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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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禹，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小禹叹了口气，这是今天上午第二次被叫进“Boss”的办公室。
小禹毕业2年，现在是一名律师助理。他的“Boss”是被同行们称为“魔女”的唐恹大律师。
唐恹出师后的第一个案子，是当年被评为十大影响力案件之一的——上市集团化工废料污染事件。这起案件的原告是受到污染侵害的当地村民，足足有1280多人，是当时国内原告数量最多的一起案件，唐恹和另外两名律师组成的律师团经过2次庭审，最终为村名们争取到了8000多万的高额赔偿金。这起案件的终审由唐恹主辩，因为精彩的辩论和出色的外型，被媒体们争相报道。现在她是20多家上市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受邀参加过多个电视台普法类节目的客座嘉宾，30岁不到的年纪，就当上了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人。
小禹刚当上唐恹助理的时候，身边的朋友没有不羡慕的。怀揣着执法为剑，伸张正义的梦想热血了没多久，小禹才发现，当“魔女”的助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今天第一次被叫进办公室是因为一起因为原、被告双方打架斗殴引起的刑事案件。被告人一审判决寻衅滋事罪，被处以7个月的监禁。
尽管小禹已经在电话里明确拒绝过对方，但被告人的妻子还是带着孩子来到律所，一再恳求，希望唐恹能作为辩护律师为被告进行无罪辩护。
“我丈夫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身体不好，家里都靠他的工作收入，如果被留下案底...”
被告人的妻子坐在律所的接待室里，她穿着一件洗的有些褪色了的灰色t恤，一张清瘦的脸显得很憔悴。她怀里抱着一个3、4岁大的小男孩，圆头圆脑的，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妈妈和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还听不懂大人之间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妈妈的眼泪，孩子的小脸也皱了起来，瘪着嘴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但即使是这样，Boss的态度还是很坚决。她让小禹转告对方，刑事案件2审被判无罪的概率非常低，控方都是经过严密的调查，有了充分的证据才提出起诉的。无罪辩护，无异于否定检查官的努力，如果弄巧成拙，也许控方会提出更重的刑罚建议。
小禹用尽量温和的口吻，向对方转述唐恹的意思。年轻妈妈的眼里写满了失落和疲惫，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坐着沉默不语。
小禹忍不住埋怨Boss的无情，虽然她说的好像是在为当事人着想，但还不是因为不愿意得罪检察官。而且，虽然她有着出色的刑事案件的胜诉记录，但事实上，从几年前开始她就不太接刑事案件的辩护。理由不明确，但是同行都在背后讨论说，唐恹是为了钱，只为财团和名人打官司，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热衷民权的律师了。
小禹离开后，母子二人还坐在接待室里没有离开，年轻妈妈的脸上茫然而忧伤，也许是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吧。
半个小时以后，小禹被唐恹再一次叫进办公室，经过接待室的时候，小禹发现被告人家属已经离开了，桌子上的杯子依然是满的，没有被喝过一口。
要推门进去之前，小禹先深吸了一口气。
唐恹办公室的装饰非常简单，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放着一套办公桌椅，还有靠墙放着的几个存放资料的铁皮柜。
办公室的光线有点暗，顶上的大灯没有打开，桌子后面的窗户也被木质的百叶窗帘遮了起来，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穿过来，在灰色的地毯上投下阴影。
如果把窗帘都卷起来，就会发现，这个窗户对着江边，有极好的视野，樱花开的季节，还能看到江边的樱花大道。（当初老赵租下这里的时候，房东就是以这里能看到江景的理由，多加了几万块租金）但唐恹显然并不懂得欣赏美景，这个房间的窗户被“封印”了，从小禹进入律所以来，他就从来没见过唐恹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开过。没有唐恹的允许，谁都不敢动它。
