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鸾鸟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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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生在山区的缘故，褚方天生喜欢山。
喜欢，也许词不达意，准确说应该是依归。
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仁，自然是一种厚重和博爱的态度，懂得包容，如同这群山一样，所以土石水树、花鸟虫鱼都能在山中找到自己的一方属地。
所以，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褚方渐渐开始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脚步也轻快起来。处处青山绿水，尘世中哪还有这样一方化外之地，草丛中的这些毒虫，恰恰说明这里的原始和纯净。
想到此，褚方内心已经平静下来，自己长期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生活，被文明污染的太多了，都忘记了自己的本来。
自己还是“山之子”，如果长眠在这方山水之中，可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精神才是最好的源动力。
褚方找到了一条折断的树枝，笔直笔直的，小儿胳膊一般粗细，他找到一块尖石把侧生的小枝砍掉，便拄着这根长棍勉力登上了山顶。
午后已过，日影向西，他站在山顶，张开臂膀，长长地呼吸着温润的空气，感到整个身心都被洗涤了一遍。
山外仍然是群山连绵，远处也有一道淡淡的雪线，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一处盆地，被高耸的雪山所包围，这里温暖湿润，如果强用一个词来形容，可堪比得上“世外桃源”了。
这时，再去回望他来时的那块石滩和蜿蜒的小溪，就颇有一些练江的感觉了。
刚才自己上山的路，是在阴坡，阳坡向下却稍显陡峭，右下方悬崖上长着三棵结着满树果子的乔木，山坡上开满了鲜花。
也许这里也是正值晚春吧，同尘世的季节倒是吻合。
他用长棍对着草丛一阵横扫，想要驱赶藏在其中的蛇虫，结果这里和阴坡明显不同，竟然没有丝毫毒虫的痕迹。
他放心大胆地手足并用，向阳坡下面爬去，大旺乖巧地藏在他的夹克衫中，探出头，一声都不吭。
等快要接近悬崖边上的果树时，一股鲜果的甜香扑面而来。这三棵果树长势低矮，枝条低垂，果实累累，很像是桑梧山中的大青果，青橄榄的一种，而且也是纺锤形状，只是表皮上长满了细密的小颗粒，又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莓果。
也许是爬了半天山的缘故，他顿时感到一阵饥渴，哪里还顾上其他，他伸手摘掉一个果子，试着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入口有些涩，嚼了几下，便觉得香甜可口。
于是，他又摘了一颗稍显成熟一点的，喂给大旺，大旺嗅了嗅，便一口叼住，大嚼起来。
于是，一人一狗便在这野青果树下大快朵颐起来。
甘甜的果肉和果汁刚刚进入胃中，一股清凉便渗入了四肢百骸，抚慰着他稍显焦躁的心，连头脑都清爽起来。
就在他们沉浸在青果大餐中不可自拔之时，一声愤怒的鸣叫在后方传来。
褚方一惊，扭头一看，在侧后方的大石顶上正站立着一只大鸟，她浑身披着青紫色的羽毛，身高几乎有一两米，头上几根赤红色的长羽，像是在头顶上点燃了一团火焰。
那只鸟正张开双翼，看那架势，随时都会扑过来，和褚方搏斗似的，青紫色的翼展足足有三四米。
一股十足的王者气度席卷整个山坡，褚方竟然一阵心悸，差点没有匍匐在地上。
他怀中正在大嚼青果的大旺却是初生狗犊不怕虎，毫不在意地嘶声狂叫，甚至从褚方的怀中一跃而出，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对着大鸟狂吠不止。
褚方顿时意识到，也许这三棵果树是这只大鸟的禁脔了，现在他们不经主人允许，就摘取了果实，怎么着也是自己的过错。
他好奇地盯着这只从未见过的大鸟，脑中只浮现出一个词——鸾鸟，或者青鸾？
这可是传说中的神鸟啊，怎么自己做个梦，连神鸟都开始趁热闹了？
他一手抓住还在吠叫的大旺，一边抚摸着他亢奋的小脑袋，一边躬腰向那只青鸾行了个礼，那个，对不住了，实在是太饿了。
也许是青鸾看懂了褚方的歉意，或者是瞧见了大旺奶声奶气的可爱吠叫，实在不具有威慑力，便渐渐收回了张开的双翼，头顶上的火焰也服帖地收在脑后，然后竟然……转身走了。
怪不得这里的草丛中没有毒虫肆虐呢，原来有这样一只神鸟看护，那看来这果树恐怕也非同一般吧。
