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雨天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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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吴府，天空开始落下雨点，一年的梅雨季到了。
吴孟奇这些天一直留在府里，空闲的时候便看看书。吴府藏书颇多，以前他没好好读过，以后怕也没机会读了。李二那些人一直没来，他也不着急。
“少爷，刚才有人传话了，老爷让您过去。”
吴孟奇一听，立刻放下书本去了，看来事情有眉目了。
大厅里，吴启恒安坐着，管家七叔在一帮伺候着。
“伯父，侄儿孟奇给您请安了。”
吴孟奇进来，先行了个大礼。
吴启恒等他行完礼说：“起来吧，地上凉。”
吴孟奇便起身候着。
吴启恒：“孟奇，今天让你来，是为了总督公子的事。一会你跟我一起去总督衙门请罪。”
“老爷，非今天去啊，这雨下了这么久，地上都湿了。等放晴了，再去就是了。”说着话的是刚刚走进来的吴潘氏。
“伯母，侄儿给您请安了。”吴孟奇见她进来了，连忙施了一礼。
“别跪着了，起来吧。”吴潘氏笑容满面，让他起身了，“老爷，你们改天再去吧。”
吴启恒：“你懂什么，要的就是这雨天。不是下雨，我还不去呢。”
广州城，两广总督衙门前，雨已经下大了。
“孟奇，跪下。”吴孟奇便依了伯父的话，跪在地上。
见他跪了，吴启恒上前，七叔跟着他。
“麻烦通禀一声，十三行吴启恒，求见总督大人。”吴启恒说着，朝门口的侍卫递了一锭银子。
侍卫接过银子，掂了掂，然后露出笑容：“原来是吴老爷，您稍等，我现在就给您传话去。”
吴启恒见他进了府门，便下了台阶等候着，七叔自然在一帮撑伞帮他挡雨。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那个侍卫还没有回来。
吴孟奇的腿已经麻了，身上早已全是雨水。可他必须得跪着，这不仅是为了吴孟魁，为了吴家，更是为了他自己。
吴启恒站在一旁，看着雨中跪着的侄儿，不言一语。
“老爷，表少爷跪了这么久了，怕抗不住了，要不找个人给他挡挡雨吧。”七叔在一旁看着说道。
吴启恒听了说：“今天必须他一直跪着，跪给全广州人看，跪到这总督衙门打开。”
“唉，这都什么事嘛。就是孩子打架，怎么闹成这样？”
吴启恒听着七叔的话，苦笑了一下，闭目想着。
广州十三行一直是垄断着清政府的海外贸易。而这两广总督吴大人，如今便是抓住这件小事，想咬住吴家，以此撬开十三行的大门。而他吴启恒只得使出这苦肉计，让吴孟奇一个少年在大雨天里，当着全广州人的面，跪在总督衙门前负荆请罪。
如今虽然是雨天，可这总督衙门前来往人还是很多。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行人的眼里，许多人便在一边看热闹。
“这孩子，跪在衙门前做什么？是告状吗？”人多了自然就开始聊起八卦。
“唉，听说那是吴家的三公子。前几天跟总督大人的公子玩闹的时候，误伤了人。这不下跪请罪呢。”这是吴家请来的。
“唉，孩子打架这么点事，怎么闹这么大？这么大的雨，可得把这孩子给淋坏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路人说道。
“还不是总督衙门仗势欺人，人家吴家也是大户人家，不是情非得已，怎么会让孩子跪着。”这时候自然有人解释道。
吴启恒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他就是要用这全城的舆论，迫使总督大人了结此事。
大雨又下了半个时辰，总督衙门终于开门了，出来一位师爷模样打扮的人。
“吴老爷，我家大人请您进去，您随我来吧。”那人到了吴启恒身边说道。
吴启恒点点，然后对七叔耳语道：“你在这里等着。记住，我不出来，不准孟奇起来。”
七叔一听，有些着急，更多的是无奈，只得点头。
吴启恒便随那人进了总督衙门。
吴孟奇一直跪着，他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已经给雨淋有些呆了，恍惚间似乎见到伯父进去了。
在他周围，围的人更多了。
自吴启恒进去又过了一个时辰，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走了许多，又来了许多。
吴孟奇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现在完全靠着意志在撑着，他知道必须得跪到伯父出来才行。
七叔在一旁看着，心中着急，可是无奈又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在漫天大雨下，总督衙门又开了。
吴孟奇随着这开门声，倒在了雨水里。
“快，老七，找人把孟奇送回去。”昏迷前，他听到了伯父的声音。
当天夜里，吴府书房里，吴启恒和李掌柜对面坐着。
“孟奇怎么样？”吴启恒问着进来的管家七叔。
“回老爷，已经请百草堂的严先生来看过了。表少爷淋雨久了，需要安养几日，方可痊愈。如今，表少爷房里的绿竹，在伺候着。”七叔回禀道。
