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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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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试时间在八月,这时暑气还尚未消散。虞衡大清早就出了门,倒觉得格外凉爽,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相比起大冬天在寒风中冻成狗,热一点也还能接受,起码写字的时候手不会抖,不至于把字写出鸡啄米的效果。

    不同于之前的县试府试和院试,乡试的考试难度直线上升不说,时间也长,须得在狭窄逼仄的号房里待上几个晚上,就号房那坑爹的环境,也是遭罪。

    乡试总共考三场,八月九号,也就是今天考头场,进去后十一号才能出来,十二号继续考第二场,十四号出来,最后一场十五号开考,十七号交卷出考场,整整九天六夜,不但考验考生的学识,也是对考生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的一大考验。

    虞衡这两样都不缺,对此完全无压力,提着备好的吃食慢悠悠地来到了贡院门口。

    嗯,乡试考试的地点也升级了,地点听起来十分高大上。乡试会试全都在贡院考。

    但问题是,贡院都是每逢科举年才会开启,其余时间都是封闭状态。也就是说,贡院上回开门迎考生,还是苏熙他们会试的时候。

    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苏熙都完成了举人到翰林院修撰的升级之路,身份也由单身狗变为准父亲。七百多个日夜过去,贡院中的环境,可想而知。

    虞衡暗暗叹了口气,觉得每回考试逼疯他的不是考题,而是各种槽多无口的坑爹环境。

    你都顶了个贡院的名头,礼部直接掌管,选出来的还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这么高大上的地方,就不能建得敞亮点?虞衡心里很是怨念,这么烂的环境,考生能考好试吗?

    【你以为皇帝不想把贡院建好点吗?实际上,银子都是按照正经预算拨下去的,但一层一层的传下去,你懂的……能建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你是没见过前朝的号房条件,号房面积大缩水,连张草席都放不下,门框直接与考生的眉毛齐平,在里面待上半天就浑身骨头酸痛,三天下来那就跟被车碾过一遍似的,能正常走出考场的都是勇士。】

    虞衡:………

    合着参加科举考试还是高危行为?

    【那可不,别说前朝了,看看现在。明年会试之年,各地举子纷纷进京赶考。你就私下去打听打听,看看有多少人路上突发急症而亡,又有多少人路遇山匪惨遭不幸,还有一些人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进了京,结果水土不服又大病一场。京城的冬天你是知道的,这会儿的医疗水平你心里也有数,但凡这些人没点家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能不能苟住一条命都得看运气。这么一想,科举考试还能不是高危行为?】

    这话好像也没毛病,虞衡忍不住摩挲了一下下巴,后怕又庆幸,“还好我只要在京城考试就行,不然的话,赶路怕是就能要了我半条命。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路上,多划不来。”

    【恭喜宿主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认真考试吧,要是考中了解元,我请你吃大餐!】

    虞衡眼前一亮,又忍不住泄气,“不是说要把奖励攒起来,等兑换机制开启后才能跟你兑换土豆红薯辣椒这些东西的种子?”

    【对啊,所以才说我请客啊,不需要动宿主的奖励。】

    虞衡顿时惊讶,“你这只铁公鸡居然还有拔毛的时候?”

    【呸!什么铁公鸡,天底下还能有比我更大方的统吗?你说说,每回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

    “哦,那请问你能给我个媳妇儿吗?”虞衡气定神闲地调侃了系统一句,

    系统当即愣住,随后暴怒:

    【我是科举系统,不是红娘系统,宿主这是对我的侮辱!】

    虞衡呵呵一声,自动屏蔽系统的脏话,淡定自若地找到队伍,站在了最后面。

    站定之后,虞衡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展平旌和沈修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虞衡正要同他们打招呼,就看见了一旁萧蕴的身影,顿时笑道:“你怎么大清早地赶过来了?”

    展平旌和沈修循声望去,见了萧蕴都唬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就来了。”萧蕴淡淡答道,而后看向虞衡,“武举时你帮了我不少,文举我帮不上你的忙,只能在外面等你,祝你一举夺魁。”

    “哼,以他的本事,能不夺魁么?”展平旌哼哼唧唧嘀咕了一句,不满地看着萧蕴,“怎么说我们也算有点交情,你就单祝福虞衡一个?太小气了吧。”

    萧蕴皱眉,“就算我祝福你夺魁,你也拿不了第一,何必多此一举?”

