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翡有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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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那日诜听到敲门声，警惕的盯着房门。
“那小姐，你下来和我一起吃夜宵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叔隔着门客气的邀请那日诜。
“哦，好，我马上来！”
那日诜肚子的确也饿了，她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吃饱喝足再说，她当即把披着的头发扎在脑后开门下楼。
她以为陈叔还站在门外，却看到二楼客厅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她又来到一楼大厅，只看见一位身穿厨师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在餐厅准备饭菜，陈叔不知道在哪里，屋子主人不在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假装欣赏起客厅里的翡翠摆件。
不同于生意人爱放白菜、摇钱树、貔貅这类招财进宝的物件，陈叔的客厅墙上放了一幅长达1米的用翡翠雕刻而成的风景画，雕刻师巧妙地利用翡翠原有的黄色、绿色和紫色，将画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更叫那日诜叹为观止的是大门边放着的翡翠鱼缸，雕刻师将高达1.5米的翡翠原石的内部掏成中空，保留精华部分雕刻成珍楼宝屋，装上水和活鱼之后，就成了翡翠版的海底世界。
“那小姐，喜欢我的作品吗？”
陈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日诜身后。
“啊……喜欢，陈叔你雕的吗，真的很匠心独具，我从来没想过翡翠还可以做成鱼缸。”
那日诜被突然出现的陈叔吓一跳后，赶紧装得若无其事的说着自己对他作品的看法。
“嗯，我打小就喜欢雕刻，正好这里盛产翡翠，我就雕来玩一玩，打发打发时间！”
陈叔边说边打开翡翠鱼缸的电源开关。
“哇……太漂亮了！”
那日诜油然而生的赞美出声，光亮中翡翠独有的浓绿、艳红和鹅黄，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波动，摇曳生姿的孔雀鱼像公主一样骄傲调皮的游玩其中，她终于懂得翡翠为什么叫翡翠了。
陈叔显然很满意那日诜的反应，他笑着拿起遥控器把客厅里的灯全打开。
那日诜往四周仔细打量起来，由衷佩服起陈叔的品味。
客厅里金丝楠木的家具一点装饰花纹全无，却展现出古韵庄重的气派，再搭配上独具风格的翡翠珍品，真是把房屋主人的财富一点不落俗套的显摆到极致。
“陈叔，你这些东西拿去参赛肯定能夺得头筹。”
那日诜实话实说，虽然她的小命在陈叔手里攥着，但她也不需要拍陈叔马屁，她晓得不管说多少恭维话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
陈叔听后高兴的转身走向餐厅，今天他是真的有点开心，刚才他出门去参加一场赌局，他本来想着要费点心思才能赢的，没想到事情顺利得不能再顺利，让他赚个痛快，当然啦，他的赌局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牌桌赌局，而是充斥着暴力血腥、阴谋诡计的赌局，赌的是钱也是命，不然，他还不玩啦！
“那小姐，请坐！”
陈叔坐在餐桌的主位后，示意那日诜也坐下。
“谢谢！”
那日诜遵礼坐在陈叔下手的位置。
“那小姐哪里人？”
“江南一带。”
“嗯，好地方，我是北方人，爱吃饺子，今天我叫厨师包了三鲜馅的，味道相当不错，你一会儿多吃点！”
“我也爱吃饺子，我奶奶是北方人，爷爷同她学了怎么包饺子，小时候，爷爷经常在家包饺子给家里人吃！”
