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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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强整个上午在C城效外的一处高而夫会所打球，他过去不是那么常来，但最近几月时间空闲，这里成了他消磨时间，约会老友们的好地方。打完球换好衣服，当他步入这处顶级会所的餐厅时，他的老友顾晨已经等侯他多时。
“怎么在这里等，也不去打打球？”肖强问
“来晚了，等换好衣服，估计你也差不多结束了。还不如在餐厅等你。”顾晨说。
“顾晨，你来点什么？”肖强问道
“我已经点好了，你自己来吧。”顾晨说
肖强转过身，餐厅年青的一位男经理早已等侯在侧。
“同往常一样”肖强示意餐厅经理，“另外把我存在这里的红酒拿两支出来。”
“好的，肖先生，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们。”经理说
“开瓶醒酒后，放下酒就可以，不用在旁边服务了，我与朋友私下说说话。”肖强吩咐道。
这处高而夫会所的餐厅，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厅内巨大的落地窗将山坡上的绿色美景尽收眼帘。秋高气爽，碧空如洗，正午时分，室外的阳光洒落，厅内房间的玲珑水晶灯却仍然发出金色柔和的光，在黑玉石餐桌上洒下缕缕光芒，将桌上精美雅致的水晶酒杯，银器餐具、瓷器照得锃亮。餐桌上的古典瓷花瓶里插了一束白色的马蹄莲，这是按客人的喜好放置的。大厅里流转着极轻柔的琴声，四围精致的壁画，角落里桃木案几上是清淡雅致的插花，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不一会儿，精美的各式食物呈上来，水晶杯里盛上红色透明的葡萄酒。老友间的话题也打开了。
“肖强，最近怎么样？气色不错呀！王佳宁回来了，你的魂就回来了，美人在怀，春风得意呀！”顾晨一脸调侃的样子，笑着说，“圈子里的人都说要来个大聚会，毕竟佳宁回来了，大家多年没聚过，趁这个机会聚聚。当年我们这一群留学生在国外时可是常聚。”
顾晨是肖强当年同在C国留学时的同学兼死党。归国后也投身在金融圈，是金融圈里的一大才子，现在任S银行的副总裁。顾晨比肖强高大一些，长得俊秀潇洒，相比肖强给人的，英气、沉稳干练的感觉，顾晨显得是热情奔放。
“还是算了吧。”肖强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佳宁的性恪，忙起来时六亲不认，那里知道她的时间安排，万一聚会时来不了，大家调侃起来，起哄受折磨的还不是我。”肖强笑了笑，他想起以往的经历来，留学时同学们聚会时的场景，无限美好的青葱岁月。
“那怎么行？”顾晨说，“聚会的事，其实是张悦提出来的。”顾晨说完看了一眼肖强，观察他的反应，“张悦找了我，又找了陈平与其他同学。说大家这次一定要聚聚。”
“张悦是想干吗？”肖强直截了当地问，“谁都知道她同我家佳宁从留学时就是死对头。聚会不是尴尬吗？自找没趣！”
“你家佳宁？”顾晨调侃道：“当年张悦要不是因为追不到你，也不会与你家佳宁成为死对头。你可是让张悦心碎了一地，像张悦那种政要的后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家都不敢得罪。你让她输给王佳宁？”顾晨刷了肖强一眼，“真不知道你小子当时没钱没势又没姿色的，怎么就招惹上了我们圈子里最强悍的两位女人。”
“我同张悦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我躲她还来不及。”肖强皱了皱眉头，说道，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别这么不尽人情，”顾晨说，“平心而论，你回国后，张悦帮了你不少忙吧？你当初的第一笔资金，还是张大小姐帮你弄来的。在国内，什么金融人才，关系大于能力！张悦后面可是国内的金融权贵。张悦弄聚会这个事，一方面是想联络下大家的感情，一方面也是加深自己的人脉关系，更重要的是找个机会把你弄出来吧？”顾晨顿了一下，接着说：“别的事不管，你小子千万别把张悦得罪了，对大家都不好。”
