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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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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总,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沈擎天痛苦的闭上眼睛。
“什么?!”
沈擎天感觉心好像被利刃刺中,身体都是麻木的,只有心脏剧痛。
“五年前,我在那座古堡养伤。”沈擎天沉声道。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后,说:“当年伤害你的人一直没查到,季纤雨突然查五年前的古堡买主,还跟何云谦扯上关系。沈总,你要小心何家的人。”
“我知道,盯紧沈飞扬和何云谦,不要让他们查到我头上。”沈擎天说完挂断电话。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震惊,痛苦,懊悔,各种情绪扑面而来。
他一直在调查,想知道秦悦当年对秦欢做了什么?
却不知道,对秦欢造成最大伤害的人是他!
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有人想要他的命,他深受重伤,险些丧命。
当时的他,双目失明,听力也出现问题。
年轻气盛,又遭受如此重挫,沈擎天那段时间脾气非常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被父亲逼婚,要安排林雨薇过来照顾他,借机培养感情。
沈擎天多次明确表示,不想结婚,对林雨薇没有兴趣。
可是父亲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沈擎天没有通知任何人,提前出院,并买了一座古堡,躲在那里休养,连沈老爷子都找不到他。
在他看来,长辈逼婚,不过是想抱孙子。
生孩子,并不一定要娶老婆,他也没有兴趣弄一个女人在身边,觉得麻烦。
之后,助理送来一个代孕女,他眼睛不方便,沈家的人正在满世界找他,所以他身体力行地助孕,那个女人生下孩子后便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他还没有恢复视力,并不知道她是谁。她走了以后,他也没兴趣知道她是谁。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淡定地看待当年的事。
五年前,秦悦意外得到一大笔钱,秦欢失踪近一年。
而他,五年前重伤,在古堡休养,找代孕女生了一个儿子。
时间上的种种吻合,还有季纤雨调查古堡五年前的主人,动机非常明显。
欢欢,五年前的那个女人是你吗?
我一直在调查,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患上心理障碍?
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一切的罪孽都来自于我。
你一定很恨我,所以事隔多年,还在找我。
对不起,欢欢,对不起!
沈擎天心痛如刀绞,他想起很多事。
五年前,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代孕女,不带一丝情感地强势入侵。夜夜缠绵,直到她成功怀孕。
知道她害怕,怀孕后,他便没有再碰她。
再后来,管家告诉他,她自杀了!
他很自责,陪在她身边,每天跟她说话,陪伴和照顾她很长一段时间。
她康复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他的听力已经恢复了大半。那一天,古堡里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这就是缘份,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安排好一切。
沈鸣轩回国以后,跟沈玉娇不亲,也不喜欢林雨薇,却在第一次见到秦欢的时候,就跟她很亲近。
他们俩吃东西的口味一致,连抿唇的动作也一致,回头的表情也是神同步。
他当时疑惑过,但是想到秦欢是沈飞扬的妻子,而且秦家千金也不可能去做代孕的事。
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如果秦欢是被秦悦陷害的呢?
五年前的那个女人真的是秦欢吗?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沈擎天还是希望不是她。
他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找到秦欢的照片,手指颤抖地将照片给他在国外的特别助理。
助理收到照片,立即打电话过来,“沈总,你碰到她了?她认出你了吗?”
沈擎天没有回应,事隔五年,助理一眼认出秦欢,这说明什么!
“她会认出我吗?”沈擎天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当时视力受损,怕光线刺激。房间的灯光很暗,而且你每次都戴着面具,她不可能认出你。如果真的碰到她,只要你不承认,她绝对不可能认出来。”助理安慰道。
“确定就是她吗?”沈擎天再次确认。
“人是我找的,不会认错,就是她。”助理肯定地说。
只要一想到,她是他儿子的妈妈,他就心惊!
是的,是心惊,只有惊,没有喜。
五年前,他对她所做的事,这辈子都不敢让她知道。
他只想对她好,对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欢欢,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甚至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那么多的好,能不能弥补当年我对你的一个坏?