    展平旌:???

    这话就非常扎心了。展平旌气得差点和萧蕴打起来,你他妈到底会不会说话,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张嘴就说我不能考第一?

    虽然这话好像没毛病,但你是特地来给我泼冷水的吗,就不能让人高高兴兴做做梦吗?

    虞衡也觉得按萧蕴这说话方式,展平旌怕是还没进考场就得先被萧蕴给气昏过去,赶紧对萧蕴使了个眼色,笑道:“借你吉言啦,展兄也很有夺魁希望的。”

    萧蕴认真地瞅了展平旌一眼,再次看向虞衡,坚定道:“还是你更有夺魁的希望。”

    展平旌:………

    要不是沈修眼疾手快地拉了展平旌一把,展平旌这会儿就真的冲上去跟萧蕴打起来了,天杀的,有这么气人的吗?

    沈修拉着展平旌的同时还不忘补刀,“你自己不也说比不过虞衡,这会儿又何必生气?”

    我能说不代表这个坑货可以嘲讽我啊!展平旌心里那个气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河豚,一戳就立马要爆炸。

    虞衡不由无奈地看向萧蕴:你没事招惹他干嘛?

    萧蕴神情不变:我说的是实话。

    就是实话才扎心啊。虞衡忍不住叹气,看着气到爆炸的展平旌,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萧蕴,又觉得好笑,伸手拍了拍展平旌的肩,温声道:“行啦,马上就要入场了,赶紧平复一下心情。考不了第一,第二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沈修微微一笑,松开按住展平旌的右手,淡淡道:“那可未必。”

    好好的战友说变就变,涉及到排名问题,沈修也不再安慰展平旌了,决心捍卫自己原本第二的地位,怎么着都不能让展平旌给抢走。

    展平旌撇了撇嘴,将萧蕴扔在了一边,和沈修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熊熊战意。

    展平旌率先发难,“上次院试被你压了一头,这回我一定能超过你!”

    沈修面色不变,从容不迫答道:“绝无可能。”

    虞衡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俩真是吃饱了撑的,这么深的交情还时不时下战书,闹着玩呢?

    结果萧蕴一句话双杀,“反正第一是你的,他们争来争去顶天也就是个第二。”

    沈修和展平旌:……我真是谢谢你啊!

    虞衡觉得萧蕴今天这是戳着展平旌和沈修的肺管子在说话,不由疑惑:这俩没得罪萧蕴吧,怎么萧蕴一开口就那么不待见他们。

    展平旌和沈修冷不丁被萧蕴嘲讽了一脸,也很是心累,江南走了一趟,又历经生死,大家怎么也能算是朋友了吧,怎么这位现在就这么呛人呢?

    虞衡也好奇,刚回京时萧蕴也不这样啊,不过上回虞衡敲沈修和展平旌的竹杠时,萧蕴没来……等会儿,自己是因为什么敲他们的竹杠来着?虞衡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萧蕴的想法,不由无奈一笑,对着萧蕴摇了摇头,示意那事已经过去了,长辈的公堂之事不牵扯到他们的交情,不必再抓着这点不放。

    萧蕴抿了抿唇,偏头看了展平旌和沈修一眼,面无表情地为他们送上了祝福,“祝你们成功中举,名列前茅。”

    实诚人祝福别人都是这么真实,展平旌和沈修莫名觉得更加憋屈了点。就算收到了祝福,也并不觉得开心呢。

    他们在这儿说说笑笑,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展平旌和沈修自是不用多说,一直就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有名的神童。虞衡虽然深居简出不怎么出来交际,但凭他横空出世斩获小三元后,京中士子无一不认识他这张脸的。院试前三凑在一块儿,本就吸引眼球,再一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仿若解元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不少人当即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道:“乡试可不比院试,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些人考。以往也不是没有人考过小三元,结果到了乡试却名落孙山,话还是别说得太满。”

