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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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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诗飞骑出了城.驰出了一段路,他勒缰停马,回望“张家口”。

    对他来说,“张家口”并不算一个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却给了他太多的回忆,不管是苦是甜、是悲伤、是欢愉,每一个都让他心神震颤,久久无法平静。

    这就是“张家口”!

    别了,“张家口”!

    他瓣转马头,健骑长嘶,铁蹄翻飞,再次飞驰而去。

    李诗回到了京里,他直接进了宫。

    御书房里见到了皇上,他要行礼,皇上让万顺和拦住了:

    “征尘未卸,你一定直接进宫来了。”

    “是的。”

    “干嘛这么急,你应该歇歇。”

    “皇上的恩典,草民应该先进宫覆旨。”

    “好吧,那你就先说。”

    李诗说了,一点也没有隐瞒,包括他那位恩叔楚云秋在内。

    静静听毕,皇上道:“你做的很好,可是你也很苦。”

    “草民不敢居功,那帮人所以能迅速瓦解,全是因为草民的恩叔跟她们那位大公主。”

    “你以为我该怎么封赏他们。”

    “草民斗胆,以为不必。”

    “怎么?”

    “那位大公主,远在江湖,人海茫茫无处觅,至于草民那位恩叔,他一向以汉族世胄,前明遗民自居,皇上还是成全他吧。”

    “我懂了,听你的,那么你……”

    “草民更不求任何封赏,草民原就不敢居功。”

    “那怎么行?”

    “皇上刚说过,听草民的。”

    “那是对那两位。”

    “草民也不是官家人,祈请皇上也成全草民。”

    皇上微微点头:“李侠士你也不愿意沾。”

    看来,皇上也明白,李诗虽不愿意过于明显的认为他也是个汉族世胄,前明遗民,但是他也不愿意让人认为他是朝逆,或者是爱新觉罗氏皇家的人。

    这跟他的父亲一样,除了读书,做学问,其他的一概不沾不碰。

    其实,李诗还不如他父亲做得彻底,想当初,他的父亲是一代大儒,朝廷曾多次徵召,希望他出来做官,他的父亲屡次婉辞,就是不肯,只是,像那么样风骨的一代大儒,李自成破北京,一家大小还不是照样遭贼毒手,而李诗如今还已经替爱新觉罗氏皇一家,尽了不少力,做了不少事了呢。

    皇上明白,可是李诗也不愿意招惹皇上心里不痛快,因为那毕竟不是他的本意,他道:“皇上应该知道,草民说的是实情。”

    皇上道:“我知道,我知道。”

    “其实!”李诗道:“草民不必非是官家人,但人在京里,随时可以为皇上效力,不是很好么。”

    “我这么说吧,李侠土希望能保持个超然身份跟立场。”

    “皇上圣明,草民愿意为皇上效力,是因为草民跟先皇帝,皇上之间的私谊。”

    “就算是私谊,我也总可以谢谢你吧。”

    “为朋友两肋插刀,记私谊不必谢。”

    “你这句话,我听来倒是很受用,可是这么一来,以后有什么事,我还怎么麻烦你。”

    “皇上,记私谊也不必顾虑这些。”

    万顺和一旁道:“万岁爷,奴才斗胆,李侠士说得是。”

    皇上微笑:“行了,你有了帮腔的了……”

    顿了顿,道:“这皇宫内院就是我的家,论私谊,你征尘未卸,我让人侍候你洗个澡,然后准备点酒菜,让你喝两杯酒解解之总可以吧!”

    李诗正色道:“草民斗胆,皇上不可坏了历代禁宫的规矩。”

    还真是,真要能那样,太监人宫何必非得“净身”不可!

    皇上呆了一呆:“我没想到这一层,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李诗道:“让草民回去,改天再来拜领皇上的恩赐。”

    皇上无奈的道:“只好这样了,听我告诉你一件事再走,‘张家口’事了了,可是我认为吴三桂绝不会就此罢休,一旦兵马动,我想让纪玉领军,你看怎么样?”

    李诗心头一震:“皇上打算让玉贝勒领军?”