秦欢回到君临天下国际花园的时候,已经深夜,她准备明天搬去静水湖畔的别墅住。
暂时不方便回公司,不如替沈擎天跟进温泉山庄项目的工期和进度。
秦欢像往常一样开门进屋,手刚碰到灯的开关上,就被人一把抱住。
“啊……唔……”秦欢刚想尖叫,对方就吻上来,强烈而霸道的吻,让她透不过气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地霸道强吻,除了沈擎天,不会有别人。
她喜欢这样的拥抱,这样的亲吻,喜欢他对自己做的任何事。
秦欢从开始推搡他的肩膀,到后来身体越来越软,如果不是那只大手搂住她的腰,她很可能会滑到地上。
黑暗中,他吻着她,一步一步滑到沙发边,顺势压上去。
秦欢感觉沈擎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突然这样。
他的大手温柔的轻抚她的脸,吻落在她的唇角,下额,然后是精巧的脖子,一步步下移……
“出什么事了?”秦欢轻声询问。
“欢欢,跟我在一起吧!”沈擎天突然说道。
秦欢想起季纤雨的话,她守身如玉还真不是为了让沈飞扬给她颁一个贞洁牌坊,只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愿意跟沈擎天做那种事,但是理智告诉她,离婚之前不可以。
既然不能在一起,她更希望跟沈擎天的关系不要发展到床上,可是他们已经那样了,其实跟出轨也没什么区别。
“沈擎天……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秦欢柔声问道。
“有酒吗?”沈擎天轻声问。
“有,从兰苑搬过来的时候,我姐送我一瓶红酒。”秦欢起身准备开灯,沈擎天立即制止,“不要开灯。”
秦欢怔愣住,今晚的沈擎天真的很不对劲,一定是出事了!
她慢慢摸进厨房,不让开客厅的灯,她可以开厨房的灯,总不能完全摸黑吧!
起开红酒,拿了两只酒杯,来到沙发边,见沈擎天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秦欢无奈地笑了笑,借着厨房微弱的光亮,倒上红酒,陪他一起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我只陪你喝两杯,今晚不能再喝醉了。”秦欢娇笑道,“我喝醉酒是会打人的。”
“欢欢,你打我吧。”沈擎天拉着她的小手,朝自己的脸招呼过来。
秦欢惊地赶紧缩回手,“为什么要打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沈擎天试探性地问。
“会,因为我知道,最不忍心让我受到伤害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肯定是迫于无奈或者被人威迫,或者你不知道是我……反正我不相信,你会故意伤害我。”秦欢温柔地笑了。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干杯!”沈擎天举起酒杯,跟她的杯子碰一下,一饮而尽。
“到底出了什么事,真的不能告诉我吗?”秦欢担忧地看着他。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跟着妈妈四处流浪。他们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而且还被人追杀。有一天,妈妈出去打零工,一直到晚上还没有回来,他不放心出去寻找。见到妈妈浑身是血,就倒在他们住的铁皮房附近。再后来,一个衣着考究,开着豪车的中年男人出现,说是他的父亲……”沈擎天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了,好像陷入回忆一般。
秦欢静静地看着沈擎天,其实关于他的过去,她听说过一些。
跟沈飞扬订婚以后,她就听说沈飞扬有一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大的舅舅,这个舅舅是外公的私生子,为人十分低调。
他在商场上却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做事雷厉风行。替沈氏集团打开海外市场,并掌管着沈氏集团海外分公司。
如果没有猜错,沈擎天此刻讲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后来呢?”秦欢柔声问道。
“后来……那个中年男人替他母亲料理了后事,便带他回家了。他从风餐露宿,一下子变成了住着别墅,上学有车接送的豪门少爷。中年男人的妻子已经去世,有一个女儿已婚。少年在失去母亲以后,多了一个父亲,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姐夫和外甥。那是一个跟他相年相仿的男孩子,但是身体不好,所以十分娇惯。”沈擎天说完苦笑一下,“少年努力想适应新生活,他很懂事,很贴心,讨好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是大家都不喜欢他,因为他是私生子。”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端起酒杯轻轻跟他碰一下。
香甜的红酒喝在嘴里,突然变得苦涩。她想,那时候的沈擎天,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少年后来成功获得大家的认可了吗?”秦欢引导他继续说下去,当一个人心里有事的时候,说出来会舒服很多。
“没有!”沈擎天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少年每天的课程排的很满,他要学很多东西。但无论多忙,他都会抽时间陪外甥玩。他以为只要让外甥高兴,姐姐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但是他错了,姐姐觉得外甥身体不好,他会把细菌传染给外甥,拒绝他接近外甥,对他总是非常地嫌弃。父亲为了平衡家庭关系,以便能够更好的照顾身体不好的外甥,狠心将少年送出国。”
“少年在国外过的开心吗?”秦欢关心地问。
沈擎天轻晃杯中的红酒,苦笑道:“怎么会开心,他没有了妈妈,爸爸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心想融入那个家,却被送到了国外。很长一段时间,少年都在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
“一直这么自我怀疑吗?”秦欢震惊地问。
“嗯,自我怀疑,自我否认,然后患上抑郁症。”沈擎天语气淡淡地,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秦欢红了眼眶,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后来呢?”
