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故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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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授元年；
长安城外。
六月飞雪，三日未停，西子湖畔，两岸人鸟声俱绝。
湖心亭升腾起淡淡的薄雾，今宵的夏虫也格外沉默，两岸翠绿的身影，杨柳枝头皆已泛白，远远望去，那湖畔摇曳的身影，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地嫁衣。
安静，恬美……
她如此乖巧的守护在西湖岸边，守护着那个和他的约定，无论酷暑寒冬，无论今夕何时，她都会在这里，在等待着前来赴约的那个他。
好美的梦啊。
清风拂过，吹开了一角涟漪，也吹散了盛夏夜的梦，风带起雪花点点升空，随后一同坠落在湖中，不时地激起阵阵波纹。
群星暗淡，接近凌晨的夜，最为黑暗，借助西湖微弱的光，隐约可见西湖的断桥上，有道身影伫立。
透过围绕在其身旁的薄雾，可见他的年纪不大，约莫在二十一，二左右。
那人乌黑的发梢有道若隐若现地暗金色，白暂干净的脸庞菱角分明，两道剑眉之下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衣角随风舞动，一身黑金色的礼服背后盘踞着一只巨鹰的标志，看起来颇具威严之气。
那人将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双俊秀地剑眉微微皱起，他站在断桥上看了许久，看起来是在回忆着些什么。
他叫狄仁杰，今年二十一岁，是长安城“鹰眼组织”的当代统领。
不知过了多久，他始终未动，断桥上的削瘦身影，也仿佛与这西湖的景色融为了一体般。
他在等人，等一个“故人”……
夜色渐深；
也不知何时，一个低沉地声音其身后的黑暗中响起，打破的今晚的寂静。
“狄大人，等下个月工资平定，请……阿嚏～”
一道黑影浮现，背后巨大的飞镖散发着寒光，看起来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个“危险人物”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就轻微地发抖，随后忍不住还打了个喷嚏。
“嗯？”
狄仁杰转身，脸色未变，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黑影，只是微微皱起额头。
看着那张被冻的通红尚还稚嫩的脸庞，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俗话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女帝圣旨，他不敢违抗，只是苦了身边的这帮弟兄。
“鹰眼组织”作为先帝设立的秘密组织，其前身更是曾经长安赫赫有名的“天师捉妖堂”。
“一人之下，众官之上，皇权特允，万法皆无。”
鹰眼组织处理的更是军机要务，有着保卫帝都平安的职责，本身案子就繁忙，自然就顾不上这些后勤等繁琐之事。
再加上最近天色异常，炎炎夏日突然转冬，自己的弟兄都还没来得及还上冬装，纵使有在高的武功，也抵御不了这刺骨的寒风。
鹰眼众人均被狄仁杰留在长安，派遣去查最近闹得很凶的“妖邪索命”一案，只有身后这李元芳是自幼就跟着自己，感情非常，看来他是放不下自己的安危，便一路悄悄地跟到了此地。
“狄大人！”
李元芳双手抱拳，不敢有一丝懈怠，却突然感到身上的一丝暖意，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狄仁杰背负双手站在寒风中，身上只有一身单薄的素装，而那件先帝特赐官服，也不知何时批在了自己的身上。
“负荆请罪，总归是要有点诚意的。”
没等李元芳打断自己，他又淡淡的说道。
“向东走十里，有一处寺庙，是此地的灵隐寺，那灵隐寺虽说早已破败，但也可以躲避些许风寒，你可前去借宿一晚。”
“若是遇到山贼野兽，你便点燃火折子发出信号，我看到自然会速速赶去；此外，我曾经藏在那里诵经宝殿里面的佛像后面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我藏的隐蔽，具体形状也记不太清了，不过你要好好寻找，明天午时再拿来见我，早半柱香和晚半柱香都不行，否则军法处置，明白了么？”
“狄大人，可是你一个人……”
李元芳看着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担心道。
“军法处置，饷银扣光……”
狄仁杰狡黠一笑，幽幽地说道。
“你自己注意点安全啊，再见！”
还没等狄仁杰说完，只见身后李元芳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他的声音，还残留在空中。
“唉，照顾不好你，我怎么向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啊。”
想到了李元芳的往事，狄仁杰摇了摇头，苦苦的笑着。
寒风刺骨，他一身单衣站在西湖断桥上，看着湖中心的那个古亭，思绪纷飞，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夏天。
不知又过了多久。
紫气东来，四周景色逐渐清晰。
看来已是临近清晨，只是天边的那一轮旭日，还是灰蒙蒙地，看样子，比起前几日又是更昏暗了一些，虽然如此，但此时相比起夜晚还是清楚了不少。
