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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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薇第一次发现钱有用处，还是在中考的前一天。
那天被妈妈带着进市里，本以为会找个清闲的住处，没想到妈妈竟是带着她去了住在市里的老姑父家里。
说是老姑父家，其实那家里住了两代人呢！
老姑父是个中医大夫，在市里赚钱生意好得不得了，最小的儿子跟着学医，也和老父母住在一起。
吴雨薇和妈妈进老姑家的那天，她第一次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
也是那天起，她突然知道，自己除了学习还不错，真的什么特长都没有，甚至是连表舅家里最小的表妹她都比不上。
那天刚进门，表舅家的小女儿迎面走来，手里端着一杯香浓的白汤，吴雨薇纳闷地想，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喝奶粉？不免好奇地凑近了问：“奶粉就那么好喝吗？你这么大了还喝？”
梅欣挑起眉梢看旁边的“傻子”，不屑道：“乡巴佬！这是牛奶，牛奶！知道什么是牛奶吗？土包子！”
一次性被人鄙视了好几眼，吴雨薇有点受挫，憋了半天没敢再出声，直到晚上准备睡觉，听到老姑说：“小薇不洗脚吗？”
“洗脚？城里人不是每天都洗澡吗？有洗脚盆吗？”吴雨薇话刚说完，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两句废话。
既然人家说了可以洗脚，那就肯定是有洗脚盆的，怎么会这么傻？
“土包子，谁说城里人每天洗澡了？你以为洗澡水不掏钱吗？”
果然又一次被那表妹嘲笑了。
吴雨薇学乖了，以后再也不多说一句废话了。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沉默是金，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夜里，吴雨薇好奇地问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打扰老姑？去外面住多好，这样老姑也不用每天多做那么多饭！”
“你知道什么？城里的酒店和宾馆都贵得要命，咱们花那么多钱。回家你爸又要叨叨了！再有几年你哥就要娶媳妇了，咱们家浪费不起那些钱啊！”妈妈说没几句，竟然扯到了N年以后的规划。
大哥结婚？那至少得是五年以后了，不知道和眼前的事关系有多大？难道因为家里要娶媳妇，全家人都不用活了吗？
不过，既然妈妈说了要节俭，吴雨薇便也没再说什么，安安分分在老姑家里住了三天，终于结束了中考，虽然物理化学政治都没发挥好，却也因为终于结束了人生中的一个大段落而有点小轻松。
萧楠自从中考结束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大喊三声“长大万岁”后，萧楠告诉吴雨薇一个令她久久不能平静的惊天大新闻。
“我爸妈给我报了市里的私立高中，我根本不需要努力学习就可以超越一半学霸，啧啧，我的命怎么那么好？”
“哦？是吗？那高中怕是没什么好老师吧？”吴雨薇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声，却是转而想起，那所被称为“华北中学”的私立学校是挺不错。
至少，赵天琪当初是凭着五科满分从那里的初中毕业的。
想起赵天琪，她突然又想到，他和她的约定是在T市开始，不知道这会不会只是他随口说的，她该不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同样在华北中学就读初中的初三学生，苏寒也结束了中考，然而，这个学霸回到镇里的第一件事却是，找到两个发小去隔壁村的池塘里游泳。
“喂，带上我啊！”萧楠扎堆在男孩堆里嚷嚷着。
吴雨薇伸手戳萧楠腰肢，却是没用。
下午两点，大热的天里还在午休，吴雨薇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撕心裂肺地吵闹声，叫嚷声。
“你们家孩子都是金枝玉叶，就我家孩子是枯草？凭什么救人都要挑有钱没钱的？啊……我的儿啊！我没法活了！”
从家里一路奔跑上街，只见宽阔的新镇街上瘫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正哭天喊地地朝苏萧两家撒泼。
“老苏啊，我不怪你偏袒你儿子，可你要为我儿子作证啊，就是他萧震威的丫头非要拉我儿子去的，现在我儿子没了，我还不能找他要赔偿了？”
苏爸爸揉了揉头顶，一脸不知所措地抬眼去看对面的萧震威，还有他旁边站着的女人。
“老萧，小厦，不如，我们两家各赔她一点……”
“没门！我萧震威是有钱，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她说让赔我就赔？都找我赔钱，我还怎么活？”
“是啊！我们家虽说是两个丫头，可将来也是要为他们准备嫁妆的，我们的钱也不容易啊！”
“啊哈，你们看哪！这两口子简直就是一对无赖，抠门精，我说了让他们赔多少了吗？就狡辩？”
坐在地上的妇人一出声，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都开始指指点点。
“是啊！孩子都没了，也该赔些的，怎么可以这样？”
“萧震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那么抠门，小厦和两个丫头本该在市里过舒服日子的！”
“呵，那小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她当年觊觎老苏那事，谁不知道似的！得亏人家两口子感情好，不然……”
