。”
王夫人安抚道：“好孩子，现在外面正乱，你就在这里安全些。”
常九思摇摇头：“我担心我娘和弟弟们。”
王文音心中也很害怕，又担心常九思道：“虽然你有些功夫在身上，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现在回去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又道：“这么大的事情，郡府里肯定会出来镇压的。”
王夫人道：“你现在回去才叫你母亲担心呢。”
常九思没办法只能和王文音坐下，王夫人又安排人去郡府打探消息。
只听外面有人捶打大门“砰砰”作响，越来越响。
“有人翻墙进来了！”
“打！”
管家跑进来，衣服被人扯破一截，如牛喘气：“夫人，有人从花园翻墙进来了，幸好花园的门关了，那边也打起来了。”
王夫人“啊”了一声，道：“你快带几个人去后面门守着。”管家正要走，王夫人又道：“你和众人说，我的吩咐，今日事后，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钱。”
“是，多谢夫人。”管家点了几个力气大的去了花园后门。
常九思急得在房里踱步，忽然管家又带人回来：“夫人，外面的人跑了。”
常九思听了松了一口气，忙向王夫人告辞：“夫人，我现在得回去了。”
“我派人送你，路上小心些。”王夫人叫管家安排三四个家丁送常九思回家。
常九思出了王府，门上有了些裂痕，路边被人扔掉的行礼，还有被打伤的路人躺在地上哀嚎。
陈淑噗嗤一笑：“还摘星星呢！”
两人嬉闹一阵，常九思看天色不早，便告辞回家，又嘱咐陈淑晚上去常家吃饭。
常九思一路好心情回了家，正到家门口，看着停了几辆马车，还有人在卸货。
“呀！是父亲回来了。”常九思哼着小曲一路到了正房，刚到正房门口，陈夫人和父亲常伟正在说话。
常九思进屋笑着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一路安好吗？”
常伟放下茶盏，上下打量着女儿，看她面色微红，知道必定是刚回，笑道：“我都好，你这是去了哪里刚回来？”
“女儿刚从舅母家回来呢。”
常伟摸摸女儿的小脑袋：“爹给你带了礼物，等会让人送到你房里去。”
陈氏道：“九思，你去舅舅家给说了吗？”
“都说了。”常九思起身，“爹，你先梳洗休息会，女儿等会在来。”
常九思笑着跑出来，信步回到自己房间，陈氏身边的大丫鬟金珠送东西过来。
这是父亲带回来给她的礼物。金珠笑道：“老爷说这是余杭那边时兴的首饰花样。”
常九思挑了一对翡翠手镯在光线下反复细看，笑着叫自己的丫鬟花朝把镯子收起来：“腊月十三是表姐生辰，把这个留着到时候送给她。”
常九思把玩着一组陶瓷的十二生肖摆件，做的圆滚滚的憨态可掬，自己实在喜欢，看了好一会道：“把这个收起来，明天给文音吧。”又自己写了签子交给花朝放在对应的盒子里。
又挑了一套十二花仙的梳篦出来，吩咐道：“这个留着送给陈家的表小姐吧。”
剩下的常九思吩咐花朝都收起来，常九思洗漱一番换了衣裳去了正院，还未到就听见弟弟常思义的笑声。
正要进去就见着舅舅陈完和妻子孙夫人带着儿子陈文和女儿陈淑到了常家。
常九思忙上去请安：“舅舅，你们来啦。”说着一起进了正院，陈淑请了安就拉着常九思到一边说悄悄话，把一个包袱交给了她：“这是你的生辰礼物，你下午见过啦，快去换给我看。”
常九思一笑：“那你跟我一起去，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拉陈淑要走，陈文过来交给她一个木盒，道：“表妹，这个是送你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图个新鲜。”
陈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荷花莲藕的水注，莲藕上还蹲着一只青蛙。常九思笑着接过盒子道谢：“多谢表哥，这个很有趣，我很喜欢。”
陈文嗯了一声，就看着常九思和陈淑跑了，心中怅然。正巧丫鬟来请入席，因人数有点多，分了男女两桌。陈文坐下听着父亲和姑父常伟说话。
常伟是常家二房，大房常宏从军驻防边关，其家眷也都住在宣城郡老家，和二房毗邻而居。
不一会常宏的妻子蔡氏带着儿子常思明也过来了。
陈氏拉着蔡氏和孙氏道：“原本九思小孩家家的，不该劳动你们来，不过是想着亲戚们找个时机一起热闹热闹，又正好老爷回来。”