    “嗯!”

    “军国大事,草民本不敢置啄,但是朝廷不乏能征惯战之将,皇上却派玉贝勒领军,只怕……”

    只怕什么,他没有说出口。

    可是皇上明白:“你认为不大好?”

    其实李诗到不是怕自己的手足兄弟去打仗,而是为皇上想,那么多能征惯战的王公大臣,怎么派也轮不到玉贝勒,他怕他们不服。

    “草民斗胆。”

    “其实你不知道,纪玉是个能征惯战的将才。”

    “草民知道不知道,无关紧要。”

    “满朝文武都知道。”

    “皇上,玉贝勒毕竟年轻,也毫无战阵经验与历练,恕草民直说一句,论能征惯战,他绝比不上吴三桂。”

    这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论武艺,吴三桂或许不如玉贝勒,可是论兵法战阵,领军厮杀,以及作战的经验跟历练,玉贝勒那能跟吴三桂比!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岂是那么简单的。

    “万顺和,你看呢。”

    “奴才想说不敢说,李侠士替奴才说了。”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打消这个念头,还是让纪玉留在身边,领他的京师禁卫吧。”

    “草民敢为皇上贺。”

    皇上从善如流,李诗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没别的事了,那你就回去吧,我让万顺和送你出宫。”

    万顺和送李诗出了宫,又回到了御书房,他见皇上微皱着眉,背负着手,在那儿来回踱步,像是有什么心事,一点也不像这个年岁的孩子。

    他忙趋前道:“万岁爷为派谁领军烦?”

    皇上摇了头:“我一点也不为派谁领军烦,这件事我早就有了腹案了,我所以说派纪玉领军,也只是试试他。”

    万顺和微怔:“试试李侠士?”

    “试试他对我是不是说实话。”

    “那么您认为……”

    “他对我说的是实话,纪玉不适合领军作战。”

    “那您还有什么心事。”

    “更显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而这么样一个人,我偏偏收不到身边来。”

    “李侠士人在京里,随时能为您效力,怎么说收不到您身边来。”

    “万顺和,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

    “奴才懂,只是万岁爷,这种人是不容易收到身边的,真要是容易收到身边,也就不那么珍贵了,您说是不是。”

    “这个道理我懂,可是越是这样,我越是想把他收到身边。”

    “万岁爷,您可别逼急了他。”

    “那恐怕还不至于,他的根在京里,何况他答应过先皇帝,十年不离京。”

    “那万岁爷您还有什么好烦的。”

    “我要他不只十年,我要他一生,一辈子。”

    “万岁爷,奴才年纪大了些,看事儿跟您有点不一样,可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

    “谢万岁爷的恩典,这种人,不会忘了他是汉族世胄,前明遗民,可是他也不会敌视咱们,所以不管怎么样,他希望保持个超然的身份与立场,您就成全他,让他一方面愿意为您效力,一方面又能不时的说些实话,有什么不好。”

    皇上静静听毕,微微点头:“年纪大的人,到底有他年纪大的人的见地,万顺和,我让你跟在我身边,是选对了。”

    万顺和忙躬身:“万岁爷圣明,万岁爷的恩典,万岁爷圣明,万岁爷的恩典。”

    皇上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万顺和忙恭应:“喳!”

    夜是很深了,内、外城,“紫禁城”,除了少数的灯光,几乎是一片黑,也几乎是一片静。

    就在这到处既黑又静的当儿,这条胡同底站着一个人,只能说是一个黑影。

    黑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此时此地,站这么个黑影,他想干什么?

    又一条黑影降自夜空,翩然落下,就落在原先那条黑影前。

    只听原先那条黑影低低叫道:“恩姨!”

    原来,这两条黑影一个是李诗,一个是“肃亲王府”的那位贾姑娘。

    只听贾姑娘道:“少主回来了。”

    “刚回来不久。”

    “进过宫没有?”

    “进过了。”

    “情形怎么样?”

    “这么晚惊动恩姨,请恩姨出来,就是为禀知恩姨‘张家口’事。”

    “噢?”

