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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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承武镖局一行人走后，祝一笑关了门，坐在柜台后打开了游戏的道具商城。
新手BUFF礼包是祝一笑自己起的名字，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他们的性价比与其他道具相比，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游戏的商场道具每页显示六个，根据可购买的优先级，第一页已全部点亮。
【其疾如风】：装备此头衔，将获得‘其疾如风’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其徐如林】：装备此头衔，将获得‘其徐如林’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侵掠如火】：装备此头衔，将获得‘侵略如火’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不动如山】：装备此头衔，将获得‘不动如山’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难知如阴】：装备此头衔，将获得‘难之如阴’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动如雷霆】：装备此头衔，将获得‘动如雷霆’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翻开下一页，一片灰暗。
【基础内功lv1】：购买需耗费一百红尘点。
【基础轻功lv1】：……
……
这样一对比，第一页这些名字酷炫的BUFF礼包，确实可以称得上新手礼包了，其中除了‘其徐如林’和‘难之如阴’有些难以揣测能力效果，其他的大都能从名字猜出一些BUFF能力。
祝一笑在【其疾如风】和【动如雷霆】两个选项犹豫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前者，因为用游戏属性推算的话，似乎前者是移速buff，后者是攻速buff，用作保命的话还是前者靠谱一些，以后再配合【不动如山】这个似乎是增强防御力的buff就更有安全感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其疾如风’这个buff看起来就很快乐……
未做犹豫，购买，佩戴一气呵成。
空荡的客栈大堂，柜台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妇人睁开眼，她的眼神中弥漫出一丝茫然，旋即又被恍然的光亮冲散——
下一秒，她，不见了。
门扉紧闭窗扇俱关的大堂内，似乎有风吹拂，桌边忽然闪出一只手，响起了妇人有些怪异飘忽的声音。
“这桌上的血迹，可不好清理啊……”
*
官道边，有一露天茶馆。
这里有三四张陈旧的方桌，和一个裹着方巾的老汉，他这里的水并不清冽，酒也马马虎虎，但每日总能接待上十来个客人，赚上几十文钱。
因为行路的人都知道入了官道不远便有驿站。大多数路途迢迢来到此处的人路遇这家茶馆，总会问句：“老丈，驿站还有多远？”
在得到还有十里的回答后，这些人自然心情大好，其中有一部分人会选择买些便宜茶水，当作问路的报答，还有一部分人会松一口气要上一两壶酒坐这里歇会儿，只有那少部分或吝啬或更想去驿站休整的，问了路不买茶水也不买酒，接着赶路。
夏日将至，如今中午的日头也越来越热，卖茶的老汉生意愈好，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已接待了三桌客人。
这三桌客人其中两桌都是由西向东，顺官道入城而去，只有一桌客人却是反道行之，自东往西，出城远行。
只见这两人，一人着浅青色束袖长衫，腰佩一巴掌大小的碧玉叶，长发用一银质镶玉的精致簪冠高高束起，虽是一副英气的装扮，但只要眼尖一些，都能看出，此人是个女人。
老汉悄悄瞧了眼那客人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的模样，又瞥了两眼那在阳光下微微透光的耳垂上清晰的耳洞，模样谦恭的递上两碗茶。
男装打扮的女子未曾开口，坐在她身边的精致小人儿却甜甜叫了一声：“谢谢大伯。”