    “就是,到时候若是落了榜,那可就没脸见人咯。”

    虞衡偏头看了看,见这几人都较为眼生,略一琢磨就明白过来,这几人应该是前几届的秀才,考完秀才后没能成功考中举人,这次来重考的。

    反正大宣朝也不设参加科考的年龄,若是本人自己乐意,一直考到老也没人管。

    所以虞衡能看到的前来参加乡试的人,年龄差距十分大。有白发苍苍的老翁,也有虞衡这样十多岁的少年,当然,更多的还是三四十岁的中年文士,在科考上栽过跟头,尤为看不惯虞衡这些顺风顺水的家伙,就算知道虞衡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上几句酸话。

    虞衡是哪种受了嘲讽默默忍受不还击的人吗?看看每次都被他怼的跳脚的系统就知道,虞衡真不是那么心胸宽广的人。

    心胸并不宽广的虞衡友善地看了看对方,决定不同对方一般见识,笑眯眯地祝福对方,“瞧您这模样,应该考了不少回乡试了吧?经验确实比我们充足,希望您下回不用再来考一回。”

    这祝福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对方气得直咬牙,正想反击,就听见一声锣响,贡院大门缓缓打开,几列衙役从里头鱼贯而出,一脸严肃地站定。

    虞衡等人当即停止了交谈,认真地听从衙役的吩咐开始排队抽号进场。

    再次经过一系列严格的搜查后,虞衡拎着考篮慢悠悠地进了贡院,在一众或忐忑或焦灼的参考士子中,虞衡这一身处变不惊淡然自若的气度委实引人注目。

    不远处的主考官见了,忍不住暗暗点头,心道果然不愧是能拿下小三元的奇才,瞧这气度就和旁人不一样。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再创辉煌,将这次乡试的解元也拿到手。

    虞衡本来就是冲着解元来着,这回他十分有自信,刷了那么多题,上了那么多强化班,还是巨佬级一对一辅导的那种,要是再考不中,那虞衡的智商是真的没救了。

    然而,还没开始考试,虞衡的心情就嗖嗖直往下落。

    这积灰三尺的桌椅和门,这逼仄得连伸个懒腰都伸不开手的狭窄空间,这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粉碎成渣渣的号房木门……

    好歹还担了个高大上的名头,怎么这条件还不如之前院试的考场呢?

    抱怨归抱怨,虞衡还是得认命干活。怎么着都得先把卫生给收拾一下,这邋遢的样儿,就算虞衡没有洁癖都看不下去,不收拾收拾,根本就没法落脚。

    再说了,考试的试卷也不能有脏污,要是染了一团团的灰末,那基本可以下次再来了。

    虞衡叹了口气,从外面的大水缸中舀了水,打湿帕子开始搞大扫除。

    怪不得一场要考三天,搞卫生就得搞小半天,时间要是短了,还真不够用。

    虞衡手脚麻利地将号房收拾一新,仰头看着正透出一缕日光的房顶,陷入沉思,这要是晚上突然下雨,不得把试卷全给打湿了?

    但屋顶的缝虞衡也没办法补,只能自己留了个心眼,观察了一下洞的大小后,估量了一下被波及的范围,暗自决定晚上休息时把考卷放远点,免得真倒霉碰上了下雨。

    虞衡不由叹气,这破条件,放后世就是贫困山区的标准,竟然还是天子脚下的贡院,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没人想着把号房修一修,给它一点排面吗?

    正腹诽间,衙役便来发放考卷。和之前的考试一样,考卷被卷成长条圆筒,中间用一根细长的红绳绑住。虞衡接过考卷,衙役便将门狠狠关上,呛了虞衡一鼻子灰。

    乡试的题目,在原本院试等试题的题型上又增加了策问和论以及表、诏、判等题型。其中表和诏有点类似后世的公文,每种都有不同的格式,考的是官员的基本素养,毕竟以后当了官,不同的场合要上不同格式的折子,权当提前练习了。

    判就难了许多,实际上考的是考生的断案能力,类似后世法考,假设一个场景,请考官判案。主要看考生对律法熟不熟悉。当然,出的题目不会很难,毕竟律法好几大本,考生们又没真的断过案,学以致用还是有难度的。

