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得不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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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当天，举国欢聚，今日便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夜，便是踏入了新的一年。
颜诺身上是千月阁新赶制出来的新袍子，桃红色外袍将少女衬得更加明丽动人，边上绣着的金色丝边随着少女的走动而浮动，好似乘坐着一朵镶着金边的云彩。
颜诺正要去宫宴凑凑热闹，盛谨也在宫宴上，皇帝最近对他可是关照有加，补药补汤是不要银子的往平阳殿送，就差把自己的毒补汤给盛谨送去了。
此时宫宴，三皇子沈明瑞并不在宫内，确实是让皇帝出事的好时候，本来计划不必这么靠前，只是现在被皇上盯上的盛谨有些麻烦，颜诺倒想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倒亲爹好了。
颜诺像大摆宫宴的金銮殿走去，这已是她立誓要为母族报仇的第十年，颜诺在心底再一次立誓，这绝对是沈正启此生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前方是何人？”
一声尖锐的声音使得颜诺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金銮殿的后殿入口，这里不常有人出入，颜诺本想借此混进去，没想到还真碰见了人。
“还不上前行礼，小心惊扰了圣驾。”
颜诺听到‘圣驾’两个字，心底一颤，那老头怎么不在宫宴上应付官员，反倒跑到后院来逮她呢。
“无妨。”
沈正启的声音传来，颜诺才接着微薄的月光看到了他一个依稀的身影，身姿难掩疲态，但是声音依旧威严。
这算得上是颜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沈正启，她的亲生父亲，也是她从懂事以来就痛恨的人。
颜诺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恨了沈正启这么多年，但是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察觉到沈正启的目光，颜诺走上前解释，
“臣女一时失查，还望皇上恕罪。”
“你是何人？”沈正启旁边的李公公尖着嗓子，趾高气昂。
“家父是苏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军官，因此臣女与苏大小姐交好。此番宫宴原本臣女是没有资格入宫的，只是臣女颇想要进宫来游览一番，便拖着洛瑛带着我进来看看，谁知刚才不查，竟冲撞了圣驾。”
颜诺沉下气，一顿胡诌，她现在的穿着不是宫女的服饰，所以她只能扮作进宫赴宴的家眷，苏洛瑛常往军内跑不是什么稀奇事，因此她作为军属家眷最为合适。
她们的计划是在暗处干掉沈正启，颜诺就算在怎么恨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事端。
“无妨，你平身吧。”沈正启开口，
颜诺见沈正启神色并未不渝，便知道此事应该过了，正想要告辞。
便听到沈正启又开口，
“相逢即是缘，正好你在这，不如来陪朕赏赏月。”说完还秉退了一旁的李公公。
颜诺：“臣女不才，恐怕冲撞皇上，还是先告退吧。”
颜诺不想和沈正启有太多瓜葛，她担心自己会产生恻隐之心，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杀了他。
“没关系，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朕还不至于还一个小丫头较真。”
沈正启很执着，好像是真的需要一个人倾诉心事，但话里话外却又都施压着威严。
“臣女遵命。”
颜诺微微俯身行礼，随后走到沈正启的身边，从他的视角，刚好可以还看到天边的月亮，夜空中繁星很多，也很亮，就像是走在黑夜中能给人带来希冀的光。
“你今年多大了？”
“会皇上的话，臣女今年十六。”
“啊，十六，多好的年纪。”
“朕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是太子了，那个时候是西南发生暴乱，父皇派我去平息，我当时带着心腹赶去，安抚流民，平息暴乱。还记得我走的时候，西南的人民都上街来目送我离开，我当时觉得我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我要让全东辰的百姓都过上安乐的日子。”
“但是，谁知道，我在回去的途中居然遭遇了刺杀，有人想要借我出行要我性命，我的同窗哥哥，因为太子之位，要杀我。”
“或许从那时，结局就注定了，我踏着至亲血肉登上的这至尊之位。我原本以为励精图治就可以令我的百姓安乐，但是就在我登基的第七年，东辰和西岚开战了。”
颜诺扮演着听众的角色，身居高位的人喜欢将自己的事迹拿出来炫耀，以此得到他们的关注与钦佩。
“我当时早已立下太子，我想要为我的子民而战。”
“但是两边的战火始终僵持不下，这样下去，受苦的只有两国的士兵和百姓。可能是我在前线待的太久了，那一年，又旱了，村民种不出粮食，打仗的士兵要挨饿，千千万万的子民要挨饿。我要想一个办法，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
颜诺注视着沈正启的侧脸，她其实和沈正启还是有一点像的，她的面容随的他母亲，但是却更具有中原人的魅力，眉眼间盖不住的英气。
听到他讲到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颜诺身侧的拳头不禁握了起来。
“巫溪是个很好的地方，那个地方可以帮助我们挽回战局。我用计击溃了巫溪，也就是现在的巫溪城。”
颜诺拳头紧握，极力压制自己有些崩溃的心情，肩膀有些颤抖，没忍住出生打断了沈正启这段毫无悔意甚至还有些引以为傲的发言，
“皇上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吗？”
沈正启并没有因为颜诺的打断而生气，或许这段对话开始的初衷仅仅是他想找个人说说话，
“有啊，很多。”
“人到中年，看遍了尔虞我诈、谋求算计，回头看会觉得自己以前的事情都做的偏激了。我悔自己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后悔娶贵妃平衡势力，平白害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后悔自己在战场上做出错误的判断，平白害了数百名士兵的性命……”