那日诜同陈叔唠起家常，有些人就是有天然的魔力，明明知道他口是心非，可还是只能无奈配合他的演出。
“哦，那小姐是江南人，怎么姐姐却生活在潞西市？”
陈叔边问边剥着蒜，他吃饺子喜欢自己动手剥蒜，从小养成的习惯，别人给他剥，他还不乐意。
“我爷爷奶奶在潞西市当知青，结婚生了一对双胞胎，奶奶出意外被洪水冲走，回城时，爷爷就把大伯留在潞西市义姐家里做儿子，所以，我姐在潞西市出生长大！”
那日诜也边剥蒜边说。
“哎，我也当过知青，估计比你爷爷要大上几岁。”
“啊，看不出，你看上去顶多60来岁！”
那日诜还是实话实说，她已经是别人案板上的肉了，没必要恭维剁她的人刀快。
“哎，老喽，我都70多了！”
陈叔虽然口中说自己老了，但心里可一点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老。
他们正闲聊时，厨师把煮好的饺子端在两人面前。
“饺子要趁热吃才好吃，快吃吧！”
陈叔招呼着那日诜动筷子。
“桌子上小瓶子里的醋，是我特地叫人从北方带来的，你倒点在小碟子里，沾着吃。”
陈叔贴心的对那日诜说。
“好的！”
那日诜伸手拿起醋瓶先为陈叔倒上，最后才给自己倒一碟。
“多谢！”陈叔拿起筷子吃起来，“我年纪大了，不喜欢吃得太油腻，正好现在是蘑菇上市的季节，我叫厨师用未开伞的红菇、鸽子蛋和虾仁包的饺子馅！”
陈叔边吃边说，那日诜边听边吃。
在这个貌似一团和气的场景下，那日诜的心脏紧张得要停止跳动，她估计此时那月明应该回国了，就是不晓得那月明有没有骗过老张派去监视她的人，按照她们说好的计划行事。
“那小姐，怎么有点心不在焉！”
陈叔阅人无数，那日诜在他面前的任何一个微表情都被解读得透透的。
“陈叔！”
正当那日诜准备怎么开口时，老张急匆匆的跑进餐厅。
陈叔放下筷子不喜的看向老张。
“陈叔，我们被耍了，那月明跑了！”
老张气急败坏的看着那日诜，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哦，有点意思啦！”
陈叔听后邪魅一笑，打量起坐在他旁边的那日诜。
“你们姐妹早就商量好的吧！”
陈叔起身去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起茶，那日诜则被老张押着跪在他面前。
“哼，能活一个是一个，反正你们也没打算真的遵守赌约。”
那日诜直挺着上身冷冷的看着陈叔。
“嗯，不可以这么说，我们赌的是你姐姐会不会用500万来救你，结果她连夜跑了，还是你输了！”
陈叔耐心纠正那日诜对这场赌局的认知。
“真把钱给你们，我们姐妹只怕谁也跑不掉。”
那日诜一早看穿陈叔的算计，他同自己打赌无外乎是好胜心作祟，就是想赢而已，500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但如果那月明真按赌约转钱救自己，输了的他只怕立马翻脸不认人，要了她们姐妹的命。
所以，那日诜骗老张说是要给那月明讲转账的手续，其实是在交代那月明拿着她的背包找机会赶紧逃跑，她才不想自己命被这两个人要了，结果连钱也归他们。
“小姑娘，我敬佩你的勇气，看在你识我玉石翡翠，我给你个痛快！”
陈叔说完开始洗茶杯，今天所有的赌局他都赢了，他也想睡了。
“陈叔，我儿子……怎么办？”
一旁的老张嗫嚅着问，他看陈叔就这么算了，自己儿子不就危险啦。
“你这个蠢货，自己蠢连带着手下人也蠢，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眼皮子底下又被她给耍了，你还想要儿子，跟着你这样的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叔嘲讽说完起身上楼，临上楼梯时看了看还跪着的那日诜。
“老张，我答应给她一个痛快，你别乱来。”
陈叔交代完头也不回的上楼。
老张看着陈叔的背影不敢多说，只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那日诜不放，陈叔交代他不能动这个女人，要不然非叫她晓得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日诜不理会老张想活剥她的眼神僵硬着站起身。
