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莲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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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莲之初
雨一直下。
从一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后来啪嗒啪嗒急速往下掉的倾盆大雨。
最后一节班会课上，季如莲呆呆地看着班主任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办法听进半个字。
她的脑子里面回荡着的都是天气预报的播报员播报天气的声音：“明天天气多云转晴，气温：20°C~25°C，风力2～3级，适合户外活动。”
怎么就下雨了呢？她之前一直都是带着伞来学校的，是因为最近的卷子、练习册太多了，书包实在有些沉，她才想要把雨伞放在家里。每天晚上还特意定了闹钟去看天气预报，想不到还是要被雨淋。
想到这里，季如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班主任关老师戴着眼镜的眼睛眯了一下，用手指着季如莲：“季如莲，你，给我站起来。”
季如莲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低着头站了起来。
“我刚刚说什么了，你给我重复给大家强调一遍。”
季如莲把头低得更下去了，直直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上个月理过的学生头款式的短发已经有些长了，遮住了她两旁的脸颊。只留下她小小的鼻子和小小的嘴巴在外面。
她没回答，就那样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哒哒哒，关老师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季如莲课桌前。蹬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的桌子。指着桌子上淡蓝色的本子问：“这是什么？”
季如莲如实回答：“这是我上节课记笔记的本子。”
关老师一愣，拿起本子照她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同学们都惊呆了，其它位置上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季如莲白皙的脸马上红了起来。不知是羞愧，还是被老师打红了。
“你们，不想被我叫家长都给我安静一点。”关老师厉声说道，眯着眼睛环顾了四周，同学们纷纷噤声，她满意地略微点一下头，又瞪向季如莲。
“你不好好听课，上课走神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还给我找借口？我看你这个本子是不想要了。”说罢，关老师就把课桌上的本子拿了起来。
不要啊！季如莲在心里喊道。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班主任的一边嘴角翘了一下，在她面前就撕起了本子。
季如莲留恋地看着那个本子，封面是一片淡蓝色到深蓝色渐变过渡的海洋，海洋里自由自在地游着一直可爱的蓝鲸。本子里面记载着她关老师数学课上的难题和她自己想出来的不同解法。
“嘶啦——”刺耳的破裂声响起，关老师用力地把本子扯成了两半。然后扔到了堆满了垃圾的垃圾桶里。
“看见了吗？这就是不好好听课的下场。”关老师一边说，一边哒哒哒地踩着她的黑色高跟鞋走上了讲台。然后继续她滔滔不绝的“讲话”。
老师没有让季如莲坐下，所以季如莲一直都站着。没有再走神，但是她感觉，自己头上布满了汗珠。心里好像憋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再也不会有一个像那样漂亮的本子了。
下课铃打了之后，季老师一边收拾自己的书，一边淡淡地交代大家：“季如莲，为了让你记住这件事。那个本子我不许你捡。如果谁看到季如莲把本子捡起来，告诉我，我马上打电话让她家长来学校。”
吵吵闹闹的同学里也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他们都知道，季如莲不会敢捡的。
说出来都难以置信，季如莲的爸妈都不喜欢她，把她寄养在了姑姑家。
十岁的时候，因为爸爸一直对妈妈不好，她妈妈就和其它男人跑了。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爸爸继续生活。没过几个月，爸爸就给她找了一个继母。
继母经常骂她、打她，她和父亲告状，父亲不相信。直到她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挽起来，给父亲看继母用衣架子抽的红痕已经有的变得青紫，他这才肯相信。
季如莲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赶走继母了。谁知道，离开的竟是自己。
姑姑只有堂哥一个独生子，而堂哥已经二十几岁外出打工了，家里没有孩子。所以父亲放下了一些钱给姑姑，把季如莲留在了她家。