“他转移注意力,一心扑在学业上,对亲情、友情、爱情都不再期待。毕业以后,他开始自己创业。同行对他的评价,说他是一个冷漠、没有感情的机器,他的眼里只有工作和钱。”沈擎天笑道:“他所经手的收购案全部成功,他最擅长的就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用最少的钱赚取最大的利益,不顾别人的死活。他认为商场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欢对他之前的行业不了解,但是大致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能是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看到别人妻离子散,跳楼自杀他都无动于衷。所以老天爷惩罚他了。他发生意外,骨折、听力受损、双目失明……”沈擎天说到这里,回过头看着秦欢,“他出事的那段时间,很多人说这是报应。”
“可是后来,你不是都挺过来了吗?你得到了外公的认可,所有人都承认你的能力,而且你已经完全康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应该向前看!”秦欢轻声安慰。
“听出来那个少年是我了?”沈擎天笑着将她搂进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门铃声,是沈飞扬下班回来了。
“老婆,我买了夜宵,一起吃啊。”沈飞扬疯狂按门铃,一边按铃,一边喊叫。
沈擎天和秦欢都安静地没有说话,屋里也没有开灯。
沈飞扬见秦欢不在家,又跑去按沈擎天家的门铃,也没有反应,他只好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秦欢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立即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什么事?”
“老婆,这么晚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一起吃宵夜,都没有人。”沈飞扬一边说一边将夜宵拿出来放在餐桌上。
“我表姐昨晚摔倒受伤了,我在医院陪她。”秦欢说道。
“我加班刚回来,想找你一起吃宵夜。既然你在医院,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吃。”沈飞扬失望地说。
“嗯,挂了。”秦欢挂断电话。
过了没几分钟,沈擎天的震动起来,还是沈飞扬打来的。
他没有接,也没有挂断,任由手机在沙发上震动,发出微弱的响声。
秦欢凝视看着沈擎天,“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过去事了?”
“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了!养病的那段时间,整个世界都像被按了静音,听不到也看不见。我在医院需要助听器才能听到极微弱的声音,我爸却在这时候逼我结婚,把林雨薇强塞给我。”沈擎天的脸带着苦涩的笑。
秦欢无法想象,沈擎天伤成那样,看不见听不见,还被逼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都过去了。你现在有轩轩,跟林雨薇也解除婚约,以后不会有人强迫你做任何事。”秦欢拍拍他的肩,“好了,别再喝了,回去休息吧。”
“你不问我轩轩的妈妈是谁吗?”沈擎天问道。
“不管她是谁,在那种情况下能为你生下孩子,让你有精神寄托,我都觉得你不能怪她。因为谁也不知道,你是否会康复。你自己也说,那时候你看不见,听力也不清楚。所以,她选择离开你,也要表示理解,你说对不对?”秦欢说完这些话后,突然恍然大悟,“你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轩轩的妈妈回来了?”
