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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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纳兰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纳兰嫣然点头致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众人都有意无意地朝这里靠来。
她不动声色，轻拂袍袖，无形剑气骤然浮现，飞转如梭，沿着虚空划了个大圈，将树荫下的三人都包了进去。
霎时间，风声停止，不见虫鸣，广场中的嘈杂声响悉数消失，滔滔剑压已然将方圆十丈范围隔绝开来，圈内一片寂静。
‘大斗师强者果然恐怖如斯...’
‘云岚宗的功法斗技，竟高深至此！’
眼前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萧炎与萧战皆是震惊不已，由于各自眼界不同，发出了不同的惊叹。
但他们都知道，纳兰嫣然此举正是在向二人展示实力，接下来的话可能不会是他们想听的。
“萧叔叔，萧少爷，有些话，我想先挑明了说，免得多生误会。”
纳兰嫣然笑容微敛，对上了萧炎漆黑的双眸。
“纳兰侄女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萧战已然预见到了接下来的话，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萧炎则深深吸了口气，咬牙迎上少女的目光，指尖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人们之所以还在惴惴不安，是因为他们仍怀抱着希望。
“嫣然斗胆，希望能解除当年婚约。”
少女口中一字一吐，异常清晰，一下一下敲在了萧炎的心中，将其内心深处的某种希冀敲的粉碎。
“我醉心剑道，不欲婚嫁，又身为云岚宗少宗主，不可与男子有所瓜葛，所以，还望萧叔叔与萧少爷能够成全。”
阳光徐徐洒落，透过繁密的枝叶，只余点点碎光。
萧炎微低着头，稍长的头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纳兰小姐。”
他沉默半晌，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微微露出一点森白之色。
“我想知道，退婚之事，纳兰老爷子可曾同意？”
“未曾。”纳兰嫣然轻声道，“但你我之事，与他无关，只要你能同意，我可以说服他。”
“我说纳兰小姐。”
萧炎终于抬起头，原本的惶恐与期艾此时已然尽数化为眼中的讥诮与怒意。
“为什么你能这样天真。只要我能同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连家中长辈都不言明，一声不响地跑来悔婚，将我萧炎置于何地？将我父亲置于何地？你想过没有。”
“所以很抱歉，今日之事，我们或许无法答应。”
“萧少爷，你需要冷静一下。”纳兰嫣然凤目眯起，语气淡淡，“今日之事，只有此间三人以及我老师云韵知道，事后，你们选择如何处理，我都不会过问。这种方式，已经最大限度地维护了萧家的颜面....”
“所以说，这婚事，你一定要退？”
“非退不可。”
“好，好，好...我明白了，是我配不上你这个天之骄女。”
萧炎自嘲一笑，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
实力！实力！实力！
若是我天赋未曾消失，和纳兰嫣然一样拥有大斗师的实力，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过来退婚吗？
萧炎眼中怒火无声燃起，心中好似有毒蛇啃咬，注入了无数浓浊的毒汁，心房张合间，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极度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冲刷着他的意识，连脏腑都在微微蜷缩。
凭什么，你就能顺风顺水，高高在上端坐云端？
凭什么，我就要受尽坎坷，饱经歧视与嘲讽，卑微如尘土？
凭什么！
为什么...
我以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
一股浓稠的郁气填满肺部，在这一刻猛然上窜，直直在喉间迸裂开来。
“纳兰嫣然！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屑有你这个天才老婆！不错，我萧炎是个斗之气三段的废物，但你又怎么肯定我不能再度崛起？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机会，你如何保证我不能创造奇迹？”
“这三年来，我一刻也未...一刻也未放弃过修行，因为我坚信一个道理，苍天不负有心人！”
萧炎的眼眶已经红了半圈，眸中烈焰有如实质，他紧攥着双拳，身躯也开始微微颤抖。
“纳兰嫣然，看在纳兰老爷子的面上，萧炎奉劝你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所以说，你应该冷静一点。”
面对萧炎的铮铮冷语，纳兰嫣然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来退婚，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不欲婚嫁而已，你是天才或是庸才，与我有何干系。而且，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明白一件事....”
“从一开始，我们的事就没有丝毫可能，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更何况....”
后面的话，萧炎已然听不真切。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
他的脑海中一片冰凉，仿佛连呼出去的气都是冷的。
夕阳下，身披红霞，温柔哼唱的小小身影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凛然清越的白衣少女。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她的剑气凝若寒霜。
没有丝毫温度。
“我答应了。”
萧炎垂下头，语气渐渐平静下来，眼中却是闪过一缕浓烈的阴霾。
“我答应你了。父亲，我和嫣然的婚事，就这样，算了吧。”
萧战一愣，随即深深叹了口气，正欲开口。
“还有一件事。”
纳兰嫣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萧炎指上的古朴戒指。
“不介意的话，能让我和萧少爷单独谈谈吗？”
......
