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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没开窍的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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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人都走完，明芙松开了韩老夫人的手，“老太太，人都走了，您快醒罢……”
话音刚落，韩老夫人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天杀的曹张氏，竟敢跑到伯府里来撒泼……”
听着韩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韩时拧起了眉，“祖母，你没事？”
“怎么？你是巴不得我老婆子有事，好让你再无顾忌的抬个平妻？”
韩老夫人瞪了韩时一眼，不予理会，反拉起明芙的手，“好孩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芙抽回手，扶上韩老夫人的胳膊让她坐稳，“您忘了我自幼是跟着凌娘子长大的，好歹受她调教了十余年，要是连这都看不出辱了她的盛名，回头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凌娘子是北荣最有名的妇医，能被她瞧上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宫里的贵人想请她看诊都要三催四请，以现今忠宁伯府的地位未必请的动。
韩时微微有些惊讶，低头对着明芙打量了几分。
韩老夫人将孙子的动作收进眼底，满意的眯起眼笑道，“你好不容易回了京，不要总想着往外跑，还是要与芙儿多……”
“祖母，”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韩时打断，“不如就依曹夫人所言。”
韩老夫人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冷下脸，“韩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韩时思索片刻，点头。
他此次从汉宁回来，是因为南秦有议和之意。
南秦与北荣已十多年战火不歇，双方都不堪重负。
尤其是北荣，这些年连年征战国库早已打空。
如果此次能够议和，北荣与南秦持续了整整十六年的战事将彻底结束。
只是他前几日才提出议和之事，便遭到御史大夫曹子翟的极力反对。
虽说曹子翟这样做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可要是抬平妻能让他改变立场同意议和，未尝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韩老夫人手气到发抖，“宠妾灭妻为人不耻，我们堂堂伯府，要是干出抬平妻这种不顾嫡庶尊卑的事，老婆子我还不被人戳破脊梁骨，这事你以后休要再提。”
听着韩老夫人说话带着颤音，明芙伸手捏上她的手腕，听着手指尖紧绷的脉象，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气。
“祖母，并非是……”韩时还想解释。
明芙看向韩时，“娶妻纳妾是后宅之事，自该由妇人处置，不敢劳夫君操持，夫君请回吧。”
说完这话，她转头对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送二爷回书房。”
韩时似乎没想到明芙也会站出来反对。
刚才看着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此刻却强硬的像换了个人，韩时眉头上的包鼓得更大。
“二爷，请。”沉香怒目视着韩时。
韩时挑起眉，这小丫鬟怎么比她主子的气性还大？
一屋子女人，没一个愿意正眼看自己，韩时悻悻的转身离开。
韩老夫人看着韩时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就是再气，到底还是心疼嫡孙，“我瞧着方才那贼婆子下手还挺狠，你有没有留意，时儿的脸是不是被打肿了？”
明芙回想了下，韩时脸上似是真的挂着几道红指印。
拍了拍明芙的手，韩老夫人拉着她坐下，“时儿毕竟是在朝为官，这样子出去怎么见人？你就受累，替他配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抹上。”
明芙踟蹰片刻，应道，“是，祖母。”
