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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男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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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刘病已心里虽然还有些愠怒,但还是为办妥了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事儿多少有些轻松了。

    一块儿心病儿总算落了地。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喘息这活着的新鲜空气了!”刘病已抹了一把汗水,对于之前的被毒害和被刺杀仍旧心有余悸。

    但想起刚才所写的诗歌,他就想起了郭德纲老师的定场诗,还有那些发人深省的评书故事。

    郭老师在说评书前,往往先念诵四句或八句诗作“定场诗”,诗句大多选自《三言二拍》、《镜花缘》等,往往诙谐幽默,短小精悍,发人深省。

    这首诗据说是马东在澳洲留学时因与女友分手失恋时所作,郭德纲老师经常拿来做定场诗。

    作为郭老师忠实粉丝的他,自然对这首诗印象极为深刻。

    正边走路边思索着定场诗的韵味时,有一人突然奔到自己身后,“嘭”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公子,我家二老爷有请。”

    “你家二老爷找我何事?我不是把事情跟他说明白了吗?怎么还找我?”刘病已非常不情愿再去见那一家让人恶心的人。

    “小的也不知道,快走吧!二老爷点名要你回去。”仆人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回拽。

    刘病已极不情愿地往回扥着身子。

    此时,许广川一手抱着木盒子,一手握着竹简,奔跑过来。

    “贤侄,慢走!贤侄,走!跟我去见见萍儿,这事儿你们要当面诉说,我可做不了主。”

    许广川将竹简放在盒子上,腾出一只手来,一把攥住了刘病已的另一个手腕儿,拽着他就往许家宅院而去。

    刘病已虽然不情愿,但没有他力气大,只能被他牵着,往宅院里走了。

    许广川心里那个激动呀,他心里盘算着:“哼!谁再说我们许家财大气粗脑袋简单肚里无墨水?我许家有了这么一位文采斐然的小子,不愁不能让那些瞧不起我许家的人看不起了!从此我许家也是有一位大才子的人家了!书香门第,嗯,明天就挂个扁在这家门口!”走到门口时,许广川还特意看了看门庭位置,目测了一下尺寸。

    “嗯!够大!”

    许家,一个小小的偏房内,晴儿上身只用一件长袍裹住了紧要部位,露着两个胳膊。洁白粉嫩的皮肤,香肌软玉娇香,被透过窗棂射进来的阳光一扑,宛如凝脂。只是在胳膊上有一点儿淤青,格外醒目。

    她一手拿着一个沾满了药汁的小布团儿,往胳膊上的淤青位置抹去。

    “丝……”

    药水渗入伤口,疼得她倒吸几口冷气。

    “臭小子,如果再被我碰到,我非亲手宰了你!”晴儿恨恨地咬牙切齿,但她一想到刘病已那副帅气又贱贱的坏笑,心里的气就陡然泄没了。

    “这……这是美男计!我不能上当!”晴儿复又燃烧起仇恨来,让心中充满了怒火,她才稍稍放心下来。

    而想到昨夜凌晨,自己被他这个臭小子扳住压在他的腿上,屁股被打板子,着实又起了火烧燥热。烧的不是心火,而是双腮,滚烫,还起了红晕。

    异样的感觉在心中突突直跳。

    “这……这个坏家伙!”她伸手摸了摸屁股。剑板儿打的不是很疼,刚回家那会儿仔细看了,只是有些红晕印子,并无大碍,休息了片刻,红晕就消失了,恢复了羊脂白雪似的肌肤。但她此刻一想起昨夜的情形来,就觉得屁股上痒痒难耐,滚烫不已。

    连着脸蛋儿也滚烫起来。

    再一想到那个小子竟然评判起了自己的“大”或者“小”来,她恨不得手撕了这个大色狼。

    “小子!你给我等着!别让姑奶奶撞见你!撞见了你……我一定也这样打回去!”

    “阿嚏!”此时的刘病已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刘病已揉揉酸酸的鼻梁,泪水都快要被这喷嚏带出来了。

    路过了前院,又穿过了花园。

    一路上,俊男靓女无不为这年轻俊朗的刘病已而行注目礼。

    “看!就是这位公子!我说吧,帅不帅?俊不俊?美不美?想不想亵玩矣?”一位姑娘在姑娘堆里这般说着,忽然看了看周围的姐妹们,没人搭理她。全都痴呆地瞧着刘病已快速从身旁走过。

    “这个……谁家的公子?是否有婚配呢?”其中有一人这般问到。

    “是啊,是啊,若无婚配,我等全都去说媒,全都嫁给他!”