沈擎天的心猛地一惊,没想到秦欢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一下子就猜到跟沈鸣轩的妈妈有关,可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如果轩轩的妈妈出现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沈擎天冷静地问。
“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问我?”秦欢马上撇清自己的关系,又补充一句,“如果你爱她,当然应该一家三口在一起,给轩轩完整的家。你不用顾虑我,我们俩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欢欢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推开吗?”沈擎天轻揽她入怀,“如果一家三口在一起,那也是我们俩和轩轩的一家三口。”
“轩轩的妈妈不是出现了吗?”秦欢惊讶地问。
“没有,我是说如果。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你怎么舍得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沈擎天望着她,面露伤痛之色。
秦欢一时不知所措,本以为沈擎天突然失常,是因为沈鸣轩的生母出现,没想到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既然不是轩轩的妈妈出现,那你今天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我从未见你这样。”秦欢关心地问。
“现在已经没事了。”沈擎天笑望着她,眼里难掩宠溺。
秦欢避开他的目光,“没事就好,我知道你压力大,以后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我随时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好了,别再喝了,回去睡吧。”
“好。”沈擎天起身,径自走进秦欢的房间,在她的床上躺下。
“这是我的床。”秦欢急地拍打他的肩膀,想喊他起来,可是他根本不理会。
秦欢无奈,洗完澡,收起酒瓶和杯子,把房间让给沈擎天,自己抱了一床被子睡沙发。
这沙发是她夏天新买的,睡着还挺舒服。
夜里,沈擎天走到沙发边,轻轻将她抱回房间,轻揽她入怀。
她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昏睡,沈擎天闻着她的发香,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沈擎天便进入梦魇,梦见古堡,梦见秦欢被捆绑在床上,梦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进房间,而这一次,他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就是他自己!
沈擎天无法阻止梦里的自己侵犯秦欢,他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如何无情的摧残秦欢,无视她的呼喊和泪水。
如果他当时能看见,能听见,也许他下不了手!
那时,他的世界就像按了静音,黑暗,寂静……
他曾经无数次进入那个房间,可是他恢复视力后,却再也没有走进去过。
看着自己如何残忍地对待秦欢,沈擎天的心痛地紧紧揪到一起,“对不起,欢欢,对不起!”
秦欢从梦中醒来,见自己回到床上,躺在沈擎天的怀里,惊地立即坐起来。
“对不起,欢欢,我爱你!”沈擎天喃喃地说着梦话。
秦欢注视着他的俊脸,温柔抚摸,“沈擎天,我也爱你!”
“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沈擎天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抱住不放。
秦欢侧过身背对着他,任由他圈紧她的腰,他们一起侧身躺着,就像两把重叠的勺子。
听到他说‘不要离开我’,秦欢红了眼眶,“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必须要离开!”
清晨,沈擎天醒过来,看着怀里熟睡的秦欢,他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秦欢推了推他,“赶紧回去吧,别让沈飞扬看见!”
“弄得跟偷情似的!”沈擎天调侃道。
秦欢恼怒地瞪他,“都怪你,喝醉酒赖到我床上,本来没什么,要是让沈飞扬看到,他肯定要多想。”
“欢欢,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沈擎天表情认真地说。
“我答应外公,等他回国再办手续。”秦欢把沈老爷子搬出来当挡箭牌。
“你是我的,离不离婚,你都是我的。”沈擎天霸道地将她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唔……”秦欢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像座大山一样,将她压的死死的。
“欢欢,你逃不掉的,你去哪儿就跟去哪儿!”
“你好端端的霸道总裁不做,改行做狗皮膏药吗?”秦欢打趣道。
“就算是狗皮膏药,那也只粘着你一个人。”沈擎天说完再度吻上来,大手沿着她细软的腰探进衣服里,将她胸前的柔软握在掌心。
“沈总,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沈擎天痛苦的闭上眼睛。
“什么?!”