韩老夫人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他冷着，你也冷着，难不成真要冷一辈子？你们两个已经拜了堂成了亲就是夫妻，哪有小娘子喜欢跟自己的夫君生分的。”
明芙微垂下头，沉默不语。
韩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时儿并非是你见到的这样，外面都传他能文善武，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可只有做祖母的才知道，他就是个只长脑子不长心的顽石，这些天没去你的屋也不是对你有成见，只是还没生出那份心，没开窍，往后你与他相处久了便知道了。”
“祖母……”
“好了，快回去吧。”韩老夫人笑着松开明芙的手，对她指了指呆呆站在门檐下的韩时。
韩时已经等了一会儿，见到主仆二人从屋里出来，便转身朝着明芙所在的褚玉院走去。
明芙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两臂长的距离，直到进了院子才加快脚步赶在韩时之前打了帘子。
韩时进屋也不见生，打量完满屋子的瓶瓶罐罐，随意拿了一瓶在手里把玩着，“没想到你还懂岐黄之术。”
“不过是跟着凌娘子学了点皮毛。”
明芙指着他正把玩的瓷瓶道，“你手里那瓶是虺粉，是将五种毒蛇的蛇皮研成粉末……”
韩时手微一滞。
没有理会在角落捂着嘴偷笑的两个丫鬟，明芙从博物架上拿了瓶手指粗细的小黑瓶，拉开椅子对着韩时道，“坐好。”
韩时放下瓷瓶，配合着明芙坐下靠在椅背上，视线自下而上透过葱白的手指定在她乌黑的长睫上。
明芙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脸上腾起一团绯色，药水多洒了两滴。
脸上有一道冰凉滑下，韩时随手一抹，“我刚才说的不仅是后宅之事。”
明芙愣了一下，“嗯？”
韩时坐直了身子，“抬月棋为平妻的事，不止是后宅之事。”
深吸了一口气，明芙双眼直直盯着韩时，“为夫纳妾，是为人妻的本分，夫君想要多少妾室我都不会阻拦，可夫君要想娶平妻，还请先下一道休书与我。”
他们结亲不过是韩、明两家各取所需，韩时不解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韩时眉间凸起两座小山，“即便抬为平妻，还是以你为尊。”
“恕难从命。”明芙仍旧坚定的摇头，话锋中半点不留商量的余地。
回想起来，他们成亲之时北荣与南秦的仗已经打了十来年，并非战事激烈争分夺秒的时候。
韩时征战再急也不会急至一晚洞房的时间都没有。
大婚当日礼还没成就走，说到底，是不满她明家所为，刻意让她难堪而已。
而现在，只不过在之前给她的难堪之上再添一份罢了。
待到人都走完，明芙松开了韩老夫人的手，“老太太，人都走了，您快醒罢……”
话音刚落，韩老夫人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天杀的曹张氏，竟敢跑到伯府里来撒泼……”
听着韩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韩时拧起了眉，“祖母，你没事？”
“怎么？你是巴不得我老婆子有事，好让你再无顾忌的抬个平妻？”
韩老夫人瞪了韩时一眼，不予理会，反拉起明芙的手，“好孩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芙抽回手，扶上韩老夫人的胳膊让她坐稳，“您忘了我自幼是跟着凌娘子长大的，好歹受她调教了十余年，要是连这都看不出辱了她的盛名，回头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凌娘子是北荣最有名的妇医，能被她瞧上的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宫里的贵人想请她看诊都要三催四请，以现今忠宁伯府的地位未必请的动。
韩时微微有些惊讶，低头对着明芙打量了几分。
韩老夫人将孙子的动作收进眼底，满意的眯起眼笑道，“你好不容易回了京，不要总想着往外跑，还是要与芙儿多……”
“祖母，”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韩时打断，“不如就依曹夫人所言。”
韩老夫人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冷下脸，“韩时，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韩时思索片刻，点头。
他此次从汉宁回来，是因为南秦有议和之意。
南秦与北荣已十多年战火不歇，双方都不堪重负。
尤其是北荣，这些年连年征战国库早已打空。
如果此次能够议和，北荣与南秦持续了整整十六年的战事将彻底结束。
