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会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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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一切伤心都不配再提，松井也只是默默地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挂回自己的衣橱。
而松贵却是不知所踪。
同时不见了的还有松改书房里大叠大卷的宣纸。
这几日云苋一直跟着青月学折纸蝴蝶。从翅膀都大小不一，到能稳稳当当飞起来，再到灵巧地在花丛中翩飞，云苋都学吐了，可青月却教不吐。
他折了几十次给云苋示范，几十只白中微微泛着黄的蝴蝶皆绕着院子东侧的一棵海棠树，不时驻足在微绽的花苞上轻缓地扇动着翅膀。
云苋做到后面便开始奋力把蝴蝶做大，待她折好了一只如纸鸢般大小的蝴蝶后，摸着肚子思索片刻，弱弱地问翘着腿坐在桌子上磨墨的青月，“你会做饭么？”
青月听闻，搁下手中正磨的那块墨，偏过头来，拿他那沾了墨的手掐住了云苋的脸，又用指腹上头抹出一道乌黑，笑得胸有成竹，道：“会啊！”
云苋只消看了一眼他这自信模样，心中便敲起了小鼓，这话不知能不能信。但云苋实在是饿，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间也难改，她犹犹豫豫地说道：“劳烦帮我做些东西吃，我帮你烧火。”心中有食物之时，是注意不到脸上被抹了一道黑的。
她沉默片刻，像是思考了许多可能，而后又急急补充道：“你可不能毒害我。”
青月应是已辟谷多年，这下厨的手艺也不知荒废了多久，这煮的东西好不好吃先不说，能不能吃都怕是一个问题。
不管如何，他还是应了下来。
二人来到厨房，青月到橱柜里挑了几样新鲜蔬菜，丢给云苋洗净后，便操起菜刀对着菜比划。
他切菜的模样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信服的，让不明真相的群众觉得他可比御厨。云苋用手折断树枝，望着他用白萝卜雕出了一株梅花，心中的小鼓便过早地歇了声。要说不愧是青月仙君，操持着菜刀切菜都是如此的超脱凡尘，如此的……诶？诶！！你等等啊！
才歇下来的小腰鼓正换成大鼓。
只见青月把整棵萝卜梅花丢进了滚水中后，就抄起一旁的盐罐狠狠地舀起一大勺，往萝卜锅里抖了下去。
他感受到云苋惊惧的目光，便转头看她一眼，手不停歇地又把盐罐放回原位，语气关怀，“怎么了？”
“没…没事。”云苋强颜欢笑，青月看着挺正常，不像是假装不知道他盐放多了。那，那他这样做定是有缘由！对，这道菜我没尝过，等他做好了就知晓了！
云苋在心中拼命安慰自己，又朝青月摆摆手，后拿着木柴往噼里啪啦的火里送。
低头查看火势的她没有看见，青月用他那雕梅花的修长好看的手，又倒了满满一勺的酱油下锅。
端上来的自然是一棵茶色的梅花树，云苋看看萝卜梅花，又看看坐在对面，盯着梅花面露疑惑的青月，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这贼人怎一下子没看住，往锅里就倒了这么多酱油！
她无奈，只得用勺挖了一朵花下来，萝卜煮得极为软烂，切开便流出热腾腾的汤水，沿着梅树的枝干流到了盘中。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云苋一勺进嘴，盐巴的咸和白萝卜特有的微苦席卷口腔，云苋扭头就吐了出来，不出她所料，这就是在吃盐，或者说是晒了好几天的海水。
“你不是说，你会做饭么？”她呜咽着往下扯两边嘴角，给自己倒了碗茶，“太咸了……”这味道还不如她自己煮的。她又埋头喝了几大口茶，终不再感到齁咸，便起身把那叠萝卜放回灶台。
“吾能煲煮致使物熟，其味却不保。”青月讪讪，他也知这个萝卜定是难吃到极点，瞧着云苋都快哭了。