“跟我走！”
老张低吼着那日诜，心里都是愤懑，那日诜听后面无表情的跟着老张走出客厅，从最开始进来的后院小门走出去。
“上车！”
老张押着那日诜坐上早就停在小路边的面包车。
那日诜透过车窗看了眼不远处明月下万家灯火的祖国，颤抖着手拢了拢耳边碎发，深呼吸后闭上双眼。
而此时的那月明在甩掉老张的人后，开着她预先准备好的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她原本计划是从北佤回国后，就开车带着那日诜去老家的村寨，让那日诜先在里面住着，自己再去同老张和大d周旋，等她把钱弄到手远走高飞后，再让人放那日诜出来。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陈叔突然冒出来，把她们姐妹玩弄于股掌之上，她又何尝不知所谓的赌局其实是她们姐妹的修罗场，不管输赢她们都没有活路，她本也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那日诜硬生生给她撕开一个活口，假装上当同陈叔和老张赌输赢，让他们放松警惕，只为自己能逃出升天。
那月明耳边响起临行前那日诜抱着自己说的话，心里凄惶。
“那月明……拿着钱好好活下去！”
“吱……嘎。”
那月明把车开在应急车道后踩下刹车，她看着后视镜子里灯火璀璨的边境小城，流下眼泪。
“那日诜你这个绿茶、白莲花，你想死别拉着老娘当借口……你这个……假圣母，你一家人都口是心非，说是要捐肝给我爸结果也没捐，害得我家里人都伤心死了，现在你又来给我演戏，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呸，别做梦了，是你自己要死的，关我什么事，再说钱也是爷爷留下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拿，那日诜……你这个……”
那月明边哭边骂直到泣不成声。
原来她老爸得肝癌需要肝移植才能活下去，她当时年纪轻又没生过小孩，医院不建议她捐肝给自己老爸，她只好找到那日诜爷爷救自己老爸的命，因为她一早知道那日诜爷爷就是自己亲爷爷。
那日诜爷爷自然一口答应，可是医院又说他年纪大身体虚弱不适合捐肝，最后只得找到那日诜老爸，那日诜老爸也是一口答应，而那日诜老妈却让他在海市做好身体检查再去，她觉得反正都要检查，海市做得更快更好，哪晓得那月明老爸癌细胞迅速扩散全身，最后不治身亡。
她一直觉得是那日诜一家故意拖着见死不救，对他们怀恨在心。
而当时那日诜因为在读书一直被家里人蒙在鼓里，她也是看过爷爷的日记后才知晓这一切。
“那日诜，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想拿到密码，我们就回国的，没想到……”
那月明崩溃自责。
她现在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她不晓得要怎样才能救出那日诜，就算老张儿子在自己手里，陈叔也根本不在乎，再说她也不可能真的让人杀了老张的儿子，刚才那日诜在假装给她讲转账手续时，特意交代她把老张儿子放了，不好牵连无辜。
“那日诜……你……这个……”
那月明想到那日诜说这几句话时大义凛然的口吻，又忍不住想讽刺她，只是这次怎么也开不了口。
“嘟……嘟……”
神情疲惫的那月明听到那日诜的手机有短信提示声，她按照那日诜说的密码打开手机，看见是丘占叻发来的，她天人交战一番后，模仿那日诜的语气回复他一切平安。
她也想把那日诜的处境讲给丘占叻听，可是有用吗，他远在英国根本救不了那日诜，而且只怕到时候自己还要被他唾弃憎恶，她已经这个样子了，不想再在丘占叻面前显得更不堪了！
那月明回复完丘占叻的短信，又打电话给绑老张儿子的人，交代他们明天晚上再放人，现在放的话，她担心自己跑不远被老张抓到后手上没筹码，明天晚上放的话，她应该早就坐飞机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既然那日诜让自己拿着钱好好活下去，那就听她的！