“不仅有张悦，还有陈平……”肖强苦笑了一下，想起他与陈平的陈年旧事，对顾晨说，“这那里是聚会，你们不会是联合起来整我吧？”肖强说完沉默不语。
顾晨也想起了往事，觉得那里不对，他停了停，纠结了那么一下，“算了，先不说这个，”顾晨转换了话题，他向前倾了下身子，盯着肖强很认真地说：“肖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憋着没问你一件事，你说你当年爱上王佳宁，爱得死去活来，终于抱得美人归，怎么后来又离婚了呢？还一个人回了国，这让我们这群哥们想不通呀！”
“顾晨，你今天是来者不善呀！”肖强微微地皱了下眉，神色变得暗淡起来，心里不愿意，思绪却回到十年前，那时他同王佳宁都还很年青……
“喂，你可别又当闷葫芦，当年你俩是发生了什么事？”顾晨打断肖强的思绪，催促他回答。“以前见你灰心丧气的，一帮哥们什么也不敢问，如今佳宁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当年，我与佳宁发生了一次很严重的冲突，佳宁不能原谅我。”肖强低沉着脸，迟疑了半天，才缓慢地说。
“本来，我想先回国，让她慢慢安静下来，她根本不同意，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青又太冲动。当时我们彼此都受伤极深，当佳宁决意要离婚时，我就签了字。”肖强尽量平静地述说往事，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仍然像刀刺一样在内心里搅动，让他神情暗淡，声音里也含着一丝痛楚。
“这就是我们这群哥们想不通的地方呀，你对王佳宁从来百依百顺，千般呵护，怎么舍得与她发生冲突呀？”顾晨问道。
“当年我毕业后就在投行做分析员，佳宁再读了两年博士，后来有机会就去了C国的航天局工作。那时我们结婚才二年多，事业也刚起步。佳宁的天赋就算在科学界里也是少有的，她在航天局才两年多就有了异于常人的表现，然后她获准参加到一个新的航天计划中。那段时间她非常忙碌，最忙的时候，我有一个月都没见到她的身影。那时我在投行的工作也是异常忙碌，我们彼此都很难顾及到对方。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是最开心浪漫的时候。我当时满脑子想的是事业与赚钱，想着要让佳宁开心，要让佳宁过上最好的生活。佳宁嫁给我时，只签了一份结婚文书，当时我们又穷又忙连婚礼都没办过，佳宁对此从来没抱怨过，我却是常常感到深深地亏欠她。”肖强说。
“以佳宁的性恪怕是也不想办婚礼，佳宁从来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是你想多了。”顾晨安慰肖强，“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顾晨问。
“佳宁参加那个新计划大约一年后，有一天，我难得地早下班，正好佳宁那天也有半天的空闲，于是我开车去接她。航天局的工作要签署许多的保密安全合同，他们有自己的那套工作原则，所以我从没问过佳宁的工作细节，具体的科研开发工作出于保密，佳宁从来也不会同我说。那一天去了他们实验的基地，在局里的会客间里等佳宁时，我遇到了佳宁的直接上司威廉教授。威廉很客气地同我一起喝咖啡，谈话时一直称赞佳宁天资聪慧，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然后威廉教授又动容地说，他为佳宁的科学奉献及探索精神感动，又再次感谢我能支持佳宁的工作。
当时，我傻得不明白威廉教授在说什么，想着不过是出于礼貌的一套说词。大约过了两周，有一天，我无意间在家里发现了佳宁签的一份文件。他们新计划的实验需要一位精通技术的工程人员在外太空空间飞行时处理实时数据，而这个工作普通的智能机器人及智能系统做不了，佳宁就答应亲自前往。”肖强缓了缓，接着说：“佳宁当时决定要六个月后登上一个还不太确定可靠性的飞行器，去外太空空间做实验。”
“怎么说呢，佳宁——这也是太强悍了，不要命了，这么危险的工作按说不应该让科学家冒险呀。”顾晨说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气佳宁瞒着我这件事，我当时只想着以佳宁的性恪，做了决定的事情决不更改。当时我心里害怕得要死，脑海里常常闪着当年阿波罗飞船爆炸的画面，心里百般煎熬，想着无能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去冒这样的危险。于是我想了个办法。”肖强停顿了一下，想着后面的话题太隐私，也不光彩。