沈擎天感觉心好像被利刃刺中,身体都是麻木的,只有心脏剧痛。
“五年前,我在那座古堡养伤。”沈擎天沉声道。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后,说:“当年伤害你的人一直没查到,季纤雨突然查五年前的古堡买主,还跟何云谦扯上关系。沈总,你要小心何家的人。”
“我知道,盯紧沈飞扬和何云谦,不要让他们查到我头上。”沈擎天说完挂断电话。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震惊,痛苦,懊悔,各种情绪扑面而来。
他一直在调查,想知道秦悦当年对秦欢做了什么?
却不知道,对秦欢造成最大伤害的人是他!
五年前的那场意外,有人想要他的命,他深受重伤,险些丧命。
当时的他,双目失明,听力也出现问题。
年轻气盛,又遭受如此重挫,沈擎天那段时间脾气非常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被父亲逼婚,要安排林雨薇过来照顾他,借机培养感情。
沈擎天多次明确表示,不想结婚,对林雨薇没有兴趣。
可是父亲一意孤行,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沈擎天没有通知任何人,提前出院,并买了一座古堡,躲在那里休养,连沈老爷子都找不到他。
在他看来,长辈逼婚,不过是想抱孙子。
生孩子,并不一定要娶老婆,他也没有兴趣弄一个女人在身边,觉得麻烦。
之后,助理送来一个代孕女,他眼睛不方便,沈家的人正在满世界找他,所以他身体力行地助孕,那个女人生下孩子后便离开了。
她走的时候,他还没有恢复视力,并不知道她是谁。她走了以后,他也没兴趣知道她是谁。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能淡定地看待当年的事。
五年前,秦悦意外得到一大笔钱,秦欢失踪近一年。
而他,五年前重伤,在古堡休养,找代孕女生了一个儿子。
时间上的种种吻合,还有季纤雨调查古堡五年前的主人,动机非常明显。
欢欢,五年前的那个女人是你吗?
我一直在调查,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患上心理障碍?
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一切的罪孽都来自于我。
你一定很恨我,所以事隔多年,还在找我。
对不起,欢欢,对不起!
沈擎天心痛如刀绞,他想起很多事。
五年前,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代孕女,不带一丝情感地强势入侵。夜夜缠绵,直到她成功怀孕。
知道她害怕,怀孕后,他便没有再碰她。
再后来,管家告诉他,她自杀了!
他很自责,陪在她身边,每天跟她说话,陪伴和照顾她很长一段时间。
她康复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
孩子生下来的时候,他的听力已经恢复了大半。那一天,古堡里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
也许这就是缘份,冥冥之中,老天爷已经安排好一切。
沈鸣轩回国以后,跟沈玉娇不亲,也不喜欢林雨薇,却在第一次见到秦欢的时候,就跟她很亲近。
他们俩吃东西的口味一致,连抿唇的动作也一致,回头的表情也是神同步。
他当时疑惑过,但是想到秦欢是沈飞扬的妻子,而且秦家千金也不可能去做代孕的事。
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如果秦欢是被秦悦陷害的呢?
五年前的那个女人真的是秦欢吗?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沈擎天还是希望不是她。
他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找到秦欢的照片,手指颤抖地将照片给他在国外的特别助理。
助理收到照片,立即打电话过来,“沈总,你碰到她了?她认出你了吗?”
沈擎天没有回应,事隔五年,助理一眼认出秦欢,这说明什么!
“她会认出我吗?”沈擎天的声音微微发颤。
“你当时视力受损,怕光线刺激。房间的灯光很暗,而且你每次都戴着面具,她不可能认出你。如果真的碰到她,只要你不承认,她绝对不可能认出来。”助理安慰道。
“确定就是她吗?”沈擎天再次确认。
“人是我找的,不会认错,就是她。”助理肯定地说。
只要一想到,她是他儿子的妈妈,他就心惊!
是的,是心惊,只有惊,没有喜。
五年前,他对她所做的事,这辈子都不敢让她知道。
他只想对她好,对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欢欢,我愿意把我的一切,甚至我的命都可以给你。
那么多的好,能不能弥补当年我对你的一个坏?