那月明对着后视镜用餐巾纸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水，又用皮筋把头发高高扎起，一脚油门向前方冲出去，车身飞驰着甩掉身后的城市，她绝情的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谁回头谁他妈是绿茶婊！”
“咚……咚……”
那日诜听到敲门声，警惕的盯着房门。
“那小姐，你下来和我一起吃夜宵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叔隔着门客气的邀请那日诜。
“哦，好，我马上来！”
那日诜肚子的确也饿了，她心想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吃饱喝足再说，她当即把披着的头发扎在脑后开门下楼。
她以为陈叔还站在门外，却看到二楼客厅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她又来到一楼大厅，只看见一位身穿厨师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在餐厅准备饭菜，陈叔不知道在哪里，屋子主人不在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假装欣赏起客厅里的翡翠摆件。
不同于生意人爱放白菜、摇钱树、貔貅这类招财进宝的物件，陈叔的客厅墙上放了一幅长达1米的用翡翠雕刻而成的风景画，雕刻师巧妙地利用翡翠原有的黄色、绿色和紫色，将画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更叫那日诜叹为观止的是大门边放着的翡翠鱼缸，雕刻师将高达1.5米的翡翠原石的内部掏成中空，保留精华部分雕刻成珍楼宝屋，装上水和活鱼之后，就成了翡翠版的海底世界。
“那小姐，喜欢我的作品吗？”
陈叔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日诜身后。
“啊……喜欢，陈叔你雕的吗，真的很匠心独具，我从来没想过翡翠还可以做成鱼缸。”
那日诜被突然出现的陈叔吓一跳后，赶紧装得若无其事的说着自己对他作品的看法。
“嗯，我打小就喜欢雕刻，正好这里盛产翡翠，我就雕来玩一玩，打发打发时间！”
陈叔边说边打开翡翠鱼缸的电源开关。
“哇……太漂亮了！”
那日诜油然而生的赞美出声，光亮中翡翠独有的浓绿、艳红和鹅黄，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波动，摇曳生姿的孔雀鱼像公主一样骄傲调皮的游玩其中，她终于懂得翡翠为什么叫翡翠了。
陈叔显然很满意那日诜的反应，他笑着拿起遥控器把客厅里的灯全打开。
那日诜往四周仔细打量起来，由衷佩服起陈叔的品味。
客厅里金丝楠木的家具一点装饰花纹全无，却展现出古韵庄重的气派，再搭配上独具风格的翡翠珍品，真是把房屋主人的财富一点不落俗套的显摆到极致。
“陈叔，你这些东西拿去参赛肯定能夺得头筹。”
那日诜实话实说，虽然她的小命在陈叔手里攥着，但她也不需要拍陈叔马屁，她晓得不管说多少恭维话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现状。
陈叔听后高兴的转身走向餐厅，今天他是真的有点开心，刚才他出门去参加一场赌局，他本来想着要费点心思才能赢的，没想到事情顺利得不能再顺利，让他赚个痛快，当然啦，他的赌局可不是简单意义上的牌桌赌局，而是充斥着暴力血腥、阴谋诡计的赌局，赌的是钱也是命，不然，他还不玩啦！
“那小姐，请坐！”
陈叔坐在餐桌的主位后，示意那日诜也坐下。
“谢谢！”
那日诜遵礼坐在陈叔下手的位置。
“那小姐哪里人？”
“江南一带。”
“嗯，好地方，我是北方人，爱吃饺子，今天我叫厨师包了三鲜馅的，味道相当不错，你一会儿多吃点！”
“我也爱吃饺子，我奶奶是北方人，爷爷同她学了怎么包饺子，小时候，爷爷经常在家包饺子给家里人吃！”
那日诜同陈叔唠起家常，有些人就是有天然的魔力，明明知道他口是心非，可还是只能无奈配合他的演出。
“哦，那小姐是江南人，怎么姐姐却生活在潞西市？”
