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疯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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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禾硬着头皮将双手放在上祖老人的手心上，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手掌蔓延出来，同时又有一种身上爬满了虫子一般又痒又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
她被刺挠得难受，想抽出手来，却被上祖老人牢牢牵住，动弹不得。
“忍住！”上祖老人眉头紧皱，强忍着灵力被剥夺抽离的痛苦。
“丫头，你听好！操控意念力通灵，就是在阴阳两界架一座桥，或者去找一个通路。一定要始终牢记自己的目的，切不可被其他的事情分了心。一旦被什么人或事迷了眼，被他拉了去就再也回不到本体了。”
她聚精会神的听着上祖老人所说的每一个字，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先刻在脑子里总归没错。
“记住你是阴界的旁观者，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善于利用你得到的信息，造福于还活在世的人，这才是通灵的意义。”上祖老人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着，现在这般正经的姿态才像是一族之祖的样子。
虽然平日里好吃懒做，吊儿郎当，可每到重要的节骨眼，恩禾绝不会掉链子惹祸。往往掂量清楚事态后，她才会灵光起来。
“通灵力，桥梁，牢记目的，不要迷失，造福世人。”她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指示，日后害她丢了性命，后悔可来不及。
“我记住了。但是......我没有灵力，用什么通灵？”恩禾实在忍不住要问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用我的灵力啊笨蛋！不然你以为现在我们在干什么？你有借灵的能力，正在吸取我的灵力啊。”上祖老人恨铁不成钢地一边骂她，一边使劲捏了一下她的双手，让她清醒起来。
恩禾看向自己的手臂，幽蓝色光影持续不断地在她手臂上蜿蜒盘旋，有的光影就近在手腕处钻了进去，有的一路顺着手臂爬到肩膀才被她吸收。
上祖老人越来越疲惫，身子也越发塌了下来。他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马上结束了，你就赶快出去。”
“现在出去？”恩禾竟有些不舍得离开这阴池，转头看向身旁一脸担忧的母亲。二长老的魂魄身形越发地不稳定，小腿连带着双脚已经没了样子。
她脑海中蹦出一个“干脆就一直跟母亲待在阴间”的想法，上祖老人像是能看透她内心一样，立马呵斥道：“你这个丫头！要是真想死在这，我们现在就停！”
二长老急了，生怕上祖老人一个不高兴就不愿再帮她，连忙央求：“还请，上祖救她一命。”说罢对着恩禾说：“我就，在这，哪也不去。你，快些出去，找你姐姐。”
上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也失了血色。他眉头紧皱，眼圈也渐渐变得青黑，显露出狰狞的“死人模样”。
“救命啊！啊！求求你放过我！”一声声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周围时不时会出现几个人影闪过。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夹住肩膀，把身体缩成一团。
她感觉有东西靠近，双手不自觉使劲一抓，奇怪的手感令她毛骨悚然。上祖老人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她这一使劲竟没有摸到骨头，像是握着两团面球一样。
老人的双手突然垂下，随后听到“砰”一声响，就见他笔直得歪倒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抓着地，双腿抽搐地蹬着，痛苦万分。
“疯老头你怎么了？”恩禾立马凑近查看，发现在他长袍遮掩之下的手臂上和腿上，通通爬满了红色的小蜈蚣，细长如红血丝一般。
她最讨厌虫子，可这一两天功夫，净见到些又诡异又恶心的。看着上祖老人痛苦的模样，她虽然头皮发麻，两手颤抖，但也狠下心来，用衣服裹住手，想帮他摘下这些红蜈蚣。
恩禾只能触碰到上祖老人软绵绵的皮肤，眼看着却摸不到这些蜈蚣。在她正手足无措时，空中落下一根粗柱子，直径如碗口大小，直直地刺进上祖的胸膛。