    “既然是好姐妹,有福共享,有夫同……”

    “哈哈,正合我意!正合我意!”

    这些姐妹们叽叽喳喳嬉闹起来。

    而在公子堆里,都停止了吟诗写作,全都把目光聚集于此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发出赞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真是叹为观止!我等跟他一比,简直自惭形秽了。”

    此时的许广川正拽着刘病已的手腕,到达一个长亭。

    透过长亭,绕一个弯儿,经过一个小广场,便到达了会客的大厅。

    长廊内聚集了不少公子,正在进行着诗歌比赛。

    欧侯青阳正与几位有头有脸的公子说着话。在大厅内,他觉得太过无聊,便借口出来了。

    一旦出来,就被众公子簇拥着,纷纷示以道贺。

    “欧侯青阳,萍儿姑娘美艳无双,自然是与你这诗歌小霸王相媲美啊!”

    “郎才女貌,好一对佳人呢!”

    “闻听欧侯青阳正在为我们读书人出头,谋生计,谋前程,真是闻之兴奋,闻之慨叹呢!”

    “读书人的救星!”

    “萍儿姑娘非欧侯青阳莫属了,我等皆不如也!”

    欧侯青阳被众人说的飘飘然起来。

    而此时,许广川正拽着刘病已的手腕朝这边走来。众公子的目光纷纷聚集到那位俊俏的年轻公子身上。

    欧侯青阳瞬间觉得,刚才好不容易被烘托起来的好气氛,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他朝那少年望去,不觉也张口哑然。

    “都说我是俊朗之人,没想到这少年更是胜过我几筹!”

    有人比他强,他偏要将他踩在脚下践踏。

    “二伯,此人是谁,还得劳烦二伯亲自去领来?”欧侯青阳皮笑肉不笑,远远地询问到。

    “此人正是萍儿的未婚夫,刘家的小子,刘病已!”

    不知道许广川真傻还是故意拿话气他,竟然什么都说了。

    “什么!”欧侯青阳脸色蓦地震惊万分。

    此时的众人都撇头来看他,知道他的脸面在此刻全都掉在了地上。

    有些人幸灾乐祸地正在等待一场好看的戏码。

    现场静寂了几分,不管男男女女皆齐刷刷地看着欧侯青阳。

    大抵都能猜得到,今天的赛事会是为他做的嫁衣。

    正巧此时,许广川牵着刘病已的手腕来到跟前。

    “等等!”欧侯青阳伸出胳膊,阻拦住了许广川。

    许广川被他这突然一袭而站定了,看到欧侯青阳面色阴沉,便瞪眼看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二伯,今天的赛诗会是有规矩的,我们这里做出一个题目来,新来的人答出来,且让大伙儿满意,他才能进入大厅,见到小姐,否则,不好意思,我们只能送客了!”

    “你!什么时候定的规矩?”

    “不好意思,刚刚!”

    “你!”

    此时,有一个帮腔的公子见到了巴结欧侯青阳的好机会,连忙踱步向前,“二伯,欧侯青阳正在拟定万言书,上书朝廷,为天下人推行科举制,而科举制之中最关键的便是那命题与答题的技巧。我们刚才也商议了,为了能够在将来考取个好功名,从现在起就要行这样的文风赛事。”

    瞧着这哈巴狗模样的人,刘病已本来觉得甚为好笑,可一听到“科举制”三个字竟然成了面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专利,刘病已的眼光陡然放射出了要杀人的目光。

    “在这个世上不可能会有比我更早知道未来的事情的,这三个字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想出来。”刘病已思索着,将目光扫视一遍,突然想起今天早上,书画院里的一位书生说,取了名字便于广而告之,没想到这风声走得如此迅猛,竟然惹起了轩然大波。

    看来,这些读书人真的是为了无前路而愁坏了。

    不过,自己的“专利”竟然被这样的小人窃取了,还做了他显摆和把别人踩在脚下的嫁衣,实属可恶至极!