“什么办法”顾晨问？
“隐私话题，讲了你得忘了，以后不能再提。”肖强犹豫了一会儿，先警告了顾晨，下了一番决心，才缓缓地说道，“当时我想到如果佳宁怀孕了，按照航天局的规定是不能去外太空的。”
顾晨怔了一下，然后大笑……
“那……那你用的什么招呀？”顾晨笑得停不下来，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
“我在安全套上扎了无数的小孔”肖强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那估计是他干过的最荒唐的事了。
“哈哈哈……”顾晨笑得眉眼合成一团，弯下了腰。
肖强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顾晨。
“好了，好了，不笑了……”顾晨打直腰，强忍住笑，说道：“肖强，以前以为你挺正经的，你小子行呀——。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佳宁怀孕了，计划按我的想法取消。”肖强回答道
“佳宁当时完全没准备好要小孩，还沉浸在她的科学梦想中，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当时，由于计划的耽搁，她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初孕的各种不适也让她气急败坏，佳宁同我大吵一架后，冷着脸，一个月都没同我说话。再后来她又发现了避孕套的秘密，便认定是我算计了她，就更是伤心，又气又急，那段时间我都非常小心地避着她，内心异常煎熬，即害怕她发火，又害怕她生气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原本以为时间能淡化一切，佳宁也能明白我的苦心。却没想到最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天夜里，我听到了佳宁的哭声，自从事情发生后，佳宁不让我进她的房间，那个时候我想她是恨我到了极点，一开始我怕惹着她，还犹豫着要不要进房间，过了一会儿，佳宁的哭声里已经含着痛苦的呻吟了。我立刻撞门冲了进去，发现佳宁横躺在床上，床单上全是血。我一把抱起她，她脸上几乎没有了一丝血气。当时，我吓得六神无主，只记得忙乱中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我在医院的急救室外傻傻地呆了三个小时，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医生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从急救室里出来，流产引发大出血，医生说，幸亏及时，要是再晚一刻钟，佳宁就没命了。”肖强说完停了下来，那种痛苦，煎熬即使过了十年也一直在心间，每当他回想起时心里便如刀割一样。
“佳宁花了近一个月才调理过来。一个月后，佳宁找来了律师，逼着我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大概，我是让她太失望了。”肖强说完陷入了沉默……
顾晨也安静了下来，隔着桌子他也能感受到肖强这时心中的痛楚，他没有说话，很体贴地等待肖强平复他的心情。
过了好一阵，顾晨才举起杯：“往事已经过去了，来喝一杯……”老朋友的几杯下去，顾晨很识趣地换了话题。
“现在公司卖掉了，你有什么打算？”顾晨问
“没想太多，还得感谢佳宁，她以为我会舍不得公司，其实对于投资界我是有点厌倦了，A公司很容易估值，无非是手中股权的价值，我们自己的那些人，只是个资产管理部门，J集团给了个好价格，我更看中的是这件事帮我带回了佳宁，于我来说算是太值了。”
“投资金融界少了你太可惜了”顾晨对肖强说
“别这样说，这些年来，我是运气大于能力。现在的投资界风气越来越不好，许多灰色地带也让人心力憔悴。正好休息一下，后面，想想怎么样将佳宁留在身边。”