西湖的雾，打湿了狄仁杰的衣衫，他就在这里站了一夜，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唉。”
他叹了一口气。
就当他准备动身，去破庙里寻找被自己支开的李元芳时。
突然，天际升起的紫色朝霞，竟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全都围绕一个中心旋转，最后形成了一个风眼般的形状。
“好强的剑意！”
狄仁杰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竟然在这朝霞里，感受到了一股磅礴恢弘的剑意。
这剑意多变，让他也感到察觉不定，它时而像天意苏群物的春雨般轻柔，滋润万物；时而像大河之水天上来的滚滚黄河般，气势磅礴；时而又向一个包含沧桑十步杀一人的剑客般，杀机突显……
“谁？！”
狄仁杰尚未在那剑意里回过神来，突然，他察觉到离自己的不远处，竟然传来了凄婉的笛声。
转过身来，他竟然发现在自己面前的西湖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叶扁舟，视线被湖心升弥漫的雪雾所阻挡，只是隐约可见扁舟之上仿佛有道淡淡地背影。
妖气通天！
狄仁杰清楚的感觉到在其身上的危险气息。
此时，西湖上的视线可见的景物，唯有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一粒而已。
“问我是谁？狄大人若不是要寻我，又为何今时今日再次到这断桥之上来呢？”
舟上人影淡然，语气温润的说道。
“是你，只是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
狄仁杰盯着舟上的人影，短暂地错愕后，问道。
“呵呵。”
那人听到如此，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不过在言语之间，舟上之人便已登上了湖心亭，盘膝而坐，在其身前自顾自的燃起一炉焚香……
见到如此，狄仁杰跳下断桥，在西湖湖面上激起几点涟漪，数息间，便已经来到了那人的身旁。
此时才能清楚的看到这人的容貌。
“公子人如玉，陌上世无双。”
倘若世上真有这般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见此人腰间别着一壶浊酒，长袍垂地，一袭紫色的长发垂过衣肩，面色微润如玉，真如那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般，书香气萦绕，一双凤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你的剑呢？”
确认了身份后，狄仁杰打量着这位曾经的故人，问道。
“断了。”
那人淡然的道。
“断了？”
狄仁杰惊讶的问道。
“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剑是断了还是丢弃又有何区别。”
那人说道。
“所以你今天是来……？”
对于此人，他不敢掉以轻心，不自觉地竟然像是审讯犯人般，狄仁杰一字一句警惕的询问道。
……
“祭亡人。”
那人并未在意，也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有一丝的波动，他只是痴痴地看着那一炉焚香，回答道。
大唐，天授元年；
长安城外。
六月飞雪，三日未停，西子湖畔，两岸人鸟声俱绝。
湖心亭升腾起淡淡的薄雾，今宵的夏虫也格外沉默，两岸翠绿的身影，杨柳枝头皆已泛白，远远望去，那湖畔摇曳的身影，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地嫁衣。
安静，恬美……
她如此乖巧的守护在西湖岸边，守护着那个和他的约定，无论酷暑寒冬，无论今夕何时，她都会在这里，在等待着前来赴约的那个他。
好美的梦啊。
清风拂过，吹开了一角涟漪，也吹散了盛夏夜的梦，风带起雪花点点升空，随后一同坠落在湖中，不时地激起阵阵波纹。
群星暗淡，接近凌晨的夜，最为黑暗，借助西湖微弱的光，隐约可见西湖的断桥上，有道身影伫立。
透过围绕在其身旁的薄雾，可见他的年纪不大，约莫在二十一，二左右。
那人乌黑的发梢有道若隐若现地暗金色，白暂干净的脸庞菱角分明，两道剑眉之下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衣角随风舞动，一身黑金色的礼服背后盘踞着一只巨鹰的标志，看起来颇具威严之气。
那人将双手背负在身后，一双俊秀地剑眉微微皱起，他站在断桥上看了许久，看起来是在回忆着些什么。
他叫狄仁杰，今年二十一岁，是长安城“鹰眼组织”的当代统领。
不知过了多久，他始终未动，断桥上的削瘦身影，也仿佛与这西湖的景色融为了一体般。
他在等人，等一个“故人”……
夜色渐深；
也不知何时，一个低沉地声音其身后的黑暗中响起，打破的今晚的寂静。
“狄大人，等下个月工资平定，请……阿嚏～”
一道黑影浮现，背后巨大的飞镖散发着寒光，看起来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只不过没过多久，这个“危险人物”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就轻微地发抖，随后忍不住还打了个喷嚏。
“嗯？”
狄仁杰转身，脸色未变，看着那半跪在地上的黑影，只是微微皱起额头。
看着那张被冻的通红尚还稚嫩的脸庞，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俗话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女帝圣旨，他不敢违抗，只是苦了身边的这帮弟兄。
