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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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楚枫回学校的路上, 楚宏明显能察觉到楚枫情绪不佳,好几次透过后视镜都看见楚枫耷拉着眼皮有些失神的看向窗外之后,楚宏想了想, 问道:“儿子, 在看什么呢?”

    楚枫怔了一下,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好像要下雨了。”

    “嗯,听天气预报说, 一会可能是有雨。”楚宏答应了一声后,又透过后视镜看了楚枫一眼, 他不放心的皱了皱眉毛:“在想什么,刚刚在家吃饭的时候, 你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了。”

    “唔……”楚枫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对着楚宏笑了一下,但他或许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眼底并没有多少笑意:“可能是感冒提不起来精神吧。”

    楚宏不疑有他:“那你一会回学校要是还不舒服的话,记得和老师请假回宿舍休息。”顿了顿, 又补了一句:“晚上睡觉之前记得把药吃了。”

    楚枫一一回应,乖乖点头:“好。”

    楚宏道:“爸爸下周可能要出差一趟, 周日下午才能回来。”

    楚枫点了点头, 又答应了一声。

    天气预报果然没有骗人,等楚枫下车往教学楼去的路上, 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乌云堆积在一起,云层之中隐约有闷雷声传来。

    就快要打上课铃了,周围路人形色匆匆,都在往教学楼去。

    但楚枫却在教学楼前停顿了一下脚步,拿出口罩戴上之后, 抿了抿嘴唇,心情有些复杂的往上看了一眼。

    楚枫忽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乔野。

    明明谁也没有做错什么,

    他没有做错什么,

    乔野也没有做错什么。

    大家只是都有一个喜欢的人罢了。

    楚枫忽然发现,喜欢真的是一种特别奇怪的东西。

    它会让人产生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并沉溺在其中,它是甜蜜的,能赐予人类一切编织美好向往的能力。

    但幻想终究只是幻想,人不能总是活在幻想里面。

    楚枫想,一味的沉溺并不是什么好的现象,

    它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才会有人说,喜欢也是一种学会克制的过程。

    在上课铃响起的前五分钟,楚枫忍着略有些低落的情绪走到了班级。余光在班级四周看了一眼,见乔野并没有来,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实在矛盾。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也说不出自己在担心什么,因为他潜意识知道,一旦过多的去思考,就不得不去承认什么。

    他不想也不敢承认。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像是被乌云笼罩。

    他控制不了自己低落的情绪,也一点都不想去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低落,他只是本能的暂时封闭自己,下意识的把这一切,都归在感冒所导致的神志不清里面。

    一定是感冒又严重了,所以才会不开心。

    楚枫浑浑噩噩的从书包里面把没来得及写完的作业拿了出来,但还没来得及动笔,肩膀突然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

    楚枫僵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

    “校花你怎么了啊,”应该是打完球回来,吴向阳胳膊中圈着一个篮球,指了指楚枫脸上的口罩,问道:“怎么戴着口罩?”

    “啊?”楚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我感冒了。”

    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话的时候,无意识的往吴向阳周围看了一眼。

    吴向阳点了点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问道:“那你要不要回寝室休息啊?”

    楚枫摇了摇头:“没关系。”

    话音刚落,不等吴向阳说些什么,忽然有熟悉的脚步声从后边传来,像是有人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楚枫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有一只干燥的大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紧接着乔野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好像是有些低热。”

    楚枫心脏不受控制的有力跳动了一下。

    “怎么突然感冒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乔野蹙眉看了楚枫一眼,楚枫的脸本来就小,戴上口罩之后就衬着脸更加小了一些。乔野眉头不由又锁紧了一些,语气中多了一点担忧:“吃过药了吗?”

    楚枫嘴唇翕动了一下。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就忽然感到有些太过亲密了。

    下一刻,他不留痕迹的往后仰了一下,只是匆忙的抬头看了乔野一眼后,很快又克制着移开自己的视线,转而将目光落在了试卷上,点了点头,却没有发出声音。

    楚枫有些懊恼。

    他是想要表现的自然一些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他本能的只想逃离。乔野手心的温度仿佛是一把灼人的火,灼烧着他本就有些不清的神智。

    楚枫的躲闪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乔野有些不明所以的怔了一下。

    “怎么了啊?”乔野从桌上跳下来在座位上坐好,他以为是自己刚打完球身上难闻,低头嗅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又有些纳闷:“我刚刚还特意回寝室换了件衣服啊。”

    楚枫抿了抿嘴唇,没说话,却难以自抑的有些紧张。

    试卷上写着的题目他也没有看清,他此刻只想把自己隐藏起来,谁也看不见。

    外边终于下起了大雨。

    乌云翻腾,偶有闪电划破长空,雷声轰鸣。

    乔野顿了顿,往楚枫那边靠近了一些,似乎是想透过楚枫眉梢眼角窥探出什么有用讯息,但楚枫始终低着头,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楚枫?”乔野脸上的笑容渐渐敛起,伸手戳了一下楚枫的胳膊,道:“你不开心吗?”