陈叔边问边剥着蒜，他吃饺子喜欢自己动手剥蒜，从小养成的习惯，别人给他剥，他还不乐意。
“我爷爷奶奶在潞西市当知青，结婚生了一对双胞胎，奶奶出意外被洪水冲走，回城时，爷爷就把大伯留在潞西市义姐家里做儿子，所以，我姐在潞西市出生长大！”
那日诜也边剥蒜边说。
“哎，我也当过知青，估计比你爷爷要大上几岁。”
“啊，看不出，你看上去顶多60来岁！”
那日诜还是实话实说，她已经是别人案板上的肉了，没必要恭维剁她的人刀快。
“哎，老喽，我都70多了！”
陈叔虽然口中说自己老了，但心里可一点都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老。
他们正闲聊时，厨师把煮好的饺子端在两人面前。
“饺子要趁热吃才好吃，快吃吧！”
陈叔招呼着那日诜动筷子。
“桌子上小瓶子里的醋，是我特地叫人从北方带来的，你倒点在小碟子里，沾着吃。”
陈叔贴心的对那日诜说。
“好的！”
那日诜伸手拿起醋瓶先为陈叔倒上，最后才给自己倒一碟。
“多谢！”陈叔拿起筷子吃起来，“我年纪大了，不喜欢吃得太油腻，正好现在是蘑菇上市的季节，我叫厨师用未开伞的红菇、鸽子蛋和虾仁包的饺子馅！”
陈叔边吃边说，那日诜边听边吃。
在这个貌似一团和气的场景下，那日诜的心脏紧张得要停止跳动，她估计此时那月明应该回国了，就是不晓得那月明有没有骗过老张派去监视她的人，按照她们说好的计划行事。
“那小姐，怎么有点心不在焉！”
陈叔阅人无数，那日诜在他面前的任何一个微表情都被解读得透透的。
“陈叔！”
正当那日诜准备怎么开口时，老张急匆匆的跑进餐厅。
陈叔放下筷子不喜的看向老张。
“陈叔，我们被耍了，那月明跑了！”
老张气急败坏的看着那日诜，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哦，有点意思啦！”
陈叔听后邪魅一笑，打量起坐在他旁边的那日诜。
“你们姐妹早就商量好的吧！”
陈叔起身去客厅，坐在沙发上喝起茶，那日诜则被老张押着跪在他面前。
“哼，能活一个是一个，反正你们也没打算真的遵守赌约。”
那日诜直挺着上身冷冷的看着陈叔。
“嗯，不可以这么说，我们赌的是你姐姐会不会用500万来救你，结果她连夜跑了，还是你输了！”
陈叔耐心纠正那日诜对这场赌局的认知。
“真把钱给你们，我们姐妹只怕谁也跑不掉。”
那日诜一早看穿陈叔的算计，他同自己打赌无外乎是好胜心作祟，就是想赢而已，500万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但如果那月明真按赌约转钱救自己，输了的他只怕立马翻脸不认人，要了她们姐妹的命。
所以，那日诜骗老张说是要给那月明讲转账的手续，其实是在交代那月明拿着她的背包找机会赶紧逃跑，她才不想自己命被这两个人要了，结果连钱也归他们。
“小姑娘，我敬佩你的勇气，看在你识我玉石翡翠，我给你个痛快！”
陈叔说完开始洗茶杯，今天所有的赌局他都赢了，他也想睡了。
“陈叔，我儿子……怎么办？”
一旁的老张嗫嚅着问，他看陈叔就这么算了，自己儿子不就危险啦。
“你这个蠢货，自己蠢连带着手下人也蠢，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眼皮子底下又被她给耍了，你还想要儿子，跟着你这样的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叔嘲讽说完起身上楼，临上楼梯时看了看还跪着的那日诜。
“老张，我答应给她一个痛快，你别乱来。”
陈叔交代完头也不回的上楼。
老张看着陈叔的背影不敢多说，只转头恶狠狠的盯着那日诜不放，陈叔交代他不能动这个女人，要不然非叫她晓得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日诜不理会老张想活剥她的眼神僵硬着站起身。
“跟我走！”
老张低吼着那日诜，心里都是愤懑，那日诜听后面无表情的跟着老张走出客厅，从最开始进来的后院小门走出去。
“上车！”
老张押着那日诜坐上早就停在小路边的面包车。
那日诜透过车窗看了眼不远处明月下万家灯火的祖国，颤抖着手拢了拢耳边碎发，深呼吸后闭上双眼。