秦欢回到君临天下国际花园的时候,已经深夜,她准备明天搬去静水湖畔的别墅住。
暂时不方便回公司,不如替沈擎天跟进温泉山庄项目的工期和进度。
秦欢像往常一样开门进屋,手刚碰到灯的开关上,就被人一把抱住。
“啊……唔……”秦欢刚想尖叫,对方就吻上来,强烈而霸道的吻,让她透不过气来。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地霸道强吻,除了沈擎天,不会有别人。
她喜欢这样的拥抱,这样的亲吻,喜欢他对自己做的任何事。
秦欢从开始推搡他的肩膀,到后来身体越来越软,如果不是那只大手搂住她的腰,她很可能会滑到地上。
黑暗中,他吻着她,一步一步滑到沙发边,顺势压上去。
秦欢感觉沈擎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突然这样。
他的大手温柔的轻抚她的脸,吻落在她的唇角,下额,然后是精巧的脖子,一步步下移……
“出什么事了?”秦欢轻声询问。
“欢欢,跟我在一起吧!”沈擎天突然说道。
秦欢想起季纤雨的话,她守身如玉还真不是为了让沈飞扬给她颁一个贞洁牌坊,只是过不了自己心理这一关。
她的身体和心灵都愿意跟沈擎天做那种事,但是理智告诉她,离婚之前不可以。
既然不能在一起,她更希望跟沈擎天的关系不要发展到床上,可是他们已经那样了,其实跟出轨也没什么区别。
“沈擎天……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秦欢柔声问道。
“有酒吗?”沈擎天轻声问。
“有,从兰苑搬过来的时候,我姐送我一瓶红酒。”秦欢起身准备开灯,沈擎天立即制止,“不要开灯。”
秦欢怔愣住,今晚的沈擎天真的很不对劲,一定是出事了!
她慢慢摸进厨房,不让开客厅的灯,她可以开厨房的灯,总不能完全摸黑吧!
起开红酒,拿了两只酒杯,来到沙发边,见沈擎天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秦欢无奈地笑了笑,借着厨房微弱的光亮,倒上红酒,陪他一起靠着沙发坐在地上
“我只陪你喝两杯,今晚不能再喝醉了。”秦欢娇笑道,“我喝醉酒是会打人的。”
“欢欢,你打我吧。”沈擎天拉着她的小手,朝自己的脸招呼过来。
秦欢惊地赶紧缩回手,“为什么要打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如果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沈擎天试探性地问。
“会,因为我知道,最不忍心让我受到伤害的人是你。如果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肯定是迫于无奈或者被人威迫,或者你不知道是我……反正我不相信,你会故意伤害我。”秦欢温柔地笑了。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干杯!”沈擎天举起酒杯,跟她的杯子碰一下,一饮而尽。
“到底出了什么事,真的不能告诉我吗?”秦欢担忧地看着他。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很多年前,有一个少年,跟着妈妈四处流浪。他们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而且还被人追杀。有一天,妈妈出去打零工,一直到晚上还没有回来,他不放心出去寻找。见到妈妈浑身是血,就倒在他们住的铁皮房附近。再后来,一个衣着考究,开着豪车的中年男人出现,说是他的父亲……”沈擎天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了,好像陷入回忆一般。
秦欢静静地看着沈擎天,其实关于他的过去,她听说过一些。
跟沈飞扬订婚以后,她就听说沈飞扬有一个跟他年纪相差不大的舅舅,这个舅舅是外公的私生子,为人十分低调。
他在商场上却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做事雷厉风行。替沈氏集团打开海外市场,并掌管着沈氏集团海外分公司。
如果没有猜错,沈擎天此刻讲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后来呢?”秦欢柔声问道。
“后来……那个中年男人替他母亲料理了后事,便带他回家了。他从风餐露宿,一下子变成了住着别墅,上学有车接送的豪门少爷。中年男人的妻子已经去世,有一个女儿已婚。少年在失去母亲以后,多了一个父亲,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姐夫和外甥。那是一个跟他相年相仿的男孩子,但是身体不好,所以十分娇惯。”沈擎天说完苦笑一下,“少年努力想适应新生活,他很懂事,很贴心,讨好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是大家都不喜欢他,因为他是私生子。”
秦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端起酒杯轻轻跟他碰一下。
香甜的红酒喝在嘴里,突然变得苦涩。她想,那时候的沈擎天,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少年后来成功获得大家的认可了吗?”秦欢引导他继续说下去,当一个人心里有事的时候,说出来会舒服很多。
“没有!”沈擎天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少年每天的课程排的很满,他要学很多东西。但无论多忙,他都会抽时间陪外甥玩。他以为只要让外甥高兴,姐姐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但是他错了,姐姐觉得外甥身体不好,他会把细菌传染给外甥,拒绝他接近外甥,对他总是非常地嫌弃。父亲为了平衡家庭关系,以便能够更好的照顾身体不好的外甥,狠心将少年送出国。”
“少年在国外过的开心吗?”秦欢关心地问。
沈擎天轻晃杯中的红酒,苦笑道:“怎么会开心,他没有了妈妈,爸爸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一心想融入那个家,却被送到了国外。很长一段时间,少年都在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他?”
