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寻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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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沉默。
司韶低着头发呆。
千棠看着司韶发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么？你先坐下来，我现在说。”司韶有些心虚地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襟，转移话题道。
“哦，其实我跟你讲啊，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相恋的，前几天我还听到过一首唱的可露骨的谈词叫《春山恨》，就是唱禁断之恋的。”千棠脸皮极厚，红都没有红一下，只是继续老神在在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这两具骸骨压根就不认识啊，你说的那都是编的，在人界只有元灵和极少部分兽族可以这么做的。”司韶扶额，他已经不想和千棠纠结家中是否有人教导这类话题了，只好给亲自她普及人情常理。
“哦，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卫阿公说你要去魔都。”果然小孩子的想法都是很跳跃的，千棠见自己的理论没得到认同，又发言道。
“来找你帮忙。”司韶快速回答，诚然他认为自己年岁只比千棠大一个月，也可算进小孩子的范畴。
“那你看上的那具骨头被谁抢了呀，很重要吗？”千棠又发言。
“很重要，被人看见了会很麻烦，不知道被谁先下手了。”司韶回答，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哦。”千棠默默地转头看向了那个正在不断加深的墓坑，“快挖好了吧？”
“嗯，快了，我们可以先给它们两个超度。”司韶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大坑，右手虚握，那边的飞沙走石便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弄？”千棠懒懒散散站起来，眼皮一掀，看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司韶，提醒道：“我可不是修士诶。”
“没关系，把这个毁了就行，他们的残念还留在里面。”司韶指了指寄生虫似的黏在两具骸骨肋骨上的兽面军章，“这么多年了，应该很脆了，踩碎就好了。”说着还抬脚亲自示范了一次。
“咔嚓”
兽面军章果然很脆，只一下就碎成了粉末。
只是可怜那骸骨胸前一个鞋型大洞。
“这个叫......超度？不怕他的冤魂来找你麻烦啊？”千棠傻了，这怎么跟她知道的那个超度差了那么多呢？
司韶颇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千棠：“阿棠你到底是哪族的？”
“半，半人族啊。”千棠盯着司韶肩头衣襟上的绣纹道，不是因为她身高不够，而是司韶问这话的眼神太过奇怪，让她连回答这种跟自己是男是女一样的常识性问题都觉得好像会错。
“那冤魂这种东西你那里听来的？”司韶又问眼前这个低垂着脑袋的女孩道。
“听镇上说书的说的呀。”千棠很自然的答到，不过她立刻就发现司韶的眼神不对了，“这种东西不存在吗?”
“你说呢？”司韶剑眉轻挑，看向千棠，“三阿公连着都没教你吗？人族能死而复生吗？他们的话你也信？所谓让亡人走好自古都是个谎言，所谓超度，可解释为‘超出法术可召唤范围最大限度’，实际是未亡人对傀儡术的一种防范，毁其残念、深埋地底、修筑陵墓、挑选墓址、宝器陪葬等这些都是为了让鬼族的傀儡师利用不了这些尸骨害人。明白了吗？”
“可是那......”