    楚枫摇头,因为带着口罩的缘故,他的声音更闷了:“没有。”

    乔野闻言,想也不想的说:“那你把口罩摘下来。”

    楚枫握着笔的手又僵了一下,半晌,他闷闷的回应道:“我感冒了。”

    “嗯。”乔野答应了一声,却还是说:“你摘下我看看。”

    楚枫不知道乔野是什么意思,在略有些无措的情绪下,他短暂的抬了一下眼睛,但是在对上乔野视线的那一瞬间又很快移开,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我感冒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会传染。”

    “我知道,我看看你。”乔野回答:“我不怕传染。”

    手又收紧了一些,

    楚枫没有动。

    乔野皱起眉毛,他刚刚看见楚枫眼睛有些红,好像是哭过。

    强忍着因为担忧而逐渐有些烦躁起来的情绪,好几秒之后,他有些突兀的问了一句:“有人欺负你了?”

    楚枫没说话。

    下一刻,乔野突然伸手,动作有些不由分说的要去摘掉楚枫的口罩。

    楚枫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往旁边避了一下,动作挺大,带动着桌子都晃动了一下,心脏也跟着跳动个不停。

    一时间,两人皆是一愣。

    “你……”乔野也没想到楚枫会躲他躲成这样,一时间,他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追问:“谁欺负你的了?”

    “没有人欺负我。”

    一种莫名其妙的难过涌上心头,楚枫吸了一下鼻子,眼睛像是又有雾气凝聚,他重新坐好,和乔野保持着一点距离,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写作业。”

    楚枫一边说,一边拿起笔,他抓着试卷边缘,鼻子却酸涩的要命,小声的又强调了一句:“没有人欺负我,我想写作业。”

    尽管知道自己此刻的生气都不开心都十分的没有道理,

    但楚枫还是忍不住,

    他别扭的想,

    乔野实在是太烦了,明明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

    有这个时间去追他喜欢的人不好吗。

    乔野怔了原地,眉宇间闪过了一丝慌张:“楚枫,你别哭啊,我……”像是有些着急了,乔野挠了挠头发,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纸巾:“我……”

    “我没有哭。”楚枫难得有些强硬的说。

    乔野默了半秒,点头:“嗯,你没有哭。”

    坐在后边的吴向阳看见这一幕,喝水的动作顿住,目光在乔野和楚枫两人身上走了个来回,没敢吱声。

    班级里的大多数人此刻都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

    外边雷声轰鸣不断,却衬着班级要比平时安静许多。

    楚枫不再说话,支起手背揩了揩眼睛后,开始努力的集中精神刷题。

    但这些题目却像是修炼成精了,楚枫越写越难过。

    怎么这么难啊,连看也看不懂。

    他真没用,

    连着数学题也不会做了。

    “楚枫。”

    不知道过了多久,

    旁边又传来了乔野的声音。

    下一刻,楚枫看到乔野递了一沓试卷和习题过来,习题本上还放着一颗奶糖。

    楚枫怔了一下,又听见乔野说:“你布置的任务我完成了。你帮我整理的错题本我都复习了一遍,期中考的试卷我也订正了。你说的那些要背的知识点我也背完了,哦对了,英文单词我也掌握的差不多了。”

    乔野说:“你不是说要教我做题吗?”

    顿了顿,他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风马牛不相及的又说:“你别生气了?”

    忘了是什么时候,楚枫曾经读过这么一句话,初读便很喜欢。讲的是,每朵云都吸饱了秘密,到它藏不住的时候,就下起了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楚枫看着乔野递过来的奶糖,

    他想,再沉溺下去的话,

    他的秘密也快要藏不住了。

    ——

    晚自习结束回到寝室后,楚枫觉得自己感冒好像又严重了一些,借着吃完药后的昏沉,他没像往常那样预习明天的课程,而是在床上躺了下来。

    楚枫整个晚自习都没有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寝室的气氛也变得和往日不同。

    等楚枫睡着没多久,吴向阳才小心翼翼的将乔野扯到了阳台,在将阳台门关上了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质问:“野哥,你欺负校花了?”

    “我……”乔野本能的想要否认,但想到楚枫一直都在躲着自己,就连着晚自习回来的路上,都刻意让吴向阳隔在两人中间,到了嘴边的否认也变得不那么坚定了:“没有吧?”