    “格格跟书儿都好?”

    “都好。”

    李诗沉默了一下:“恩姨,这次‘张家口’事,我碰到了一个人,让我差一点没法下手对付。”

    “噢,谁?”

    “恩叔!”

    “云秋?”贾姑娘脱口轻叫:“他怎么会让少主下不了手……”

    “因为恩叔已经投身‘平西王府’了。”

    “云秋!他,他怎么会……”贾姑娘再次轻叫。

    “恩姨,有些事是无法预料的,有些事是无奈的。”

    “我有点懂了,那么后来……”

    “恩叔还是退让了,还是成全了我!”

    “他应该如此,如今呢,他又那儿去了?”

    “恩姨,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说,云秋他……”贾姑娘叫出了声。

    “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会?云秋他怎么会……”贾姑娘抓住了李诗,抓得好紧。

    “我刚跟您说过,恩叔还是退让了,还是成全了我。”

    “听少主的口气,云秋他,他好像是自杀的。”

    “是的!”

    贾姑娘似乎要昏过去了,身躯一晃,要倒!

    李诗忙扶住了她,叫道:“恩姨!”

    贾姑娘哭了,悲痛欲绝,边哭边叫:“云秋,云秋,云秋……”

    李诗道:“恩姨,我本不想告诉您,可是我又不能不告诉您……”

    “少主怎么能不告诉我。”贾姑娘哭着说:“可是少主告诉我了又如何……”

    李诗道:“恩姨,您要节袁……”

    “少主放心,我会的,我不节哀又如何!”

    “恩姨,不要这么说。”

    “少主,该做的我不能做,该说的您说让我说说吧,不然我会难过死……”

    “李诗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

    “我对不起他,我负了他,他找到了我,我连认都不敢认他,我算什么啊!”

    “恩姨,这不怪您,只怪多年的离乱,您是为了书儿,为了李家,要怪也只能怪李家,活生生拆散了您跟恩叔!”

    “少主,别这么说,要是这么说,我会更难过,云秋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

    “恩姨……”

    “这样也好,这样可以让我在他心目中,永远保持个美好……”

    “恩姨……”

    李诗本想告诉贾姑娘,他那恩叔已经认出她来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贾姑娘想在他那恩叔的心目中保持个美好,他又何必加以破坏,他那恩叔人已经没了,成全她这个心愿,有什么不好?

    “少主,你埋了云秋么?把他埋在那儿了?”

    “恩姨不要问了。”

    “我不能去看他,可是总不能连他埋在那儿了,都不让我知道啊!”

    “恩姨,恩叔自绝之后,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啊!”贾姑娘一声悲痛惊呼,险些又昏了过去。

    “恩姨!”李诗又伸手扶住。

    贾姑娘又哭了:“云秋,他,他,他真做得出来,他这是为什么,他这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可能恩叔是不愿意给我惹麻烦……”

    他没有说真情实话,显然,他也要他那恩叔,在他这位恩姨的心目中,保持美好。

    贾姑娘哭得很伤心,似乎心为之碎,肠为之断。

    “恩姨,您不要再哭了,待会儿回去,万一让书儿或者是格格看出来怎么办。”

    “不要紧,他们已经睡了,少主放心,我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那么……”

    李诗想让贾姑娘回去。

    贾姑娘忍了泪,举袖擦了擦,截了口:

    “少主这趟‘张家口’,究竟情形怎么样。”

    显然,她是想知道经过。

    李诗当即把这趟“张家口”的经过情形,告诉了贾姑娘,当然,他瞒了楚云秋那该瞒的一部份,其他的部份,他一点也没有增减。

    静静听毕,贾姑娘道:“想不到吴三桂那‘平西王府’里,倒养了不少武林中的好手。”

    “他有心谋叛,当然要网罗些这种人物,他知道,单凭兵马战阵,是不够的。”

    “错非少主,朝里还真找不出几个人能应付这种人物。”

    “书儿可以。”

    “论书儿的武艺,自是绰绰有余,可是他欠缺江湖历练,不能担当这种任务。”

    李诗没有说话。

    事实上,贾姑娘说的是实话。

    “以我看,这件事恐怕不是‘张家口’事了就算了的。”贾姑娘又道。

    李诗道:“我也这么想,不过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皇上不会没想到吧!”