顾晨笑了笑，接着说：“投资界什么时候风气好过呀？不过，肖强呀，肖强，真不知道你怎么就招惹上了那么强悍的女人，爱上王佳宁得多累呀，也就你受得了。”
“是，”肖强也笑了，接过话题，揶揄顾晨道“就你家小雪最温柔可爱。”
“别拿我家小雪说事”顾晨笑着说……
……琴声轻柔悠扬，花的清香弥漫，葡萄酒的香气泌入老友间弥足珍贵的友情中。
肖强整个上午在C城效外的一处高而夫会所打球，他过去不是那么常来，但最近几月时间空闲，这里成了他消磨时间，约会老友们的好地方。打完球换好衣服，当他步入这处顶级会所的餐厅时，他的老友顾晨已经等侯他多时。
“怎么在这里等，也不去打打球？”肖强问
“来晚了，等换好衣服，估计你也差不多结束了。还不如在餐厅等你。”顾晨说。
“顾晨，你来点什么？”肖强问道
“我已经点好了，你自己来吧。”顾晨说
肖强转过身，餐厅年青的一位男经理早已等侯在侧。
“同往常一样”肖强示意餐厅经理，“另外把我存在这里的红酒拿两支出来。”
“好的，肖先生，还有什么需要请吩咐我们。”经理说
“开瓶醒酒后，放下酒就可以，不用在旁边服务了，我与朋友私下说说话。”肖强吩咐道。
这处高而夫会所的餐厅，座落在一个小山坡上，厅内巨大的落地窗将山坡上的绿色美景尽收眼帘。秋高气爽，碧空如洗，正午时分，室外的阳光洒落，厅内房间的玲珑水晶灯却仍然发出金色柔和的光，在黑玉石餐桌上洒下缕缕光芒，将桌上精美雅致的水晶酒杯，银器餐具、瓷器照得锃亮。餐桌上的古典瓷花瓶里插了一束白色的马蹄莲，这是按客人的喜好放置的。大厅里流转着极轻柔的琴声，四围精致的壁画，角落里桃木案几上是清淡雅致的插花，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不一会儿，精美的各式食物呈上来，水晶杯里盛上红色透明的葡萄酒。老友间的话题也打开了。
“肖强，最近怎么样？气色不错呀！王佳宁回来了，你的魂就回来了，美人在怀，春风得意呀！”顾晨一脸调侃的样子，笑着说，“圈子里的人都说要来个大聚会，毕竟佳宁回来了，大家多年没聚过，趁这个机会聚聚。当年我们这一群留学生在国外时可是常聚。”
顾晨是肖强当年同在C国留学时的同学兼死党。归国后也投身在金融圈，是金融圈里的一大才子，现在任S银行的副总裁。顾晨比肖强高大一些，长得俊秀潇洒，相比肖强给人的，英气、沉稳干练的感觉，顾晨显得是热情奔放。
“还是算了吧。”肖强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佳宁的性恪，忙起来时六亲不认，那里知道她的时间安排，万一聚会时来不了，大家调侃起来，起哄受折磨的还不是我。”肖强笑了笑，他想起以往的经历来，留学时同学们聚会时的场景，无限美好的青葱岁月。
“那怎么行？”顾晨说，“聚会的事，其实是张悦提出来的。”顾晨说完看了一眼肖强，观察他的反应，“张悦找了我，又找了陈平与其他同学。说大家这次一定要聚聚。”
“张悦是想干吗？”肖强直截了当地问，“谁都知道她同我家佳宁从留学时就是死对头。聚会不是尴尬吗？自找没趣！”
“你家佳宁？”顾晨调侃道：“当年张悦要不是因为追不到你，也不会与你家佳宁成为死对头。你可是让张悦心碎了一地，像张悦那种政要的后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家都不敢得罪。你让她输给王佳宁？”顾晨刷了肖强一眼，“真不知道你小子当时没钱没势又没姿色的，怎么就招惹上了我们圈子里最强悍的两位女人。”
“我同张悦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我躲她还来不及。”肖强皱了皱眉头，说道，他一脸的无可奈何。
“别这么不尽人情，”顾晨说，“平心而论，你回国后，张悦帮了你不少忙吧？你当初的第一笔资金，还是张大小姐帮你弄来的。在国内，什么金融人才，关系大于能力！张悦后面可是国内的金融权贵。张悦弄聚会这个事，一方面是想联络下大家的感情，一方面也是加深自己的人脉关系，更重要的是找个机会把你弄出来吧？”顾晨顿了一下，接着说：“别的事不管，你小子千万别把张悦得罪了，对大家都不好。”
“不仅有张悦，还有陈平……”肖强苦笑了一下，想起他与陈平的陈年旧事，对顾晨说，“这那里是聚会，你们不会是联合起来整我吧？”肖强说完沉默不语。
