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豆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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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出征之我军为乌拉击败,被击败时,我将不容父及诸弟进城。”褚英的字,褚英的诅咒,白纸黑字一张,在他被关了两年后,这张字条真真切切的从他的囚禁处传了出来。
努尔哈赤眯着眼睛平静的看着字条,不喜不怒,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唇部都在颤抖。已经两年了,嫡长子褚英依然不知悔改,整日抱怨诅咒。如今更是过分,这样的字条都传出来了。眼前这五个人都是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人,显然他们已经步调一致的不愿意放过褚英。
万历四十三年八月,努尔哈赤下令处死褚英。年仅三十六岁的洪巴图鲁,走完全程。
“那简直就是诅咒啊,这话还到处嚷嚷,这位阿哥真的是疯了。”
蓝熙儿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不知道是谁的亲戚,既然肯来吊唁,又何必多嘴多舌。又转着头环顾了大舅舅的府邸,白色已经将一切笼罩,让自己郁结难抒,红着双眼淡淡的摇头。
当年的洪巴图鲁是多么威风凛凛,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身白衣策马狂奔的时候,神采奕奕。蓝熙儿也曾被褚英抱在怀里,也感觉到别人投来羡慕的眼光。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认为,大舅舅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他是那样的伟岸和霸气。
可是如今府里的丧事,因为是赐死,所以比较简单,至少绝对不是堂堂洪巴图鲁葬礼该有的规模。府外更是有不少的百姓探头探脑,议论纷纷。曾经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又有谁还记得爱新觉罗褚英曾经是个大智大勇、驰骋沙场的阿尔哈图门。
褚英一生以父亲努尔哈赤为榜样,动荡的年代里,谁的心都是恐慌和不安的。年幼的褚英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惧怕任何的危险,竭力把自己磨炼成父亲的样子。也正是这个信念,一生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为阿玛的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知子莫若父,曾经这对父子,也一定有过默契,看着儿子的成绩,努尔哈赤也一定欣慰无比,很早就已宣布,他,爱新觉罗褚英将是自己的继续人。
也许真的是高处不胜寒。褚英被宣布继承人后,才不过几个月,就因为狂躁残暴、贪酒误事,成了阶下之囚。
所以人们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高墙之中,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褚英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天听见褚英咒语的时候,蓝熙儿就觉得,大舅舅不是疯了,他只是寻找死亡。那样高傲霸气的人,绝对不甘心在牢里终此一生。就算是死,也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所以当他无力控制人生的时候,他走向了极端。
死亡与他而言或许才是解脱,不平凡的人生多半都会大起大落,光辉万丈其实更是一种枷锁,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把一切释放,然后找到生平最初的平凡和感动。
蓝熙儿头疼的厉害,自己想回去了,这里压抑的很不舒服。尤其是看见二舅舅、五舅舅甚至是额娘这些人的表情,好像是带着悲伤,好像又不是。
“泼天的富贵难道真的比血脉亲情更重要吗?”
“熙儿,我听三姑说,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吧。”迈达礼从人群中走来,打断了蓝熙儿的思路,望着迈达礼,恍惚看见了国欢,一样的温文儒雅。五舅舅的嫡长子,竟然不像五舅舅一样威武高大,生命有时真的很奇妙,突然觉得不用征战沙场,未必不是好事。转头找了找国欢,守在灵堂一边,显然已经身心俱疲。
蓝熙儿眉头微蹙,收回眼神,看着迈达礼,点了点头,走出褚英府邸。
迈出门槛的时候,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毕竟大阿哥的身份与生俱来,所以宗族亲戚,该来的还是来了。蓝熙儿突然觉得很讽刺,难怪一直到最后,大舅舅都没有被盖上谋反的罪名。谋反是要诛九族的,此时府里的人,谁又可以脱离关系。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熙儿,你说什么?”迈达礼不解的看着蓝熙儿。
蓝熙儿摇摇头苦笑一声:“没什么,我们走吧。”
“见过岳托大哥,硕托二哥,都类表哥。”迈达礼突然一本正经的请安,蓝熙儿转过身,同样规规矩矩屈腿请安,眼睛却只是看着地面。
“起来吧,不必多礼。”岳托的声音,蓝熙儿心中一紧。
“好久不见,表妹长高了不少啊。”都类走到蓝熙儿面前,脸上依然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迈达礼问道:“要回去了吗?”