千棠看着司韶，犹豫着似乎要问什么。
司韶琉璃般的眸子一扫千棠脸上神色，仿佛读到了她所想，温和地道：“我猜，三阿公只是吩咐你在人族的市集上看到半人骸骨就买下再埋到小馒头山脚下，并没有再多说其它，对吗？”
千棠轻轻点头，又摇头：“但不是所有，卫阿公只让我将生前修火灵的照这般处理，说是留着会祸害草药灵植。”
“三阿公这是在防范于未然。”闻言，司韶轻笑，非常笃定地道，“千家子弟是仅存的木系修士了，火克木，没有意识的傀儡会按照五行表选择攻击目标，所以火系灵修对你们家威胁最大。”也对人界危害最大。司韶在心中想着，却没说出口。
“那做什么非要选这里？人族少一点？”千棠仍很是疑惑。
“小馒头山其实是为代替魔都而存在的，这你知道吧。”面对这个对修灵之事小白到几乎一无所知的妹子，司韶决定先从自己认为最简单的部分讲起。
千棠歪头回忆了一下昨天卫阿公的话，点头。
只听司韶又道：“战死的士兵残念之中会浑有一丝浊气，极容易被傀儡师控制。克制浊气方法有二，一是落叶归根，二是，以更强的灵力或浊气压制。
大苍山这一带人族所售的的骸骨大多是那一战之后未曾及时收验的，自然都视魔都为故乡；而小馒头山本质上是当年最后死于灵息之术的人族武士的埋骨冢，所以浊气极深。山脚一带是幻阵阴阳两面的节点，距这两处皆是极近，可以说是未洗髓之人能到达的、最合适的埋骨之地。
当年尸骨未寒的魔都将士本不止这些，只是后来半人族残余的势力不断将其处理，否则按人族那时的实力，说不定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
很长一段话说完，司韶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李子，殷红的果汁沾了些许在唇上，使他的原本俊朗脸庞添得几分阴柔。
“为什么会有‘另一番景象’？”千棠呆呆地看着司韶唇上那抹花一样的嫣红，丝毫未觉自己问了什么，只是不觉看痴了眼、看乱了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司韶这位好老师显然是属于有心的那一列，他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将口中李子咽下，不紧不慢开口道：“阿棠，你仔细想想，若这数以万计的魔都精兵将士皆被鬼族所控，后果如何？”
“鬼族起兵......人界，覆灭？”千棠话出口后方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视线上移，对上司韶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不，可能吧？太遥远了，都过十二年了，那时我拿筷子都不会。”
“不远了。”司韶反对了她的话。
“嗯？为什么？”千棠看清了司韶脸上神情后，知其不是玩笑，心中咯噔了一下。
“史书记载，二十七年前上代青家家主曾站在祭台上，当着天地苍生的面做出预言：神谕曰，若非天格有变，阅三十七载，人地二界合一”司韶道。
半晌沉默。
司韶低着头发呆。
千棠看着司韶发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么？你先坐下来，我现在说。”司韶有些心虚地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襟，转移话题道。
“哦，其实我跟你讲啊，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相恋的，前几天我还听到过一首唱的可露骨的谈词叫《春山恨》，就是唱禁断之恋的。”千棠脸皮极厚，红都没有红一下，只是继续老神在在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这两具骸骨压根就不认识啊，你说的那都是编的，在人界只有元灵和极少部分兽族可以这么做的。”司韶扶额，他已经不想和千棠纠结家中是否有人教导这类话题了，只好给亲自她普及人情常理。
“哦，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卫阿公说你要去魔都。”果然小孩子的想法都是很跳跃的，千棠见自己的理论没得到认同，又发言道。
“来找你帮忙。”司韶快速回答，诚然他认为自己年岁只比千棠大一个月，也可算进小孩子的范畴。
“那你看上的那具骨头被谁抢了呀，很重要吗？”千棠又发言。
“很重要，被人看见了会很麻烦，不知道被谁先下手了。”司韶回答，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哦。”千棠默默地转头看向了那个正在不断加深的墓坑，“快挖好了吧？”
“嗯，快了，我们可以先给它们两个超度。”司韶也回头看了一眼那大坑，右手虚握，那边的飞沙走石便渐渐停了下来。
“怎么弄？”千棠懒懒散散站起来，眼皮一掀，看向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司韶，提醒道：“我可不是修士诶。”
“没关系，把这个毁了就行，他们的残念还留在里面。”司韶指了指寄生虫似的黏在两具骸骨肋骨上的兽面军章，“这么多年了，应该很脆了，踩碎就好了。”说着还抬脚亲自示范了一次。
“咔嚓”
兽面军章果然很脆，只一下就碎成了粉末。
只是可怜那骸骨胸前一个鞋型大洞。
“这个叫......超度？不怕他的冤魂来找你麻烦啊？”千棠傻了，这怎么跟她知道的那个超度差了那么多呢？
司韶颇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千棠：“阿棠你到底是哪族的？”
“半，半人族啊。”千棠盯着司韶肩头衣襟上的绣纹道，不是因为她身高不够，而是司韶问这话的眼神太过奇怪，让她连回答这种跟自己是男是女一样的常识性问题都觉得好像会错。
“那冤魂这种东西你那里听来的？”司韶又问眼前这个低垂着脑袋的女孩道。
“听镇上说书的说的呀。”千棠很自然的答到，不过她立刻就发现司韶的眼神不对了，“这种东西不存在吗?”