只是他前几日才提出议和之事，便遭到御史大夫曹子翟的极力反对。
虽说曹子翟这样做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可要是抬平妻能让他改变立场同意议和，未尝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韩老夫人手气到发抖，“宠妾灭妻为人不耻，我们堂堂伯府，要是干出抬平妻这种不顾嫡庶尊卑的事，老婆子我还不被人戳破脊梁骨，这事你以后休要再提。”
听着韩老夫人说话带着颤音，明芙伸手捏上她的手腕，听着手指尖紧绷的脉象，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动了气。
“祖母，并非是……”韩时还想解释。
明芙看向韩时，“娶妻纳妾是后宅之事，自该由妇人处置，不敢劳夫君操持，夫君请回吧。”
说完这话，她转头对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送二爷回书房。”
韩时似乎没想到明芙也会站出来反对。
刚才看着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此刻却强硬的像换了个人，韩时眉头上的包鼓得更大。
“二爷，请。”沉香怒目视着韩时。
韩时挑起眉，这小丫鬟怎么比她主子的气性还大？
一屋子女人，没一个愿意正眼看自己，韩时悻悻的转身离开。
韩老夫人看着韩时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就是再气，到底还是心疼嫡孙，“我瞧着方才那贼婆子下手还挺狠，你有没有留意，时儿的脸是不是被打肿了？”
明芙回想了下，韩时脸上似是真的挂着几道红指印。
拍了拍明芙的手，韩老夫人拉着她坐下，“时儿毕竟是在朝为官，这样子出去怎么见人？你就受累，替他配些消肿化瘀的药膏抹上。”
明芙踟蹰片刻，应道，“是，祖母。”
韩老夫人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他冷着，你也冷着，难不成真要冷一辈子？你们两个已经拜了堂成了亲就是夫妻，哪有小娘子喜欢跟自己的夫君生分的。”
明芙微垂下头，沉默不语。
韩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时儿并非是你见到的这样，外面都传他能文善武，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可只有做祖母的才知道，他就是个只长脑子不长心的顽石，这些天没去你的屋也不是对你有成见，只是还没生出那份心，没开窍，往后你与他相处久了便知道了。”
“祖母……”
“好了，快回去吧。”韩老夫人笑着松开明芙的手，对她指了指呆呆站在门檐下的韩时。
韩时已经等了一会儿，见到主仆二人从屋里出来，便转身朝着明芙所在的褚玉院走去。
明芙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两臂长的距离，直到进了院子才加快脚步赶在韩时之前打了帘子。
韩时进屋也不见生，打量完满屋子的瓶瓶罐罐，随意拿了一瓶在手里把玩着，“没想到你还懂岐黄之术。”
“不过是跟着凌娘子学了点皮毛。”
明芙指着他正把玩的瓷瓶道，“你手里那瓶是虺粉，是将五种毒蛇的蛇皮研成粉末……”
韩时手微一滞。
没有理会在角落捂着嘴偷笑的两个丫鬟，明芙从博物架上拿了瓶手指粗细的小黑瓶，拉开椅子对着韩时道，“坐好。”
韩时放下瓷瓶，配合着明芙坐下靠在椅背上，视线自下而上透过葱白的手指定在她乌黑的长睫上。
明芙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脸上腾起一团绯色，药水多洒了两滴。
脸上有一道冰凉滑下，韩时随手一抹，“我刚才说的不仅是后宅之事。”
明芙愣了一下，“嗯？”
韩时坐直了身子，“抬月棋为平妻的事，不止是后宅之事。”
深吸了一口气，明芙双眼直直盯着韩时，“为夫纳妾，是为人妻的本分，夫君想要多少妾室我都不会阻拦，可夫君要想娶平妻，还请先下一道休书与我。”
他们结亲不过是韩、明两家各取所需，韩时不解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韩时眉间凸起两座小山，“即便抬为平妻，还是以你为尊。”
“恕难从命。”明芙仍旧坚定的摇头，话锋中半点不留商量的余地。
回想起来，他们成亲之时北荣与南秦的仗已经打了十来年，并非战事激烈争分夺秒的时候。
韩时征战再急也不会急至一晚洞房的时间都没有。
大婚当日礼还没成就走，说到底，是不满她明家所为，刻意让她难堪而已。
而现在，只不过在之前给她的难堪之上再添一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