而此时的那月明在甩掉老张的人后，开着她预先准备好的车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她原本计划是从北佤回国后，就开车带着那日诜去老家的村寨，让那日诜先在里面住着，自己再去同老张和大d周旋，等她把钱弄到手远走高飞后，再让人放那日诜出来。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陈叔突然冒出来，把她们姐妹玩弄于股掌之上，她又何尝不知所谓的赌局其实是她们姐妹的修罗场，不管输赢她们都没有活路，她本也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那日诜硬生生给她撕开一个活口，假装上当同陈叔和老张赌输赢，让他们放松警惕，只为自己能逃出升天。
那月明耳边响起临行前那日诜抱着自己说的话，心里凄惶。
“那月明……拿着钱好好活下去！”
“吱……嘎。”
那月明把车开在应急车道后踩下刹车，她看着后视镜子里灯火璀璨的边境小城，流下眼泪。
“那日诜你这个绿茶、白莲花，你想死别拉着老娘当借口……你这个……假圣母，你一家人都口是心非，说是要捐肝给我爸结果也没捐，害得我家里人都伤心死了，现在你又来给我演戏，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呸，别做梦了，是你自己要死的，关我什么事，再说钱也是爷爷留下来的，我凭什么不能拿，那日诜……你这个……”
那月明边哭边骂直到泣不成声。
原来她老爸得肝癌需要肝移植才能活下去，她当时年纪轻又没生过小孩，医院不建议她捐肝给自己老爸，她只好找到那日诜爷爷救自己老爸的命，因为她一早知道那日诜爷爷就是自己亲爷爷。
那日诜爷爷自然一口答应，可是医院又说他年纪大身体虚弱不适合捐肝，最后只得找到那日诜老爸，那日诜老爸也是一口答应，而那日诜老妈却让他在海市做好身体检查再去，她觉得反正都要检查，海市做得更快更好，哪晓得那月明老爸癌细胞迅速扩散全身，最后不治身亡。
她一直觉得是那日诜一家故意拖着见死不救，对他们怀恨在心。
而当时那日诜因为在读书一直被家里人蒙在鼓里，她也是看过爷爷的日记后才知晓这一切。
“那日诜，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想拿到密码，我们就回国的，没想到……”
那月明崩溃自责。
她现在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了，她不晓得要怎样才能救出那日诜，就算老张儿子在自己手里，陈叔也根本不在乎，再说她也不可能真的让人杀了老张的儿子，刚才那日诜在假装给她讲转账手续时，特意交代她把老张儿子放了，不好牵连无辜。
“那日诜……你……这个……”
那月明想到那日诜说这几句话时大义凛然的口吻，又忍不住想讽刺她，只是这次怎么也开不了口。
“嘟……嘟……”
神情疲惫的那月明听到那日诜的手机有短信提示声，她按照那日诜说的密码打开手机，看见是丘占叻发来的，她天人交战一番后，模仿那日诜的语气回复他一切平安。
她也想把那日诜的处境讲给丘占叻听，可是有用吗，他远在英国根本救不了那日诜，而且只怕到时候自己还要被他唾弃憎恶，她已经这个样子了，不想再在丘占叻面前显得更不堪了！
那月明回复完丘占叻的短信，又打电话给绑老张儿子的人，交代他们明天晚上再放人，现在放的话，她担心自己跑不远被老张抓到后手上没筹码，明天晚上放的话，她应该早就坐飞机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既然那日诜让自己拿着钱好好活下去，那就听她的！
那月明对着后视镜用餐巾纸擦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水，又用皮筋把头发高高扎起，一脚油门向前方冲出去，车身飞驰着甩掉身后的城市，她绝情的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谁回头谁他妈是绿茶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