剑气屏障缓缓消散。
此时，广场上的测试已然结束，但还有一些好事者留守在此。
里面发生的一切，他们听不见，也看不清。
“欸，人呢？”
剑气完全消失，但他们只看见一颗大树静立原地，树下三人早已不见踪影。
——————
凉亭内。
紫裙少女将双手背于身后，神情恬淡地看向池塘。
池内荷叶挨挨挤挤，宛如一池碧绿的大圆盘，荷花才开了三两朵，均是才展开几片花瓣，挺立在荷叶间，粉红的花瓣在风中微颤着，摇曳着一池浅浅的春色。
“凌师。”
紫裙少女轻声开口。
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其身后，微微低头：“小姐。”
萧薰儿也不回头，只是唇边带上了浅浅的笑意：“方才那位白衣少女，你怎么看。”
凌影恭敬道：“年仅十五，便有大斗师修为，在西北大陆可以算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了。”
“就这样？”萧薰儿对这个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月白袍服，云彩银剑...她是云岚宗的少宗主，不知得了云破天几分真传？”
“小姐有所不知，云岚宗虽是云破天一手所创，但他的功法斗技都未曾传世，云岚宗所有的，不过是一些玄阶传承而已，上不得台面。”
“不是还有生死门吗，或许云岚宗一直在隐藏实力。”
“不可能的，像云岚宗这样的宗门，在我族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生死门也不过是历代宗主坐化之地，用以传承斗气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萧薰儿转过身来，双眸微微眯起，“凌师，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凌影笑了笑。
“因为，云岚宗第四代宗主，正是我族中人！”
萧薰儿微微一愣，随即无奈道：“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会失去不少乐趣呀。”
“......”
“对了，凌师。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我想去哪里应该都可以吧？”
“只要小姐不以身涉险，自然都是可以的。”
“那就好。”
凌影神色微动：“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
萧薰儿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
“只是因为，云岚宗的人还蛮有趣。”
秋水般的双眸被素手遮掩，看不真切。
其中，一缕细小的金色火焰摇曳不止。
“嫣...纳兰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纳兰嫣然点头致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众人都有意无意地朝这里靠来。
她不动声色，轻拂袍袖，无形剑气骤然浮现，飞转如梭，沿着虚空划了个大圈，将树荫下的三人都包了进去。
霎时间，风声停止，不见虫鸣，广场中的嘈杂声响悉数消失，滔滔剑压已然将方圆十丈范围隔绝开来，圈内一片寂静。
‘大斗师强者果然恐怖如斯...’
‘云岚宗的功法斗技，竟高深至此！’
眼前的手段简直是闻所未闻，萧炎与萧战皆是震惊不已，由于各自眼界不同，发出了不同的惊叹。
但他们都知道，纳兰嫣然此举正是在向二人展示实力，接下来的话可能不会是他们想听的。
“萧叔叔，萧少爷，有些话，我想先挑明了说，免得多生误会。”
纳兰嫣然笑容微敛，对上了萧炎漆黑的双眸。
“纳兰侄女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萧战已然预见到了接下来的话，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萧炎则深深吸了口气，咬牙迎上少女的目光，指尖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
人们之所以还在惴惴不安，是因为他们仍怀抱着希望。
“嫣然斗胆，希望能解除当年婚约。”
少女口中一字一吐，异常清晰，一下一下敲在了萧炎的心中，将其内心深处的某种希冀敲的粉碎。
“我醉心剑道，不欲婚嫁，又身为云岚宗少宗主，不可与男子有所瓜葛，所以，还望萧叔叔与萧少爷能够成全。”
阳光徐徐洒落，透过繁密的枝叶，只余点点碎光。
萧炎微低着头，稍长的头发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纳兰小姐。”
他沉默半晌，嘴角忽然扬起了一抹微妙的弧度，微微露出一点森白之色。
“我想知道，退婚之事，纳兰老爷子可曾同意？”
“未曾。”纳兰嫣然轻声道，“但你我之事，与他无关，只要你能同意，我可以说服他。”
“我说纳兰小姐。”
萧炎终于抬起头，原本的惶恐与期艾此时已然尽数化为眼中的讥诮与怒意。
“为什么你能这样天真。只要我能同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你连家中长辈都不言明，一声不响地跑来悔婚，将我萧炎置于何地？将我父亲置于何地？你想过没有。”
“所以很抱歉，今日之事，我们或许无法答应。”
“萧少爷，你需要冷静一下。”纳兰嫣然凤目眯起，语气淡淡，“今日之事，只有此间三人以及我老师云韵知道，事后，你们选择如何处理，我都不会过问。这种方式，已经最大限度地维护了萧家的颜面....”
