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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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清冷，空气湿热，并不怎么高大的男人慌慌的用手掬起一捧又一捧的土，妄图握住穗子燃尽的灰烬。
“博尔哥哥？”姜珠凝了一点灵火，搭在博尔的脉上，然而，蛊虫负隅顽抗，并没有应火而出。
姜珠没了法子，直接死马当活马医，同现在似乎有一丝清醒的博尔对上了话：“博尔哥哥，我是姜珠，你不是有骨笛嘛，快叫你的部下停手！”
骨笛是南疆人深入灵魂都会服从的声音，为王族世代传承，博尔哥哥说过他以后是要继承阿爹的骨笛的，想必这骨笛就在他的身上。
姜珠见博尔不为所动，直接朝博尔腰间摸了去，回忆着博尔的习惯，没两下就摸到了骨笛。
博尔知道姜珠在做什么，簇着眉，眼神闪烁，明暗交替着，同身体里的蛊虫做着身体控制权的搏斗，为姜珠争取时间。姜珠吹响骨笛，张牙舞爪的南疆士兵慢慢放缓了脚步，放下了手中的刀。
“伏鸾士兵听令！放下手中......”后背猛的刺痛，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进去又抽了出来，姜珠心口的伤刚好，虽说身负神力，可终归是个凡人躯体，禁不起二次摧残了。
姜珠从嗓子眼里吐出一口刺目的腥红，骨笛落地，忍痛转身，利落的将身后偷袭之人抹了脖子。
姜珠颤抖着用剑艰难的撑起身体，轻铠长剑，红鸾纹样的图腾，是他们伏鸾的士兵。
“好啊，一点生路也不给我留。呵呵哈哈哈。”姜珠突然绝望的仰天大笑。
那黑袍人，竟是，连本国的将士也控制住了。
明白了。
“这就是命吗！这就是我姜珠的命吗？！”她踉跄撑剑起身，沙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目的了。”
“珠儿！”姜昇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的传来，他身边的士兵已经开始盲目的自相残杀了，这整个战场上，只有他和她，也只剩，他和她了。
“珠儿你要干什么？”他心脏狂跳着，一边费力的挥着天殒剑斩杀前方的阻碍，一边奋力向妹妹奔去。血水一道又一道的印在他的脸上，早已模糊了他的视野，他来不及去擦拭，鲜红的视野里只有那个鲜血染红半边黑衣的小人。
“哥。”千丝万缕的情绪被姜珠轻轻呵出，看着面前这个这场混战中唯一没有被控制的还不顾一切的向自己奔来的人，姜珠突然觉得，这人间一世，虽说浑浑噩噩，却也是值得的。
她突然想到了徐王后崩逝前同她讲的话，她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拼了一辈子，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拼了一辈子。
我呢，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父王，为了母妃，为了伏鸾的百姓，还是为了哥呢？
无论是为了什么，这一辈子终究是这样过去了，欢喜也好，悲伤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我还有要守护的人。
眼前人。
一滴泪滑落脸颊，古老而神圣的法咒自姜珠口中缓缓流出，那是伏鸾国祭司家族世世代代所传承的一个献祭密咒，比徐公用的更加高级而繁复，姜珠在金色符文的包裹下缓缓悬起，神圣的金色符文一圈又一圈的以姜珠为中心扩张开来，整个战场的时间随着金咒文的扩张都被放缓了，姜昇感觉天殒剑极其兴奋，身上的金纹断断续续的闪着金光，就快要挣脱姜昇向姜珠飞驰而去了。
“天殒！不准去！”姜昇咬着后槽牙，狠命的握着天殒的剑刃，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融入了脚底散发着金光的法阵，化成了法阵的一部分。
看着自己的血融入了法阵，姜昇突然灵光大开，心想我是珠儿的血亲，母族又是祭司的后人，可能，我可以代替珠儿去死，或者，也不至于让珠儿全然丧命……
姜昇飞速的在脑海里搜索过，他曾在徐州的藏书室的暗格里看到过类似效果的法阵。
红鸾神血祭阵，荡涤世间污秽。
王室亦可，效用减半。
鸾归黄泉，非其湮灭。
管它减不减半，管它能不能轮回，只要珠儿能活着，就够了。
他早已将朝中之事安排妥当了，他死在这里，伏鸾只是换了个王，百姓的日子还是照过，可是如果珠儿死在这里，他活着，便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坐拥着江山千里，他只有她了。
每当他午夜梦回，梦到先祖遗训，他总是在祠堂跪上很久，忏悔这个身披王袍的自己。
刘公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一次，他将小妹送走后，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最后病倒在了先祖位前。
那次刘公可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待他身体健好后第一次上朝处理政事前，行了个许久不用的大礼，叫他看一看这伏鸾殿上的诸人。
王上身为殿下之时，宫中诸事，很多都是由不得王上的，帝王心术，党派纷争，每个人都争破了头想为自己为家族，谋个好出路，好前程。
这朝堂本就是这样，人人都有一套挂怀，没有人真正说得上有罪。
王上不必过于罪己，护好伏鸾，便是赎罪伏鸾王室先祖，功德无量。