    “那当然。”

    “皇上提过打算派谁领兵么?”

    “提过-”

    “谁?”

    “书儿。”

    “什么?”贾姑娘惊叫:“那怎么行,领兵作战非同小可,何况这是对能征惯战的吴三桂。”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给拦了。”

    “少主真给拦了!”

    “恩姨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吧!”

    “不,怎么会,少主拦得好,拦得对,书儿年轻,又没有实战经验,在这方面,绝不是吴三桂的对手,让他领兵是害他,也是让他害别人。”

    “恩姨不怪我就好。”

    “我反而感激少主……”

    一顿,贾姑娘又接道:“我不该这么说,书儿是少主的亲弟弟。”

    “要是能不让书儿知道,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怎么?”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怕他不谅解。”

    贾姑娘沉默了一下:“少主顾虑得对,书儿自小在王府长大,难免气盛……”

    “我就是这个意思-”

    “少主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

    “谢谢您。”

    “皇上有没有提,打算改派谁。”

    “没有,不过吴三桂是个王,皇上怎么样也要在诸王里挑个能征惯战的。”

    “我就是担心这个。”

    “怎么?”

    “我怕他挑上肃王爷。”

    “噢!”

    “肃王爷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以前了。”

    “皇上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

    “但愿他想得到。”

    “时候不早了,恩姨请回吧!”

    “好,那我回去了。”

    贾姑娘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往上一拔,直上夜空不见。

    望着贾姑娘消失夜空不见,李诗也走了,他怀着一颗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沉重的心情,踏上归途。

    他把楚云秋的死,告诉了贾姑娘,按说心里已经没事了。

    可是事实上,他心里还是塞得满满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也难怪,毕竟他那位恩叔,是唯一救他脱险伴他成长,与他同甘苦,共患难多年的人。

    到达了宅后的住处,他老远就有所见,不由为之一怔停步。

    他的住处前,站着个美好的身影,正在抬头望月,细数星辰。

    李诗只一眼,马上看出了那是谁。

    就在这时候,那美好的身影说了话,无限甜美:“回来了。”

    李诗一掠到了近前,夜色虽暗,他仍可清楚的看见罗梅影那清丽如仙的娇靥:

    “姑娘怎么知道我今夜会回来。”

    “我会算。”罗梅影微笑道。

    “难不成……”

    “说穿了不值一文钱,自从我回来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到你这儿来,天快亮才走,总会碰见你吧!”

    原来如此。

    李诗猝然了,也为之一阵感动,他没问姑娘为什么这么样,这不能问,他道:

    “请屋里坐。”

    “夜凉如水,群星闪烁,在这儿说说话不是很好么?”

    “我去搬两张凳子来。”

    “不用了,要是你累,你坐。”

    “我不累。”

    “那就站着说话。”

    李诗没说话。

    “你回京来了,显见得‘张家口’事已经了了,是怎么了的?是不是你让你那位恩叔明白了。”

    李诗本不愿意再提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提,黯然道:

    “我不知道我恩叔明白了没有,但却是他使得那帮人瓦解了。”

    罗梅影一时没听懂,道:“是他使得那帮人瓦解了?”

    “是的。”

    “那他一定明白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帮了你这么个忙!”

    “也有可能是因为对付那帮人的不是别人,是我。”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件事后,‘平西王府’他是不能再待了,跟你一起回京来了么?”

    李诗忍住悲痛,道:“我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说?”罗梅影一怔,叫道:“怎么说,你恩叔他,他已经……”

    对罗梅影,李诗不必隐瞒,不必保留,他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罗梅影也为之举袖轻拭眼角:“这么看来,你那位恩叔不只是情海断肠人,他还是位情海可怜人,天下有情人都会为他放声一哭。”

    李诗没说话,他心里的悲痛增加了几分。

    事实上罗梅影没说错,他那位恩叔在情海之中,的确是位可怜人,苦寻、苦等多年的情侣,已为他人妇,好不容易碰见了,却不认他,视他为陌路之人。

    在最失意、最潦倒,贫病交迫的时候,认识了另一个女人,他付出了他该付出的,那个女人对他却是另有目的,最后为了李诗,他牺牲了自己,而且跟那个女人同归于尽。

    谁能说他不可怜,那个有情人能不为他放声一哭?