    但这个却是虞衡的强项,这么多年,虞衡基本能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如今又新增一门学科,虞衡的学习兴趣不减反增,兴致勃勃地背完了整本《大宣律》,在系统空间中刷的题,有一小半是律法方面的内容。

    不过第一场考试的内容还是以四书五经为主。虞衡快速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试卷,发现上面有《论语》题两道,《孟子》题一道,《大学》《中庸》题三道,再加五言八韵试帖诗一首。

    题目不算多,但难度较大,要是底子不扎实的考生,怕是会做不完考题。

    这一点对虞衡完全没有影响,这货被系统名师按着脑袋灌进去那么多知识,闭着眼睛都能把四书五经给默写出来不说,随便拎出来一句问他,他都能洋洋洒洒地说上一大串。题目虽然出得偏,对虞衡来说却还是基础题,根本不用多费神,见到题目自然而然就有了思路。

    虞衡的动作很快,有了思路后落笔如有神,埋头刷刷就写满了一整张稿纸,接连打完两道题的草稿后,虞衡这才感觉腹中空空,时不时传来一声咕噜声。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虞衡当即停了笔,把笔放在离考卷最远的地方,慢悠悠地开了火炉,将带来的鸡汤煨上,又拿出一张薄饼和馒头,蘸着汤香喷喷地吃了一顿。

    侯府的厨艺手艺是真不错,那鸡汤鲜的,简直香飘十里。贡院中本就闷热,空气不流通,时不时还能闻到灰尘的味道,待着很不舒服。

    虞衡这锅汤一熬,香味顿时飘出老远,让人闻着这味道就忍不住开始流口水。

    有人这会儿正在啃硬馒头来着,忽然闻到这股鲜美的鸡汤香味,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觉得嘴里的馒头索然无味,刚刚好不容易品尝到的一丝甜味儿都不见了踪影。

    最难受的还是虞衡隔壁号房的倒霉蛋,他们也想认真答题来着,但是这股香味却霸道地往他们的鼻子里钻,毫不留情地勾出他们的馋虫,让他们嘴里不断分泌唾沫,胃也不断发出抗议声,只想吃东西无心写文章。

    虞衡便听到隔壁号房传来一声低低的骂声,声音还挺耳熟。虞衡仔细一回想,哟呵,这位不就是刚刚排队时对自己开嘲讽的“前辈”吗?那是得好好照顾他一下,这点香味儿怎么够,必须再来点!

    虞衡微微一笑,拿过稿纸折了折,对着小火炉慢慢扇风,火势慢慢旺了起来,香味儿传播的更远了,旁边号房的人骂得也更带劲了。

    虞衡微微一笑,美滋滋地喝了碗汤,心中暗道隔壁那位“前辈”心理素质真的不太行,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了,怪不得要考好几次乡试。

    要是隔壁那位秀才知道虞衡在这么吐槽他,怕是能立马和虞衡打起来。

    刺激完一堆人味蕾的虞衡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填饱肚子后继续奋战,将后面两道题的草稿也打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虞衡算了算时间,觉得以自己的进度而言,晚上不用点蜡加班加点答题也能做得完考题,便仔细将考卷收好,放在屋顶那个洞祸害不到的地方,又堆了件衣裳护住它,绝对不让考卷有任何闪失。做完这一切后,虞衡才合眼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躺了一晚。

    这应该是虞衡两辈子加起来睡过的最糟糕的床。也不对,号房里头这玩意儿,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床,就一破木板搭着,上头铺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人往上头一躺,木板嘎吱一声往下陷下一大截,稍微动一动身子就更不得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能把人的睡意全都吵走,根本就没办法休息。

    第二天天色刚亮,虞衡就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浑身酸痛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顿,眼角下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完全没有睡足觉后的精神。

    这科考,真不是人干的事,净来遭罪了!