“鹰眼组织”作为先帝设立的秘密组织，其前身更是曾经长安赫赫有名的“天师捉妖堂”。
“一人之下，众官之上，皇权特允，万法皆无。”
鹰眼组织处理的更是军机要务，有着保卫帝都平安的职责，本身案子就繁忙，自然就顾不上这些后勤等繁琐之事。
再加上最近天色异常，炎炎夏日突然转冬，自己的弟兄都还没来得及还上冬装，纵使有在高的武功，也抵御不了这刺骨的寒风。
鹰眼众人均被狄仁杰留在长安，派遣去查最近闹得很凶的“妖邪索命”一案，只有身后这李元芳是自幼就跟着自己，感情非常，看来他是放不下自己的安危，便一路悄悄地跟到了此地。
“狄大人！”
李元芳双手抱拳，不敢有一丝懈怠，却突然感到身上的一丝暖意，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狄仁杰背负双手站在寒风中，身上只有一身单薄的素装，而那件先帝特赐官服，也不知何时批在了自己的身上。
“负荆请罪，总归是要有点诚意的。”
没等李元芳打断自己，他又淡淡的说道。
“向东走十里，有一处寺庙，是此地的灵隐寺，那灵隐寺虽说早已破败，但也可以躲避些许风寒，你可前去借宿一晚。”
“若是遇到山贼野兽，你便点燃火折子发出信号，我看到自然会速速赶去；此外，我曾经藏在那里诵经宝殿里面的佛像后面一件东西，那件东西我藏的隐蔽，具体形状也记不太清了，不过你要好好寻找，明天午时再拿来见我，早半柱香和晚半柱香都不行，否则军法处置，明白了么？”
“狄大人，可是你一个人……”
李元芳看着自己面前的这道身影，担心道。
“军法处置，饷银扣光……”
狄仁杰狡黠一笑，幽幽地说道。
“你自己注意点安全啊，再见！”
还没等狄仁杰说完，只见身后李元芳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他的声音，还残留在空中。
“唉，照顾不好你，我怎么向你九泉下的父母交代啊。”
想到了李元芳的往事，狄仁杰摇了摇头，苦苦的笑着。
寒风刺骨，他一身单衣站在西湖断桥上，看着湖中心的那个古亭，思绪纷飞，仿佛又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夏天。
不知又过了多久。
紫气东来，四周景色逐渐清晰。
看来已是临近清晨，只是天边的那一轮旭日，还是灰蒙蒙地，看样子，比起前几日又是更昏暗了一些，虽然如此，但此时相比起夜晚还是清楚了不少。
西湖的雾，打湿了狄仁杰的衣衫，他就在这里站了一夜，还是没有等到那个人。
“唉。”
他叹了一口气。
就当他准备动身，去破庙里寻找被自己支开的李元芳时。
突然，天际升起的紫色朝霞，竟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全都围绕一个中心旋转，最后形成了一个风眼般的形状。
“好强的剑意！”
狄仁杰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竟然在这朝霞里，感受到了一股磅礴恢弘的剑意。
这剑意多变，让他也感到察觉不定，它时而像天意苏群物的春雨般轻柔，滋润万物；时而像大河之水天上来的滚滚黄河般，气势磅礴；时而又向一个包含沧桑十步杀一人的剑客般，杀机突显……
“谁？！”
狄仁杰尚未在那剑意里回过神来，突然，他察觉到离自己的不远处，竟然传来了凄婉的笛声。
转过身来，他竟然发现在自己面前的西湖里，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叶扁舟，视线被湖心升弥漫的雪雾所阻挡，只是隐约可见扁舟之上仿佛有道淡淡地背影。
妖气通天！
狄仁杰清楚的感觉到在其身上的危险气息。
此时，西湖上的视线可见的景物，唯有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一粒而已。
“问我是谁？狄大人若不是要寻我，又为何今时今日再次到这断桥之上来呢？”
舟上人影淡然，语气温润的说道。
“是你，只是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
狄仁杰盯着舟上的人影，短暂地错愕后，问道。
“呵呵。”
那人听到如此，并未回答，只是笑了笑，不过在言语之间，舟上之人便已登上了湖心亭，盘膝而坐，在其身前自顾自的燃起一炉焚香……
见到如此，狄仁杰跳下断桥，在西湖湖面上激起几点涟漪，数息间，便已经来到了那人的身旁。
此时才能清楚的看到这人的容貌。
“公子人如玉，陌上世无双。”
倘若世上真有这般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见此人腰间别着一壶浊酒，长袍垂地，一袭紫色的长发垂过衣肩，面色微润如玉，真如那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般，书香气萦绕，一双凤眼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你的剑呢？”
确认了身份后，狄仁杰打量着这位曾经的故人，问道。
“断了。”
那人淡然的道。
“断了？”
狄仁杰惊讶的问道。
“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剑是断了还是丢弃又有何区别。”
那人说道。
“所以你今天是来……？”
对于此人，他不敢掉以轻心，不自觉地竟然像是审讯犯人般，狄仁杰一字一句警惕的询问道。
……
“祭亡人。”
那人并未在意，也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有一丝的波动，他只是痴痴地看着那一炉焚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