蔡氏问道：“九思这丫头去哪了？”
陈氏道：“跟淑儿一起呢，也不知道他们叽咕什么。”
“姑姑，你又背后说我们什么呢。”陈淑嗔道。陈淑拉着常九思出来，常九思换上了陈淑做的那套衣服，靛青色坦领上襦，胭脂红荷花团纹下裙，眉间一朵红色华胜。
陈文见了不觉酥倒，又忽然想到长辈在旁边忙转过去。蔡氏把常九思牵过来，上下打量着，啧啧称赞：“果然好看。”又道：“淑姐的手艺越发好了，这衣裳也好看。”
孙氏笑道：“这衣裳我看你前后也做了两三个月了，想起来就扎几针，原来是给九思的。”
常思明拿了一本书递给常九思，道：“我知道你喜欢看书，这本《山川异域》我在书店淘的，我看了讲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
常九思拿着书翻阅几篇，果然有趣，连连道谢：“多谢大哥。”忙叫花朝收起来放到房间里去。
常思明坐在陈文旁边，看着常九思叹道：“时间可真快，我记得第一次见到思妹的时候，才那么点小。”
陈文正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附和道：“是呀，九思小时候跟小猫一样，那时候姑姑还怕养不活呢。”
众人说笑着排了座次用餐，常九思吃着自己最爱吃的鸭掌，一面听陈淑说道：“我听说龚太守家的大小姐要定亲了呢。”
“定谁家啊？”
“宣城郡监御史刘大人夫人娘家的侄子。”陈淑说道，“你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嘛？”
不等常九思问，陈淑直接说道：“昨天我让人出去买线，正好碰到龚夫人和刘夫人去打首饰，丫鬟不小心听到了。”
“刘夫人的二姐嫁的是扬州刺史家的五房。”陈淑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常九思略略思索一番，道：“哦，怪不得每次刘二姑娘那么神气，连龚大姑娘都让她呢。”
常九思叹道：“那这样的话，监御史和太守自成一派，王大人作为郡丞，辅助太守，以后岂不是更艰难了。”
陈淑也叹起气来：“王大人还是挺好的，除非龚大人自己想换位置，不然王大人永远也做不了太守了。”
想到这，两人也不再说话，吃过饭，蔡氏等人皆各自回家去了，常九思先跟父母请了安，陈氏喝了一些酒，脸红红的，仍笑着嘱咐常九思早点休息。
常思忠和常思义也一起告退，兄弟俩住在东厢，常九思摸摸弟弟常思义的头，道：“回去早点睡觉，不许吵哥哥知道没有。”
又对常思忠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读书呢。”
“姐姐也早点休息。”常思忠说道。
第二日用了早饭，常九思跟陈氏请过安就去了王府，王文音早早的等着了，一见了常九思便迎上来，笑道：“九思，你可来了。”
又看到花朝手上拿着东西，惊喜道：“九思，你还给我带了东西吗？”
“昨天我父亲回来，带了一些余杭当地好玩的东西，我就挑了一个送你。”
常九思先去给王夫人请安，王夫人和陈氏一般年纪，虽然常家行商，但常宏是武将，也算是官宦之家。但最喜欢还是常九思性格样貌都出挑，和自己女儿又是同岁，于是笑道：“跟文音好好玩着，我叫人给你们准备了点心。”
王文音笑道：“多谢母亲。”说完就和常九思先到闺房，打开礼物。
常九思道：“这个是余杭本地的，叫梳篦，平时梳妆直接插在头上就行。”
王文音收起来，笑道：“多谢你想着我。我们去花园里玩吧。”
王府花园中了几棵樱花树，此时樱花临水盛开，落英缤纷。
王文音叫人把点心拿到樱花树下摆着，两人对面坐下，常九思问道：“之前不是说去双镜湖边樱洲玩么，怎么改了？”
王文音道：“我爹说最近流民有点多，不让我出去，所以只能委屈你在我家里看看樱花了。”
“原来是这个，没事，明年樱花开了咱们再去是一样的。”常九思安慰道。
王文音憋了嘴道：“本来是跟蔡家姐姐他们约了起诗社的，现在也不能作诗玩了。”王文音叹了口气：“这几日我父亲回来都是愁眉苦脸的，我也不敢惹他生气。”
“是为了流民的事情吗？”常九思问。
“是呀。”王文音左手撑着脸，“你不知道，这两天流民越来越多，甚至在路边抢劫路人的都有。今天一大早，我还没醒呢，就听到有人吵，后来问我娘才知道昨天有流民砸了县里大户的门，直接进去抢粮食了，郡府里派人召我爹。”
常九思听的倒吸一口气：“这么吓人吗？我昨天跟我娘去莲花寺上香，回来的路上也遇到了那些流民抢过路的米商。”