“所以说，这婚事，你一定要退？”
“非退不可。”
“好，好，好...我明白了，是我配不上你这个天之骄女。”
萧炎自嘲一笑，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
实力！实力！实力！
若是我天赋未曾消失，和纳兰嫣然一样拥有大斗师的实力，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过来退婚吗？
萧炎眼中怒火无声燃起，心中好似有毒蛇啃咬，注入了无数浓浊的毒汁，心房张合间，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极度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冲刷着他的意识，连脏腑都在微微蜷缩。
凭什么，你就能顺风顺水，高高在上端坐云端？
凭什么，我就要受尽坎坷，饱经歧视与嘲讽，卑微如尘土？
凭什么！
为什么...
我以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
一股浓稠的郁气填满肺部，在这一刻猛然上窜，直直在喉间迸裂开来。
“纳兰嫣然！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不屑有你这个天才老婆！不错，我萧炎是个斗之气三段的废物，但你又怎么肯定我不能再度崛起？我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大把的机会，你如何保证我不能创造奇迹？”
“这三年来，我一刻也未...一刻也未放弃过修行，因为我坚信一个道理，苍天不负有心人！”
萧炎的眼眶已经红了半圈，眸中烈焰有如实质，他紧攥着双拳，身躯也开始微微颤抖。
“纳兰嫣然，看在纳兰老爷子的面上，萧炎奉劝你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所以说，你应该冷静一点。”
面对萧炎的铮铮冷语，纳兰嫣然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
“我来退婚，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不欲婚嫁而已，你是天才或是庸才，与我有何干系。而且，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明白一件事....”
“从一开始，我们的事就没有丝毫可能，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更何况....”
后面的话，萧炎已然听不真切。
从一开始...
从一开始？
他的脑海中一片冰凉，仿佛连呼出去的气都是冷的。
夕阳下，身披红霞，温柔哼唱的小小身影渐渐远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凛然清越的白衣少女。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她的剑气凝若寒霜。
没有丝毫温度。
“我答应了。”
萧炎垂下头，语气渐渐平静下来，眼中却是闪过一缕浓烈的阴霾。
“我答应你了。父亲，我和嫣然的婚事，就这样，算了吧。”
萧战一愣，随即深深叹了口气，正欲开口。
“还有一件事。”
纳兰嫣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萧炎指上的古朴戒指。
“不介意的话，能让我和萧少爷单独谈谈吗？”
......
剑气屏障缓缓消散。
此时，广场上的测试已然结束，但还有一些好事者留守在此。
里面发生的一切，他们听不见，也看不清。
“欸，人呢？”
剑气完全消失，但他们只看见一颗大树静立原地，树下三人早已不见踪影。
——————
凉亭内。
紫裙少女将双手背于身后，神情恬淡地看向池塘。
池内荷叶挨挨挤挤，宛如一池碧绿的大圆盘，荷花才开了三两朵，均是才展开几片花瓣，挺立在荷叶间，粉红的花瓣在风中微颤着，摇曳着一池浅浅的春色。
“凌师。”
紫裙少女轻声开口。
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其身后，微微低头：“小姐。”
萧薰儿也不回头，只是唇边带上了浅浅的笑意：“方才那位白衣少女，你怎么看。”
凌影恭敬道：“年仅十五，便有大斗师修为，在西北大陆可以算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了。”
“就这样？”萧薰儿对这个回答似乎有些不满意，“月白袍服，云彩银剑...她是云岚宗的少宗主，不知得了云破天几分真传？”
“小姐有所不知，云岚宗虽是云破天一手所创，但他的功法斗技都未曾传世，云岚宗所有的，不过是一些玄阶传承而已，上不得台面。”
“不是还有生死门吗，或许云岚宗一直在隐藏实力。”
“不可能的，像云岚宗这样的宗门，在我族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生死门也不过是历代宗主坐化之地，用以传承斗气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萧薰儿转过身来，双眸微微眯起，“凌师，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凌影笑了笑。
“因为，云岚宗第四代宗主，正是我族中人！”
萧薰儿微微一愣，随即无奈道：“有些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会失去不少乐趣呀。”
“......”
“对了，凌师。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我想去哪里应该都可以吧？”
“只要小姐不以身涉险，自然都是可以的。”
“那就好。”
凌影神色微动：“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
萧薰儿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刘海。
“只是因为，云岚宗的人还蛮有趣。”
秋水般的双眸被素手遮掩，看不真切。
其中，一缕细小的金色火焰摇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