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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三世 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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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小和尚”垢妖发现了我,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神色又嚣张了起来。“正好,我现在心里很不爽,你来帮我解解气。”

    感受到恶意,我立马跳到树上,泥土是他的领域,我打不过他。他一甩袖,袖里的鞭子滑落到他手里,不由分说的向我打来,长鞭所过之处,疾风簌簌,草木尽折。他怒气几近疯狂,不由得让人害怕。

    我从一棵树逃到另一棵树上,鞭子在狂笑,树在哀鸣,那被他鞭笞的树里住了个未化形小精灵。他因我所伤,树浆汩汩留下,树皮和树叶四处纷飞。嘤嘤的哭声让我不由得放慢了逃离的脚步。只一瞬,便被那鞭子缠住了脚,重重的摔在地上。垢妖一边鞭挞我一边抱怨着,怒吼着,痛斥着,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他说话了。

    狂鞭肆虐这我的身体,戾气让我无法动弹和躲避。一时间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我忍住疼痛。淋着鞭雨冲向那水里逃离,终于世界清静了,耳边没有了那吵闹的风声,而是些许吵闹之后又寂静流动的水声。

    水流擦过我的伤口,无数的泡沫被血染红...我渐渐失去了知觉。恍惚间看见月光之下游动的尾巴。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望着我。“醒了?”她甜甜的一笑,但只那一瞬,表情忽然变的奇怪起来。

    像是另一个人。

    这里是个山洞,洞外哗啦啦的流水,洞内有一山泉,我平躺在岸上,她泡在泉池里边。应该是她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她凑近,闻了闻我身上的气味,又一脸疑惑。我艰难的从坐起来,她却一把抓住我的腿,凑近我腿上的伤口嗅了嗅,咽了咽口水一幅饥渴的模样却在克制着,同时又十分的疑惑。

    “你的血好像...和我初次尝到的那一口好像?...”她喃喃的自言自语,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她抬眼盯着我,皱着眉,冲我别有深意的笑笑,“下来。”以命令的口气。

    我没有动。

    她一把拉我进水里,伤口的血在水中晕染而散。她银铃的笑声在山洞里回响,她突然钻下水里,猛地从我身旁钻出来,突然觉得脖子一阵疼痛。

    她是吃掉我吗?

    呵...

    她贪婪的吸吮,从脖子上传来的酥麻席卷全身,皮下的血管在不断的缩紧,浑身的精气不断的流失,像酥麻的电流冲过我全身。我忍着疼痛将她推开。

    她意犹未尽,我捂住我颈部的伤口爬到岸上,大脑一阵眩晕,呼吸和身体也变得沉重。

    “你那什么表情?”她用食指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舔舐那残留的血。“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的。”好陌生,这就是真实的她吗,就像当年那只狐狸...心气上涌,我突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水里出来,红纱紧贴着她的湿发,优美的曲线勾勒出她的轮廓。湿发紧贴着她那纤长的颈脖。回头颔首,眼底几分黯淡:“你...”欲言又止。

    “认识我多久了?”她抬眼望着我。

    这算什么?

    恶作剧?

    “是个哑巴吗?”她喃喃的自言自语。那认真的眼神让人疑惑。我想问她,可那份酸楚还难以咽下。

    “你看得见这根镯子对吧?”

    我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她点头又摇头,又突然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啊,我傻吗?问个哑巴。”

    “你在开玩笑吗?真的一点都不好笑。”我闷声说道。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我问你,我现在周围有些什么人?绿妖精他不在这儿对吧?我躲他都躲得烦死了。还有...我,怎么变成条鲤鱼了?这妖力一直抑制着我的法力,挺闹心的...还有啊,那些神仙为什么要抓我?为什么我明明是我,他们却把我称作她?大家还好吗...这里是什么地方,像那山又不像那山...明明垢妖也在...”

    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大概就是有人要抓她,可后面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在说些什么?”我打断她。

    她怔怔的望着我,眼底尽是失望,“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

    “我曾听说三界有一宝地叫人间,明明是一个是非之地,却令我的朋友们心向往之,不惜魂飞魄散也趋之若鹜的赶来。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太不一样了,何况还有你这样的肉体凡胎,想必就是了吧?”她走进我,像是观赏一件物什的眼神望着我。

    她这句话听起来像涉世未深,不,应该说是未曾涉世。我不禁怀疑起她的身份了,她的语气邪魅,神色傲慢,目空一物,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难不成是那镯子里的魔物。

    “你...不是她吧?”我轻声试探。

    “我就是我啊,什么她不她的,为什么你们总爱这么说?”她皱着眉,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快。

    “你不记得我?”

    “有时候我会突然出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像是沉睡了很久之后,又会被带到一个莫名奇妙的地方?会突然遇见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她疑惑,眼神突然对我戒备。“你知道什么?”她焦急的问。

    我大概晓得了,“这不属于你的身体。”我告诉她。

    她猛地捏住我的脖子,皱眉苦笑“笑话,这不是我的身体,是谁的?”

    “她的。”我指着她,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疑惑。

    “你身体你的另一个人。”我艰难的说道。

    她松开我,我差点没喘过气。她没再说什么,表情凄怆。

    良久,她摸着心口,喃喃自语“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似笑非笑,欲哭未哭,酸楚以及...

    我无法解读,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是在和垢妖一样烦恼‘存在’二字?这样的烦恼多可笑,他们的存在本就在徒增烦恼。

    “你是第一个解答我问题的人。”她苦笑,“虽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在讽刺我。

    “但是我告诉你,我就是我。我能感受到,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她指着她的心口,向我证明她的存在。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她。

    我和她沉默良久,和她独处我不由得时刻警惕防备着她,可我浑身的法力枯竭,需要时间不断调整。突然她起身要离开,我满脸疑惑。

    “你不打算吃掉我?”

    “你是重要的人,对她...对我而言。我不会伤害你。”她背对着我,语气黯淡。我这才意识到我这句话伤到她了。也许,她真的就是她。只不过,或许只是单方面的认为罢了。

    “你去哪儿?”

    “我要去的地方你不会知道。”她停了停脚步,微侧着头,对我说“我会回来的,如果以后...”她想说什么,但是又顿了顿,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句,“保护我。”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冰冷而又认真。

    可把我给笑着了。

    “笑?”她自嘲道,“她什么都不懂,才需要我。”说‘她’和‘我’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内心也是承认的吧。

    “但是你会的。因为你总这样。”

    这句话来的莫名其妙。

    她真的好奇怪啊,我不想去揣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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