姑姑、姑父每天在外做工，早出晚归。没有人管季如莲，他们就教她做饭、扫地、拖地、手洗衣服，季如莲才十二岁，就什么都会干了。只是有时候作业多，还要做完家务活才能去写作业，否则姑父有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免不了他一通臭骂。
去年，季如莲因为和男同学打架，关老师天天打电话“请”她爸爸来学校。她爸爸来了，对老师唯唯诺诺，笑脸相对，给老师送了一张华儒超市的1000元购物卡，然后用车载着季如莲回姑姑家。一路上，爸爸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你沈阿姨怀孕6个月了，你是个大姑娘了，别在学校惹事让沈阿姨操心。”
季如莲的手紧紧地攥住，她觉得自己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沈阿姨？明明是那个曾经对你女儿拳打脚踢的坏女人。
认真学习，每一次考试都是班级里前三的自己。
喜欢写作，在市里的作文比赛拿了二等奖的自己。
即使是姑姑也会感慨，有这么个会读书的姑娘真好，然后吐槽一下自己高中都没读去读了中专的儿子。
“你爸爸有你这么棒的女儿，是他的福气啊！”
“你是个大姑娘了，别在学校里惹事让沈阿姨操心。”
两张相像的脸，完全不同的语气。那个陌生一点的，是欣喜的、温暖的。那个熟悉一点的，是冷漠的、疏离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想哭。不知不觉已经低着头在教学楼底下站了好一阵子了。
季如莲抬起了头，看到一道像剑一样的闪电迅速地把眼前的乌云劈做了两半，过了两三秒传来“轰隆隆隆”的雷声。雨特别大，像乌云上有人在往下倒水似的。
班花白灵忽然走到了她的旁边，凑了过来，问：“你没带伞吗？”
好久没有同学离自己这么近了，季如莲先是一愣，看了白灵几秒钟。
白灵的脸白皙得就好像季如莲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一样，长长的睫毛底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含着笑意，嘴巴笑的抿成了一条浅粉色的彩笔线。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是季如莲没有的，备受宠爱的小公主的气息。如果能和她做朋友该有多好啊！她这么想。
“嗯，忘记带了。”
“那我遮着你一起回家吧。”白灵撑开伞，挽过季如莲的胳膊就往校门走，“我回家的路上经常看见你，咱俩顺路。”
白灵撑着伞，她们俩在雨里安静地走。
季如莲的家本来在市中心，所以她理所当然读的也是市中心的学校，后来被爸爸送回农村寄养在姑姑家才转的学。从去年转到这个新学校里来到现在，白灵除了收作业、发作业很少和自己说话。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亲密了。
季如莲低下头，苦涩地笑了一下，心想：也许她是看到我被老师骂成那样，同情我，所以才来和我说话安慰我的吧。
“如莲，听说……郑荣喜欢是吗？”白灵忽然笑着问道。
忽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季如莲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前几天好像确实有听到男生们围在一起调侃郑荣，他急得脸都红了，又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喜欢郑荣呢！”白灵忽然转过头，凝视着季如莲，又像郑老师一样眯着眼睛，甜笑着说道：“你不会跟我抢吧？”
季如莲急忙摇头，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的。”
白灵的脚步忽然停住了。然后转身快步走去了旁边的永平超市，说：“不好意思诶，忽然想起来我妈妈今天下班之后要和我一起去永平超市挑蔬菜、水果，你还是自己先回家吧。”
季如莲一个人留在倾盆大雨里，马上校服和校裤就被淋得湿透。白灵就站在她前面静静地站着。
季如莲也侧过身要去永平超市。
“我今天用我妈妈的手机查过天气哦～这场雨今天晚上是不会停的。你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反正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家冲个热水澡，小心不要感冒了。”白灵说完，双手合十表示歉意：“本来想和你一起回家的，结果忽然有事，真的很抱歉啊，如莲，你不会怪我的吧。”
季如莲没有说话，返回原来的道路，向回家的路上跑去。
一颗一颗硕大的水珠打向小小的她。有雨，也有泪。头发和衣服、裤子都紧贴着身体。浑身都是又湿又重的粘腻感，又有一种刺骨的冷。
忽然，她感觉什么东西硌到了自己的脚尖。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去。手掌和膝盖都和地面做了飞速的摩擦，火辣辣的疼。
她急忙抬眼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几个人看见。手掌和膝盖撑着湿滑的地面，准备起来的时候，感觉头顶上没有雨了。
“喂，小同学，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男声忽然在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季如莲抬头一看，一把蓝黑格子的伞，一张白嫩的脸，一头流行的男生刘海。
男生走了两步，站到了她的旁边。这个时候，她才看到了男生完整的脸。那是季如莲第一次知道，王子长什么样。