上祖老人吐出一口鲜血，停止了挣扎。头无力地歪向恩禾，空洞的双眼盯着她，瞳孔换散开来。
目睹了上祖老人惨死的全过程，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些就是死亡场景回放的幻象。她战战兢兢地看向母亲，只见二长老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埋着头，怀里紧紧护着什么。
她泪水决堤，眼睁睁看着四根冰刺从空中笔直从二长老后背刺入。停顿一秒后，母亲一只胳膊垂了下来，露出怀里护着的，奄奄一息的湘儿。
恩禾被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哭喊着跌跌撞撞朝母亲扑去。二长老和怀里的湘儿化成烟雾飘散开来，就这么消失在黑暗里。
她一人跪坐在地上，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绝望。身体随着抽泣剧烈晃动着，脑袋里嗡嗡直响，就快要缺氧。
“她没有意念力维持灵体，不知多久才能重塑。”一个微弱又沙哑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打破了死寂。
上祖老人身上的柱子不见了，虚弱得摊在地上，像是快要化掉一样。
“池内的亡灵，会一遍遍经历自己的死亡，我也真是，受够了呵。”老人悠悠地说，“还得谢谢蛊宗，没有把我吸干，给了我个痛快。”
上祖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为了能听清他说的话，恩禾努力地压着啜泣，避免发出过大的喘气声。
上祖扭头努力地挤出个微笑，全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他想抬手，想翻身，可是浑身一丝力气也不剩，只能放弃。
“看来是，真到头了，快千年了呢。蛊宗他们......把我绑在这的心结......”上祖顿了顿，心想强迫这丫头背负剿灭蛊宗复兴巫祝的任务，对她太不公平了。上祖老人不想束缚住她，让她以后只能扛着压力过日子，只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强行换了个话头。
“啊......我就拜托你，给我立座墓吧。就立在万灵山下，随便一颗树下就好。生前说放魂归山不立墓，现在有点后悔了，呵。”
恩禾为了听清老人的话，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身体散发的蓝光越来越微弱，身形由脚自上逐渐变得透明不见。
“不要迷失，笨丫头。”说罢这句，幽蓝光亮消失，上祖老人彻底消失不见了。
恩禾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两滴眼泪从眼眶中逃了出来。
“我记住了，疯老头。”她仰头朝着天，柔和地说。
恩禾硬着头皮将双手放在上祖老人的手心上，顿时感觉一股暖流从手掌蔓延出来，同时又有一种身上爬满了虫子一般又痒又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
她被刺挠得难受，想抽出手来，却被上祖老人牢牢牵住，动弹不得。
“忍住！”上祖老人眉头紧皱，强忍着灵力被剥夺抽离的痛苦。
“丫头，你听好！操控意念力通灵，就是在阴阳两界架一座桥，或者去找一个通路。一定要始终牢记自己的目的，切不可被其他的事情分了心。一旦被什么人或事迷了眼，被他拉了去就再也回不到本体了。”
她聚精会神的听着上祖老人所说的每一个字，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先刻在脑子里总归没错。
“记住你是阴界的旁观者，不要试图去改变什么，善于利用你得到的信息，造福于还活在世的人，这才是通灵的意义。”上祖老人一字一句清楚地说着，现在这般正经的姿态才像是一族之祖的样子。
虽然平日里好吃懒做，吊儿郎当，可每到重要的节骨眼，恩禾绝不会掉链子惹祸。往往掂量清楚事态后，她才会灵光起来。
“通灵力，桥梁，牢记目的，不要迷失，造福世人。”她在心里一遍一遍默念着，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指示，日后害她丢了性命，后悔可来不及。
“我记住了。但是......我没有灵力，用什么通灵？”恩禾实在忍不住要问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用我的灵力啊笨蛋！不然你以为现在我们在干什么？你有借灵的能力，正在吸取我的灵力啊。”上祖老人恨铁不成钢地一边骂她，一边使劲捏了一下她的双手，让她清醒起来。
恩禾看向自己的手臂，幽蓝色光影持续不断地在她手臂上蜿蜒盘旋，有的光影就近在手腕处钻了进去，有的一路顺着手臂爬到肩膀才被她吸收。