顾晨也想起了往事，觉得那里不对，他停了停，纠结了那么一下，“算了，先不说这个，”顾晨转换了话题，他向前倾了下身子，盯着肖强很认真地说：“肖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憋着没问你一件事，你说你当年爱上王佳宁，爱得死去活来，终于抱得美人归，怎么后来又离婚了呢？还一个人回了国，这让我们这群哥们想不通呀！”
“顾晨，你今天是来者不善呀！”肖强微微地皱了下眉，神色变得暗淡起来，心里不愿意，思绪却回到十年前，那时他同王佳宁都还很年青……
“喂，你可别又当闷葫芦，当年你俩是发生了什么事？”顾晨打断肖强的思绪，催促他回答。“以前见你灰心丧气的，一帮哥们什么也不敢问，如今佳宁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当年，我与佳宁发生了一次很严重的冲突，佳宁不能原谅我。”肖强低沉着脸，迟疑了半天，才缓慢地说。
“本来，我想先回国，让她慢慢安静下来，她根本不同意，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青又太冲动。当时我们彼此都受伤极深，当佳宁决意要离婚时，我就签了字。”肖强尽量平静地述说往事，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仍然像刀刺一样在内心里搅动，让他神情暗淡，声音里也含着一丝痛楚。
“这就是我们这群哥们想不通的地方呀，你对王佳宁从来百依百顺，千般呵护，怎么舍得与她发生冲突呀？”顾晨问道。
“当年我毕业后就在投行做分析员，佳宁再读了两年博士，后来有机会就去了C国的航天局工作。那时我们结婚才二年多，事业也刚起步。佳宁的天赋就算在科学界里也是少有的，她在航天局才两年多就有了异于常人的表现，然后她获准参加到一个新的航天计划中。那段时间她非常忙碌，最忙的时候，我有一个月都没见到她的身影。那时我在投行的工作也是异常忙碌，我们彼此都很难顾及到对方。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是最开心浪漫的时候。我当时满脑子想的是事业与赚钱，想着要让佳宁开心，要让佳宁过上最好的生活。佳宁嫁给我时，只签了一份结婚文书，当时我们又穷又忙连婚礼都没办过，佳宁对此从来没抱怨过，我却是常常感到深深地亏欠她。”肖强说。
“以佳宁的性恪怕是也不想办婚礼，佳宁从来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是你想多了。”顾晨安慰肖强，“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顾晨问。
“佳宁参加那个新计划大约一年后，有一天，我难得地早下班，正好佳宁那天也有半天的空闲，于是我开车去接她。航天局的工作要签署许多的保密安全合同，他们有自己的那套工作原则，所以我从没问过佳宁的工作细节，具体的科研开发工作出于保密，佳宁从来也不会同我说。那一天去了他们实验的基地，在局里的会客间里等佳宁时，我遇到了佳宁的直接上司威廉教授。威廉很客气地同我一起喝咖啡，谈话时一直称赞佳宁天资聪慧，是不可多得的好助手。然后威廉教授又动容地说，他为佳宁的科学奉献及探索精神感动，又再次感谢我能支持佳宁的工作。
当时，我傻得不明白威廉教授在说什么，想着不过是出于礼貌的一套说词。大约过了两周，有一天，我无意间在家里发现了佳宁签的一份文件。他们新计划的实验需要一位精通技术的工程人员在外太空空间飞行时处理实时数据，而这个工作普通的智能机器人及智能系统做不了，佳宁就答应亲自前往。”肖强缓了缓，接着说：“佳宁当时决定要六个月后登上一个还不太确定可靠性的飞行器，去外太空空间做实验。”
“怎么说呢，佳宁——这也是太强悍了，不要命了，这么危险的工作按说不应该让科学家冒险呀。”顾晨说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气佳宁瞒着我这件事，我当时只想着以佳宁的性恪，做了决定的事情决不更改。当时我心里害怕得要死，脑海里常常闪着当年阿波罗飞船爆炸的画面，心里百般煎熬，想着无能如何我都不能让她去冒这样的危险。于是我想了个办法。”肖强停顿了一下，想着后面的话题太隐私，也不光彩。
“什么办法”顾晨问？
“隐私话题，讲了你得忘了，以后不能再提。”肖强犹豫了一会儿，先警告了顾晨，下了一番决心，才缓缓地说道，“当时我想到如果佳宁怀孕了，按照航天局的规定是不能去外太空的。”