“一直这么自我怀疑吗?”秦欢震惊地问。
“嗯,自我怀疑,自我否认,然后患上抑郁症。”沈擎天语气淡淡地,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秦欢红了眼眶,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后来呢?”
“他转移注意力,一心扑在学业上,对亲情、友情、爱情都不再期待。毕业以后,他开始自己创业。同行对他的评价,说他是一个冷漠、没有感情的机器,他的眼里只有工作和钱。”沈擎天笑道:“他所经手的收购案全部成功,他最擅长的就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用最少的钱赚取最大的利益,不顾别人的死活。他认为商场就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欢对他之前的行业不了解,但是大致能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能是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看到别人妻离子散,跳楼自杀他都无动于衷。所以老天爷惩罚他了。他发生意外,骨折、听力受损、双目失明……”沈擎天说到这里,回过头看着秦欢,“他出事的那段时间,很多人说这是报应。”
“可是后来,你不是都挺过来了吗?你得到了外公的认可,所有人都承认你的能力,而且你已经完全康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应该向前看!”秦欢轻声安慰。
“听出来那个少年是我了?”沈擎天笑着将她搂进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门铃声,是沈飞扬下班回来了。
“老婆,我买了夜宵,一起吃啊。”沈飞扬疯狂按门铃,一边按铃,一边喊叫。
沈擎天和秦欢都安静地没有说话,屋里也没有开灯。
沈飞扬见秦欢不在家,又跑去按沈擎天家的门铃,也没有反应,他只好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秦欢的手机就响起来,她立即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什么事?”
“老婆,这么晚你去哪儿了?我找你一起吃宵夜,都没有人。”沈飞扬一边说一边将夜宵拿出来放在餐桌上。
“我表姐昨晚摔倒受伤了,我在医院陪她。”秦欢说道。
“我加班刚回来,想找你一起吃宵夜。既然你在医院,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自己吃。”沈飞扬失望地说。
“嗯,挂了。”秦欢挂断电话。
过了没几分钟,沈擎天的震动起来,还是沈飞扬打来的。
他没有接,也没有挂断,任由手机在沙发上震动,发出微弱的响声。
秦欢凝视看着沈擎天,“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过去事了?”
“不知道,突然想起来了!养病的那段时间,整个世界都像被按了静音,听不到也看不见。我在医院需要助听器才能听到极微弱的声音,我爸却在这时候逼我结婚,把林雨薇强塞给我。”沈擎天的脸带着苦涩的笑。
秦欢无法想象,沈擎天伤成那样,看不见听不见,还被逼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都过去了。你现在有轩轩,跟林雨薇也解除婚约,以后不会有人强迫你做任何事。”秦欢拍拍他的肩,“好了,别再喝了,回去休息吧。”
“你不问我轩轩的妈妈是谁吗?”沈擎天问道。
“不管她是谁,在那种情况下能为你生下孩子,让你有精神寄托,我都觉得你不能怪她。因为谁也不知道,你是否会康复。你自己也说,那时候你看不见,听力也不清楚。所以,她选择离开你,也要表示理解,你说对不对?”秦欢说完这些话后,突然恍然大悟,“你今天这么反常,是不是轩轩的妈妈回来了?”