另一块禁地是她的办公桌，这张桌子简直就像两军交战后的战场，各类法典和文件以各种形态和姿势堆叠成了碉堡，随处可见战败的纸团或笔具的尸体，偶尔还会混入口红、镜子之类的间谍，或者饼干、火腿肠之类的偷渡客。
但不管多混乱，显然所有物品的位置都和一个“精密的谜团”有关，任何试图改变他们的人，都是邪恶的敌军统领或战争叛徒。小禹刚来的时候，太急于表现，第二天就擅自打扫了唐恹的办公桌，虽然没有发生违背人道主义的酷刑，但可以确定的是，小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唐恹正斜靠在办公桌前面，长及膝盖的裙子下面，一条长腿伸在前面，另一条腿曲着抵着桌子。平时工作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把头发干干净净的盘起来，但此时她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垂在一侧的肩膀，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女人味一些。有人评价她的长相，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淡，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只是想事情的时候，两弯眉毛总是习惯性的蹙着，反生出一些让人怜惜的模样。小禹也想不明白，原本极温柔的长相，是怎么生出那么强大的气场来的。
虽然没有明文条例，事实上站在律政界金字塔尖的大多数仍然是男人。像唐恹这样，如此年轻，就跻身金牌律师梯队的本就是少数，更何况她又是一个外形出众的女性。小禹不止一次听到过同行之间议论唐恹的种种，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花边。实际上，跟着唐恹工作的两年间，她的生活几乎都围绕着工作，工作到11、2点都是常态。连小禹这样的小助理都忙的没时间交女朋友，更别说唐恹本人了。她女人味的外表下面，分明藏着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
看到小禹进来，唐恹撑着桌子直起身来，她利落的脱下西装外套，甩在椅子上，接着又拔掉了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踢到一边。小禹被唐恹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一步步往后退缩在门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鸿运还是厄运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唐恹纤细的手指穿过头发，把头发都拢到脑后，又解开了白色丝质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她对小禹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小禹藏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拧在了一起，他想boss虽说平日里对自己不算太差，但绝算不上热情，范围也只和工作有关，没想到她居然看上了自己年轻的肉体...
唐恹见他慢吞吞的杵着不动，干脆上去一把把小禹拖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又往后退了一步，摆出标准的拳击预备姿势。小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下去，这...这...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准备好，唐恹一记利落的右勾拳就甩了过来，那零点一秒的时间，小禹突然想起Boss有一阵子好像是去学过拳击，紧接着那一拳就落到了自己脸上。唐恹起劲虽猛，落拳的时候其实已经收了力气，只是没想到小禹居然真的就这么呆呆站着，躲都不躲一下，结实吃了自己一拳。
“没事吧？”打到小禹的唐恹也被吓了一跳。
“bo...boss，我错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先认错总是没错的吧。小禹可怜兮兮望向唐恹的眼神，像极了导盲犬小Q。
“你不是一直想说服我为那起寻衅挑事案的被告做无罪辩护嘛？说他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留下案底很难找工作。而且，小孩以后可能会被嘲笑有个坐过牢的爸爸！”
“嗯？”