就是像他一样，很白，嘴唇粉嫩又饱满，鼻子又高又挺，双眼皮，一双丹凤眼，左眼角下边长着一颗小小的泪痣，剪着二八分的刘海，不超过眉毛，剑眉，眼中有星星。校服干净又笔直，像刚买来一样。季如莲愣住了。
男生看到季如莲呆呆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像是意识到这样不礼貌一样，咳嗽了一声，然后笑着和季如莲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我顺路。”
第一章：莲之初
雨一直下。
从一开始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后来啪嗒啪嗒急速往下掉的倾盆大雨。
最后一节班会课上，季如莲呆呆地看着班主任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办法听进半个字。
她的脑子里面回荡着的都是天气预报的播报员播报天气的声音：“明天天气多云转晴，气温：20°C~25°C，风力2～3级，适合户外活动。”
怎么就下雨了呢？她之前一直都是带着伞来学校的，是因为最近的卷子、练习册太多了，书包实在有些沉，她才想要把雨伞放在家里。每天晚上还特意定了闹钟去看天气预报，想不到还是要被雨淋。
想到这里，季如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班主任关老师戴着眼镜的眼睛眯了一下，用手指着季如莲：“季如莲，你，给我站起来。”
季如莲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打了个哆嗦，低着头站了起来。
“我刚刚说什么了，你给我重复给大家强调一遍。”
季如莲把头低得更下去了，直直的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上个月理过的学生头款式的短发已经有些长了，遮住了她两旁的脸颊。只留下她小小的鼻子和小小的嘴巴在外面。
她没回答，就那样低着头，静静地站着。
哒哒哒，关老师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季如莲课桌前。蹬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她的桌子。指着桌子上淡蓝色的本子问：“这是什么？”
季如莲如实回答：“这是我上节课记笔记的本子。”
关老师一愣，拿起本子照她的脸上扇了两个耳光，左边一下，右边一下。
同学们都惊呆了，其它位置上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季如莲白皙的脸马上红了起来。不知是羞愧，还是被老师打红了。
“你们，不想被我叫家长都给我安静一点。”关老师厉声说道，眯着眼睛环顾了四周，同学们纷纷噤声，她满意地略微点一下头，又瞪向季如莲。
“你不好好听课，上课走神在本子上涂涂画画，还给我找借口？我看你这个本子是不想要了。”说罢，关老师就把课桌上的本子拿了起来。
不要啊！季如莲在心里喊道。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班主任的一边嘴角翘了一下，在她面前就撕起了本子。
季如莲留恋地看着那个本子，封面是一片淡蓝色到深蓝色渐变过渡的海洋，海洋里自由自在地游着一直可爱的蓝鲸。本子里面记载着她关老师数学课上的难题和她自己想出来的不同解法。
“嘶啦——”刺耳的破裂声响起，关老师用力地把本子扯成了两半。然后扔到了堆满了垃圾的垃圾桶里。
“看见了吗？这就是不好好听课的下场。”关老师一边说，一边哒哒哒地踩着她的黑色高跟鞋走上了讲台。然后继续她滔滔不绝的“讲话”。
老师没有让季如莲坐下，所以季如莲一直都站着。没有再走神，但是她感觉，自己头上布满了汗珠。心里好像憋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再也不会有一个像那样漂亮的本子了。
下课铃打了之后，季老师一边收拾自己的书，一边淡淡地交代大家：“季如莲，为了让你记住这件事。那个本子我不许你捡。如果谁看到季如莲把本子捡起来，告诉我，我马上打电话让她家长来学校。”
吵吵闹闹的同学里也发出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他们都知道，季如莲不会敢捡的。
说出来都难以置信，季如莲的爸妈都不喜欢她，把她寄养在了姑姑家。
十岁的时候，因为爸爸一直对妈妈不好，她妈妈就和其它男人跑了。父母离婚了，她跟着爸爸继续生活。没过几个月，爸爸就给她找了一个继母。
继母经常骂她、打她，她和父亲告状，父亲不相信。直到她把自己的衣服袖子挽起来，给父亲看继母用衣架子抽的红痕已经有的变得青紫，他这才肯相信。
季如莲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赶走继母了。谁知道，离开的竟是自己。
姑姑只有堂哥一个独生子，而堂哥已经二十几岁外出打工了，家里没有孩子。所以父亲放下了一些钱给姑姑，把季如莲留在了她家。
姑姑、姑父每天在外做工，早出晚归。没有人管季如莲，他们就教她做饭、扫地、拖地、手洗衣服，季如莲才十二岁，就什么都会干了。只是有时候作业多，还要做完家务活才能去写作业，否则姑父有时候喝得酩酊大醉，免不了他一通臭骂。
去年，季如莲因为和男同学打架，关老师天天打电话“请”她爸爸来学校。她爸爸来了，对老师唯唯诺诺，笑脸相对，给老师送了一张华儒超市的1000元购物卡，然后用车载着季如莲回姑姑家。一路上，爸爸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说：“你沈阿姨怀孕6个月了，你是个大姑娘了，别在学校惹事让沈阿姨操心。”
