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信施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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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山不缺人手，忙乱也只维持了一个白天。
伤员被妥善安置，道医在发光发热。针灸，方剂这种称得上老土的道医治疗，效果却是玄奇的超越常理。一般破口甚至无需缝合，重创慢慢理疗也恢复平稳，无虞有危。
建筑修复也在同步进行，纵然一场大闹，让武当山形同毁容般面目全非。但在众人的收拾下，很快毁墙重建，倒树重植。效果堪比整容似的再次秀丽起来，重回清静。
于是武当山大学变成了武当山养老院，王昌将先前的担忧咽回肚内。
专业值得信赖，这话果然不假。才刚刚过去四天，先前还躺在地上伤势颇重的师傅，就已经开始满地乱跑了……
管不住，管不住啊！
无需守夜，也不用再照料师傅。生活重归正轨，依旧早睡早起，吃斋修行。早课是做不成了，自己不过是并州某观赶来历练的小道士，课业是否精熟又关武当山道士什么事。
没人愿意操这份闲心，如今虽然不似先前忙碌，但他们每个人依旧有事。
蹲在曾经蹲过的石台上，王昌看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大门。本想一面打发无聊时光，一面巩固知识。可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思考人生了。
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
自山上以来，自己就在犹豫，又有哪个年轻人会想当道士？数不清的清规戒律约束生活，毫无波澜的清淡日常，
怎么看都像坐牢，谁愿意过这样生活。
自己当初选择留下，不过是想学些自保之术而已啊。
是孙健，是马启亮，是萧明心，是师傅……将摇摆不定的自己拉了回来。一次次的拖延换来的不过一次次虚以为蛇。只是……怎么这回就当了真？
我明明拥有丰富的穿越经验，有着各种经典案例可以借鉴，活的更滋润，应该轻而易举啊。
但剧本就是不按他想的去演，有什么办法。
“信施难消啊……”
道理是一样，王昌感觉自己被洗脑了，从来就没人劝自己留下，相反他们让我离开。
很明显，修道之路非但再难清静，反而无比凶险。
这回也是，面对牛妖时，师傅不在身边。那种山岳在前的莫大恐惧，直到现在他已然记忆犹新。
然而他却有一种莫名自信，如果不是伤势过重，师傅一定会赶来，挡在他的身前。
孙健是他发小兼兄弟，马启亮他们怎么说也相处了数月，多少有些感情。那师傅呢？从认识到现在，刚刚过了一个星期而已啊。
就因为他是我师傅吗？
这算什么理由。一股负欠感袭上心头。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走？”
前世，他能忍着病魔折磨放弃死亡，能想着孝顺父母。今生，他把所有资产给了兄弟。
人活着，不就讲一个问心无愧，要讲良心么？
前世自己不也没有万贯家财，豪车别墅么，不过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小年轻，赚的工资勉强够活而已。
快乐吗？还行吧。幸福吗？也可以。
是因为这些美好的挽留，才让我在最后后悔，不愿意离开吗？
“不是啊！”王昌回忆了一番，在天台上心灰意冷的时候，我想并不是这些。
小说中那些所谓的经验，不过是别人的人生。升职加薪，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可拉倒吧！
王昌突然想笑，他只觉自己当初的想法，分外的幼稚可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要说不孤独，那是假的。
虽然王昌打心底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其实只是舍不得现下，而不是不愿去追求那些所谓的美好。
抱歉了，我就是这么没出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道门戒律，不能吃肉就不吃，不能喝酒就不喝，不能结婚……
我单身狗修炼成精，在乎个球！
妖怪是很可怕，很凶残……可我金刚不坏啊！
这一次不就是没事吗？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不走了！”
王昌放弃了纠结，不再犹豫，做出了影响一生的重大决定。
既然如此，那师傅就是自己人。自己还摆什么低姿态，又不欠他什么。
当然也用不着再小心谨慎的伺候左右，自己又不是太监。
就在王昌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暴露本性的时候，师傅走了过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头戴混元巾，十方鞋和云袜同样干净。若不是脸色尚显虚弱，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经过那凶险的一夜。