    罗梅影知道李诗的感受,反过来安慰他:“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不!”李诗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谢谢姑娘,事既至今,也只好如此了。”

    “你进过宫了么?”

    “进过了。”

    “他们那个皇上也知道了?”

    “是的。”

    “有什么表示。”

    “他要对我恩叔有所封赏。”

    “应该的。”

    “我代我恩叔拒绝了。”

    “噢!”

    “我恩叔不是为他们而死,我恩叔一向以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自居,他们给他的封赏,对他来说,恐怕是一种玷污。”

    “对!”罗梅影美目放光,猛点头:“我没有想到这一点,你拒绝他们对你恩叔的封赏,是对的。”

    李诗没说话。

    “他们那位皇上,没有不痛快吧!”

    “他们那位皇上对我,一直相当容忍,相当客气。”

    “一点也不为过,不是你,那有他今天!”

    “我也不太愿意居这个功。”

    “这是实情,而且,在他们那位皇上身边,能有你这么个人,对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来说,是福而不是祸。”

    李诗没有说话,事实上他根本不愿意卷进这种事里。

    罗梅影何尝不知道,她见李诗没说话,立即转了话锋:

    “我夜夜到这儿来等你,一方面是看你回来没有,想知道一下‘张家口’方面的情形,另一方面是急着告诉你一件事。”

    李诗道:“什么事?”

    “我回来不久,就接获弟兄们禀报,有一帮江湖人分批进了京……”

    “他们是那一路的。”

    “还不知道。”

    “北京城’卧虎藏能,江湖人的来去,不是常事么?”

    “这一帮行迹可疑!”

    “怎么个可疑法?”

    “他们化整为零,分批进京,进京以后立即没了踪影,不张望京畿地面的任何江湖人物,也不跟任何一个江湖人物连络。”

    李诗微皱眉:“这的确可疑,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么?”

    “确实的人数不清楚,不过总有十几廿个。”

    “姑娘他们是……”

    “他们在这时候到京里来,而这时候恰是‘张家口’有事的时候,我怀疑他们跟‘平西王府’有关。”

    李诗一边听,一边想,没有说话。

    “如果我不幸料中,他们的来意不外两件事,一是谋刺他们那个皇上,一是救吴三桂的儿子。”

    “嗯!”李诗点了头:“‘张家口’的那帮人,跟他们互相呼应,要是吴三桂想动兵马,他就非得先救他的儿子,否则投鼠忌器,他不敢动。”

    “当然,要是能一举刺杀他们那个皇上,那是最好。”

    “对,”李诗刚点头,突有所觉,立即目闪寒芒外望:“那个朋友夜访?”

    罗梅影道:“恐怕是我‘北京分舵’的弟兄。”

    她话刚说完,一个半大小子的话声从林外夜色中传了过来:

    “我要找位罗姑娘。”

    罗梅影立即道:“是虎儿么?过来吧!”

    一条矫捷黑影扑进树林,落在眼前,真是个半大小子,挺壮,也长得挺好的半大小子。

    “姑娘!”小伙子躬身见礼。

    “见过李爷。”

    “李爷!”小伙子又一躬身。

    这小伙子李诗见过,正是跟罗梅影上“五台”的那一个,李诗没多说什么,只答礼道:“兄弟别客气。”

    罗梅影道:“来这儿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又有那帮人的消息了。”

    “回姑娘。”小伙子道:“据说那帮人是‘平西王府’的人。”

    李诗心头猛一跳。

    “据说?”罗梅影道。

    “还没法证实。”

    “消息是那儿来的。”

    “地面上有人这么说-”

    “他们是根据什么这么说的。”

    “这就不知道了。”

    罗梅影还得再问。

    李诗道:“姑娘,这跟你的推测不谋而合,就是够让咱们宁信其是,不信其不是了。”

    罗梅影道:“那么你打算……”

    “为贵会好,还是请贵分舵置身事外,有必要的时候,我自会请贵分舵帮忙。”

    “你要不要知会他们一声。”

    “我打算这就去,姑娘跟这位小兄弟请回吧。”

    “好,你随时可以找我,我走了!”