仙君大人，我说的会煮饭不是能煮熟就好啊！你这色香味一个都不沾边啊！身心受挫的云苋盯着萝卜梅花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只感受到深深的悔恨，她不该相信青月说自己会做饭这等拙劣的谎言。
而后她真挚地望着青月，道：“我带你去茶楼，可好？”
青月却是拿了块帕子出来，打水浸湿，温柔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墨迹。
“洗个脸再走。”
云苋看着青月的眼中带着一点心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一把抢过手帕，抬脚踹去。
好在青月身形灵活，往后一跳躲过了这一脚，委屈道：“吾帮汝洗洗脸不好？汝何故加暴于我？”
“你还好意思问？”云苋拿着帕子却是擦不干净，半张脸都黑了一圈。
“吾非故意为之。”青月狡辩，他忍住笑，从云苋手中拿过帕子，又浸水洗了洗，捧起她气得鼓起来的小脸，细细地擦拭着。
擦干净后，为了转移云苋的怒火，青月便提醒着，“汝不是说要带吾去吃茶楼？”
云苋知道他故意撇开话题，叹了口气，道：“是，你等等。”说完便走到后院，不一会就赶出一辆秀气精致的马车。
“你赶马车。”云苋安排好青月，直接坐了进去。
二人驾着马车到了较为繁华城中，云苋坐在后头，时不时地指着路，“诶，往那小道走，这条路近一些。”
云苋来此简直是轻车熟路，哪家的面食好吃，哪家的小吃深得她心，她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四处乱窜的马车最后在一家古朴的小茶楼前停了下来，这小茶楼不过两三层高，整体皆为木制，看上去颇有些年代，墙上爬着些粗壮的藤蔓，似是从内院长出来。
云苋带着青月进了茶楼的门，一小二赶忙招呼了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安排进一靠街的雅间。
坐定，云苋便点了道程奶奶烧鹅，还有些甜口的面饼点心和辣极了的酱牛肉。她帮青月先倒了杯茶，想问他要不要来点酒，又觉得俗世淡酒比不得仙人的玉酿，便转了口，问道：“你可要吃点什么？他家菜都做的不错。”
青月笑道：“不用，汝点就可。”
云苋轻轻应了声后，就一直望着窗外。青月见她看得出神，便顺沿着她的目光，朝外头看去。
这一望，不小心就望见了高高在上不近红尘的澜止仙君。
天明时一切伤心都不配再提，松井也只是默默地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衣挂回自己的衣橱。
而松贵却是不知所踪。
同时不见了的还有松改书房里大叠大卷的宣纸。
这几日云苋一直跟着青月学折纸蝴蝶。从翅膀都大小不一，到能稳稳当当飞起来，再到灵巧地在花丛中翩飞，云苋都学吐了，可青月却教不吐。
他折了几十次给云苋示范，几十只白中微微泛着黄的蝴蝶皆绕着院子东侧的一棵海棠树，不时驻足在微绽的花苞上轻缓地扇动着翅膀。
云苋做到后面便开始奋力把蝴蝶做大，待她折好了一只如纸鸢般大小的蝴蝶后，摸着肚子思索片刻，弱弱地问翘着腿坐在桌子上磨墨的青月，“你会做饭么？”
青月听闻，搁下手中正磨的那块墨，偏过头来，拿他那沾了墨的手掐住了云苋的脸，又用指腹上头抹出一道乌黑，笑得胸有成竹，道：“会啊！”
云苋只消看了一眼他这自信模样，心中便敲起了小鼓，这话不知能不能信。但云苋实在是饿，这么多年的习惯一时间也难改，她犹犹豫豫地说道：“劳烦帮我做些东西吃，我帮你烧火。”心中有食物之时，是注意不到脸上被抹了一道黑的。
她沉默片刻，像是思考了许多可能，而后又急急补充道：“你可不能毒害我。”
青月应是已辟谷多年，这下厨的手艺也不知荒废了多久，这煮的东西好不好吃先不说，能不能吃都怕是一个问题。
不管如何，他还是应了下来。
二人来到厨房，青月到橱柜里挑了几样新鲜蔬菜，丢给云苋洗净后，便操起菜刀对着菜比划。
他切菜的模样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信服的，让不明真相的群众觉得他可比御厨。云苋用手折断树枝，望着他用白萝卜雕出了一株梅花，心中的小鼓便过早地歇了声。要说不愧是青月仙君，操持着菜刀切菜都是如此的超脱凡尘，如此的……诶？诶！！你等等啊！