    虞衡重重叹了口气,揉了一把眼睛,用冷水洗了把脸,又用手拍了一圈脸,让自己清醒过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才第一天就这么让人身心俱疲还休息不好,以后的状态肯定只会越来越差,必须速战速决,趁着现在精神不错,赶紧把剩下的题也给做了。

    这思路完全没毛病。系统听了也得点头,同样小声地吐槽了一下考试环境,这条件,简直是让考生来渡劫的。

    虞衡也是这么想的,一边答题一边默默问候当初建贡院的人全家。正腹诽间,虞衡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烈的哀嚎,“我的考卷!”

    正在写字的虞衡手微微一抖,下意识抬头,却只能看见号房的小门,四周的衙役应该往那个方向匆匆奔去了,虞衡听见了他们凌乱的脚步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虞衡微微扬眉,听着空中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虞衡索性停了笔,侧耳认真听外面的动静,就听见有人仿佛像是在喊,“大人,求您……被火烧了……再给我一份考卷吧!”

    后面那句话语气凄厉,差点将虞衡吓了个哆嗦。虞衡听着这话中的意思,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火炉,慎重地将它挪到了离考卷最远的地方。

    一切可能伤害到我考卷的东西,都是敌人!

    虞衡目光坚定,谁都不能阻挡我拿下解元的称号!拿出了被名师鞭策过的实力,仔细斟酌每句话,努力做到每句都是精品,精雕细琢出两篇优秀至极的文章,都是放进系统空间也能被评为优秀的那种水准。作诗更是超常发挥,许是那位倒霉的考生给了虞衡一点灵感,虞衡这次作出的诗既生动活泼让人读后会然一笑,仔细品味后又让人觉得心酸,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成功进入考试状态的虞衡如有神助,一鼓作气写完所有题目,再仔细将文章誊写到考卷上。

    第一场考试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虞衡在号房坚持了三天两夜,黑眼圈堪比国宝,精神却很是亢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爸爸考完了一定能拿第一的自信气质。

    和周围如丧考妣的考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蕴在外头等着虞衡,见虞衡这表情,再瞅瞅其他人的神情,忍不住小心翼翼问道:“题目如何?”

    虞衡乐呵呵一笑,“挺简单的。”

    走在虞衡身边的考生一不留神听见了虞衡这话,整个人都恍惚不已开始怀疑人生。原来,这次考试题目很简单吗,那为什么他却做不出来?

    眼瞅着虞衡一句话就让好几个人心态崩了,展平旌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脸憔悴,胡子拉碴,幽幽道:“那是你觉得容易……”

    虞衡被他这副模样唬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皱眉问道:“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子?”

    你也不是心理素质不行的人啊,这个场面能把你逼到这份儿上?

    展平旌面色漆黑,“甭提了,那个考卷被烧了一半的考生,就在我隔壁。我刚想到一个绝妙的想法,就被他打断了思路,想了好半天才慢慢想出来一点点,能不窝火吗?”

    那确实挺惨的,这可真是飞来横祸。

    虞衡不由同情地看了展平旌一眼,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认真安慰他道:“放心,还有两场,你好好考,应该能追上来。不要忘了,你可是要和沈修抢第二的人。”

    “胡说!我明明是要和你抢第一的!”展平旌不服,鼓着腮帮子抗议。

    虞衡毫无诚意地点头道:“行,祝你心想事成,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梦里啥都有。

    虞衡也累得不轻,这辈子就没这么累过,就算辣鸡系统经常坑他不断学习,还悄悄开时间流速,但系统辣鸡归辣鸡,还是有一手的。虞衡虽然被他强压着学习,但系统消除负面状态是一绝,还能根据虞衡在空间中的表现情况相应调整虞衡的基础数据,所以,别看虞衡天天在家里睡大觉,实际上他的体力特别好,毕竟是被名将大佬用死亡威胁练出来的体魄。

    但号房又不是系统,那条件,别说虞衡是侯府尊贵的小少爷了,就算是从贫寒之家爬上来的,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贡院的号房条件不错。每个能在号房坚持住三天两夜的人,都是英雄!

    因为号房床板太坑爹,虞衡回到家后也好好睡了一觉,完全把明天还要继续参加考试的消息给扔在了脑后,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好好放松一下。

    系统沉默了一段时间才开口提醒虞衡乡试的事,虞衡立即一个鲤鱼打挺,“扶我起来,我还能学!”