“我看过那份材料，虽然是对方先挑衅，而且在被告主动离开后，又追赶被告。但是监控视频里，被告出手和对方扭打在一起是事实。法医的鉴定结果也很清楚明白，打斗双方均有受伤，但是被告是轻微伤，原告造成了轻伤。法官一审这样的判决，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有点介意。”唐恹说着，又回到了拳击预备的姿势。
“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老赵推门进来的时候，唐恹正跨坐在小禹的身上，光着双脚，披散着头发，一手压制住小禹，另一手正要挥拳。老赵赶忙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才是老板。赶忙又推门进去，结果唐恹好好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一本正经的查看材料。不是因为看到站在角落里嘴角泛红的小禹，老赵几乎要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
“你...怎么回事，我当你师傅的时候，可没对你动过手！”老赵想着唐恹这个徒弟平时少言寡语，性格冷淡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敢在办公室里用私刑。转过身看看小禹，这孩子明显是被打傻了，这个时候还拼命摇手，为唐恹掩饰。
“赵老，不是您看到的这样，我和唐律师是为了模拟案件。”小禹急急忙忙的向老赵解释。
唐恹没有抬头解释，她再一次打开案件资料，在脑中还原案发当时的情况：
案发当晚，被告人黄某在酒吧里为朋友庆生，因为一点小事和原告张某发生了摩擦。张某先上前挑衅，黄某则在朋友的劝阻下，先行离开了酒吧。
但是没想到，张某依然不依不饶的出来追赶黄某，并且一直用言语侮辱和拉扯黄某。张某追赶黄某到路边时，刚好被路灯下的监控拍的清清楚楚。张某先推搡了黄某，忍无可忍的黄某也动手打了对方，接着两个人撕打在了一起。撕打的过程中，张某还将黄某压在地上，后被黄某反击。最后因为路人报警，两个人都被警察带走了。整个过程中，双方都是赤手空拳，没有使用过其他武器。
事后，经过法医鉴定，被告人黄某的肋骨软组织挫伤，面部和手部轻微擦伤，被鉴定为轻微伤。而原告张某因为右手第四手指指根处骨裂，被鉴定为轻伤。
唐恹蹙紧了眉头，左手轻轻揉搓着右手第四根手指的指根处。自顾自的想着案情，像完全看不见老赵似的。
老赵见状，一边识相的退出办公室，一边给小禹打手势，让他被打了就大声呼救。
小禹望着唐恹，知道她这是又进入了工作状态，此刻估计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查找证据中的疑点。
半晌，唐恹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下想明白了什么，起身拿起外套，就匆忙的向门外走去。
小禹望着唐恹离去的背影，感叹Boss的心思真不是他这样的凡人可以揣测的，明明刚刚还在责怪自己先前没跟家属解释清楚，态度坚决的拒绝为这个案子辩护。转身又突然化身热血女律师，风风火火的开始查案，还不惜跟自己实战来还原案件。
小禹摸摸自己还在抽痛的嘴角，突然发现Boss的“禁区”里，老赵送的绿色灯罩的古董台灯下面，一颗彩色糖衣包装的糖果在灯光底下闪闪发亮。
Boss不是最讨厌吃糖么？果然是被下蛊了吧！
“小禹，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小禹叹了口气，这是今天上午第二次被叫进“Boss”的办公室。
小禹毕业2年，现在是一名律师助理。他的“Boss”是被同行们称为“魔女”的唐恹大律师。
唐恹出师后的第一个案子，是当年被评为十大影响力案件之一的——上市集团化工废料污染事件。这起案件的原告是受到污染侵害的当地村民，足足有1280多人，是当时国内原告数量最多的一起案件，唐恹和另外两名律师组成的律师团经过2次庭审，最终为村名们争取到了8000多万的高额赔偿金。这起案件的终审由唐恹主辩，因为精彩的辩论和出色的外型，被媒体们争相报道。现在她是20多家上市集团公司的法律顾问，受邀参加过多个电视台普法类节目的客座嘉宾，30岁不到的年纪，就当上了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人。
小禹刚当上唐恹助理的时候，身边的朋友没有不羡慕的。怀揣着执法为剑，伸张正义的梦想热血了没多久，小禹才发现，当“魔女”的助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今天第一次被叫进办公室是因为一起因为原、被告双方打架斗殴引起的刑事案件。被告人一审判决寻衅滋事罪，被处以7个月的监禁。
尽管小禹已经在电话里明确拒绝过对方，但被告人的妻子还是带着孩子来到律所，一再恳求，希望唐恹能作为辩护律师为被告进行无罪辩护。
“我丈夫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身体不好，家里都靠他的工作收入，如果被留下案底...”