    吴向阳见状,笃定:“你肯定是欺负校花了。”

    乔野:“……?”

    吴向阳回忆了一下:“你没来之前校花都好好的,你来了之后就不对劲了。”

    吴向阳逼问:“校花整个晚自习都在躲着你,我们几个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你到底做什么?”

    乔野越发烦躁:“我不知道。”

    吴向阳:“你得道歉。”

    乔野‘哈?’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啊。”

    吴向阳怀疑:“真的假的?”

    乔野:“我有必要骗你?”

    吴向阳见状,苦思冥想了一会,掷地有声的说:“反正,不管知道不知道,道歉就对了。”

    吴向阳:“反正道歉肯定是没有错的。”

    乔野想想,觉得吴向阳的这句话说的十分有道理,有一种立刻付诸行动的冲动。

    吴向阳说:“现在别去了,人都已经睡着了,你再给你吵醒,当心人家大巴掌拍你。”

    乔野有些无奈的摁了摁额角。

    他想,在楚枫不理他和挨巴掌之间,他情愿挨巴掌。

    两人短暂的交涉了一下后,吴向阳去洗手间洗澡。

    寝室的灯早已经关闭,乔野在凳子上坐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楚枫床铺旁边。

    他开始仔细的在心中琢磨,但还是想不到自己到底哪儿惹楚枫不开心了。

    楚枫睡着的样子很乖,安安静静躺着,被子也乖乖的盖好。

    乔野忍不住手痒,轻轻用指腹蹭了一下楚枫脸颊,目光渐而往下,落在了楚枫的嘴唇上。

    印象中短暂的触感再一次在脑海中涌现。

    黑夜总是会带来一些特别的旖旎,

    乔野下意识往洗手间那边看了一眼,心中涌起了一点不适时宜的意动。

    当冲动大过于理智的时候,人类总是会为自己的冲动做出许多解释。

    而乔野的解释却更加霸道又无理,

    他想,被亲了一下,就要找机会亲回来,况且楚枫当时也并没有拒绝。

    隔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收一点利息了吧?

    这么想着,乔野眼眸暗了暗,然后一点点往下。

    在彼此鼻息交错的瞬间,乔野很成功的收回了自己的利息。他一时没能忍住,就像是得到了觊觎许久的宝藏,利息收的变本加厉,轻轻含住了楚枫的下唇。

    久久,乔野有些恋恋不舍的移开。

    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的说:“对不起,怪我。”

    乔野:“都怪我太喜欢你了。”

    楚枫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浑浑噩噩的,

    现实与梦境不断交错,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乔野在和自己说话。

    然后,乔野……好像亲了他。

    现实逐渐大过于梦境,

    混乱的思绪中,只有一点是清晰的,

    楚枫缩在被子里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他拼命跳动的心脏中漫出了一点贪婪,他想——

    如果这是感冒所产生出来的幻觉的话,那么他希望,自己的感冒能更加严重一些。

    阳台外,下了一晚上的雨在此刻终于消停。

    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点点的散去,月亮在黑夜中又圆又亮。

    明天应该会是个好天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吴向阳捶手顿足:“兄弟啊兄弟,你真的是我兄弟,道歉道歉,我让你这么道歉了吗?!”

    乔野无比正直:“道歉总要诚恳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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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喜欢你》

    【双向、明恋+暗恋组合】

    李子奕做梦也没想到,时隔多年,曾经高不可攀的校草居然成了他的邻居。

    他更加没想到的是,校草居然失忆了。

    第一天,

    李子奕眼眶含泪,敲开任垣家大门:“你忘了吗,我是你的初恋,你当年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爱我,现在全都不记得了吗?”

    第二天,

    李子奕端着从楼下买的早餐:“宝,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爱心早餐,吃完精神满满一整天哦。”

    第三天,

    任垣拿着户口本出现在他家门口:“结婚吗?”

    李子奕:“……!”

    握草,还有这种好事,上来就玩这么大的吗?

    ——

    后来,同学聚会。

    酒过三巡,喝嗨了的同学A起身:“任垣,这么多年,你可终于算是把李子奕给追到了!”

    同学B紧跟其后:“当年可给我着急的啊。”

    同学C谄媚邀功:“怎么样,我说失忆梗管用吧!”

    李子奕整个僵住,他缓缓转动脖子,看向某个心虚的男人:“失忆梗?”

    任垣:“……”

    李子奕冷笑:“你戏还挺多?”

    李子奕咆哮:“回家跪搓衣板去!!!”

    ——

    哪怕岁月变迁,

    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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