顾晨怔了一下，然后大笑……
“那……那你用的什么招呀？”顾晨笑得停不下来，话说得有点含混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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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顾晨笑得眉眼合成一团，弯下了腰。
肖强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顾晨。
“好了，好了，不笑了……”顾晨打直腰，强忍住笑，说道：“肖强，以前以为你挺正经的，你小子行呀——。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佳宁怀孕了，计划按我的想法取消。”肖强回答道
“佳宁当时完全没准备好要小孩，还沉浸在她的科学梦想中，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当时，由于计划的耽搁，她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巨大压力，初孕的各种不适也让她气急败坏，佳宁同我大吵一架后，冷着脸，一个月都没同我说话。再后来她又发现了避孕套的秘密，便认定是我算计了她，就更是伤心，又气又急，那段时间我都非常小心地避着她，内心异常煎熬，即害怕她发火，又害怕她生气伤了肚子里的孩子。我原本以为时间能淡化一切，佳宁也能明白我的苦心。却没想到最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天夜里，我听到了佳宁的哭声，自从事情发生后，佳宁不让我进她的房间，那个时候我想她是恨我到了极点，一开始我怕惹着她，还犹豫着要不要进房间，过了一会儿，佳宁的哭声里已经含着痛苦的呻吟了。我立刻撞门冲了进去，发现佳宁横躺在床上，床单上全是血。我一把抱起她，她脸上几乎没有了一丝血气。当时，我吓得六神无主，只记得忙乱中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我在医院的急救室外傻傻地呆了三个小时，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医生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从急救室里出来，流产引发大出血，医生说，幸亏及时，要是再晚一刻钟，佳宁就没命了。”肖强说完停了下来，那种痛苦，煎熬即使过了十年也一直在心间，每当他回想起时心里便如刀割一样。
“佳宁花了近一个月才调理过来。一个月后，佳宁找来了律师，逼着我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大概，我是让她太失望了。”肖强说完陷入了沉默……
顾晨也安静了下来，隔着桌子他也能感受到肖强这时心中的痛楚，他没有说话，很体贴地等待肖强平复他的心情。
过了好一阵，顾晨才举起杯：“往事已经过去了，来喝一杯……”老朋友的几杯下去，顾晨很识趣地换了话题。
“现在公司卖掉了，你有什么打算？”顾晨问
“没想太多，还得感谢佳宁，她以为我会舍不得公司，其实对于投资界我是有点厌倦了，A公司很容易估值，无非是手中股权的价值，我们自己的那些人，只是个资产管理部门，J集团给了个好价格，我更看中的是这件事帮我带回了佳宁，于我来说算是太值了。”
“投资金融界少了你太可惜了”顾晨对肖强说
“别这样说，这些年来，我是运气大于能力。现在的投资界风气越来越不好，许多灰色地带也让人心力憔悴。正好休息一下，后面，想想怎么样将佳宁留在身边。”
顾晨笑了笑，接着说：“投资界什么时候风气好过呀？不过，肖强呀，肖强，真不知道你怎么就招惹上了那么强悍的女人，爱上王佳宁得多累呀，也就你受得了。”
“是，”肖强也笑了，接过话题，揶揄顾晨道“就你家小雪最温柔可爱。”
“别拿我家小雪说事”顾晨笑着说……
……琴声轻柔悠扬，花的清香弥漫，葡萄酒的香气泌入老友间弥足珍贵的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