被告人的妻子坐在律所的接待室里，她穿着一件洗的有些褪色了的灰色t恤，一张清瘦的脸显得很憔悴。她怀里抱着一个3、4岁大的小男孩，圆头圆脑的，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妈妈和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还听不懂大人之间在说什么，但是看到妈妈的眼泪，孩子的小脸也皱了起来，瘪着嘴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但即使是这样，Boss的态度还是很坚决。她让小禹转告对方，刑事案件2审被判无罪的概率非常低，控方都是经过严密的调查，有了充分的证据才提出起诉的。无罪辩护，无异于否定检查官的努力，如果弄巧成拙，也许控方会提出更重的刑罚建议。
小禹用尽量温和的口吻，向对方转述唐恹的意思。年轻妈妈的眼里写满了失落和疲惫，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水杯，坐着沉默不语。
小禹忍不住埋怨Boss的无情，虽然她说的好像是在为当事人着想，但还不是因为不愿意得罪检察官。而且，虽然她有着出色的刑事案件的胜诉记录，但事实上，从几年前开始她就不太接刑事案件的辩护。理由不明确，但是同行都在背后讨论说，唐恹是为了钱，只为财团和名人打官司，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热衷民权的律师了。
小禹离开后，母子二人还坐在接待室里没有离开，年轻妈妈的脸上茫然而忧伤，也许是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吧。
半个小时以后，小禹被唐恹再一次叫进办公室，经过接待室的时候，小禹发现被告人家属已经离开了，桌子上的杯子依然是满的，没有被喝过一口。
要推门进去之前，小禹先深吸了一口气。
唐恹办公室的装饰非常简单，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放着一套办公桌椅，还有靠墙放着的几个存放资料的铁皮柜。
办公室的光线有点暗，顶上的大灯没有打开，桌子后面的窗户也被木质的百叶窗帘遮了起来，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穿过来，在灰色的地毯上投下阴影。
如果把窗帘都卷起来，就会发现，这个窗户对着江边，有极好的视野，樱花开的季节，还能看到江边的樱花大道。（当初老赵租下这里的时候，房东就是以这里能看到江景的理由，多加了几万块租金）但唐恹显然并不懂得欣赏美景，这个房间的窗户被“封印”了，从小禹进入律所以来，他就从来没见过唐恹办公室的窗帘被拉开过。没有唐恹的允许，谁都不敢动它。
另一块禁地是她的办公桌，这张桌子简直就像两军交战后的战场，各类法典和文件以各种形态和姿势堆叠成了碉堡，随处可见战败的纸团或笔具的尸体，偶尔还会混入口红、镜子之类的间谍，或者饼干、火腿肠之类的偷渡客。
但不管多混乱，显然所有物品的位置都和一个“精密的谜团”有关，任何试图改变他们的人，都是邪恶的敌军统领或战争叛徒。小禹刚来的时候，太急于表现，第二天就擅自打扫了唐恹的办公桌，虽然没有发生违背人道主义的酷刑，但可以确定的是，小禹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唐恹正斜靠在办公桌前面，长及膝盖的裙子下面，一条长腿伸在前面，另一条腿曲着抵着桌子。平时工作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把头发干干净净的盘起来，但此时她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垂在一侧的肩膀，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女人味一些。有人评价她的长相，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淡，五官精致，眉目如画。只是想事情的时候，两弯眉毛总是习惯性的蹙着，反生出一些让人怜惜的模样。小禹也想不明白，原本极温柔的长相，是怎么生出那么强大的气场来的。
虽然没有明文条例，事实上站在律政界金字塔尖的大多数仍然是男人。像唐恹这样，如此年轻，就跻身金牌律师梯队的本就是少数，更何况她又是一个外形出众的女性。小禹不止一次听到过同行之间议论唐恹的种种，都是一些毫无根据的花边。实际上，跟着唐恹工作的两年间，她的生活几乎都围绕着工作，工作到11、2点都是常态。连小禹这样的小助理都忙的没时间交女朋友，更别说唐恹本人了。她女人味的外表下面，分明藏着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
看到小禹进来，唐恹撑着桌子直起身来，她利落的脱下西装外套，甩在椅子上，接着又拔掉了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踢到一边。小禹被唐恹突然的举动给吓到了，一步步往后退缩在门边，手足无措，不知道是鸿运还是厄运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唐恹纤细的手指穿过头发，把头发都拢到脑后，又解开了白色丝质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她对小禹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小禹藏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拧在了一起，他想boss虽说平日里对自己不算太差，但绝算不上热情，范围也只和工作有关，没想到她居然看上了自己年轻的肉体...