“那就好，老七你坐下。”吴启恒点点头，指了一旁的椅子，“李掌柜，老七，你们都是吴家的老人。我想想问你们，觉得咱家这个老三怎么样？”
“东家，表少爷现在还小，看不出什么。”见七叔不说话看着自己，李掌柜勉为其难的开口了，“只是看表少爷这几天的表现，也许能做出些事情。”
“老爷，您让小人派人跟着表少爷。”七叔见他开口了，便也说道，“回来的人说，前些天，表少爷经常去码头的酒铺里与那些水手厮混在一起。这些天倒是闲下来了，一直在府里看书。”
“哦，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吴启恒一听便问道。
“老爷，您最近忙着总督衙门的事。我不是怕说了，让您分心嘛。”七叔解释道。
吴启恒听了，低头思索着。其他二人不敢打扰他，安坐在一旁。
“你们觉得，我把家里的船队交给孟奇如何？”吴启恒开口问身旁二人。
两人听了，一时不敢发表意见。
“你们都是家里的老人，事情你们都清楚。以前我爹在的时候，打了两只玉镯，分别刻了‘坐、行’二字，给了我和二弟。意思你们都清楚，就是让我们兄弟一人做行商，一人做坐商。”吴启恒拿出装玉镯的盒子，说着取出了玉镯，“本来这镯子就该是孟奇的。以前他还年幼，我替他保管着。如今给他，也许正合适。”
“老爷，太老爷的意思，家里人都知道。只是夫人一直想让二少爷以后拿这镯子。您如今给了三少爷，她怕是不同意吧。”七叔听完，轻声说道。
“哼，我吴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潘家人来指手画脚了！”吴启恒听了，厉声说道，“至于老大、老二，我想好了。先让他们好好读书，别天天在外面乱晃，尽给我惹事。就是读不好书，咱家这么多生意够他们两个忙活的。”
李掌柜听他如此说，便道：“东家，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由您亲自来拿主意。只是，船队那边一直是外人照看着。三少爷如此年轻，一个人去怕是应付不了。”
“那个王五找到了没？”吴启恒想了下问道。
李掌柜：“找到了，东家，人就在咱家铺子里。”
“那就好，过几天你带他来见我。他是老二手下的老人，也许能给孟奇帮些忙。咱们府上还有些人，你找些可靠的到时候跟孟奇一起出海。”吴启恒说完，想了下问道，“对了，咱家的船队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掌柜想了下说道：“怕是还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好，你们先下去吧。记住，咱们今天说的，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夫人，明白吗？”吴启恒说道。
李掌柜和七叔自然点头应承，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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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吴府，天空开始落下雨点，一年的梅雨季到了。
吴孟奇这些天一直留在府里，空闲的时候便看看书。吴府藏书颇多，以前他没好好读过，以后怕也没机会读了。李二那些人一直没来，他也不着急。
“少爷，刚才有人传话了，老爷让您过去。”
吴孟奇一听，立刻放下书本去了，看来事情有眉目了。
大厅里，吴启恒安坐着，管家七叔在一帮伺候着。
“伯父，侄儿孟奇给您请安了。”
吴孟奇进来，先行了个大礼。
吴启恒等他行完礼说：“起来吧，地上凉。”
吴孟奇便起身候着。
吴启恒：“孟奇，今天让你来，是为了总督公子的事。一会你跟我一起去总督衙门请罪。”
“老爷，非今天去啊，这雨下了这么久，地上都湿了。等放晴了，再去就是了。”说着话的是刚刚走进来的吴潘氏。
“伯母，侄儿给您请安了。”吴孟奇见她进来了，连忙施了一礼。
“别跪着了，起来吧。”吴潘氏笑容满面，让他起身了，“老爷，你们改天再去吧。”
吴启恒：“你懂什么，要的就是这雨天。不是下雨，我还不去呢。”
广州城，两广总督衙门前，雨已经下大了。
“孟奇，跪下。”吴孟奇便依了伯父的话，跪在地上。
见他跪了，吴启恒上前，七叔跟着他。
“麻烦通禀一声，十三行吴启恒，求见总督大人。”吴启恒说着，朝门口的侍卫递了一锭银子。
侍卫接过银子，掂了掂，然后露出笑容：“原来是吴老爷，您稍等，我现在就给您传话去。”
吴启恒见他进了府门，便下了台阶等候着，七叔自然在一帮撑伞帮他挡雨。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那个侍卫还没有回来。
吴孟奇的腿已经麻了，身上早已全是雨水。可他必须得跪着，这不仅是为了吴孟魁，为了吴家，更是为了他自己。
吴启恒站在一旁，看着雨中跪着的侄儿，不言一语。
“老爷，表少爷跪了这么久了，怕抗不住了，要不找个人给他挡挡雨吧。”七叔在一旁看着说道。
吴启恒听了说：“今天必须他一直跪着，跪给全广州人看，跪到这总督衙门打开。”
“唉，这都什么事嘛。就是孩子打架，怎么闹成这样？”
吴启恒听着七叔的话，苦笑了一下，闭目想着。
广州十三行一直是垄断着清政府的海外贸易。而这两广总督吴大人，如今便是抓住这件小事，想咬住吴家，以此撬开十三行的大门。而他吴启恒只得使出这苦肉计，让吴孟奇一个少年在大雨天里，当着全广州人的面，跪在总督衙门前负荆请罪。