    “这样的人,我刘病已若是不以牙还牙,岂不是白白掌握了那几千年的历史知识了!”

    刘病已心里下定决心要将面前的家伙踩在脚下,痛痛快快地跺上几脚。

    “你瞪什么眼!等会儿答不上题,麻烦你从这儿趴着出去,就像狗一样!”欧侯青阳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说到。

    “大胆!我许家的客人容不得你来放肆!”许广川气愤地怒指欧侯青阳,大声吼道。

    他护着刘病已,说一声:“我们走,不去理他!”

    刘病已却站着纹丝不动,对着欧侯青阳说到:“什么题目,请讲!”

    此时,有人正将长廊旁侧的一处石墙刷上了白粉,正待答题者在上面书写文字。

    欧侯青阳冷笑着,在庭院内踱着步子,忽然转身站定,说出了题目:“要写一首诗,每一句必须要有正有反,不可生造硬套,而且要蕴含人生哲理。”

    众人闻听此言,无不交头接耳,纷纷揣摩其难度,都摇着头面露难色。

    甚至连许广川都为此题难住了,忘记了刚才的气愤,捋着胡须,皱着眉沉思。

    而唯独欧侯青阳一脸的自信,甚至难掩坏笑。因为他的袖口里正藏着一首早已写好的这类诗歌。

    刘病已虽然乍听到这样的问题觉得难度挺大,不过,一想到郭德纲老师的海量定场诗,立马信心百倍。

    欧侯青阳先是为刘病已的淡定而惊讶,不过随后想起,别人说这人是个傻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正待要看他如何出糗。

    此时,有人已经将这题目抄送给女眷、众小姐们,也有人送达客厅里,许萍儿手里。

    “呀!欧侯青阳出的这道题貌似不易作啊!”许萍儿念出此题后,思索半天,皱着眉,说出了目前的窘境。

    在此的人也都皱起了眉头,一番苦苦思考。

    就算被称为杜县大文豪的两位宾客也苦着脸,无法抒怀。

    “欧侯青阳真是才智绝人呢!”许广汉赞叹到。

    坐在上首的欧侯老汉自然是会心地一笑,等着他的儿子给众人露一手。

    两个狐狸一般的精明人早已为今天的赛事会准备地妥妥地。

    长廊处,大家本以为这个俊俏的小生会麻利地说声“对不起”后,灰溜溜地走掉,没想到他竟然径直来到刚刚粉刷好的墙壁前,蘸饱墨汁,开始在墙面上刷刷点点。

    众人以为小孩子逞能就逞能吧,喜欢涂鸦就涂鸦,大不了浪费一些白灰粉。

    不过,就算这位公子是个无能的人,也没事儿,反正众位小姐姐们看中的是他这魁梧的身材,还有那摄人心魂的俊俏帅气。

    那眼睛是眼睛,那鼻子是鼻子,那嘴巴是嘴巴。这公子怎么长得这么俊!

    但当刘病已的头两句写下后,众人便都长大了嘴巴,双眼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奇诗,现场立马陷入无比震惊的寂静,随着这寂静蔓延开来的是四散于庭院的众人朝粉白墙面聚拢过来。

    只见那头两句写的是: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这两句的大体意思是木制农具的柄如果找不到很直的木棍,就要把弯曲的木头,通过浸泡或微烤将它压直并定型。这样的木棍短期内是直的,但长期使用,终将会变回以前弯曲的状态。把狼当狗用,起不到看家的作用,不咬到主人就不错了。

    “妙啊!妙!实在是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里面有曲有直,有狼有犬,而且每句都含着正反对比,浓郁的田园经验,深刻的人生道理自然暗含其中。”有人这般评价到。

    众人一听,一阵发自内心的赞叹声都来不及诉说。

    这头两句被人抄录至内厅后,里面的人也一片哗然,纷纷摇着头闭着眼咀嚼着这两句话。

    不过,不知道抄录诗歌的人怎么回事,在送进来这两句诗后,再也等不到后面的几句。

    那两个原本看不起欧侯青阳的老头儿本来就是急性子,等不到后面的诗句,也就着急地起身离座,到长亭中一探究竟。

    当他们挤进人群,看到那后几句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史老先生,您擅长章草,这娃娃头两句还写得甚为归整的隶书,而后面龙飞凤舞一般,又有些字极其简单,貌似是传承你的书写方式啊,你帮我们念念。”

    那史老先生赫然是史游,而正是那位先前在大厅内翻着白眼看屋梁,瞧不起欧侯父子和许家父女的人。

    此时的他临危受命,顿觉光彩无限,忙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要将面前的那草书内容宣读出来。却不料,这位喜欢创造章草行书的高手立马被这行云流水似的书法所震撼住了。

    “好字!”