    系统:………

    这么拼命的家伙,一定不是我的垃圾宿主。

    不过系统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见到虞衡有这么大的转变,系统很是欣慰,转头就提前把大礼包送给了虞衡,给了他一顿牛肉火锅。

    虞衡不由感动,这熟悉的美味,他又可以了!

    第二场考试,刚吃完火锅的虞衡状态拉满,一口气将诏、告、表三种公文全部写好,又仔细斟酌写了一篇《孝经》论,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剩下的五道判题上。

    这几道题都是偏基层类的题,如果任县令,大多都会碰上这样的案子。这类题对虞衡其实并没有那么友好,毕竟虞衡生在侯府,对基层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了解。但虞衡那么多套真题也不是白刷的,这种题就是模拟真题中的基础题,虞衡都不知道刷过多少遍了,这会儿一看到这几道判题,虞衡脑子里就自动给出了标准答案,都不用再考虑的。

    虞衡越做越有信心,觉得自己这波稳了。出考场时愈发神采奕奕,就是人群中最自信的那个崽。

    接下来的第三场,考的是经史时务策五道,全是策问,这也是虞衡的强项,略一思索就开始提笔答题,每一道都答出了系统的优秀标准。

    但是,这最后一场考试出了点小插曲。十七号早上,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虞衡却是被隔壁的一声惨叫给惊醒了。“我的考卷!这么热的天,昨晚竟然下雨了!”

    虞衡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考卷,发现他们全都完好无损后,这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同情了隔壁的仁兄一把。一百步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在这儿绊了一跤,任谁都得气死。

    好在这是秋季,不经常下大雨。要是明年春季考会试,碰上下雨天,那滋味才酸爽。

    这贡院环境,真是磨人。

    虞衡再次实名吐槽了一番贡院的坑爹环境,认真检查完试卷后,信心满满地交了卷。

    考完后,虞衡回家洗漱一番后,倒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才回转过来,一起来就看见了几张关切的脸,全都是一副想问虞衡考的如何,又怕虞衡考劈叉了戳到了虞衡的伤心事,表情很是纠结。

    虞衡见状,不由一笑,神采飞扬道:“我的水平你们还不知道吗?不敢说拿个解元,前三肯定没得跑!”

    沈氏当即大喜,张嘴就把锅甩给虞启昌,“我就说儿子学问好,不必担心,就你想的多!”

    虞启昌一脸懵逼,正想说之前担心得不得了的人不是你吗,怎么这锅又扣到我头上来了?然而在沈氏威胁的眼神下,虞启昌还是怂了,默默扛下了这口锅,瓮声瓮气道:“是我想太多了。”

    沈氏满意地点头,给了虞启昌一个赞赏的眼神。

    虞衡看着他们的眉眼官司,忍不住一笑,正要开口,怀里就滚进了一个肉团子,虞元昼小朋友正鼓着一张包子脸,认真地对虞衡道:“叔叔,考解元!”

    虞衡顺手搂住虞元昼小胖墩往空中一扔,笑道:“行,叔叔要真考中了解元,就送你一堆好吃的!”

    “喔,有好吃的咯!”小胖墩欢呼一声,搂住虞衡的脖子,小猫似的在虞衡的脖颈间蹭了蹭。

    孩子的嘴果然很灵,等到放榜之日,在万众期待之下,乡试终于放榜,虞衡的名字高居榜首,正是本届解元。

    衙役们一路敲锣打鼓吹吹打打来到靖安侯府报喜,喜得沈氏给了他们一大钱袋子的赏钱,虞启昌也乐得找不着北,完全不敢相信,他们虞家真的出了个天才读书人。

    虞衡虽然早有预料,在听到这个好消息后也不由喜形于色,激动地对系统喊道:“系统,你听到了,我真的做到了!解元!我考中解元啦!”

    【恭喜宿主,成功拿下解元,奖励智商值五点,目前智商值71。请宿主再接再厉,目标已经越来越近,再拿下两个第一,你就是真正的天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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