既然这方主人已经出言警告了，他不能没有眼力价，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虽然如此，他还是多摘了几个果子，藏在夹克衫的口袋里，别说，夹克衫就是好，起码兜多。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那只青鸾是转身走了，而不是飞走，那说明什么？
说明石后是她的巢穴不成？
眼看天色渐晚，这荒郊野岭的，他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来安身了，况且越是空气纯净的山区，日夜温差就越大，他们没有任何可供过夜的行李，在这草丛中过夜，显然是太过冒险。
想到此，他一把将大旺摁在自己的夹克衫中，奋力从侧后方爬到刚才青鸾待的大石上，一个天然的洞穴顿时映入眼帘。
这方洞穴恰在山顶的左下方，而褚方刚才却是从右下方下到果树旁的，所以才没有发现这口山洞。
而且这个洞口相对隐秘，洞外不远处还有几块大山石作为掩护，更是不能被一眼瞧见。
褚方心里一阵高兴，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向洞口走去，结果还没有走到洞口的大山石前，就听见一声震彻心扉的尖锐鸣叫，这声鸣叫久久地在山涧中回荡。
褚方抱着头蹲下身来，青鸾的声波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脑域，声波残留在他的脑中，伴随着回音又狠狠地搅动了几下。
褚方瘫倒在洞穴外面的草丛中，冷汗湿透了全身，他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剧烈的头痛是他自确诊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
如同所有过往一样，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浑身失去了气力，身躯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朦胧的白光中，他依稀看到大旺从他的怀中挣脱，向着大鸟冲去。
青鸾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种状况的发生，从大石上一跃而下，没有顾忌大旺毫无威胁力的吠叫，只是好奇地伏下头来，双目炯炯地盯着褚方。
然后青鸾伸出尖喙，一下叼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拖到山洞和山石之间的空地上。
地上铺满了碎石，让他感到身下很不舒服。
这是要把我当做晚餐不成？
一种恐怖的预想让他感到了命运的凄惨，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昏过去呢。
与此同时，他感到脑中长久以来郁结的脑浆似乎进一步融化起来，又一股岩浆似的东西炽热的流进脊髓，然后遍布全身。
也许是生在山区的缘故，褚方天生喜欢山。
喜欢，也许词不达意，准确说应该是依归。
都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仁，自然是一种厚重和博爱的态度，懂得包容，如同这群山一样，所以土石水树、花鸟虫鱼都能在山中找到自己的一方属地。
所以，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褚方渐渐开始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脚步也轻快起来。处处青山绿水，尘世中哪还有这样一方化外之地，草丛中的这些毒虫，恰恰说明这里的原始和纯净。
想到此，褚方内心已经平静下来，自己长期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生活，被文明污染的太多了，都忘记了自己的本来。
自己还是“山之子”，如果长眠在这方山水之中，可不是最好的归宿吗？
精神才是最好的源动力。
褚方找到了一条折断的树枝，笔直笔直的，小儿胳膊一般粗细，他找到一块尖石把侧生的小枝砍掉，便拄着这根长棍勉力登上了山顶。
午后已过，日影向西，他站在山顶，张开臂膀，长长地呼吸着温润的空气，感到整个身心都被洗涤了一遍。
山外仍然是群山连绵，远处也有一道淡淡的雪线，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可以说是一处盆地，被高耸的雪山所包围，这里温暖湿润，如果强用一个词来形容，可堪比得上“世外桃源”了。
这时，再去回望他来时的那块石滩和蜿蜒的小溪，就颇有一些练江的感觉了。
刚才自己上山的路，是在阴坡，阳坡向下却稍显陡峭，右下方悬崖上长着三棵结着满树果子的乔木，山坡上开满了鲜花。
也许这里也是正值晚春吧，同尘世的季节倒是吻合。
他用长棍对着草丛一阵横扫，想要驱赶藏在其中的蛇虫，结果这里和阴坡明显不同，竟然没有丝毫毒虫的痕迹。
他放心大胆地手足并用，向阳坡下面爬去，大旺乖巧地藏在他的夹克衫中，探出头，一声都不吭。
等快要接近悬崖边上的果树时，一股鲜果的甜香扑面而来。这三棵果树长势低矮，枝条低垂，果实累累，很像是桑梧山中的大青果，青橄榄的一种，而且也是纺锤形状，只是表皮上长满了细密的小颗粒，又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莓果。