    “别光欣赏字了,写的什么内容,帮我们翻译翻译!”有人着急地催促到。

    “好!”他随着这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美丽书法看下去,随口念出了后面的诗句: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

    “蜜浸黄莲终必苦,强摘花果不能甜。”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

    随着史游的念诵,很快便有人在竹简上记录下来,送入大厅内。

    “妙啊!妙啊!所写事物全都是平常所见的,但拼凑起来讲的道理太深刻了!”

    “一针见血啊!”

    “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浸黄莲终必苦,强摘花果不能甜。”白色鸬鹚用墨染了也不会黑太久,黑色乌鸦刷上白粉也白得不牢。蜜浸泡过的黄莲,吃起来内核还是苦的。瓜果讲究的是瓜熟蒂落,真正熟了的瓜果是很容易摘下来的。那些需要使劲扭才能摘下的,一定是还没熟透的。

    “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做神仙?”好事总是善人做的,这是规律,反过来也一样,常做善事的人才称得上好人。凡人多少是有些恶劣人性的,做不得神仙。

    刘病已书写完毕,在后面随手落款:“石灵!”

    刚要收笔,突然暗自惊叫:“哎呀,画蛇添足!一时兴奋不已,竟然随手写出了自个儿后世的真名了!”

    不过,他灵机一动,赶忙在“石灵”二字前方添字:“病已,号”

    史游念诵出来:“病已,号石灵!病……病已?原来是病已小友!”

    此时的刘病已才转身看到身旁最近处站着的赫然是史游老前辈,还有张敞。

    “咦,原来你们也在啊!”刘病已放下毛笔与两人行礼。“小生拜见史老前辈,拜见张前辈!”

    众人一看他与杜县的两位大文豪认识,而且颇受他们敬重,本来还疑心这首诗并非是他本人创作。一看这场景,立马全都信服了。

    此时的欧侯青阳铁青着脸,紧紧地咬着牙,恨恨将手帕使劲往袖子里塞了塞。那手帕上题着原本备好的诗歌,现在这个时候竟然羞于出手了。

    这次集会本来就是他与父亲两人提前数月合谋的。更是为了在赛诗会上将早已准备好的题目和诗歌祭出,目的就是博得众人惊讶的目光和哗然的喝彩。哪能想到,自己费心费力谋划了那么久,反而成就了这个小子。

    欧侯青阳听着别人吟诵着刘病已的诗歌,满脸的赞许与欣赏,他的脸色阴沉可怖。因为他准备已久的诗歌与之相比较,简直是相形见绌。

    客厅内,被这诗歌惊骇地失了魂魄一般的人们,正在深深地思考着它的绝妙。

    又有人跑了进来,将新抄录的内容递给许萍儿。加上刚才补录的落款内容,整首诗歌已经全乎了。

    许萍儿接过竹简,掠过这整首诗,当目光扫至最后的落款时,突然手儿一抖。

    “病已,号石灵!刘病已?”

    “什么!”许广汉的手儿一抖,差点儿把胡须扥下来。

    “抓紧去看看!”

    两人与几位客人刚站起身来,许广川便抱着木盒子和竹简飞奔着闯进来。

    “萍儿,萍儿,你还不赶紧地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君!”许广川边走边大喊到。

    “这……”许萍儿和许广汉面露难色。

    此时站立在一旁的欧侯老汉咬紧牙关,暗自憋气。

    “还愣着干什么!他是一条龙,马上就要飞走了!人家已经跟你递交决绝信件和信物了!”许广川说着就把手中的东西往萍儿怀里一塞,气愤地说到:“你自己看!”

    许萍儿连忙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展现在桌面时,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欧侯老汉却眯缝着眼,被那颗大金珠子,还有那个玉制的盒子摄住了心魂。

    “啊!宝物!价值连城啊!”有识货的人惊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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