如今虽然是雨天，可这总督衙门前来往人还是很多。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行人的眼里，许多人便在一边看热闹。
“这孩子，跪在衙门前做什么？是告状吗？”人多了自然就开始聊起八卦。
“唉，听说那是吴家的三公子。前几天跟总督大人的公子玩闹的时候，误伤了人。这不下跪请罪呢。”这是吴家请来的。
“唉，孩子打架这么点事，怎么闹这么大？这么大的雨，可得把这孩子给淋坏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路人说道。
“还不是总督衙门仗势欺人，人家吴家也是大户人家，不是情非得已，怎么会让孩子跪着。”这时候自然有人解释道。
吴启恒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了。他就是要用这全城的舆论，迫使总督大人了结此事。
大雨又下了半个时辰，总督衙门终于开门了，出来一位师爷模样打扮的人。
“吴老爷，我家大人请您进去，您随我来吧。”那人到了吴启恒身边说道。
吴启恒点点，然后对七叔耳语道：“你在这里等着。记住，我不出来，不准孟奇起来。”
七叔一听，有些着急，更多的是无奈，只得点头。
吴启恒便随那人进了总督衙门。
吴孟奇一直跪着，他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已经给雨淋有些呆了，恍惚间似乎见到伯父进去了。
在他周围，围的人更多了。
自吴启恒进去又过了一个时辰，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走了许多，又来了许多。
吴孟奇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现在完全靠着意志在撑着，他知道必须得跪到伯父出来才行。
七叔在一旁看着，心中着急，可是无奈又什么都做不了。
终于，在漫天大雨下，总督衙门又开了。
吴孟奇随着这开门声，倒在了雨水里。
“快，老七，找人把孟奇送回去。”昏迷前，他听到了伯父的声音。
当天夜里，吴府书房里，吴启恒和李掌柜对面坐着。
“孟奇怎么样？”吴启恒问着进来的管家七叔。
“回老爷，已经请百草堂的严先生来看过了。表少爷淋雨久了，需要安养几日，方可痊愈。如今，表少爷房里的绿竹，在伺候着。”七叔回禀道。
“那就好，老七你坐下。”吴启恒点点头，指了一旁的椅子，“李掌柜，老七，你们都是吴家的老人。我想想问你们，觉得咱家这个老三怎么样？”
“东家，表少爷现在还小，看不出什么。”见七叔不说话看着自己，李掌柜勉为其难的开口了，“只是看表少爷这几天的表现，也许能做出些事情。”
“老爷，您让小人派人跟着表少爷。”七叔见他开口了，便也说道，“回来的人说，前些天，表少爷经常去码头的酒铺里与那些水手厮混在一起。这些天倒是闲下来了，一直在府里看书。”
“哦，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吴启恒一听便问道。
“老爷，您最近忙着总督衙门的事。我不是怕说了，让您分心嘛。”七叔解释道。
吴启恒听了，低头思索着。其他二人不敢打扰他，安坐在一旁。
“你们觉得，我把家里的船队交给孟奇如何？”吴启恒开口问身旁二人。
两人听了，一时不敢发表意见。
“你们都是家里的老人，事情你们都清楚。以前我爹在的时候，打了两只玉镯，分别刻了‘坐、行’二字，给了我和二弟。意思你们都清楚，就是让我们兄弟一人做行商，一人做坐商。”吴启恒拿出装玉镯的盒子，说着取出了玉镯，“本来这镯子就该是孟奇的。以前他还年幼，我替他保管着。如今给他，也许正合适。”
“老爷，太老爷的意思，家里人都知道。只是夫人一直想让二少爷以后拿这镯子。您如今给了三少爷，她怕是不同意吧。”七叔听完，轻声说道。
“哼，我吴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潘家人来指手画脚了！”吴启恒听了，厉声说道，“至于老大、老二，我想好了。先让他们好好读书，别天天在外面乱晃，尽给我惹事。就是读不好书，咱家这么多生意够他们两个忙活的。”
李掌柜听他如此说，便道：“东家，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由您亲自来拿主意。只是，船队那边一直是外人照看着。三少爷如此年轻，一个人去怕是应付不了。”
“那个王五找到了没？”吴启恒想了下问道。
李掌柜：“找到了，东家，人就在咱家铺子里。”
“那就好，过几天你带他来见我。他是老二手下的老人，也许能给孟奇帮些忙。咱们府上还有些人，你找些可靠的到时候跟孟奇一起出海。”吴启恒说完，想了下问道，“对了，咱家的船队什么时候能回来？”
李掌柜想了下说道：“怕是还得一个月才能回来。”
“好，你们先下去吧。记住，咱们今天说的，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夫人，明白吗？”吴启恒说道。
李掌柜和七叔自然点头应承，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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