季如莲的手紧紧地攥住，她觉得自己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沈阿姨？明明是那个曾经对你女儿拳打脚踢的坏女人。
认真学习，每一次考试都是班级里前三的自己。
喜欢写作，在市里的作文比赛拿了二等奖的自己。
即使是姑姑也会感慨，有这么个会读书的姑娘真好，然后吐槽一下自己高中都没读去读了中专的儿子。
“你爸爸有你这么棒的女儿，是他的福气啊！”
“你是个大姑娘了，别在学校里惹事让沈阿姨操心。”
两张相像的脸，完全不同的语气。那个陌生一点的，是欣喜的、温暖的。那个熟悉一点的，是冷漠的、疏离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想哭。不知不觉已经低着头在教学楼底下站了好一阵子了。
季如莲抬起了头，看到一道像剑一样的闪电迅速地把眼前的乌云劈做了两半，过了两三秒传来“轰隆隆隆”的雷声。雨特别大，像乌云上有人在往下倒水似的。
班花白灵忽然走到了她的旁边，凑了过来，问：“你没带伞吗？”
好久没有同学离自己这么近了，季如莲先是一愣，看了白灵几秒钟。
白灵的脸白皙得就好像季如莲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一样，长长的睫毛底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含着笑意，嘴巴笑的抿成了一条浅粉色的彩笔线。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
是季如莲没有的，备受宠爱的小公主的气息。如果能和她做朋友该有多好啊！她这么想。
“嗯，忘记带了。”
“那我遮着你一起回家吧。”白灵撑开伞，挽过季如莲的胳膊就往校门走，“我回家的路上经常看见你，咱俩顺路。”
白灵撑着伞，她们俩在雨里安静地走。
季如莲的家本来在市中心，所以她理所当然读的也是市中心的学校，后来被爸爸送回农村寄养在姑姑家才转的学。从去年转到这个新学校里来到现在，白灵除了收作业、发作业很少和自己说话。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亲密了。
季如莲低下头，苦涩地笑了一下，心想：也许她是看到我被老师骂成那样，同情我，所以才来和我说话安慰我的吧。
“如莲，听说……郑荣喜欢是吗？”白灵忽然笑着问道。
忽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季如莲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前几天好像确实有听到男生们围在一起调侃郑荣，他急得脸都红了，又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喜欢郑荣呢！”白灵忽然转过头，凝视着季如莲，又像郑老师一样眯着眼睛，甜笑着说道：“你不会跟我抢吧？”
季如莲急忙摇头，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的。”
白灵的脚步忽然停住了。然后转身快步走去了旁边的永平超市，说：“不好意思诶，忽然想起来我妈妈今天下班之后要和我一起去永平超市挑蔬菜、水果，你还是自己先回家吧。”
季如莲一个人留在倾盆大雨里，马上校服和校裤就被淋得湿透。白灵就站在她前面静静地站着。
季如莲也侧过身要去永平超市。
“我今天用我妈妈的手机查过天气哦～这场雨今天晚上是不会停的。你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反正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家冲个热水澡，小心不要感冒了。”白灵说完，双手合十表示歉意：“本来想和你一起回家的，结果忽然有事，真的很抱歉啊，如莲，你不会怪我的吧。”
季如莲没有说话，返回原来的道路，向回家的路上跑去。
一颗一颗硕大的水珠打向小小的她。有雨，也有泪。头发和衣服、裤子都紧贴着身体。浑身都是又湿又重的粘腻感，又有一种刺骨的冷。
忽然，她感觉什么东西硌到了自己的脚尖。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前倾去。手掌和膝盖都和地面做了飞速的摩擦，火辣辣的疼。
她急忙抬眼看了看四周。幸好，没有几个人看见。手掌和膝盖撑着湿滑的地面，准备起来的时候，感觉头顶上没有雨了。
“喂，小同学，你怎么了？”一个稚嫩的男声忽然在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季如莲抬头一看，一把蓝黑格子的伞，一张白嫩的脸，一头流行的男生刘海。
男生走了两步，站到了她的旁边。这个时候，她才看到了男生完整的脸。那是季如莲第一次知道，王子长什么样。
就是像他一样，很白，嘴唇粉嫩又饱满，鼻子又高又挺，双眼皮，一双丹凤眼，左眼角下边长着一颗小小的泪痣，剪着二八分的刘海，不超过眉毛，剑眉，眼中有星星。校服干净又笔直，像刚买来一样。季如莲愣住了。
男生看到季如莲呆呆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像是意识到这样不礼貌一样，咳嗽了一声，然后笑着和季如莲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我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