上祖老人越来越疲惫，身子也越发塌了下来。他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马上结束了，你就赶快出去。”
“现在出去？”恩禾竟有些不舍得离开这阴池，转头看向身旁一脸担忧的母亲。二长老的魂魄身形越发地不稳定，小腿连带着双脚已经没了样子。
她脑海中蹦出一个“干脆就一直跟母亲待在阴间”的想法，上祖老人像是能看透她内心一样，立马呵斥道：“你这个丫头！要是真想死在这，我们现在就停！”
二长老急了，生怕上祖老人一个不高兴就不愿再帮她，连忙央求：“还请，上祖救她一命。”说罢对着恩禾说：“我就，在这，哪也不去。你，快些出去，找你姐姐。”
上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也失了血色。他眉头紧皱，眼圈也渐渐变得青黑，显露出狰狞的“死人模样”。
“救命啊！啊！求求你放过我！”一声声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周围时不时会出现几个人影闪过。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夹住肩膀，把身体缩成一团。
她感觉有东西靠近，双手不自觉使劲一抓，奇怪的手感令她毛骨悚然。上祖老人的身体变得软绵绵的，她这一使劲竟没有摸到骨头，像是握着两团面球一样。
老人的双手突然垂下，随后听到“砰”一声响，就见他笔直得歪倒在地上，双手胡乱地抓着地，双腿抽搐地蹬着，痛苦万分。
“疯老头你怎么了？”恩禾立马凑近查看，发现在他长袍遮掩之下的手臂上和腿上，通通爬满了红色的小蜈蚣，细长如红血丝一般。
她最讨厌虫子，可这一两天功夫，净见到些又诡异又恶心的。看着上祖老人痛苦的模样，她虽然头皮发麻，两手颤抖，但也狠下心来，用衣服裹住手，想帮他摘下这些红蜈蚣。
恩禾只能触碰到上祖老人软绵绵的皮肤，眼看着却摸不到这些蜈蚣。在她正手足无措时，空中落下一根粗柱子，直径如碗口大小，直直地刺进上祖的胸膛。
上祖老人吐出一口鲜血，停止了挣扎。头无力地歪向恩禾，空洞的双眼盯着她，瞳孔换散开来。
目睹了上祖老人惨死的全过程，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些就是死亡场景回放的幻象。她战战兢兢地看向母亲，只见二长老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埋着头，怀里紧紧护着什么。
她泪水决堤，眼睁睁看着四根冰刺从空中笔直从二长老后背刺入。停顿一秒后，母亲一只胳膊垂了下来，露出怀里护着的，奄奄一息的湘儿。
恩禾被涌出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哭喊着跌跌撞撞朝母亲扑去。二长老和怀里的湘儿化成烟雾飘散开来，就这么消失在黑暗里。
她一人跪坐在地上，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绝望。身体随着抽泣剧烈晃动着，脑袋里嗡嗡直响，就快要缺氧。
“她没有意念力维持灵体，不知多久才能重塑。”一个微弱又沙哑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打破了死寂。
上祖老人身上的柱子不见了，虚弱得摊在地上，像是快要化掉一样。
“池内的亡灵，会一遍遍经历自己的死亡，我也真是，受够了呵。”老人悠悠地说，“还得谢谢蛊宗，没有把我吸干，给了我个痛快。”
上祖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为了能听清他说的话，恩禾努力地压着啜泣，避免发出过大的喘气声。
上祖扭头努力地挤出个微笑，全身散发出幽蓝色的光。他想抬手，想翻身，可是浑身一丝力气也不剩，只能放弃。
“看来是，真到头了，快千年了呢。蛊宗他们......把我绑在这的心结......”上祖顿了顿，心想强迫这丫头背负剿灭蛊宗复兴巫祝的任务，对她太不公平了。上祖老人不想束缚住她，让她以后只能扛着压力过日子，只能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强行换了个话头。
“啊......我就拜托你，给我立座墓吧。就立在万灵山下，随便一颗树下就好。生前说放魂归山不立墓，现在有点后悔了，呵。”
恩禾为了听清老人的话，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身体散发的蓝光越来越微弱，身形由脚自上逐渐变得透明不见。
“不要迷失，笨丫头。”说罢这句，幽蓝光亮消失，上祖老人彻底消失不见了。
恩禾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两滴眼泪从眼眶中逃了出来。
“我记住了，疯老头。”她仰头朝着天，柔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