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亡馈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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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和白泽当然不可能亲自跑遍这几个犯案地点，派属下的妖师去就是了。他们自己只需要去d城的这两个地方。与警察不一样，他们才不在意受害人到底有没有死，又或者受害人尸体的其他部分在哪里，他们只是想要将为祸人间的妖怪消灭。
“你们好，我们是来了解案件情况的，想请问你们一些跟宋佳佳有关的事情，请你们配合。”毕方就跟他自己的属性一样，虽然成熟稳重，但是还是能从各种方面给人一种直男的感觉。就比如现在，他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宋佳佳的父母对面，很是不理解的看着对方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而他旁边的白泽却皱着眉头看着在一边玩着手机，若无其事的男孩。
“佳佳以前是个好孩子，可是从上了高中，整个人就变了。她成绩也不好，跟我们之间也不亲近。我们家穷，而且还要养这个小的，”宋佳佳的家里只是普通的农民，虽然不至于低保，但也绝对不宽裕，更何况这一家里有四口人，年仅十三岁的宋鸣也是需要营养的年纪。“我们就想着等明年佳佳毕业了，就让她找户老实可靠的人家嫁了，得点彩礼好接着供她弟弟上学。就为了这个事儿，前一天晚上她跟她妈吵了一架，第二天早上连饭都没吃就去上学了，谁知道，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回答问题的是宋佳佳的父亲，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沧桑又疲惫，看起来是难过的，但是兴许是日子过的太艰难，早就不知倒宣泄情绪可以用流泪这样的方法。
“这位女士，请您节哀顺变。”白泽有点受不了宋妈妈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哭泣，他不是毕方那样一门心思抓大妖，他更喜欢从一个个案子里看看人性。他不喜欢这个家庭，很不喜欢。正在哭泣的女人，面色郁郁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句他们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许他们心里是希望那个孩子死了的，不死的话，废了一条胳膊也嫁不出去了，他们还得养着。白泽敢打赌，现在看起来的悲痛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甚至只能持续到他们走出这个门，只要没有人再提起，他们就可以若无其事。
“烦死了！”一直致力于打游戏的宋鸣突然间摔了手机，平凡的眉宇间闪过戾气。“哭什么，警方都没有下定论说姐姐死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把她说死啊。她肯定没有死，她那天白天还答应过我这个学期去给我开家长会。”宋鸣声音越来越低，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是他的姐姐，对他很好很好的姐姐，他们之间还有承诺的，姐姐从来都没有爽过约。
这对姐弟关系还是不错的，那么……白泽微微眯起了眼睛，从进门开始，他跟毕方就把绝大多数的关注放到了这对夫妻身上，希望能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毕竟相同的问询警方应该已经做过了。现在看来，这对夫妻对宋佳佳的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请问，你姐姐最近有没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言行举止？或者，你能跟我们说说你姐姐吗？”白泽也不管脸色越发不好看的夫妇了，堆起了安抚人心的笑，看向宋鸣。
“你们真的能救我姐姐吗？”宋鸣看着白泽，眼眶红的不像样子。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企图留住一点点希望的人了，他还小，不能去找他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姐姐，不能去给他被伤害了的姐姐报仇，他只能从心里祈祷有一天他还能听姐姐再叫他一声“阿鸣”
“就如警方所说，我们也没有办法确定受害者是否存活。”毕方跟白泽搭档了很多很多年，直到白泽转移了目标，但是他并不认为能从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了解什么。
“即使救不了她，也能抓到伤害她的人，她也是高兴的。”白泽带着几分兴致勃勃看向宋鸣。“两位，能否给我们点时间，跟宋同学单独聊聊。”有些话，当事人在场的话，就问不出来了。
“我姐姐以前学习很好，初中的时候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人也长的好看，性格也好。可是上了高中之后，我妈经常会念叨让她辍学嫁人，说一个女生念那么多书干什么，还不如赶紧嫁人。有的时候也会说让她读书就是在浪费钱，还不如省下来给我买点吃的。”宋鸣见父母走了，慢慢开口，声音晦涩。
“姐姐一直对我很好，她会攒下饭前和坐公交车的钱，周末走很远去给我买教辅材料，文具，还有零食，衣服。她会关心我的同学最近在玩什么，关注什么，然后在周末打工攒钱给我买。她说我这么大的男孩子自尊心最强，不能被同学瞧不起，可是她从来都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有一次我去找她，听到她同学说她不合群，穷酸样，我很生气，想去给她出气，可是她只是把我拉走，说她习惯了。”宋鸣好像触到了自己心里的开关，低着头，眼泪落在了脚边。
“你说她性格很好，为什么会不合群？”毕方问道，他听出来宋佳佳确实很照顾这个弟弟，那为什么刚才他们的父母会说宋佳佳跟他们不亲近？