“嗯,我先回去了。”
硕托见蓝熙儿要走,瞪了已经发愣的大哥,看着迈达礼质疑的问道:“怎么你也可以回去了吗?”已经传下令来,第三代的阿哥们都是需要守灵的。
“回硕托二哥的话,三姑让我先送熙儿回去,稍后就回来。”
硕托还要说话,蓝熙儿赶忙说道:“我们回去吧。”
迈达礼点了点头,又对众位哥哥行了行礼,只是两人才要走,岳托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出蓝熙儿的去路。
蓝熙儿忙后退半步,甚至带着几分怒意看着岳托,岳托心中一紧,两年了,她深居简出,甚至连大聚会都很少出席,知道她已经不愿意见到自己了,自己对她却始终不愿放下。苦笑着淡淡摇头:“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人多口杂,不要在随便乱说了。”
蓝熙儿点点头,又行了行礼,从岳托身边走过。
“听说三姑最近很中意迈达礼。”都类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一边感慨一边瞟了一眼岳托。
“人家到底是亲外甥,比起我们都近一些,很正常啊。”硕托也瞟了一眼岳托。
“熙儿妹妹真是长大了,远远看着,淡雅而娴静。”
岳托却只是看着蓝熙儿马车离去的方向,不动声色。
“怎么都类表哥也有此心啊,若是论起亲疏,表哥也不会比迈达礼远的,毕竟姑母和三姑的关系很好啊。”硕托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都类和岳托。
都类似笑非笑的看着远方:“栋鄂氏只能属于爱新觉罗。”
甩下一句话,都类进了褚英府。硕托又看了看自己哥哥,也没说什么,进了院子。硕托摇头叹气,快跑两步,跟上前面两人。
岳托自从进了院子,达启整个人就警惕起来。褚英去世了,自己作为褚英的第一战将,前途一落千丈,那场战败,褚英被囚,阿达海战死,自己也被阿玛额亦都关在了府里,如今褚英去世了,阿玛终于把自己放了出来。不是阿玛觉得自己还有多大用处,而是阿玛已经把他当做是无用之人了。
而这一切都归于眼前的这个人—爱新觉罗岳托。达启咬了咬牙。
“真的是他?”切尔格才走过来,达启就忍不住问道。
“不会错的,我的人查的很清楚,那天那个小丫头确实出了城,确实进了他的营帐。”
“他才多大啊。”达启又看了一眼岳托,然后依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切尔格。
“心机和年龄,或许没有多大关系。”切尔格扫了一眼岳托,冷哼一声:“二哥,不要忘了,当年与乌拉一战,就是这个小子,亲自带人去偷袭的,十几艘战船,一个晚上就灭了船上所有乌拉的人。然后一招草船借箭,用乌拉的箭把乌拉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这场仗打的尤其漂亮。那个时候这个小子只比现在更年轻。”
达启的一双眼睛凶狠起来。
“二哥要干什么?”切尔格见达启满脸怒气冲着岳托就要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达启又放松下来。
“二哥,不觉得就这么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吗?”切尔格一贯都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此时眼里既凶狠又严肃,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达启被感染的点着头:“自然是要他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还不是一死了之。”
“直话直说,你以为如何?”
“自然是找到他最大的痛处,一击即中。”
“这个主意好。?”达启一手握拳,拍打另一手掌,脸露喜色。想起还在灵堂,忙将咧开的嘴闭上,又不惑的问道:“什么是他的痛处?”
切尔格眯着眼睛,对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达启望去,只见一个格格双眼不错珠的盯着岳托。
“这是他的女人?”
“杜度大福晋的妹妹乌德尔。”切尔格微微一笑,达启却一脸的不解。切尔格继续说:“岳托精明能干,文武双全,不是随便可以靠近的。”
“这个女人是他的痛处?”
切尔格却冷哼一声:“应该还不够资格。二哥,不觉得这个女人的眼里都是不甘吗?”