老汉惊诧又心暖地笑着应了声，转身回去烧茶，心中感叹，怕是神仙座下的童子，也不过这般了吧。
“师姐师姐，那老伯端茶的手黄黄的，看起来好不干净，我不想喝。”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嘟着圆润的嘴唇，压低了声音糯糯道，她的怀中抱着一把长长细细的翠绿的竹竿，像是孩童的玩具。
女子漠然地端起边角有些裂纹的茶碗饮下一口，放下碗，她看向身旁的女童，语气虽柔和，声音却如泉水清冽：“宝儿，你可嫌师姐自幼习剑，掌中磨茧？”
宝儿忙摇头：“不嫌不嫌！”
女子又问：“你可嫌你徐姐姐制药时曾将手烫出一道疤痕，至今犹有痕迹？”
宝儿坚定道：“不嫌！”
女子笑了：“那你便不该嫌卖茶老伯因操劳而粗糙泛黄的手。”
宝儿嘟着嘴点头，将竹竿放在膝上，不情不愿地捧起茶碗喝了一口。
初时还有些委屈，但小孩子的委屈来的快也散的快，宝儿很快忘了那老伯黄黄的手，兴致勃勃地问道：“师姐，我们都出来两月了，一直都是赶路赶路，什么时候才能到衡山啊？”
女子沉吟了一番，道：“还需月余。”
“唔，衡山是什么样子呀，跟我们的山一样吗？”
“山大抵都是相同的吧。”女子其实也是第一次离开门派，心中无底，又不想在师妹面前露怯，索性转移话题，模样镇定地道：“老丈，这里去衡山走哪条道近些？”
“衡山？那可还远着咧。但着眼当下，直穿藏虎林自然比绕林而行快一些，只是这藏虎林里有大虫，半月前承武镖局经此过就遇了大虫，那二镖头都被大虫啃了肚子呢！客官你们最好还是绕着藏虎林沿永安坡走妥当些。”
卖茶老汉本以为听闻‘大虫’二字，这一大一小两位客人会露出些许惊惧，却不料……
“大虫！是老虎吗？”宝儿兴高采烈，“师姐师姐，我们就走藏虎林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老虎呢？”
运气好？碰到老虎？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之前因着二人容貌而频频探目地其他客人蓦地一个机灵，果然行走江湖的女人和小孩都深不可测……
卖茶老汉亦是一个激灵，不知如何接话。
“老丈，这是茶钱。”掏出四文钱，女子起身，牵起拴在茶棚外一棵树旁的枣红马，单手抱着竹竿的女娃娃身形矫健地抓着马鬃翻身而上，女子随之坐在女童身后，一夹马腹，快马离去。
卖茶老汉眯了眯眼，那匹马上似乎只有脖颈缰绳，未有马鞍和马鞭？
……
“鸡肉几时有~一会儿就煮熟（shou）~”
哼唧着不成调的歌词，脸颊圆圆的妇人将袖子扎在上臂，露出光洁的小手臂，次序井然地向锅中倒入调料，贵如黄金的胡椒在她眼中远不如吃上一顿丰盛的火锅重要。
没错，火锅。
时隔这么久，菜窖里终于刷出了罕见的肉类食材，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打开菜窖就一飞冲天，要不是祝一笑buff没摘下来过，指不定就要被鸡爪毁容。
本来祝一笑并不想吃这只大公鸡，比起当食物，她更想把这只公鸡当宠物养，但是！但是！这只大公鸡太凶了！看见祝一笑总是追着啄她的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山林里晚上月亮太亮，它老是半夜打鸣，扰的人不得安宁，不得已，祝一笑怀着沉痛悲痛的心情，决定炖了它。
闻着锅里飘散出的香味，想到大公鸡在她手中拔毛后露出的紧致的肉体，祝一笑的嘴角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孤独等待客人的时光，她开始尝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将等待化为享受，去尽量精致地每日打扮自己，认真地做好每一顿饭菜，认真地练字，认真地拔去菜圃长出地野草，认真地清理茅厕（咳）——
这些时日，她逐渐觉得心灵沉静下来，不再因等待而焦躁，因孤独而低沉，倒是有了几分幽居的闲适。
“再炖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唔，芝麻酱芝麻酱，前两天做的芝麻酱放在哪里了？”祝一笑翻着厨房上的瓶瓶罐罐，嗅着味道打开一个瓶罐，将里面的芝麻酱倒入小碗，又撒了把炒香的白芝麻，加了点麻油拌了拌。
“唔，好香啊。”
看着不远处飘着炊烟的客栈，林宝儿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趴在枣红马背上嘟囔着：“师姐师姐，我饿了。”
“我也饿了。”师姐沉静地回答。
“我们都在这藏虎林转了三天了，老虎还没找到。”
“嗯。”
“那我们去这家客栈吃饭吧！不找老虎了！”
“或许会有危险。”