也许是爬了半天山的缘故，他顿时感到一阵饥渴，哪里还顾上其他，他伸手摘掉一个果子，试着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入口有些涩，嚼了几下，便觉得香甜可口。
于是，他又摘了一颗稍显成熟一点的，喂给大旺，大旺嗅了嗅，便一口叼住，大嚼起来。
于是，一人一狗便在这野青果树下大快朵颐起来。
甘甜的果肉和果汁刚刚进入胃中，一股清凉便渗入了四肢百骸，抚慰着他稍显焦躁的心，连头脑都清爽起来。
就在他们沉浸在青果大餐中不可自拔之时，一声愤怒的鸣叫在后方传来。
褚方一惊，扭头一看，在侧后方的大石顶上正站立着一只大鸟，她浑身披着青紫色的羽毛，身高几乎有一两米，头上几根赤红色的长羽，像是在头顶上点燃了一团火焰。
那只鸟正张开双翼，看那架势，随时都会扑过来，和褚方搏斗似的，青紫色的翼展足足有三四米。
一股十足的王者气度席卷整个山坡，褚方竟然一阵心悸，差点没有匍匐在地上。
他怀中正在大嚼青果的大旺却是初生狗犊不怕虎，毫不在意地嘶声狂叫，甚至从褚方的怀中一跃而出，站在他身前不远处对着大鸟狂吠不止。
褚方顿时意识到，也许这三棵果树是这只大鸟的禁脔了，现在他们不经主人允许，就摘取了果实，怎么着也是自己的过错。
他好奇地盯着这只从未见过的大鸟，脑中只浮现出一个词——鸾鸟，或者青鸾？
这可是传说中的神鸟啊，怎么自己做个梦，连神鸟都开始趁热闹了？
他一手抓住还在吠叫的大旺，一边抚摸着他亢奋的小脑袋，一边躬腰向那只青鸾行了个礼，那个，对不住了，实在是太饿了。
也许是青鸾看懂了褚方的歉意，或者是瞧见了大旺奶声奶气的可爱吠叫，实在不具有威慑力，便渐渐收回了张开的双翼，头顶上的火焰也服帖地收在脑后，然后竟然……转身走了。
怪不得这里的草丛中没有毒虫肆虐呢，原来有这样一只神鸟看护，那看来这果树恐怕也非同一般吧。
既然这方主人已经出言警告了，他不能没有眼力价，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虽然如此，他还是多摘了几个果子，藏在夹克衫的口袋里，别说，夹克衫就是好，起码兜多。
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那只青鸾是转身走了，而不是飞走，那说明什么？
说明石后是她的巢穴不成？
眼看天色渐晚，这荒郊野岭的，他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来安身了，况且越是空气纯净的山区，日夜温差就越大，他们没有任何可供过夜的行李，在这草丛中过夜，显然是太过冒险。
想到此，他一把将大旺摁在自己的夹克衫中，奋力从侧后方爬到刚才青鸾待的大石上，一个天然的洞穴顿时映入眼帘。
这方洞穴恰在山顶的左下方，而褚方刚才却是从右下方下到果树旁的，所以才没有发现这口山洞。
而且这个洞口相对隐秘，洞外不远处还有几块大山石作为掩护，更是不能被一眼瞧见。
褚方心里一阵高兴，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向洞口走去，结果还没有走到洞口的大山石前，就听见一声震彻心扉的尖锐鸣叫，这声鸣叫久久地在山涧中回荡。
褚方抱着头蹲下身来，青鸾的声波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脑域，声波残留在他的脑中，伴随着回音又狠狠地搅动了几下。
褚方瘫倒在洞穴外面的草丛中，冷汗湿透了全身，他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剧烈的头痛是他自确诊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
如同所有过往一样，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浑身失去了气力，身躯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朦胧的白光中，他依稀看到大旺从他的怀中挣脱，向着大鸟冲去。
青鸾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这种状况的发生，从大石上一跃而下，没有顾忌大旺毫无威胁力的吠叫，只是好奇地伏下头来，双目炯炯地盯着褚方。
然后青鸾伸出尖喙，一下叼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拖到山洞和山石之间的空地上。
地上铺满了碎石，让他感到身下很不舒服。
这是要把我当做晚餐不成？
一种恐怖的预想让他感到了命运的凄惨，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昏过去呢。
与此同时，他感到脑中长久以来郁结的脑浆似乎进一步融化起来，又一股岩浆似的东西炽热的流进脊髓，然后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