武当山是名山大岳，服务那是相当周全。
对他们这些挂单道人，不单安排食宿，还有寄存服务。师傅现在这一身服饰，就是当初寄存在山下的……
王昌心里不得劲了，自己还是太年轻，现在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了。话说，谁给我找件袍子，这……武当山好冷啊！
师傅扬着笑脸，很谨慎得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宝宝一样的献宝道。“徒儿，你不是问过我，别人有丹药，有符篆……我们有什么吗？”
“有什么？”王昌先是一屁股坐了，这才抬头，兴趣缺缺的微微挑眉，现在还用在意这些？
“你看！”
说着，师傅伸出了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长有一尺的匣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排放着一片翠绿，细长的茎秆，头上一条有几分麦穗味道，怎么看怎么像……
“狗尾巴草？”收回目光，王昌歪了歪脑袋，你还有这爱好？
师傅表情顿时像是便秘，脸色发黑，气急败坏的嚷道：“这是蕴灵草，蕴灵草！”他目光垂下，眸光渐渐复杂：“你别看它不起眼，作用可不小。现在灵气初觉，这是少有能内蕴灵气的仙草，可以炼丹入药，汁液做墨，还能辅助修行，能换不少好东西呢。”
伸手拿起两根，师傅爽快招呼道：“给，来试试。”
学着师傅拧下根须，摘除叶片，含入口中。王昌闭上了眼，细心体味。老实说，味道并不怎么好，苦中带涩，虽然并不强烈，但显然不能当饭吃。不过确确实实，他感受的到，一股温热的暖流正顺着口腔入腹，随即化入周身。
还真是好东西。
“等等……”
突然间，王昌想到了什么，猛的睁眼：“那两天你跑的不见影，就是去搞这些了？”
“是啊！”叼着蕴灵草，师傅不以为意的随口答应，随后又将目光投下，念叨道：“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些蕴灵草，为师那可是跑断了腿，累折了腰！不好搞啊！”
“咱们观内的那些同门，好的不学，就学会扣搜了。真不愧是咱并州人，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精明。跟他们讲价讲的我脑壳都疼，没办法……”师傅耸了耸肩，抱怨道：“以为师的积累，也就这两百株蕴灵草了，我还寻思能多换点呢！”
“哈哈，不说这些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我这个作师傅的，总不能少了你的入门礼不是？”师傅得意洋洋，笑的灿烂，继而低头小心翼翼的侍弄着那一盒蕴灵草。
王昌扯起嘴角，静静看着师傅。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休想搬动……但只要打开真相，也可重建！
武当山不缺人手，忙乱也只维持了一个白天。
伤员被妥善安置，道医在发光发热。针灸，方剂这种称得上老土的道医治疗，效果却是玄奇的超越常理。一般破口甚至无需缝合，重创慢慢理疗也恢复平稳，无虞有危。
建筑修复也在同步进行，纵然一场大闹，让武当山形同毁容般面目全非。但在众人的收拾下，很快毁墙重建，倒树重植。效果堪比整容似的再次秀丽起来，重回清静。
于是武当山大学变成了武当山养老院，王昌将先前的担忧咽回肚内。
专业值得信赖，这话果然不假。才刚刚过去四天，先前还躺在地上伤势颇重的师傅，就已经开始满地乱跑了……
管不住，管不住啊！
无需守夜，也不用再照料师傅。生活重归正轨，依旧早睡早起，吃斋修行。早课是做不成了，自己不过是并州某观赶来历练的小道士，课业是否精熟又关武当山道士什么事。
没人愿意操这份闲心，如今虽然不似先前忙碌，但他们每个人依旧有事。
蹲在曾经蹲过的石台上，王昌看着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大门。本想一面打发无聊时光，一面巩固知识。可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思考人生了。
走，还是留，这是个问题。
自山上以来，自己就在犹豫，又有哪个年轻人会想当道士？数不清的清规戒律约束生活，毫无波澜的清淡日常，
怎么看都像坐牢，谁愿意过这样生活。
自己当初选择留下，不过是想学些自保之术而已啊。
是孙健，是马启亮，是萧明心，是师傅……将摇摆不定的自己拉了回来。一次次的拖延换来的不过一次次虚以为蛇。只是……怎么这回就当了真？
我明明拥有丰富的穿越经验，有着各种经典案例可以借鉴，活的更滋润，应该轻而易举啊。
但剧本就是不按他想的去演，有什么办法。
“信施难消啊……”
道理是一样，王昌感觉自己被洗脑了，从来就没人劝自己留下，相反他们让我离开。
很明显，修道之路非但再难清静，反而无比凶险。
这回也是，面对牛妖时，师傅不在身边。那种山岳在前的莫大恐惧，直到现在他已然记忆犹新。
然而他却有一种莫名自信，如果不是伤势过重，师傅一定会赶来，挡在他的身前。
孙健是他发小兼兄弟，马启亮他们怎么说也相处了数月，多少有些感情。那师傅呢？从认识到现在，刚刚过了一个星期而已啊。
就因为他是我师傅吗？
这算什么理由。一股负欠感袭上心头。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走？”