“有师姐在，没事的。”林宝儿抱紧了怀里的碧绿竹竿。
“好。”
*
‘砰砰砰——’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店家在吗？”
清冽的女声如在耳畔。
祝一笑端着小碗，窝在厨房迷茫地眨了眨眼。
如在……耳畔？
在承武镖局一行人走后，祝一笑关了门，坐在柜台后打开了游戏的道具商城。
新手BUFF礼包是祝一笑自己起的名字，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他们的性价比与其他道具相比，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游戏的商场道具每页显示六个，根据可购买的优先级，第一页已全部点亮。
【其疾如风】：装备此头衔，将获得‘其疾如风’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其徐如林】：装备此头衔，将获得‘其徐如林’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侵掠如火】：装备此头衔，将获得‘侵略如火’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不动如山】：装备此头衔，将获得‘不动如山’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难知如阴】：装备此头衔，将获得‘难之如阴’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动如雷霆】：装备此头衔，将获得‘动如雷霆’BUFF，该BUFF只在红尘客栈内有效。购买需耗费十五红尘点。
翻开下一页，一片灰暗。
【基础内功lv1】：购买需耗费一百红尘点。
【基础轻功lv1】：……
……
这样一对比，第一页这些名字酷炫的BUFF礼包，确实可以称得上新手礼包了，其中除了‘其徐如林’和‘难之如阴’有些难以揣测能力效果，其他的大都能从名字猜出一些BUFF能力。
祝一笑在【其疾如风】和【动如雷霆】两个选项犹豫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前者，因为用游戏属性推算的话，似乎前者是移速buff，后者是攻速buff，用作保命的话还是前者靠谱一些，以后再配合【不动如山】这个似乎是增强防御力的buff就更有安全感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其疾如风’这个buff看起来就很快乐……
未做犹豫，购买，佩戴一气呵成。
空荡的客栈大堂，柜台后，一个平平无奇的妇人睁开眼，她的眼神中弥漫出一丝茫然，旋即又被恍然的光亮冲散——
下一秒，她，不见了。
门扉紧闭窗扇俱关的大堂内，似乎有风吹拂，桌边忽然闪出一只手，响起了妇人有些怪异飘忽的声音。
“这桌上的血迹，可不好清理啊……”
*
官道边，有一露天茶馆。
这里有三四张陈旧的方桌，和一个裹着方巾的老汉，他这里的水并不清冽，酒也马马虎虎，但每日总能接待上十来个客人，赚上几十文钱。
因为行路的人都知道入了官道不远便有驿站。大多数路途迢迢来到此处的人路遇这家茶馆，总会问句：“老丈，驿站还有多远？”
在得到还有十里的回答后，这些人自然心情大好，其中有一部分人会选择买些便宜茶水，当作问路的报答，还有一部分人会松一口气要上一两壶酒坐这里歇会儿，只有那少部分或吝啬或更想去驿站休整的，问了路不买茶水也不买酒，接着赶路。
夏日将至，如今中午的日头也越来越热，卖茶的老汉生意愈好，只这一会儿功夫，便已接待了三桌客人。
这三桌客人其中两桌都是由西向东，顺官道入城而去，只有一桌客人却是反道行之，自东往西，出城远行。
只见这两人，一人着浅青色束袖长衫，腰佩一巴掌大小的碧玉叶，长发用一银质镶玉的精致簪冠高高束起，虽是一副英气的装扮，但只要眼尖一些，都能看出，此人是个女人。
老汉悄悄瞧了眼那客人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的模样，又瞥了两眼那在阳光下微微透光的耳垂上清晰的耳洞，模样谦恭的递上两碗茶。
男装打扮的女子未曾开口，坐在她身边的精致小人儿却甜甜叫了一声：“谢谢大伯。”
老汉惊诧又心暖地笑着应了声，转身回去烧茶，心中感叹，怕是神仙座下的童子，也不过这般了吧。
“师姐师姐，那老伯端茶的手黄黄的，看起来好不干净，我不想喝。”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嘟着圆润的嘴唇，压低了声音糯糯道，她的怀中抱着一把长长细细的翠绿的竹竿，像是孩童的玩具。