达启又看了看乌德尔,从内心发出了一个笑容:“男人的致命痛处,往往盯着他的女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就说咱们府里,二哥的智商是最高的,难怪阿玛从来都是最宠爱二哥的。”
提到阿玛,达启心中一恨,阿玛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看着乌德尔渐渐笑了起来,只是眼里的坏意也越来越浓。
“愿出征之我军为乌拉击败,被击败时,我将不容父及诸弟进城。”褚英的字,褚英的诅咒,白纸黑字一张,在他被关了两年后,这张字条真真切切的从他的囚禁处传了出来。
努尔哈赤眯着眼睛平静的看着字条,不喜不怒,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唇部都在颤抖。已经两年了,嫡长子褚英依然不知悔改,整日抱怨诅咒。如今更是过分,这样的字条都传出来了。眼前这五个人都是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人,显然他们已经步调一致的不愿意放过褚英。
万历四十三年八月,努尔哈赤下令处死褚英。年仅三十六岁的洪巴图鲁,走完全程。
“那简直就是诅咒啊,这话还到处嚷嚷,这位阿哥真的是疯了。”
蓝熙儿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不知道是谁的亲戚,既然肯来吊唁,又何必多嘴多舌。又转着头环顾了大舅舅的府邸,白色已经将一切笼罩,让自己郁结难抒,红着双眼淡淡的摇头。
当年的洪巴图鲁是多么威风凛凛,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一身白衣策马狂奔的时候,神采奕奕。蓝熙儿也曾被褚英抱在怀里,也感觉到别人投来羡慕的眼光。甚至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认为,大舅舅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他是那样的伟岸和霸气。
可是如今府里的丧事,因为是赐死,所以比较简单,至少绝对不是堂堂洪巴图鲁葬礼该有的规模。府外更是有不少的百姓探头探脑,议论纷纷。曾经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又有谁还记得爱新觉罗褚英曾经是个大智大勇、驰骋沙场的阿尔哈图门。
褚英一生以父亲努尔哈赤为榜样,动荡的年代里,谁的心都是恐慌和不安的。年幼的褚英就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不惧怕任何的危险,竭力把自己磨炼成父亲的样子。也正是这个信念,一生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为阿玛的事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知子莫若父,曾经这对父子,也一定有过默契,看着儿子的成绩,努尔哈赤也一定欣慰无比,很早就已宣布,他,爱新觉罗褚英将是自己的继续人。
也许真的是高处不胜寒。褚英被宣布继承人后,才不过几个月,就因为狂躁残暴、贪酒误事,成了阶下之囚。
所以人们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高墙之中,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褚英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天听见褚英咒语的时候,蓝熙儿就觉得,大舅舅不是疯了,他只是寻找死亡。那样高傲霸气的人,绝对不甘心在牢里终此一生。就算是死,也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所以当他无力控制人生的时候,他走向了极端。
死亡与他而言或许才是解脱,不平凡的人生多半都会大起大落,光辉万丈其实更是一种枷锁,也许只有死亡才能把一切释放,然后找到生平最初的平凡和感动。
蓝熙儿头疼的厉害,自己想回去了,这里压抑的很不舒服。尤其是看见二舅舅、五舅舅甚至是额娘这些人的表情,好像是带着悲伤,好像又不是。
“泼天的富贵难道真的比血脉亲情更重要吗?”
“熙儿,我听三姑说,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吧。”迈达礼从人群中走来,打断了蓝熙儿的思路,望着迈达礼,恍惚看见了国欢,一样的温文儒雅。五舅舅的嫡长子,竟然不像五舅舅一样威武高大,生命有时真的很奇妙,突然觉得不用征战沙场,未必不是好事。转头找了找国欢,守在灵堂一边,显然已经身心俱疲。
蓝熙儿眉头微蹙,收回眼神,看着迈达礼,点了点头,走出褚英府邸。
迈出门槛的时候,忍不住又回望了一眼,毕竟大阿哥的身份与生俱来,所以宗族亲戚,该来的还是来了。蓝熙儿突然觉得很讽刺,难怪一直到最后,大舅舅都没有被盖上谋反的罪名。谋反是要诛九族的,此时府里的人,谁又可以脱离关系。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熙儿,你说什么?”迈达礼不解的看着蓝熙儿。
蓝熙儿摇摇头苦笑一声:“没什么,我们走吧。”
“见过岳托大哥,硕托二哥,都类表哥。”迈达礼突然一本正经的请安,蓝熙儿转过身,同样规规矩矩屈腿请安,眼睛却只是看着地面。
“起来吧,不必多礼。”岳托的声音,蓝熙儿心中一紧。
“好久不见,表妹长高了不少啊。”都类走到蓝熙儿面前,脸上依然挂着懒洋洋的笑容,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迈达礼问道:“要回去了吗?”