“你说呢？”司韶剑眉轻挑，看向千棠，“三阿公连着都没教你吗？人族能死而复生吗？他们的话你也信？所谓让亡人走好自古都是个谎言，所谓超度，可解释为‘超出法术可召唤范围最大限度’，实际是未亡人对傀儡术的一种防范，毁其残念、深埋地底、修筑陵墓、挑选墓址、宝器陪葬等这些都是为了让鬼族的傀儡师利用不了这些尸骨害人。明白了吗？”
“可是那......”
千棠看着司韶，犹豫着似乎要问什么。
司韶琉璃般的眸子一扫千棠脸上神色，仿佛读到了她所想，温和地道：“我猜，三阿公只是吩咐你在人族的市集上看到半人骸骨就买下再埋到小馒头山脚下，并没有再多说其它，对吗？”
千棠轻轻点头，又摇头：“但不是所有，卫阿公只让我将生前修火灵的照这般处理，说是留着会祸害草药灵植。”
“三阿公这是在防范于未然。”闻言，司韶轻笑，非常笃定地道，“千家子弟是仅存的木系修士了，火克木，没有意识的傀儡会按照五行表选择攻击目标，所以火系灵修对你们家威胁最大。”也对人界危害最大。司韶在心中想着，却没说出口。
“那做什么非要选这里？人族少一点？”千棠仍很是疑惑。
“小馒头山其实是为代替魔都而存在的，这你知道吧。”面对这个对修灵之事小白到几乎一无所知的妹子，司韶决定先从自己认为最简单的部分讲起。
千棠歪头回忆了一下昨天卫阿公的话，点头。
只听司韶又道：“战死的士兵残念之中会浑有一丝浊气，极容易被傀儡师控制。克制浊气方法有二，一是落叶归根，二是，以更强的灵力或浊气压制。
大苍山这一带人族所售的的骸骨大多是那一战之后未曾及时收验的，自然都视魔都为故乡；而小馒头山本质上是当年最后死于灵息之术的人族武士的埋骨冢，所以浊气极深。山脚一带是幻阵阴阳两面的节点，距这两处皆是极近，可以说是未洗髓之人能到达的、最合适的埋骨之地。
当年尸骨未寒的魔都将士本不止这些，只是后来半人族残余的势力不断将其处理，否则按人族那时的实力，说不定如今又是另一番景象。”
很长一段话说完，司韶轻咬了一口手中的李子，殷红的果汁沾了些许在唇上，使他的原本俊朗脸庞添得几分阴柔。
“为什么会有‘另一番景象’？”千棠呆呆地看着司韶唇上那抹花一样的嫣红，丝毫未觉自己问了什么，只是不觉看痴了眼、看乱了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司韶这位好老师显然是属于有心的那一列，他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将口中李子咽下，不紧不慢开口道：“阿棠，你仔细想想，若这数以万计的魔都精兵将士皆被鬼族所控，后果如何？”
“鬼族起兵......人界，覆灭？”千棠话出口后方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视线上移，对上司韶自始至终都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不，可能吧？太遥远了，都过十二年了，那时我拿筷子都不会。”
“不远了。”司韶反对了她的话。
“嗯？为什么？”千棠看清了司韶脸上神情后，知其不是玩笑，心中咯噔了一下。
“史书记载，二十七年前上代青家家主曾站在祭台上，当着天地苍生的面做出预言：神谕曰，若非天格有变，阅三十七载，人地二界合一”司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