女子漠然地端起边角有些裂纹的茶碗饮下一口，放下碗，她看向身旁的女童，语气虽柔和，声音却如泉水清冽：“宝儿，你可嫌师姐自幼习剑，掌中磨茧？”
宝儿忙摇头：“不嫌不嫌！”
女子又问：“你可嫌你徐姐姐制药时曾将手烫出一道疤痕，至今犹有痕迹？”
宝儿坚定道：“不嫌！”
女子笑了：“那你便不该嫌卖茶老伯因操劳而粗糙泛黄的手。”
宝儿嘟着嘴点头，将竹竿放在膝上，不情不愿地捧起茶碗喝了一口。
初时还有些委屈，但小孩子的委屈来的快也散的快，宝儿很快忘了那老伯黄黄的手，兴致勃勃地问道：“师姐，我们都出来两月了，一直都是赶路赶路，什么时候才能到衡山啊？”
女子沉吟了一番，道：“还需月余。”
“唔，衡山是什么样子呀，跟我们的山一样吗？”
“山大抵都是相同的吧。”女子其实也是第一次离开门派，心中无底，又不想在师妹面前露怯，索性转移话题，模样镇定地道：“老丈，这里去衡山走哪条道近些？”
“衡山？那可还远着咧。但着眼当下，直穿藏虎林自然比绕林而行快一些，只是这藏虎林里有大虫，半月前承武镖局经此过就遇了大虫，那二镖头都被大虫啃了肚子呢！客官你们最好还是绕着藏虎林沿永安坡走妥当些。”
卖茶老汉本以为听闻‘大虫’二字，这一大一小两位客人会露出些许惊惧，却不料……
“大虫！是老虎吗？”宝儿兴高采烈，“师姐师姐，我们就走藏虎林吧，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老虎呢？”
运气好？碰到老虎？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之前因着二人容貌而频频探目地其他客人蓦地一个机灵，果然行走江湖的女人和小孩都深不可测……
卖茶老汉亦是一个激灵，不知如何接话。
“老丈，这是茶钱。”掏出四文钱，女子起身，牵起拴在茶棚外一棵树旁的枣红马，单手抱着竹竿的女娃娃身形矫健地抓着马鬃翻身而上，女子随之坐在女童身后，一夹马腹，快马离去。
卖茶老汉眯了眯眼，那匹马上似乎只有脖颈缰绳，未有马鞍和马鞭？
……
“鸡肉几时有~一会儿就煮熟（shou）~”
哼唧着不成调的歌词，脸颊圆圆的妇人将袖子扎在上臂，露出光洁的小手臂，次序井然地向锅中倒入调料，贵如黄金的胡椒在她眼中远不如吃上一顿丰盛的火锅重要。
没错，火锅。
时隔这么久，菜窖里终于刷出了罕见的肉类食材，那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打开菜窖就一飞冲天，要不是祝一笑buff没摘下来过，指不定就要被鸡爪毁容。
本来祝一笑并不想吃这只大公鸡，比起当食物，她更想把这只公鸡当宠物养，但是！但是！这只大公鸡太凶了！看见祝一笑总是追着啄她的腿，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山林里晚上月亮太亮，它老是半夜打鸣，扰的人不得安宁，不得已，祝一笑怀着沉痛悲痛的心情，决定炖了它。
闻着锅里飘散出的香味，想到大公鸡在她手中拔毛后露出的紧致的肉体，祝一笑的嘴角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孤独等待客人的时光，她开始尝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将等待化为享受，去尽量精致地每日打扮自己，认真地做好每一顿饭菜，认真地练字，认真地拔去菜圃长出地野草，认真地清理茅厕（咳）——
这些时日，她逐渐觉得心灵沉静下来，不再因等待而焦躁，因孤独而低沉，倒是有了几分幽居的闲适。
“再炖二十分钟就差不多了……唔，芝麻酱芝麻酱，前两天做的芝麻酱放在哪里了？”祝一笑翻着厨房上的瓶瓶罐罐，嗅着味道打开一个瓶罐，将里面的芝麻酱倒入小碗，又撒了把炒香的白芝麻，加了点麻油拌了拌。
“唔，好香啊。”
看着不远处飘着炊烟的客栈，林宝儿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趴在枣红马背上嘟囔着：“师姐师姐，我饿了。”
“我也饿了。”师姐沉静地回答。
“我们都在这藏虎林转了三天了，老虎还没找到。”
“嗯。”
“那我们去这家客栈吃饭吧！不找老虎了！”
“或许会有危险。”
“有师姐在，没事的。”林宝儿抱紧了怀里的碧绿竹竿。
“好。”
*
‘砰砰砰——’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店家在吗？”
清冽的女声如在耳畔。
祝一笑端着小碗，窝在厨房迷茫地眨了眨眼。
如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