“嗯,我先回去了。”
硕托见蓝熙儿要走,瞪了已经发愣的大哥,看着迈达礼质疑的问道:“怎么你也可以回去了吗?”已经传下令来,第三代的阿哥们都是需要守灵的。
“回硕托二哥的话,三姑让我先送熙儿回去,稍后就回来。”
硕托还要说话,蓝熙儿赶忙说道:“我们回去吧。”
迈达礼点了点头,又对众位哥哥行了行礼,只是两人才要走,岳托却突然上前一步,挡出蓝熙儿的去路。
蓝熙儿忙后退半步,甚至带着几分怒意看着岳托,岳托心中一紧,两年了,她深居简出,甚至连大聚会都很少出席,知道她已经不愿意见到自己了,自己对她却始终不愿放下。苦笑着淡淡摇头:“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人多口杂,不要在随便乱说了。”
蓝熙儿点点头,又行了行礼,从岳托身边走过。
“听说三姑最近很中意迈达礼。”都类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一边感慨一边瞟了一眼岳托。
“人家到底是亲外甥,比起我们都近一些,很正常啊。”硕托也瞟了一眼岳托。
“熙儿妹妹真是长大了,远远看着,淡雅而娴静。”
岳托却只是看着蓝熙儿马车离去的方向,不动声色。
“怎么都类表哥也有此心啊,若是论起亲疏,表哥也不会比迈达礼远的,毕竟姑母和三姑的关系很好啊。”硕托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都类和岳托。
都类似笑非笑的看着远方:“栋鄂氏只能属于爱新觉罗。”
甩下一句话,都类进了褚英府。硕托又看了看自己哥哥,也没说什么,进了院子。硕托摇头叹气,快跑两步,跟上前面两人。
岳托自从进了院子,达启整个人就警惕起来。褚英去世了,自己作为褚英的第一战将,前途一落千丈,那场战败,褚英被囚,阿达海战死,自己也被阿玛额亦都关在了府里,如今褚英去世了,阿玛终于把自己放了出来。不是阿玛觉得自己还有多大用处,而是阿玛已经把他当做是无用之人了。
而这一切都归于眼前的这个人—爱新觉罗岳托。达启咬了咬牙。
“真的是他?”切尔格才走过来,达启就忍不住问道。
“不会错的,我的人查的很清楚,那天那个小丫头确实出了城,确实进了他的营帐。”
“他才多大啊。”达启又看了一眼岳托,然后依然不敢相信的看着切尔格。
“心机和年龄,或许没有多大关系。”切尔格扫了一眼岳托,冷哼一声:“二哥,不要忘了,当年与乌拉一战,就是这个小子,亲自带人去偷袭的,十几艘战船,一个晚上就灭了船上所有乌拉的人。然后一招草船借箭,用乌拉的箭把乌拉的军队打的落花流水。这场仗打的尤其漂亮。那个时候这个小子只比现在更年轻。”
达启的一双眼睛凶狠起来。
“二哥要干什么?”切尔格见达启满脸怒气冲着岳托就要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达启又放松下来。
“二哥,不觉得就这么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吗?”切尔格一贯都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此时眼里既凶狠又严肃,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达启被感染的点着头:“自然是要他碎尸万段方能解心头之恨。”
“那还不是一死了之。”
“直话直说,你以为如何?”
“自然是找到他最大的痛处,一击即中。”
“这个主意好。?”达启一手握拳,拍打另一手掌,脸露喜色。想起还在灵堂,忙将咧开的嘴闭上,又不惑的问道:“什么是他的痛处?”
切尔格眯着眼睛,对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达启望去,只见一个格格双眼不错珠的盯着岳托。
“这是他的女人?”
“杜度大福晋的妹妹乌德尔。”切尔格微微一笑,达启却一脸的不解。切尔格继续说:“岳托精明能干,文武双全,不是随便可以靠近的。”
“这个女人是他的痛处?”
切尔格却冷哼一声:“应该还不够资格。二哥,不觉得这个女人的眼里都是不甘吗?”
达启又看了看乌德尔,从内心发出了一个笑容:“男人的致命痛处,往往盯着他的女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就说咱们府里,二哥的智商是最高的,难怪阿玛从来都是最宠爱二哥的。”
提到阿玛,达启心中一恨,阿玛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看着乌德尔渐渐笑了起来,只是眼里的坏意也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