    罗梅影带着小伙子走了。

    望着罗梅影跟小伙子不见,李诗也长身而起,飞射没人夜空。

    李诗站在“肃王府”最高一处屋脊上。

    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清清楚楚的看得见,一条人影挺拔的站在那儿,衣袂在里风里飘扬着。

    “草民李诗,求见贝勒爷。”李诗扬声发话。

    王府的各处角落里,响起了几声叱喝,有几条人影窜上半空。

    “干什么,回来!”另一个清朗话声划空响起。

    那窜起的几条人影还真听话,立即折了下去,没人王府各处角落不见。

    “请下来坐坐吧!”清朗话声又起。

    李诗应道:“谢谢贝勒爷,事态紧急,不敢多耽误,敢请贝勒爷上来听草民禀报。”

    事态急迫是真,另外也是因为格格纪翠。

    一条矫捷人影飞掠而上,玉贝勒就落在李诗对面,扬着双眉问:

    “什么事,事态紧急?”

    李诗道:“可能有‘平西王府’人十几廿名潜入京里,他们行动神秘,行踪不明,据推测他们的目的有二,一为行刺皇上,二为营救额驸,请贝勒爷速作准备。”

    玉贝勒两眼冷芒暴闪:“那里来的消息?”

    “草民的友人相告。”

    忽听一阵急促蹄声传来,由远而近。

    李诗跟玉贝勒居高临下,射眼望去,只见一骑快马冲破黎明前的夜色,直奔“肃王府”而来。

    李诗心头为之急跳。

    玉贝勒更急,大喝:“什么事?”

    喝声中,他已腾身掠起,天马行空般直向“肃王府”大门迎去。

    他落在“肃王府”大门外,站门的卫兵忙躬身,那骑快马也适时驰到,一名穿戴整齐的小武官翻身下马,打下缰去:“启禀贝勒爷,‘宗人府’出事了。”

    玉贝勒:“出了什么事了,说!”

    那小武官道:“吴额驸让人劫走了!”

    这几句话,李诗站在“肃王府”那最高屋脊上,听得清清楚楚,他心头震动,也腾身掠向“肃王府”大门外。

    只听玉贝勒道:“知会内外城,任何人不得进出,多派人手巡城。”

    小武官领命上马驰去。

    李诗落在了玉贝勒身旁,道:“他们已经早一步展开行动了。”

    玉贝勒道:“我这就赶进宫去,然后再往‘宗人府’看个究竟。”

    他没等李诗说话,腾身飞射而去。

    他没找李诗帮忙,不知道那是因为他认为那是他的职责还是怎么!

    李诗微微怔了一怔,他没有计较,他也不去跟玉贝勒计较,同时他也认为那是玉贝勒的职责,他没有必要去抢,站在他的立场,他只能从旁协助,所以,怔了一怔之后,他也腾身飞射而去,他的方向跟玉贝勒不一样。

    他认为,禁宫大内有玉贝勒赶去,应该足以应付一切状况了。

    盏茶工夫之后,李诗到了前门一带,他从一处暗隅上了城上,然后翻上城楼瓦面,神不知,鬼不觉。

    他要守在这里监视,不让那帮人趁夜出城,前门城楼最高,是一处最好的监视地方。

    当然

    那帮人不一定会从前门一带出城,可是前门城楼最高,是个最好的监视处所。

    内城一圈这么大,站在前门城楼上,就能监视整个一圈内城了么?

    不可能,李诗不是千里眼,他看不了那么远,但是他有敏锐的听觉可以听,这时候还很静,凭他这种修为,他可以听到相当远地方的动静。

    可是,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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