沈擎天的心猛地一惊,没想到秦欢的反应会如此之快,一下子就猜到跟沈鸣轩的妈妈有关,可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如果轩轩的妈妈出现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沈擎天冷静地问。
“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问我?”秦欢马上撇清自己的关系,又补充一句,“如果你爱她,当然应该一家三口在一起,给轩轩完整的家。你不用顾虑我,我们俩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欢欢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推开吗?”沈擎天轻揽她入怀,“如果一家三口在一起,那也是我们俩和轩轩的一家三口。”
“轩轩的妈妈不是出现了吗?”秦欢惊讶地问。
“没有,我是说如果。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你怎么舍得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沈擎天望着她,面露伤痛之色。
秦欢一时不知所措,本以为沈擎天突然失常,是因为沈鸣轩的生母出现,没想到他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
“既然不是轩轩的妈妈出现,那你今天到底遇到什么烦心事,我从未见你这样。”秦欢关心地问。
“现在已经没事了。”沈擎天笑望着她,眼里难掩宠溺。
秦欢避开他的目光,“没事就好,我知道你压力大,以后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我随时愿意做你的倾听者。好了,别再喝了,回去睡吧。”
“好。”沈擎天起身,径自走进秦欢的房间,在她的床上躺下。
“这是我的床。”秦欢急地拍打他的肩膀,想喊他起来,可是他根本不理会。
秦欢无奈,洗完澡,收起酒瓶和杯子,把房间让给沈擎天,自己抱了一床被子睡沙发。
这沙发是她夏天新买的,睡着还挺舒服。
夜里,沈擎天走到沙发边,轻轻将她抱回房间,轻揽她入怀。
她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昏睡,沈擎天闻着她的发香,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沈擎天便进入梦魇,梦见古堡,梦见秦欢被捆绑在床上,梦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走进房间,而这一次,他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就是他自己!
沈擎天无法阻止梦里的自己侵犯秦欢,他站在床边,看着自己如何无情的摧残秦欢,无视她的呼喊和泪水。
如果他当时能看见,能听见,也许他下不了手!
那时,他的世界就像按了静音,黑暗,寂静……
他曾经无数次进入那个房间,可是他恢复视力后,却再也没有走进去过。
看着自己如何残忍地对待秦欢,沈擎天的心痛地紧紧揪到一起,“对不起,欢欢,对不起!”
秦欢从梦中醒来,见自己回到床上,躺在沈擎天的怀里,惊地立即坐起来。
“对不起,欢欢,我爱你!”沈擎天喃喃地说着梦话。
秦欢注视着他的俊脸,温柔抚摸,“沈擎天,我也爱你!”
“不要离开我,别离开我!”沈擎天紧紧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抱住不放。
秦欢侧过身背对着他,任由他圈紧她的腰,他们一起侧身躺着,就像两把重叠的勺子。
听到他说‘不要离开我’,秦欢红了眼眶,“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必须要离开!”
清晨,沈擎天醒过来,看着怀里熟睡的秦欢,他忍不住亲吻她的额头。
秦欢推了推他,“赶紧回去吧,别让沈飞扬看见!”
“弄得跟偷情似的!”沈擎天调侃道。
秦欢恼怒地瞪他,“都怪你,喝醉酒赖到我床上,本来没什么,要是让沈飞扬看到,他肯定要多想。”
“欢欢,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沈擎天表情认真地说。
“我答应外公,等他回国再办手续。”秦欢把沈老爷子搬出来当挡箭牌。
“你是我的,离不离婚,你都是我的。”沈擎天霸道地将她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唔……”秦欢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像座大山一样,将她压的死死的。
“欢欢,你逃不掉的,你去哪儿就跟去哪儿!”
“你好端端的霸道总裁不做,改行做狗皮膏药吗?”秦欢打趣道。
“就算是狗皮膏药,那也只粘着你一个人。”沈擎天说完再度吻上来,大手沿着她细软的腰探进衣服里,将她胸前的柔软握在掌心。