“我最悔的是，我曾有一个很爱我的妻子和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但是我却不得不失去她们。”
宫宴当天，举国欢聚，今日便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夜，便是踏入了新的一年。
颜诺身上是千月阁新赶制出来的新袍子，桃红色外袍将少女衬得更加明丽动人，边上绣着的金色丝边随着少女的走动而浮动，好似乘坐着一朵镶着金边的云彩。
颜诺正要去宫宴凑凑热闹，盛谨也在宫宴上，皇帝最近对他可是关照有加，补药补汤是不要银子的往平阳殿送，就差把自己的毒补汤给盛谨送去了。
此时宫宴，三皇子沈明瑞并不在宫内，确实是让皇帝出事的好时候，本来计划不必这么靠前，只是现在被皇上盯上的盛谨有些麻烦，颜诺倒想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倒亲爹好了。
颜诺像大摆宫宴的金銮殿走去，这已是她立誓要为母族报仇的第十年，颜诺在心底再一次立誓，这绝对是沈正启此生过的最后一个新年。
“前方是何人？”
一声尖锐的声音使得颜诺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金銮殿的后殿入口，这里不常有人出入，颜诺本想借此混进去，没想到还真碰见了人。
“还不上前行礼，小心惊扰了圣驾。”
颜诺听到‘圣驾’两个字，心底一颤，那老头怎么不在宫宴上应付官员，反倒跑到后院来逮她呢。
“无妨。”
沈正启的声音传来，颜诺才接着微薄的月光看到了他一个依稀的身影，身姿难掩疲态，但是声音依旧威严。
这算得上是颜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沈正启，她的亲生父亲，也是她从懂事以来就痛恨的人。
颜诺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自己恨了沈正启这么多年，但是这还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察觉到沈正启的目光，颜诺走上前解释，
“臣女一时失查，还望皇上恕罪。”
“你是何人？”沈正启旁边的李公公尖着嗓子，趾高气昂。
“家父是苏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军官，因此臣女与苏大小姐交好。此番宫宴原本臣女是没有资格入宫的，只是臣女颇想要进宫来游览一番，便拖着洛瑛带着我进来看看，谁知刚才不查，竟冲撞了圣驾。”
颜诺沉下气，一顿胡诌，她现在的穿着不是宫女的服饰，所以她只能扮作进宫赴宴的家眷，苏洛瑛常往军内跑不是什么稀奇事，因此她作为军属家眷最为合适。
她们的计划是在暗处干掉沈正启，颜诺就算在怎么恨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闹出事端。
“无妨，你平身吧。”沈正启开口，
颜诺见沈正启神色并未不渝，便知道此事应该过了，正想要告辞。
便听到沈正启又开口，
“相逢即是缘，正好你在这，不如来陪朕赏赏月。”说完还秉退了一旁的李公公。
颜诺：“臣女不才，恐怕冲撞皇上，还是先告退吧。”
颜诺不想和沈正启有太多瓜葛，她担心自己会产生恻隐之心，也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杀了他。
“没关系，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朕还不至于还一个小丫头较真。”
沈正启很执着，好像是真的需要一个人倾诉心事，但话里话外却又都施压着威严。
“臣女遵命。”
颜诺微微俯身行礼，随后走到沈正启的身边，从他的视角，刚好可以还看到天边的月亮，夜空中繁星很多，也很亮，就像是走在黑夜中能给人带来希冀的光。
“你今年多大了？”
“会皇上的话，臣女今年十六。”
“啊，十六，多好的年纪。”
“朕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是太子了，那个时候是西南发生暴乱，父皇派我去平息，我当时带着心腹赶去，安抚流民，平息暴乱。还记得我走的时候，西南的人民都上街来目送我离开，我当时觉得我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好皇帝，我要让全东辰的百姓都过上安乐的日子。”
“但是，谁知道，我在回去的途中居然遭遇了刺杀，有人想要借我出行要我性命，我的同窗哥哥，因为太子之位，要杀我。”
“或许从那时，结局就注定了，我踏着至亲血肉登上的这至尊之位。我原本以为励精图治就可以令我的百姓安乐，但是就在我登基的第七年，东辰和西岚开战了。”
颜诺扮演着听众的角色，身居高位的人喜欢将自己的事迹拿出来炫耀，以此得到他们的关注与钦佩。
“我当时早已立下太子，我想要为我的子民而战。”
“但是两边的战火始终僵持不下，这样下去，受苦的只有两国的士兵和百姓。可能是我在前线待的太久了，那一年，又旱了，村民种不出粮食，打仗的士兵要挨饿，千千万万的子民要挨饿。我要想一个办法，这场战争必须尽快结束。”
颜诺注视着沈正启的侧脸，她其实和沈正启还是有一点像的，她的面容随的他母亲，但是却更具有中原人的魅力，眉眼间盖不住的英气。
听到他讲到十几年前的那场战争，颜诺身侧的拳头不禁握了起来。
“巫溪是个很好的地方，那个地方可以帮助我们挽回战局。我用计击溃了巫溪，也就是现在的巫溪城。”
颜诺拳头紧握，极力压制自己有些崩溃的心情，肩膀有些颤抖，没忍住出生打断了沈正启这段毫无悔意甚至还有些引以为傲的发言，
“皇上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吗？”
沈正启并没有因为颜诺的打断而生气，或许这段对话开始的初衷仅仅是他想找个人说说话，
“有啊，很多。”
“人到中年，看遍了尔虞我诈、谋求算计，回头看会觉得自己以前的事情都做的偏激了。我悔自己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后悔娶贵妃平衡势力，平白害了两个可怜的孩子，后悔自己在战场上做出错误的判断，平白害了数百名士兵的性命……”
“我最悔的是，我曾有一个很爱我的妻子和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但是我却不得不失去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