说来说去又说到苏爸爸那里了，苏爸爸冷哼一声，扬眉道：“都散了吧！谁家的锅底都是黑的，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大人说话口无遮拦，小孩子在旁边听得可是清清楚楚的。几个孩子听得眼珠都快掉地上了。
吴雨薇第一次发现钱有用处，还是在中考的前一天。
那天被妈妈带着进市里，本以为会找个清闲的住处，没想到妈妈竟是带着她去了住在市里的老姑父家里。
说是老姑父家，其实那家里住了两代人呢！
老姑父是个中医大夫，在市里赚钱生意好得不得了，最小的儿子跟着学医，也和老父母住在一起。
吴雨薇和妈妈进老姑家的那天，她第一次知道寄人篱下的滋味。
也是那天起，她突然知道，自己除了学习还不错，真的什么特长都没有，甚至是连表舅家里最小的表妹她都比不上。
那天刚进门，表舅家的小女儿迎面走来，手里端着一杯香浓的白汤，吴雨薇纳闷地想，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喝奶粉？不免好奇地凑近了问：“奶粉就那么好喝吗？你这么大了还喝？”
梅欣挑起眉梢看旁边的“傻子”，不屑道：“乡巴佬！这是牛奶，牛奶！知道什么是牛奶吗？土包子！”
一次性被人鄙视了好几眼，吴雨薇有点受挫，憋了半天没敢再出声，直到晚上准备睡觉，听到老姑说：“小薇不洗脚吗？”
“洗脚？城里人不是每天都洗澡吗？有洗脚盆吗？”吴雨薇话刚说完，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两句废话。
既然人家说了可以洗脚，那就肯定是有洗脚盆的，怎么会这么傻？
“土包子，谁说城里人每天洗澡了？你以为洗澡水不掏钱吗？”
果然又一次被那表妹嘲笑了。
吴雨薇学乖了，以后再也不多说一句废话了。别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沉默是金，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夜里，吴雨薇好奇地问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来打扰老姑？去外面住多好，这样老姑也不用每天多做那么多饭！”
“你知道什么？城里的酒店和宾馆都贵得要命，咱们花那么多钱。回家你爸又要叨叨了！再有几年你哥就要娶媳妇了，咱们家浪费不起那些钱啊！”妈妈说没几句，竟然扯到了N年以后的规划。
大哥结婚？那至少得是五年以后了，不知道和眼前的事关系有多大？难道因为家里要娶媳妇，全家人都不用活了吗？
不过，既然妈妈说了要节俭，吴雨薇便也没再说什么，安安分分在老姑家里住了三天，终于结束了中考，虽然物理化学政治都没发挥好，却也因为终于结束了人生中的一个大段落而有点小轻松。
萧楠自从中考结束后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大喊三声“长大万岁”后，萧楠告诉吴雨薇一个令她久久不能平静的惊天大新闻。
“我爸妈给我报了市里的私立高中，我根本不需要努力学习就可以超越一半学霸，啧啧，我的命怎么那么好？”
“哦？是吗？那高中怕是没什么好老师吧？”吴雨薇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声，却是转而想起，那所被称为“华北中学”的私立学校是挺不错。
至少，赵天琪当初是凭着五科满分从那里的初中毕业的。
想起赵天琪，她突然又想到，他和她的约定是在T市开始，不知道这会不会只是他随口说的，她该不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同样在华北中学就读初中的初三学生，苏寒也结束了中考，然而，这个学霸回到镇里的第一件事却是，找到两个发小去隔壁村的池塘里游泳。
“喂，带上我啊！”萧楠扎堆在男孩堆里嚷嚷着。
吴雨薇伸手戳萧楠腰肢，却是没用。
下午两点，大热的天里还在午休，吴雨薇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撕心裂肺地吵闹声，叫嚷声。
“你们家孩子都是金枝玉叶，就我家孩子是枯草？凭什么救人都要挑有钱没钱的？啊……我的儿啊！我没法活了！”
从家里一路奔跑上街，只见宽阔的新镇街上瘫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正哭天喊地地朝苏萧两家撒泼。
“老苏啊，我不怪你偏袒你儿子，可你要为我儿子作证啊，就是他萧震威的丫头非要拉我儿子去的，现在我儿子没了，我还不能找他要赔偿了？”
苏爸爸揉了揉头顶，一脸不知所措地抬眼去看对面的萧震威，还有他旁边站着的女人。
“老萧，小厦，不如，我们两家各赔她一点……”
“没门！我萧震威是有钱，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她说让赔我就赔？都找我赔钱，我还怎么活？”
“是啊！我们家虽说是两个丫头，可将来也是要为他们准备嫁妆的，我们的钱也不容易啊！”
“啊哈，你们看哪！这两口子简直就是一对无赖，抠门精，我说了让他们赔多少了吗？就狡辩？”
坐在地上的妇人一出声，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都开始指指点点。
“是啊！孩子都没了，也该赔些的，怎么可以这样？”
“萧震威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那么抠门，小厦和两个丫头本该在市里过舒服日子的！”
“呵，那小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她当年觊觎老苏那事，谁不知道似的！得亏人家两口子感情好，不然……”
说来说去又说到苏爸爸那里了，苏爸爸冷哼一声，扬眉道：“都散了吧！谁家的锅底都是黑的，简直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大人说话口无遮拦，小孩子在旁边听得可是清清楚楚的。几个孩子听得眼珠都快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