“刘公，于先祖，昇儿，赎干净了。”他念出法咒将天殒没入自己的心脏，看着金色符文里的妹妹，扬起了嘴角。
“但是珠儿，昇儿，始终是欠她的。”
珠儿，好好活着。
你本来，是最应该幸福的那个，小公主啊。
夜色清冷，空气湿热，并不怎么高大的男人慌慌的用手掬起一捧又一捧的土，妄图握住穗子燃尽的灰烬。
“博尔哥哥？”姜珠凝了一点灵火，搭在博尔的脉上，然而，蛊虫负隅顽抗，并没有应火而出。
姜珠没了法子，直接死马当活马医，同现在似乎有一丝清醒的博尔对上了话：“博尔哥哥，我是姜珠，你不是有骨笛嘛，快叫你的部下停手！”
骨笛是南疆人深入灵魂都会服从的声音，为王族世代传承，博尔哥哥说过他以后是要继承阿爹的骨笛的，想必这骨笛就在他的身上。
姜珠见博尔不为所动，直接朝博尔腰间摸了去，回忆着博尔的习惯，没两下就摸到了骨笛。
博尔知道姜珠在做什么，簇着眉，眼神闪烁，明暗交替着，同身体里的蛊虫做着身体控制权的搏斗，为姜珠争取时间。姜珠吹响骨笛，张牙舞爪的南疆士兵慢慢放缓了脚步，放下了手中的刀。
“伏鸾士兵听令！放下手中......”后背猛的刺痛，什么锋利的东西刺了进去又抽了出来，姜珠心口的伤刚好，虽说身负神力，可终归是个凡人躯体，禁不起二次摧残了。
姜珠从嗓子眼里吐出一口刺目的腥红，骨笛落地，忍痛转身，利落的将身后偷袭之人抹了脖子。
姜珠颤抖着用剑艰难的撑起身体，轻铠长剑，红鸾纹样的图腾，是他们伏鸾的士兵。
“好啊，一点生路也不给我留。呵呵哈哈哈。”姜珠突然绝望的仰天大笑。
那黑袍人，竟是，连本国的将士也控制住了。
明白了。
“这就是命吗！这就是我姜珠的命吗？！”她踉跄撑剑起身，沙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目的了。”
“珠儿！”姜昇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的传来，他身边的士兵已经开始盲目的自相残杀了，这整个战场上，只有他和她，也只剩，他和她了。
“珠儿你要干什么？”他心脏狂跳着，一边费力的挥着天殒剑斩杀前方的阻碍，一边奋力向妹妹奔去。血水一道又一道的印在他的脸上，早已模糊了他的视野，他来不及去擦拭，鲜红的视野里只有那个鲜血染红半边黑衣的小人。
“哥。”千丝万缕的情绪被姜珠轻轻呵出，看着面前这个这场混战中唯一没有被控制的还不顾一切的向自己奔来的人，姜珠突然觉得，这人间一世，虽说浑浑噩噩，却也是值得的。
她突然想到了徐王后崩逝前同她讲的话，她握着她的手缓缓道，拼了一辈子，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拼了一辈子。
我呢，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父王，为了母妃，为了伏鸾的百姓，还是为了哥呢？
无论是为了什么，这一辈子终究是这样过去了，欢喜也好，悲伤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我还有要守护的人。
眼前人。
一滴泪滑落脸颊，古老而神圣的法咒自姜珠口中缓缓流出，那是伏鸾国祭司家族世世代代所传承的一个献祭密咒，比徐公用的更加高级而繁复，姜珠在金色符文的包裹下缓缓悬起，神圣的金色符文一圈又一圈的以姜珠为中心扩张开来，整个战场的时间随着金咒文的扩张都被放缓了，姜昇感觉天殒剑极其兴奋，身上的金纹断断续续的闪着金光，就快要挣脱姜昇向姜珠飞驰而去了。
“天殒！不准去！”姜昇咬着后槽牙，狠命的握着天殒的剑刃，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融入了脚底散发着金光的法阵，化成了法阵的一部分。
看着自己的血融入了法阵，姜昇突然灵光大开，心想我是珠儿的血亲，母族又是祭司的后人，可能，我可以代替珠儿去死，或者，也不至于让珠儿全然丧命……
姜昇飞速的在脑海里搜索过，他曾在徐州的藏书室的暗格里看到过类似效果的法阵。
红鸾神血祭阵，荡涤世间污秽。
王室亦可，效用减半。
鸾归黄泉，非其湮灭。
管它减不减半，管它能不能轮回，只要珠儿能活着，就够了。
他早已将朝中之事安排妥当了，他死在这里，伏鸾只是换了个王，百姓的日子还是照过，可是如果珠儿死在这里，他活着，便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他坐拥着江山千里，他只有她了。
每当他午夜梦回，梦到先祖遗训，他总是在祠堂跪上很久，忏悔这个身披王袍的自己。
刘公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一次，他将小妹送走后，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最后病倒在了先祖位前。
那次刘公可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待他身体健好后第一次上朝处理政事前，行了个许久不用的大礼，叫他看一看这伏鸾殿上的诸人。
王上身为殿下之时，宫中诸事，很多都是由不得王上的，帝王心术，党派纷争，每个人都争破了头想为自己为家族，谋个好出路，好前程。
这朝堂本就是这样，人人都有一套挂怀，没有人真正说得上有罪。
王上不必过于罪己，护好伏鸾，便是赎罪伏鸾王室先祖，功德无量。
“刘公，于先祖，昇儿，赎干净了。”他念出法咒将天殒没入自己的心脏，看着金色符文里的妹妹，扬起了嘴角。
“但是珠儿，昇儿，始终是欠她的。”
珠儿，好好活着。
你本来，是最应该幸福的那个，小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