“那郡府里怎么不管管呢？”常九思好奇的问道。
王文音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太守大人不放在心上，他只管自己的政绩好看，我爹愁的都长白头发了。”
“哎呀，我跟你说，幸好这次我爹不让我出门了，不然咱们去了双镜湖那边，还要见到龚大小姐他们那副嘴脸，我都觉得烦。”
常九思闻言一笑：“那也没办法，那今日我们暂且不想他们了。”
说的王文音也高兴起来，又提议道：“那我们放风筝吧。上次我表兄和我哥哥他们做了几个风筝，我都留着呢。”
又叫丫鬟拿了一个燕子风筝和一个蝴蝶风筝，常九思道：“院子里小了，只怕飞不起来呢。”
王文音拿了蝴蝶风筝边跑边放线，只见风筝摇摇晃晃飞上了天，飞了没一会风筝就慢慢跌了下来，王文音忙收线，常九思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也帮着缠线。
“今天的风太小了，一会有一会没的。”常九思笑道，“等会来风了，我们再试试。”
王文音拿着风筝只满院子跑，感受着有没有风来，忽然起了一阵风，常九思忙帮她举着风筝，等她说“放”才把风筝松开，果然风筝迎着风慢慢飞上了天。
常九思拍手笑道：“这个风来的及时，你看着收点线，线紧一点比较好，万一等会没风了不好收。”
过了一会，果然风力渐小，常九思忙收风筝线，王文音左手遮荫看着天上风筝直直坠下，急得拼命扯线，最后来不及收线，风筝掉到了府外。
王文音气的把线一扔：“放个风筝也这么不顺心，气死我了。”
常九思慢慢把线缠起来，缠到后面发现扯不动了，笑道：“你叫个小厮出去找一下看看掉在哪里了，我这里线扯不动了。”
王文音叫了个丫鬟出去，又自己拿剪刀把风筝线剪了。
常九思安慰着她说：“你也别丧气了，清明的时候我们出去踏青好了，端午节还有赛龙舟呢。”
王文音知她不过安慰自己，叹道：“我就是最近很烦，你说人长大了怎么这么多烦心事呢。”
“龚玉如定亲了你知道吗？”王文音唉了一长声：“我发现我娘好像也在给我相看人家了，感觉真烦，我想到要去别人家我就烦。”
说着王文音面露沮丧，常九思取笑道：“你怕什么，伯父在这里，难道还有人能欺负得了你吗？”又拧了一下王文音腮边，“等你见了你的小女婿，只怕你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呢。”
王文音听这话不好意思笑了，忽然外面跑进来几个丫鬟婆子，脸色慌张。
“夫人请二位小姐赶快到院子里去，外面流民冲进来了。”一个婆子喘气道。
常九思和王文音连忙叫人收了东西，突然从墙外飞进来一个石头，只是扔的不远落在墙边，王文音吓了一跳，两人赶紧快步前往前院。
王夫人早叫人把大门拴上，家丁拿了棍棒守在门口，常九思心急道：“完了，不知道书院有没有事，思忠和思义肯定吓坏了。”
王夫人安抚道：“好孩子，现在外面正乱，你就在这里安全些。”
常九思摇摇头：“我担心我娘和弟弟们。”
王文音心中也很害怕，又担心常九思道：“虽然你有些功夫在身上，老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现在回去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又道：“这么大的事情，郡府里肯定会出来镇压的。”
王夫人道：“你现在回去才叫你母亲担心呢。”
常九思没办法只能和王文音坐下，王夫人又安排人去郡府打探消息。
只听外面有人捶打大门“砰砰”作响，越来越响。
“有人翻墙进来了！”
“打！”
管家跑进来，衣服被人扯破一截，如牛喘气：“夫人，有人从花园翻墙进来了，幸好花园的门关了，那边也打起来了。”
王夫人“啊”了一声，道：“你快带几个人去后面门守着。”管家正要走，王夫人又道：“你和众人说，我的吩咐，今日事后，每人多发一个月的月钱。”
“是，多谢夫人。”管家点了几个力气大的去了花园后门。
常九思急得在房里踱步，忽然管家又带人回来：“夫人，外面的人跑了。”
常九思听了松了一口气，忙向王夫人告辞：“夫人，我现在得回去了。”
“我派人送你，路上小心些。”王夫人叫管家安排三四个家丁送常九思回家。
常九思出了王府，门上有了些裂痕，路边被人扔掉的行礼，还有被打伤的路人躺在地上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