才歇下来的小腰鼓正换成大鼓。
只见青月把整棵萝卜梅花丢进了滚水中后，就抄起一旁的盐罐狠狠地舀起一大勺，往萝卜锅里抖了下去。
他感受到云苋惊惧的目光，便转头看她一眼，手不停歇地又把盐罐放回原位，语气关怀，“怎么了？”
“没…没事。”云苋强颜欢笑，青月看着挺正常，不像是假装不知道他盐放多了。那，那他这样做定是有缘由！对，这道菜我没尝过，等他做好了就知晓了！
云苋在心中拼命安慰自己，又朝青月摆摆手，后拿着木柴往噼里啪啦的火里送。
低头查看火势的她没有看见，青月用他那雕梅花的修长好看的手，又倒了满满一勺的酱油下锅。
端上来的自然是一棵茶色的梅花树，云苋看看萝卜梅花，又看看坐在对面，盯着梅花面露疑惑的青月，嘴角不自觉地抽搐，这贼人怎一下子没看住，往锅里就倒了这么多酱油！
她无奈，只得用勺挖了一朵花下来，萝卜煮得极为软烂，切开便流出热腾腾的汤水，沿着梅树的枝干流到了盘中。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云苋一勺进嘴，盐巴的咸和白萝卜特有的微苦席卷口腔，云苋扭头就吐了出来，不出她所料，这就是在吃盐，或者说是晒了好几天的海水。
“你不是说，你会做饭么？”她呜咽着往下扯两边嘴角，给自己倒了碗茶，“太咸了……”这味道还不如她自己煮的。她又埋头喝了几大口茶，终不再感到齁咸，便起身把那叠萝卜放回灶台。
“吾能煲煮致使物熟，其味却不保。”青月讪讪，他也知这个萝卜定是难吃到极点，瞧着云苋都快哭了。
仙君大人，我说的会煮饭不是能煮熟就好啊！你这色香味一个都不沾边啊！身心受挫的云苋盯着萝卜梅花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只感受到深深的悔恨，她不该相信青月说自己会做饭这等拙劣的谎言。
而后她真挚地望着青月，道：“我带你去茶楼，可好？”
青月却是拿了块帕子出来，打水浸湿，温柔地帮她擦拭着脸上的墨迹。
“洗个脸再走。”
云苋看着青月的眼中带着一点心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一把抢过手帕，抬脚踹去。
好在青月身形灵活，往后一跳躲过了这一脚，委屈道：“吾帮汝洗洗脸不好？汝何故加暴于我？”
“你还好意思问？”云苋拿着帕子却是擦不干净，半张脸都黑了一圈。
“吾非故意为之。”青月狡辩，他忍住笑，从云苋手中拿过帕子，又浸水洗了洗，捧起她气得鼓起来的小脸，细细地擦拭着。
擦干净后，为了转移云苋的怒火，青月便提醒着，“汝不是说要带吾去吃茶楼？”
云苋知道他故意撇开话题，叹了口气，道：“是，你等等。”说完便走到后院，不一会就赶出一辆秀气精致的马车。
“你赶马车。”云苋安排好青月，直接坐了进去。
二人驾着马车到了较为繁华城中，云苋坐在后头，时不时地指着路，“诶，往那小道走，这条路近一些。”
云苋来此简直是轻车熟路，哪家的面食好吃，哪家的小吃深得她心，她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四处乱窜的马车最后在一家古朴的小茶楼前停了下来，这小茶楼不过两三层高，整体皆为木制，看上去颇有些年代，墙上爬着些粗壮的藤蔓，似是从内院长出来。
云苋带着青月进了茶楼的门，一小二赶忙招呼了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安排进一靠街的雅间。
坐定，云苋便点了道程奶奶烧鹅，还有些甜口的面饼点心和辣极了的酱牛肉。她帮青月先倒了杯茶，想问他要不要来点酒，又觉得俗世淡酒比不得仙人的玉酿，便转了口，问道：“你可要吃点什么？他家菜都做的不错。”
青月笑道：“不用，汝点就可。”
云苋轻轻应了声后，就一直望着窗外。青月见她看得出神，便顺沿着她的目光，朝外头看去。
这一望，不小心就望见了高高在上不近红尘的澜止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