“她很喜欢交朋友，很喜欢跟朋友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说说话，她都很开心。可是，上了高中之后，我妈再也没给她买过一件衣服，她也没有钱去跟同学互换生日礼物，兴许是自卑吧，她在学校就一直是一个人的。”宋鸣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得有点嘲讽，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三岁的宋鸣眼睛里已经有了超过同龄人的成熟，他已经知道嘲讽这个世道。
毕方和白泽当然不可能亲自跑遍这几个犯案地点，派属下的妖师去就是了。他们自己只需要去d城的这两个地方。与警察不一样，他们才不在意受害人到底有没有死，又或者受害人尸体的其他部分在哪里，他们只是想要将为祸人间的妖怪消灭。
“你们好，我们是来了解案件情况的，想请问你们一些跟宋佳佳有关的事情，请你们配合。”毕方就跟他自己的属性一样，虽然成熟稳重，但是还是能从各种方面给人一种直男的感觉。就比如现在，他正一本正经的坐在宋佳佳的父母对面，很是不理解的看着对方哭的连话都说不清楚，而他旁边的白泽却皱着眉头看着在一边玩着手机，若无其事的男孩。
“佳佳以前是个好孩子，可是从上了高中，整个人就变了。她成绩也不好，跟我们之间也不亲近。我们家穷，而且还要养这个小的，”宋佳佳的家里只是普通的农民，虽然不至于低保，但也绝对不宽裕，更何况这一家里有四口人，年仅十三岁的宋鸣也是需要营养的年纪。“我们就想着等明年佳佳毕业了，就让她找户老实可靠的人家嫁了，得点彩礼好接着供她弟弟上学。就为了这个事儿，前一天晚上她跟她妈吵了一架，第二天早上连饭都没吃就去上学了，谁知道，好好的人就这么死了。”回答问题的是宋佳佳的父亲，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沧桑又疲惫，看起来是难过的，但是兴许是日子过的太艰难，早就不知倒宣泄情绪可以用流泪这样的方法。
“这位女士，请您节哀顺变。”白泽有点受不了宋妈妈那高一声低一声的哭泣，他不是毕方那样一门心思抓大妖，他更喜欢从一个个案子里看看人性。他不喜欢这个家庭，很不喜欢。正在哭泣的女人，面色郁郁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一句他们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许他们心里是希望那个孩子死了的，不死的话，废了一条胳膊也嫁不出去了，他们还得养着。白泽敢打赌，现在看起来的悲痛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甚至只能持续到他们走出这个门，只要没有人再提起，他们就可以若无其事。
“烦死了！”一直致力于打游戏的宋鸣突然间摔了手机，平凡的眉宇间闪过戾气。“哭什么，警方都没有下定论说姐姐死了，你们怎么这么着急把她说死啊。她肯定没有死，她那天白天还答应过我这个学期去给我开家长会。”宋鸣声音越来越低，不管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那是他的姐姐，对他很好很好的姐姐，他们之间还有承诺的，姐姐从来都没有爽过约。
这对姐弟关系还是不错的，那么……白泽微微眯起了眼睛，从进门开始，他跟毕方就把绝大多数的关注放到了这对夫妻身上，希望能从他们那里了解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情，毕竟相同的问询警方应该已经做过了。现在看来，这对夫妻对宋佳佳的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请问，你姐姐最近有没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言行举止？或者，你能跟我们说说你姐姐吗？”白泽也不管脸色越发不好看的夫妇了，堆起了安抚人心的笑，看向宋鸣。
“你们真的能救我姐姐吗？”宋鸣看着白泽，眼眶红的不像样子。这大概是唯一一个企图留住一点点希望的人了，他还小，不能去找他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姐姐，不能去给他被伤害了的姐姐报仇，他只能从心里祈祷有一天他还能听姐姐再叫他一声“阿鸣”
“就如警方所说，我们也没有办法确定受害者是否存活。”毕方跟白泽搭档了很多很多年，直到白泽转移了目标，但是他并不认为能从一个小孩子的身上了解什么。
“即使救不了她，也能抓到伤害她的人，她也是高兴的。”白泽带着几分兴致勃勃看向宋鸣。“两位，能否给我们点时间，跟宋同学单独聊聊。”有些话，当事人在场的话，就问不出来了。
“我姐姐以前学习很好，初中的时候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人也长的好看，性格也好。可是上了高中之后，我妈经常会念叨让她辍学嫁人，说一个女生念那么多书干什么，还不如赶紧嫁人。有的时候也会说让她读书就是在浪费钱，还不如省下来给我买点吃的。”宋鸣见父母走了，慢慢开口，声音晦涩。
“姐姐一直对我很好，她会攒下饭前和坐公交车的钱，周末走很远去给我买教辅材料，文具，还有零食，衣服。她会关心我的同学最近在玩什么，关注什么，然后在周末打工攒钱给我买。她说我这么大的男孩子自尊心最强，不能被同学瞧不起，可是她从来都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有一次我去找她，听到她同学说她不合群，穷酸样，我很生气，想去给她出气，可是她只是把我拉走，说她习惯了。”宋鸣好像触到了自己心里的开关，低着头，眼泪落在了脚边。
“你说她性格很好，为什么会不合群？”毕方问道，他听出来宋佳佳确实很照顾这个弟弟，那为什么刚才他们的父母会说宋佳佳跟他们不亲近？
“她很喜欢交朋友，很喜欢跟朋友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说说话，她都很开心。可是，上了高中之后，我妈再也没给她买过一件衣服，她也没有钱去跟同学互换生日礼物，兴许是自卑吧，她在学校就一直是一个人的。”宋鸣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得有点嘲讽，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三岁的宋鸣眼睛里已经有了超过同龄人的成熟，他已经知道嘲讽这个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