前世，他能忍着病魔折磨放弃死亡，能想着孝顺父母。今生，他把所有资产给了兄弟。
人活着，不就讲一个问心无愧，要讲良心么？
前世自己不也没有万贯家财，豪车别墅么，不过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小年轻，赚的工资勉强够活而已。
快乐吗？还行吧。幸福吗？也可以。
是因为这些美好的挽留，才让我在最后后悔，不愿意离开吗？
“不是啊！”王昌回忆了一番，在天台上心灰意冷的时候，我想并不是这些。
小说中那些所谓的经验，不过是别人的人生。升职加薪，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可拉倒吧！
王昌突然想笑，他只觉自己当初的想法，分外的幼稚可笑。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要说不孤独，那是假的。
虽然王昌打心底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其实只是舍不得现下，而不是不愿去追求那些所谓的美好。
抱歉了，我就是这么没出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道门戒律，不能吃肉就不吃，不能喝酒就不喝，不能结婚……
我单身狗修炼成精，在乎个球！
妖怪是很可怕，很凶残……可我金刚不坏啊！
这一次不就是没事吗？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不走了！”
王昌放弃了纠结，不再犹豫，做出了影响一生的重大决定。
既然如此，那师傅就是自己人。自己还摆什么低姿态，又不欠他什么。
当然也用不着再小心谨慎的伺候左右，自己又不是太监。
就在王昌考虑自己是不是该暴露本性的时候，师傅走了过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头戴混元巾，十方鞋和云袜同样干净。若不是脸色尚显虚弱，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经过那凶险的一夜。
武当山是名山大岳，服务那是相当周全。
对他们这些挂单道人，不单安排食宿，还有寄存服务。师傅现在这一身服饰，就是当初寄存在山下的……
王昌心里不得劲了，自己还是太年轻，现在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了。话说，谁给我找件袍子，这……武当山好冷啊！
师傅扬着笑脸，很谨慎得站的笔直。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宝宝一样的献宝道。“徒儿，你不是问过我，别人有丹药，有符篆……我们有什么吗？”
“有什么？”王昌先是一屁股坐了，这才抬头，兴趣缺缺的微微挑眉，现在还用在意这些？
“你看！”
说着，师傅伸出了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长有一尺的匣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排放着一片翠绿，细长的茎秆，头上一条有几分麦穗味道，怎么看怎么像……
“狗尾巴草？”收回目光，王昌歪了歪脑袋，你还有这爱好？
师傅表情顿时像是便秘，脸色发黑，气急败坏的嚷道：“这是蕴灵草，蕴灵草！”他目光垂下，眸光渐渐复杂：“你别看它不起眼，作用可不小。现在灵气初觉，这是少有能内蕴灵气的仙草，可以炼丹入药，汁液做墨，还能辅助修行，能换不少好东西呢。”
伸手拿起两根，师傅爽快招呼道：“给，来试试。”
学着师傅拧下根须，摘除叶片，含入口中。王昌闭上了眼，细心体味。老实说，味道并不怎么好，苦中带涩，虽然并不强烈，但显然不能当饭吃。不过确确实实，他感受的到，一股温热的暖流正顺着口腔入腹，随即化入周身。
还真是好东西。
“等等……”
突然间，王昌想到了什么，猛的睁眼：“那两天你跑的不见影，就是去搞这些了？”
“是啊！”叼着蕴灵草，师傅不以为意的随口答应，随后又将目光投下，念叨道：“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些蕴灵草，为师那可是跑断了腿，累折了腰！不好搞啊！”
“咱们观内的那些同门，好的不学，就学会扣搜了。真不愧是咱并州人，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精明。跟他们讲价讲的我脑壳都疼，没办法……”师傅耸了耸肩，抱怨道：“以为师的积累，也就这两百株蕴灵草了，我还寻思能多换点呢！”
“哈哈，不说这些了……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我这个作师傅的，总不能少了你的入门礼不是？”师傅得意洋洋，笑的灿烂，继而低头小心翼翼的侍弄着那一盒蕴灵草。
王昌扯起嘴角，静静看着师傅。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也休想搬动……但只要打开真相，也可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