唐恹见他慢吞吞的杵着不动，干脆上去一把把小禹拖到自己面前。紧接着又往后退了一步，摆出标准的拳击预备姿势。小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下去，这...这...什么情况？
还没等他准备好，唐恹一记利落的右勾拳就甩了过来，那零点一秒的时间，小禹突然想起Boss有一阵子好像是去学过拳击，紧接着那一拳就落到了自己脸上。唐恹起劲虽猛，落拳的时候其实已经收了力气，只是没想到小禹居然真的就这么呆呆站着，躲都不躲一下，结实吃了自己一拳。
“没事吧？”打到小禹的唐恹也被吓了一跳。
“bo...boss，我错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先认错总是没错的吧。小禹可怜兮兮望向唐恹的眼神，像极了导盲犬小Q。
“你不是一直想说服我为那起寻衅挑事案的被告做无罪辩护嘛？说他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留下案底很难找工作。而且，小孩以后可能会被嘲笑有个坐过牢的爸爸！”
“嗯？”
“我看过那份材料，虽然是对方先挑衅，而且在被告主动离开后，又追赶被告。但是监控视频里，被告出手和对方扭打在一起是事实。法医的鉴定结果也很清楚明白，打斗双方均有受伤，但是被告是轻微伤，原告造成了轻伤。法官一审这样的判决，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有点介意。”唐恹说着，又回到了拳击预备的姿势。
“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老赵推门进来的时候，唐恹正跨坐在小禹的身上，光着双脚，披散着头发，一手压制住小禹，另一手正要挥拳。老赵赶忙捂着眼睛，退了出去。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才是老板。赶忙又推门进去，结果唐恹好好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一本正经的查看材料。不是因为看到站在角落里嘴角泛红的小禹，老赵几乎要怀疑刚才是自己眼花。
“你...怎么回事，我当你师傅的时候，可没对你动过手！”老赵想着唐恹这个徒弟平时少言寡语，性格冷淡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敢在办公室里用私刑。转过身看看小禹，这孩子明显是被打傻了，这个时候还拼命摇手，为唐恹掩饰。
“赵老，不是您看到的这样，我和唐律师是为了模拟案件。”小禹急急忙忙的向老赵解释。
唐恹没有抬头解释，她再一次打开案件资料，在脑中还原案发当时的情况：
案发当晚，被告人黄某在酒吧里为朋友庆生，因为一点小事和原告张某发生了摩擦。张某先上前挑衅，黄某则在朋友的劝阻下，先行离开了酒吧。
但是没想到，张某依然不依不饶的出来追赶黄某，并且一直用言语侮辱和拉扯黄某。张某追赶黄某到路边时，刚好被路灯下的监控拍的清清楚楚。张某先推搡了黄某，忍无可忍的黄某也动手打了对方，接着两个人撕打在了一起。撕打的过程中，张某还将黄某压在地上，后被黄某反击。最后因为路人报警，两个人都被警察带走了。整个过程中，双方都是赤手空拳，没有使用过其他武器。
事后，经过法医鉴定，被告人黄某的肋骨软组织挫伤，面部和手部轻微擦伤，被鉴定为轻微伤。而原告张某因为右手第四手指指根处骨裂，被鉴定为轻伤。
唐恹蹙紧了眉头，左手轻轻揉搓着右手第四根手指的指根处。自顾自的想着案情，像完全看不见老赵似的。
老赵见状，一边识相的退出办公室，一边给小禹打手势，让他被打了就大声呼救。
小禹望着唐恹，知道她这是又进入了工作状态，此刻估计大脑正在飞速运转着，查找证据中的疑点。
半晌，唐恹突然睁大了眼睛，仿佛一下想明白了什么，起身拿起外套，就匆忙的向门外走去。
小禹望着唐恹离去的背影，感叹Boss的心思真不是他这样的凡人可以揣测的，明明刚刚还在责怪自己先前没跟家属解释清楚，态度坚决的拒绝为这个案子辩护。转身又突然化身热血女律师，风风火火的开始查案，还不惜跟自己实战来还原案件。
小禹摸摸自己还在抽痛的嘴角，突然发现Boss的“禁区”里，老赵送的绿色灯罩的古董台灯下面，一颗彩色糖衣包装的糖果在灯光底下闪闪发亮。
Boss不是最讨厌吃糖么？果然是被下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